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信仰

    不过，这一些变化，都只是那个古神垂死的挣扎而已。

    同一时间，大明隐隐感觉到空中有某种细微力量在流动着，并汇聚一起，往城中心流过去。

    “黄金鬼城的来源？”

    可能大明脚下的某块黄金碎块，就是某人的生灵执念所化。他此刻正在里面做着安息的梦境，等待着一个新生命的开始。

    “那种荣光，从头到尾就没人希望它存在过。至于你，已经没有以后了。”

    “那么安特罗那边的情况，你们也已经知道了？”

    对思念时是“愿力”，对人则称为是“信仰”，实际上都是同样的一种东西。

    生死存亡之际，这缕残存的意念爆发出强大的力量，震得方圆数十公里内的建筑开始崩塌解裂。且那回荡在耳的凄厉哀嚎，就如同九幽之下窜出的魔音一般，吓得小男孩死命抓着大明的衣角。

    在古神时期，很多古神便是这样利用这一点圈养生灵来信仰自己，夺取他们的信仰来强化自己。

    大明提着小男孩，慢慢的踱步到蛇首面前。因为三圣灵的因素，大明对这些古神绝无好感，加上看见对方圈养生灵的方式，心中更是多了几分厌恶。

    “尘归尘，土归土，已经逝去的，何必存在。”

    至于这个时间需要多久，没人知道。

    他们将金钱视为神明般对待，深信金钱是万能的道理。买不到？那只是价码没出够而已。

    说着，黑狼旁的死气突然波动卷成漩涡状，然后扩展出一条黑色通道。

    一路上，大明随着信仰之力结集的方向前进，并顺手抓住了一把意念分析，片刻之后便知晓这意念中的绝望之感是从哪里来的。

    但是，如果众生意志集中的并非是思念，而是在一个人身上呢？

    那老头大概是平时没有说话的对象，一说起话来，简直是唠唠叨叨的没完没了，不过当中多半都只是废话而已。

    随后，天雷狂舞，那古神遗骸也跟着被切成无数块，在地上堆成了一团。

    “闹得真大，不过不这样还真难找到你呢！”黑狼语气轻佻的说，看样子对刚被消灭的古神残念，还有在这里发生的事，完全不在意的样子。

    那随手的一拳，当时黑狼还真的以为自己这个死亡之主就要真正的“死亡”了。所幸当时对方并非针对自己，才让他逃过了一劫。

    “不留下来吃个饭吗？我收费很便宜的，给你打九点九折！”

    古神时期结束，天地划分后，大多数古神的遗骸都被投入了死界之中。而有些遗骸身上还留着非常强烈的意念，随着时间演变，这些意念不是演化成死亡之主，就是随着时间消散，但还是有少部分的意念残留至今，不断寻找东山再起的机会，而出现在大明眼前的怪物，应该就是属于这一类的遗骸残念。

    再说就算是信仰也有高低之分，众志成城那种高昂的信念也许还能挡得了大明一剑。但是这种只有绝望的祈求，又哪有什么力量可言。

    因此，不管生前再多么的喜欢黄金的人，面对着这些黄金过上千年、万年，那也是会发疯的。

    “善有善报，恶有恶报”，最终不过是成了句笑话。

    假如为恶太多，被害者甚众，则必须一一经历过后方得解脱。

    一股愤怒的意念冲天而起。

    可以说，心中有所期望，梦境中一一能实现。而且，这梦境真实到让人看不出异常，对当事人来说，这已经就是一种真实的存在。

    “都已经死了那么久了，还真是不安分呢！”

    “那是因为他们对金钱还不够虔诚。”老头双手捧着金条，眼人闪耀着有如对神明般的崇敬光辉。

    梦境中的内容，会反映出该生灵心中的执著与渴望。

    像是被人迫害而死，死后带着对仇人深重怨恨的，在他的梦境中则是能一次又一次的向仇人复仇。

    众生愿可成莫大之力。

    大明深吸口气，右手顿时雷光闪耀，随后右手高举，聚雷成剑，对着那雕像当头劈下。最近老是拿天雷来砸邪仙，大明已经玩天雷玩得很顺手了，不用三界令也能聚起这天罚之雷。

    生命之钥既然已经到手，只要再收集到死亡之钥，聚集两把钥匙便可打开天道的大门，也难怪那些古神会倾巢而出。只要毁灭或掌控天道，这个世界又将会是古神们为所欲为的天下。为了这个目的，他们不知努力了多少个年头，而今眼看成功在望，如何不叫他们疯狂。

    “何止，我们还在现场围观呢！没想到这次出来的老家伙还真不少，看样子他们这次可是志在必得。”

