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翻手为云

小三合”，从未在世上出现过，连他自己也不晓得威力。

    龙鹰就在这个时候返回神都。

    万物波动。

    另一半的“至阴无极”，该如天师所言，仍停留在“阳中之阴”的境界，但肯定非是席遥的“阳中之阴”，有着本质上的不同，因曾经历由有至无、无中生有的生死洗礼。

    洞玄子将长鞭卷为六、七圈，以垂下的右手执着，也是场内唯一的软武器，摆明以柔克刚。不过这么长的鞭非常难用，没有一番功夫，休想可操控自如。

    “锵！”

    朝大敌杨清仁瞧去，笑道：“河间王用的，当是一向随身的兵器，可见河间王花在剑上的工夫。”

    龙鹰暗忖人的本性很难改变，即使宇文朔一心杀自己，仍忍不住提醒龙鹰千万勿掉以轻心，他们是有备而来。

    他的“至阳无极”，或许未臻大成之境，但肯定离之不远，等若练成“小三合”的一半。

    对方是被他牵着鼻子走。

    同时默运“横念诀”，魔气、道炁从无而来，生生不息、源源不绝。前者在右半边身转周天，然后经左手经脉注入持兵；后者在左半边身转周天，经右手注能量于持兵。

    还像是比武吗？似百戏表演多点儿。

    在他脑海泛起的鲜明图像，就是由武曌着人模仿雕琢的“天、地、心”三佩。女帝将其中一套，送给爱妾人雅。

    以杨清仁的镇定功夫，双目亦爆闪骇异之色。

    夜来深叹道：“鹰爷怎可能看得那么准？”

    到此刻，仍没有人说得出话来，气氛诡异至极。

    杨清仁、宇文朔等来到两人身旁，破立大师单手持重铁杖，单手问讯，道：“贫僧此杖乃寒铁打制，乍看似棍，实则一端略大，铸料有异，八十斤的重量，有六成聚于尺许的杖头，利于打砸，以坚攻坚。”

    由于东宫一方的高手，须领取送来的各式兵刃，大部分人在起步上落后龙鹰一截，只有佩剑的杨清仁和佩刀的沈入梦，不用花此方面的时间。前者与洞玄子说话，沈入梦则赶上龙鹰，沉重的道：“今次比武，虽是由鹰爷提出，但我们排出最强阵容应战，却为不争之实，鹰爷应明白个中缘由，请鹰爷万勿留手，即使入梦落败身亡，绝不会有半句怨言。”

    从龙鹰踏入皇城端门的一刻，暗斗角力没有停止过。

    认识或不认识龙鹰的人，没一个敢掉以轻心，不过无论估计得龙鹰有多高，证诸现实，仍是低估了他，因不晓得龙鹰还是“范轻舟”和“丑神医”，知敌了如指掌。

    不论龙鹰如何厉害，只可择一而攻之，若被攻者能抵得龙鹰三、四招，其他人把握情况加入战圈，龙鹰势陷席遥预言的惨遭轮番攻击的必败死局，神仙仍难回天。

    龙鹰淡淡道：“沈兄才应不留手，如给发觉末尽全力，日后在神都将难有立足之地，且后患无穷，祸及家人。沈兄真的不用担心龙某，我赢的每一场战争，事前对方均有必胜的信心，因拥有压倒性的优势。沈兄明白吗？”

    接天轰从慢转快，就像一端追逐着另一端，却永远追不到。

    龙鹰先拔头筹，以雷霆派势当众斩杀“凌岸”，伤害的似为二张一方，却断去了台勒虚云环环紧扣的计划里关键性的一环，二张的势力脱出台勒虚云的操控。

    宇文朔一振左手持着长达丈二的大关刀，发出“锵”的一声，道：“此关刀乃东宫名器，在库内尘封多年，特别处是双面刃，属长柄刀的型制，可藉调节双手握柄的位置，远砍近劈，灵活多变。唉！这并非在下爱用的兵器，可是为应付鹰爷的神兵，不得不借助此器。”

    龙鹰向宇文朔道：“宇文兄猜得对，通往袭芳院的地道坍塌，从此路不通行。”

    角力较劲，没一刻停止过。

    河间王从容道：“怎瞒得过鹰爷法眼？”

    除破立大师仍是垂帘内视的模样，没人可隐藏心里的惊骇。

    龙鹰道：“河间王顾此失彼，故感觉不到从地底传来的震荡波动。”

    只从在雪地上留下的脚印，便知下场比武的八个人武功如何了得，印痕若有如无，须用神细察，方瞧得见。

    龙鹰道：“此杖有何名堂？”

    龙鹰的精神宛若到了秘道的空间去，亲眼目睹的道：“幸好进入地道的兄弟及时退出，没有人遭活埋。”

    龙鹰得见“女帝”，君臣间的对话外人无从得知，成了对东宫一方沉重的压力，危机一触即发。

    龙鹰道：“沈兄万勿说出来，否则就是通敌的死罪。你想说你们有令我难以发挥接天轰威力的应付办法，我怎会猜不到？让龙某安沈兄的心，如果我龙鹰可任人牵着鼻子走，早不用出来混了。”

    龙鹰道：“大家心照不宣好哩！”

    出则天门楼，沿途驰来，边与符太谈谈笑笑，另一边暗运玄功，以内运之法，研玩席遥所说的“小三合”。

    目光改投宗楚客，惋惜的道：“宗大人一身功夫尽在两手，现在却用两把长柯斧，虽为好斧，但总有隔靴搔痒的遗憾。”

    沈入梦叹道：“鹰爷用兵如神，能以寡胜众天下皆知。可是……可是……唉！”

    龙鹰别头瞧着体型骠悍慑人的用刀高手，微笑道：“沈兄确为性情中人，肯说出心里的话。不过，小弟今次不是来杀人，否则会用其他更有效的方法，而是以武止武。沈兄的提醒，龙某心领了！”

    当人人以为龙鹰持轰出击的刹那，没有人想过的事发生了。

    没有“横念诀”，是没可能如此分流的。

    其他四人，散布三角阵形的大后方，好像随意找空位安顿自己，可是每两个人间的距离，没少于三十步，比前三人更松散无章。

    面对着我弱敌强，实力悬殊，龙鹰采取先发制人的战术，任对方如何张横，总给他抢占先手上风，致没法发挥本身的优势。

    沈入梦肃容道：“今战不论战果如何，鹰爷永远是入梦心中最英雄了得的人。”

    在现时这种情况，龙鹰这般以闲话家常的方式娓妮道出，惟有鬼神莫能测之可以形容。

    在场比武和旁观者眼睁睁瞧着下，最奇异的事发生了。

    龙鹰真正的对手非是任何人，而是台勒虚云，双方各有优势。

    沈入梦叹一口气，欲言又止。

    就看他如何飞渡此校场一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