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敌我形势

    如果是他，其禅杖可与接天轰以硬碰硬，凭一人之力接去他大部分攻势，来个招招硬拼，消耗他的体能，难怪即使对他估计最高者，仍不看好他。

    檀霸和龙鹰在偏厅坐下前，失去了一贯挂在胖脸上的笑容，叹道：“此时此地，在这样的情况下来见鹰爷，情何以堪？”

    檀霸茫然摇头。

    接着问道：“他们有何提议？不是蠢得去攻打东宫吧！”

    太平公主光火道：“这方面有我们当子女的责任，何用劳烦你鹰爷，唯一的解释，是他们没有误会你。”

    檀霸一怔道：“鹰爷何不给他们一个爽脆的回复，绝了他们的痴心妄想。他们着我最紧要告诉你，根据最新的消息，以张柬之、桓彦范、袁恕己、崔玄暐和敬晖为首的朝臣集团，已决定不容鹰爷活着离京，二公因此才认为大家有合作的可能。”

    又道：“鹰爷想我如何向他们交代？”

    龙鹰道：“檀老师失去斗志了。”

    着下人去请檀霸来会之际，心中暗自咀嚼太平指没人认为他可以赢，故没有应变计划两句话。

    太平公主花容转白，轻轻道：“你要我为今天说过的话付出代价吗？”

    龙鹰双目魔芒大盛，道：“不明白的是你，圣上对我龙鹰恩重如山，老子怎可以在圣上病危之际，袖手而去，任人对圣上不敬？一切将在老子的控制和监视下进行，你三皇兄可登上皇座，不过却须依圣上的意旨来办。说到底，这是个谁强谁弱的问题。唯一可保证的，是圣上没看错我，国老没看错我。而终有一天，公主和张相将晓得看错我，并为此付出代价，因为我心里想的，在现时的情况下再不可行。”

    另一个人是谁？

    如此看，肯定有这般的一个高手，至或不止一个，是两个，公主苦于此乃不能向他泄露的秘密，忍气吞声，任他耀武扬威，他当时是在说气话，未经深思熟虑，回想起来，暗抹冷汗。

    龙鹰没想过他这么坦白，问道：“檀老师是否有离意？”

    政治就是立场，是利益，没有天理人情可讲。

    试探道：“如我有办法助你离京，只要溜到塞外去，凭檀老师的身手经验，至少可多享几年福。”

    第一个想到的，是当日与法明化身为方阎皇和康老怪，入东宫行刺李显遇上须眉俱白的老和尚，使的是齐眉杖，武功确差不了杨清仁多少，肯定在与他一起拦截龙鹰的佛门美女宁采霜之上，正是此玄门高人的禅杖，令龙鹰的“康老怪”受重创。

    龙鹰道：“年兄又如何？”

    宇文朔、乾舜，至乎汤公公，不论对他如何改观，仍无改杀他之心，这就是政治现实，龙鹰只是个赢得他们尊敬的死敌。

    龙鹰心生明悟，直觉感到太平移情别恋，将心神转到高戬身上。在她心中，自己成了危险人物。

    龙鹰道：“就说我还要考虑一些问题，天明后或可予他们一个答复，设法将年兄带来。”

    龙鹰悠然自若道：“老子夷然无损又如何？”

    檀霸颓然道：“在仍有机会前，我劝过他多次，他都不肯掉下我，现在死局已成。我们的希望，系在鹰爷身上，此为我来见鹰爷的原因，只是邺国公和恒国公没想过我这么坦白，将他们想好所有冠冕堂皇之辞，置之不用。”

    檀霸道：“非是一点无存，朝上仍有一批支持他俩的人，且个个位居要职，可是成功的机会微乎其微，致命的是主动掌握在张柬之等人手上。二公怎想到圣神皇帝忽然病重？”

    我的娘！

    龙鹰顺口一句，问道：“为何不见羊舌冷老师？”

    檀霸道：“这是只有二公和凌岸方清楚的事。”

    太平公主抬头望来，双目满载怜意，终因龙鹰“死到临头仍不自知”生出惋惜，真情流露。

    他这几句怨懑之言，将太平公主骂了进去。

    就在此刻，宗楚客的面容浮现心湖。

    公主甫离，下人来报，檀霸在外面等了他小半个时辰，怎都要见他一面。

    龙鹰冷哼道：“我会走，但绝不是在这个情况下，送你母皇入陵墓后，才是老子离开的时刻。”

    龙鹰叹道：“我曾对你许下的承诺，我的护花之心永不改变。不过，宫廷是个浮沙地，愈陷愈深，唯一希望是不遭最后的灭顶之祸。言至此而尽，公主请回吧！”

    太平公主娇躯轻颤，垂首道：“刚才鹰爷问，明天杀不死你又如何？人家可以告诉你事实，就是没有人想过这个可能性，因此并不存在杀不死你时应变的手段。”

    檀霸叹道：“听鹰爷这句话，便知鹰爷不会和我们联手结盟。我绝不怪鹰爷，邺国公和恒国公近半年来行为乖张，屡劝不听，到昨天方知因有凌岸从中使奸弄鬼。二公败局已成，谁都没有办法。”

    龙鹰叹道：“这叫功高镇主。可是如果我真的想夺位争权，竟会长留高原，直至国老辞世，方赶回来？”

    龙鹰淡淡道：“若公主不是看错我，现在就该是向我献身，而非是劝我走。”

    檀霸苦笑道：“当凌岸毙于鹰爷的接天轰下，我仿似从一个大梦里醒过来，回首前尘，不知干过什么，更不明白为何走上这条路。”

    龙鹰道：“那你们是真的入彀，举目无亲。我就将比武的事说出来，令檀老师不用两手空空的回去。”

    他奶奶的！

    他当然是奉二张之命来摸清楚自己的意向，宫城实际上落入龙鹰手里，二张和他的高手团成了人质。龙鹰一句说话，包保无人敢离集仙殿一步。

    龙鹰看到的，是檀霸的另一面。如果他一意求生，龙鹰会瞧不起他。

    这一个或两个人，可以是谁？

    太平垂首轻轻道：“鹰爷心中想做何事？”

    太平公主的确变了，她已非昔日那多情的女子，心神转往权力和政治，不再轻易感情用事，惟对龙鹰，仍是余情未了。这般漏夜来责难他，实属不智，可被韦妃在李显处大造她的文章。

    太平公主的声音在耳鼓内响起，道：“走吧！趁仍可以自进自出，离开这里，神都再非你可留之地。”

    问题来了！

    龙鹰又问道：“二公是否通过凌岸，私下与武三思眉来眼去？”

    又或许她仍是来“探听敌情”，龙鹰没法从她的情绪波动，掌握她芳心的奥秘。...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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