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吵什么?他们不过是承担自己的责任罢了。你们也有责任的。”
没等他反应过来怎么回事,地牢的门被碰的一声踢开了。一个狱卒打扮的瘦子冲了进来,直冲到有人呻|吟的牢间门口踢着上面的木栅栏吼着:“滚出来!”
胖子还在发抖,连声音都不怎么清楚了:“他的眼神好怕人哦。”
“是。”克劳维斯领命退下。他很相信王都近卫军的效率,说不定那个士兵现在已经是个死人了。
克劳维斯仔细看了看,回答:“不是正规兵器工厂生产的士兵用武器,是一般的私人铁匠铺锻造的,”再仔细看了看。“是个很好的铁匠。”
一胖一瘦两个躯体偎依着倒下,仿佛交情很好似的,连血和脑浆也混合在一起,再也分不出彼此。距离比较近,看得清这里情况的几个栅栏里面传出惊呼声。
公爵盯着克劳维斯看了好一会。虽然知道公爵大人并没有生气和责怪的意思,克劳维斯的背脊还是有些发毛。
刚才还置身富丽堂皇的公爵府,现在却躺在一间地牢的牢房里。重大的反差让阿萨还发晕的脑袋一时不知怎么回事。他摇了摇头,仔细回想了一下,却更迷糊了。
“如果这把刀是他自己做的,那么他在娘胎里就得开始练习铁匠手艺。做这把刀的应该是他长辈,可能就是他父亲。”公爵的推论让克劳维斯五体投地。“这把刀所用的铁也是上好的精矿,一个会去当临时雇佣士兵的人,一个普通铁匠家怎么会有这么多上好的精矿?除非是在……”
“恩……这个……我命令扔掉了。”
“好象没有……”瘦子不敢正视克劳维斯的目光,看着他背后的墙壁回答。胖子只盯着地面哆嗦。
“……我觉得那种人用过的东西留在府里完全是一种亵渎。”
难道是那个骑士怀疑自己和他未婚妻之间有什么问题了?还是以为他听出来了未婚妻的伤势是自己害的?阿萨仔细把自己报告的话在心中细细地过滤了一遍,确实是没有漏洞。他在来王都的路上就把关于沼泽中的故事处理好了。是那个骑士自己擅作的主张吗?那么就只有当面和公爵大人说了。
不久之后,当两个狱卒刚刚布置完毕,克劳维斯骑士就赶来了。
‘乓’。一声闷响回荡在地牢的空气间。
“扔掉了?”公爵大人的眼中难得出现一下惊奇的神色。“为什么?”
“不用了,反正才不到一个小时,人肯定还在城里,用心地找就是了。”公爵把刀放下。“那个士兵坐过的椅子,用过的杯子在哪里?”
克劳维斯骑士在旁看着公爵平静如水的神情感到由衷的钦佩。这是个从来不让人知道他在想什么的人,而那双眯起来带点笑意的眼睛却好象能看穿任何人心底最深处的秘密。这是克劳维斯想尽力去学习的。
里面很努力地呻|吟了几声,然后一个较胖的狱卒提着裤子慢腾腾的走了出来。
“大概二十左右。”
阿萨走近木栅栏对着外面两个狱卒说:“我要见姆拉克公……”心里思量着怎么和公爵说明这件事情。
瘦子还沉醉在那一脚踢死人的神勇中,眼睛一瞪:“怕个鸟。”仿佛即便是男爵亲自来了,大不了也一脚踢死。但是稍微缓一口气,心中也在打鼓,毕竟最近异教徒和奸细的事情闹得很凶,杀死一个奸细,搞不好有被怀疑同是奸细而去杀人灭口的嫌疑,而男爵的严厉更是出了名的。瘦子的声音小了一号:“等老子好好考虑一下……”
“好——象?”克劳维斯的声音像是在询问,又像是自言自语。两个狱卒不敢回答。
瘦狱卒高声叫道:“你这是怎么回事?不是说好了我先来的吗?”
胖子惊恐地看着瘦子,声音筛糠般地说:“这个犯人是公爵府刚刚送过来的奸细,说叫好好看守的,是克劳维斯男爵亲手抓住的,他可能还会来提审。”
胖子还是不慌不忙地说:“算了嘛,既然都已经做了,再说也没什么用了,你做不做随便你……要不你等她放出去了再去……”
克劳维斯仔细看,却看不出。只得回答:“看不出。”
“逃走了?”骑士的脸色比墙上青石的颜色还青。
不管是说得起劲还是听得专心的,两人一直站在那里一动也没动。
手中拿着刀仔细端详,公爵的眼睛眯得更细了。他用手指沿着刀锋抚摸徘徊,看了半晌,突然问克劳维斯:“你看这是把什么样的刀。”
“除非他家就是在有精矿出产的矿山附近。”克劳维斯接着说完。“属下这就派人去卡伦多去调查。”
“没错,是个很好的铁匠做的。刀刃的倾斜度,长度,厚度的变化都掌握得很好。你又能看出这个铁匠和这把刀的使用者之间是什么关系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