第十一章 独得玄机

后的真相。

    听得杨清仁一头雾水时，洞玄子、宗楚客和夜来深循例来向龙鹰握手恭贺，说些可显示风度的场面客气话，说毕，宗楚客和夜来深相偕离开，洞玄子留下来，与杨清仁和龙鹰有一句、没一句的闲聊，乍听言不及义，实则在探他口风，看龙鹰对他们的态度，以更新策略。到宇文朔和沈入梦联袂而来，洞玄子和杨清仁才离开。

    “阿弥陀佛！鹰爷可借一步与老衲说几句话吗？”

    宇文朔敢说出“难以善罢”这大逆不道的一句话，多少带点威胁的意味，并暗示龙鹰处于下风守势，无力反击。

    于比武开始前的一刻，用没人可以明白的方式，使贯通东宫和宫城的秘密地道坍塌，尽显龙鹰知敌的本领，也令本胸有成竹、胜算在握的东宫诸系，顿失方向。

    七大高手，除飘然离开的破立外，其他人没一个缺席。此为政治，便像比武确是一场比试，事过境迁，似如没发生过任何事，对刚才的生死相拼，绝口不提。

    眼睛没瞎掉的，均晓得接天轰已为符太所制。

    关键在乎于，当政变发生之际，龙鹰会否站在女帝的一边？

    破立大师道：“鹰爷或奇怪，为何老衲方外之人，竟来涉此尘缘世事？”

    言罢掉头朝端门去了。

    龙鹰敢肯定东宫和东宫的支持者，没有人晓得下一步该如何踏出，唯一清楚的，是成败系乎龙鹰的意向，来摸龙鹰的心意，偷窥龙鹰的底牌，是唯一可行、也可以做得到的事。

    沈入梦目光投往场东，喜道：“破立大师复元哩！”

    武三思、李多祚诸人正拥着龙鹰赴午宴去，至少在表面上“谈笑甚欢”时，破立大师在左方三百步外，两掌合十，神情肃穆庄严，看似喃喃自语，柔和宽厚的声音却如在耳边细语般，钻入各人的耳鼓。

    汤公公道：“昨夜太子似乎意动，还特别问及关于鹰爷支持他返神都一事，岂知今早召鄙人去，着鄙人提防这可能是鹰爷设置的陷阱，好使我们没有防范之心。”

    午宴至此告终。

    宇文朔苦笑道：“直至此刻，仍没法想得通。在下因不在中土，错过了围捕魔门的行动，但仍从族人处对个中情况知之甚详，却从未听过有这么一号人物，鹰爷可予在下一点启发吗？”

    倏忽里，接天轰从风车般急转的一团光影，变为有迹可寻的旋动，仿如马车之轮，车减速停下之前，轮轴渐转分明的情况。

    龙鹰肯定有些异事在眼前的禅门高人身上发生了，点头道：“若说下去，小子肯定非大师对手。”

    校场的“比试”，牵动神都，人人密切注视。即使没临场观战，亦在附近官署等候消息，结果出乎所有人料外，龙鹰在明显优势下取得和局，震撼人心至极，以铁铮铮的事实，证明了其能纵横塞内外的超凡能耐，使人再难视他为一个可以武力制伏、有血有肉的人。

    武三思等来了，奸鬼隔远大声恭贺，龙鹰低声道：“找机会再谈！”

    宇文朔和沈入梦立在坑缘雪丘高处，没有丝毫动手的意思，目光锁定远去的接天轰。

    龙鹰告罪一声，朝破立大师走过去，他有个奇异的直觉，破立大师和以前不同了，非是因他内伤初愈，而是变得更深邃难测，如高山峻岳、深潭渊海，却没法具体说出差异之处。

    矛盾就在这里。

    宇文朔叹道：“可惜有些事实难以善罢，鹰爷该知在下意之所指。”

    今次杀龙鹰虽然徒劳无功，失掉声威，可是强弱之势，没有根本性的改变。唯一与前不同，是左羽林军和上阳宫的飞骑御卫，在互相牵制下，动弹不得。然而右羽林军的总兵力，仍远胜刻下守卫宫城的一千御卫。

    今仗和局，显示僵持不下的局面将继续下去。

    符太两手一缩一探，将停止旋动的接天轰，连轰带鞭的拿个结实，接着高举过头，大喝道：“和局！”

    缠着长软鞭的接天轰，有着象征性的含意，它是龙鹰仗之纵横天下的奇兵异器，是今仗的核心，现在接天轰已离龙鹰之手，连带着七大高手其中之一的兵器，内蕴非任何高手能单独制停的庞大力量，使人生出永远不会停止旋动的错觉。

    若杨清仁继续扑击龙鹰，实在说不过去，因龙鹰没有接天轰在手，又不是你死我活的生死搏斗，惟有暂停观变。

    这是怎么样可怕的掌劲？

    到龙鹰抵达他旁，破立大师轻轻吟唱，道：“返虚入浑，积健为雄。超以象外，得其环中。鹰爷知否缘何说出‘破可以立，便非真破’两句后，老衲立即打住？”

    龙鹰赞道：“公公确是忠心为主的人，放心，想惹怒我并不容易，虽然我会装出这个样子。他奶奶的！即是说没妥协的可能了。”

    气氛颇为古怪，龙鹰该是北方世族眼里的魔门头号妖孽，比漏网的“康老怪”和“方阎皇”的杀伤力大多了，力能颠覆朝廷，祸被众生。

    龙鹰微笑道：“河间王太谦虚了，龙某用的是失传达数百年，创于南北朝前的秘法，名为‘水火既济’。不过这名字有些儿误导，因为所谓的‘既济’，实则为‘相激’。哈！也非全错，水火的互济，当然与别不同。”

    龙鹰今次才真的奇怪，不解道：“公公因何连这样该守口如瓶的事，仍肯坦然相告？”

    恐怕也没人弄得清楚心内矛盾复杂的情绪。

    破立大师微笑道：“大破小悟，小悟大破；破可以立，立可以破。若如终始，当老衲的伏魔杖击中鹰爷双轰前的虚空，既为终结，也是开始，当中情况只你我明白。”

    深望他一眼后，施礼退开。

    以前的所有预计、评估、布局、部署，全走入了穷巷。

    汤公公双目现出无奈神色，道：“皆因鄙人怕有人会故意惹怒鹰爷，而后果却是没人负担得起。”

    安乐郡主亦没有出席，因不符宫廷礼节。荡|女就是荡|女，道别时的媚眼儿，到此刻仍印象深刻。

    龙鹰表示谢意，话锋一转道：“两位有否想过，于二张的手下里，出现凌岸般懂‘天魔大法’的人，背后有何含意？”

    龙鹰涌起难以形容的感觉，道：“大师太抬举小子了，我何来这个资格？大师随意随心的几句话，充满禅机，令小子大大得益。”

    三十步的距离弹指即逝。

    缠着长鞭的接天轰旋动如风，朝着三十步外的符太掠去，后面二十多步外就是今次观战的各色人等。

    龙鹰讶道：“既然如此，公公为何仍唉声叹气的？”

    不说龙鹰为中土立下的汗马功劳，任何人面对龙鹰，都很难视其为奸邪，没法放狠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