    狂怒之下，那古神也无法装神棍下去，兼职是暴跳如雷，只能不断的砸周围的建筑发泄。

    但是，不管会不会动，两者间都有一个共通点，就是不存在任何思考能力。也就是说，都是没有任何意识的。

    不过，废话虽多，大明倒是渐渐发觉出一点不一样的东西。

    到底，这只是一具古神遗骸与残念意志，就算能搞些小手段圈养生灵，也没有生前那般强大的实力。

    只是那种力量，大明却从其中感到无尽的绝望。

    三圣灵与一众古神现今在做的，就是想恢复那种我想怎样就怎样的世界，进而惹出一连串事端，大明也因此站在这里。

    像那老头一样，能狂热信仰那个黄金之神的，毕竟是少数。这座城里大部分所祈求的，还是希望有一日能从这座牢笼里解脱。

    那雕像上汇集了庞大的信仰之力，且有股意念不断的往外扩散，就像是在洗脑一样。

    然而，三圣灵并没有办法控制他们全都产生同一种思念，所以选择用最残忍的方式杀了无数生灵，让他们一致的产生不甘与怨恨。累积起来后也同样是一股非常恐怖的力量。

    在那破碎的平台下，一个与那黄金雕像外形相似的怪物冒了出来，虽然个体高度只有雕像的一半，但看上去还是相当的巨大。

    大明看了一眼身后的黄金废墟，与那黑狼一起走入黑色通道之中。

    “不知道。”

    那种力量，应该就连天道也能毁灭吧，这个传承天帝力量的小子到底是什么来头。

    那古神消失后，整座黄金之城也开始崩塌，无数彷徨的灵魂脸上露出解脱的笑容，渐渐的消失在原地。而大明先前遇到的那个嗜财老头，则是在崩毁的庭院中不断抓着一块又一块碎裂的黄金，在不甘的哭喊中消失了身影。

    眷恋家人、亲友的，则是做着一家团聚的梦境。

    集广大信仰之力于一身，被信仰的对象自身也就是能拥有非常可观的力量。

    大明若有所思，脚下却毫无停留。以他的速度，居然花了一个多小时才到达城市中心，可见这座黄金鬼城的规模之大，也不知到底囚禁了多少的生灵。

    虽然那座雕像有信仰之力保护，但对信仰之力这种东西，天帝原话是这么评价的——“吸收那种需要被别人证明才能存在的力量，最后也就只是个垃圾杂碎而已”。

    黄金雕像被毁，原本储存在其中的大量信仰之力也跟着消散掉。

    “吾为真神，向吾忏悔，方能解脱，方得喜乐。”

    “神吗……”

    如今大明在城里所感应到的就是一种愿力，加上那个所谓的黄金之神，心中便有了些想法。

    这种只能给予绝望的信仰本来就没什么凝聚力，一旦失去容器的束缚，便很快的挥发成虚无，什么也不会剩下。

    做过的，始终要还。

    就在一处废墟中，突然间紫芒一闪，大明第二发天雷化剑斩了过来。

    “死亡之主？”

    那雕像，蛇首人身，背生双翼，脚下踏蹄，看不出是什么怪物。不过，右持权杖，左持文典，全身金光灿烂，看上去还真有几分神棍的庄严味道。

    可是有些人却是嗜财如命，不管拥有多少都不会满足。

    虽然偶尔会听到有些人突然消失的讯息，可没有人知道，那些消失的人是不是真正的解脱而去……

    搞宗教的，卖相太差也是不行的。

    这座黄金鬼城内，除了黄金、宝石等财富外，什么都没有，而且城里的鬼魂也根本走不出这座城市。本质上来说，这座城市就是一处牢笼。

    大明开始有点明白这座黄金之城的来历了。

    “钱不是万能的，但没有钱却是万万不能。”这句话，完全说明了金钱的重要性。

    就像是大明眼前的老者，明明住着一所全由黄金打造而成的大屋院，双眼却是死命盯着大明手上的金条，眼神中尽是赤|裸裸的贪婪。

    另外，信仰力量用来用来提升自己的实力很快，所以容易成瘾，养成依赖。一旦信仰来源中断掉，自己的实力会很快的大幅衰退。

    另外像是穿越异界呼风唤雨，带着外挂重新人生等等自我满足的欲望、妄想，也是简简单单的事。

    也许这个过程要很久，但至少，已经不再绝望。

    在这个由黄金打造而成的牢笼中，他们祈求到灵魂都快消磨殆尽，但却连死去也不能。到最后，只能绝望的继续祈求下去，因为他们没有其他的希望存在。

    例如那万灵血祭，三圣灵要以无数生灵的怨恨污秽苍冥之灵，以便他们控制。

    其二、做了就要还。

    人可欺，天不可欺。

    人生在世，多人都对自己做过的恶事无所谓，杀人犯关个几年后出来继续杀人，有钱有势甚至可以凌驾律法上恣意妄为。

    原本和大明说得口沫横飞的老头赶紧闭上嘴巴，正正衣冠后，对着城中心三跪九叩的膜拜了起来。

    对有些人来说，钱这种东西，够用就好。反正这东西生不带来死不带去，也无须过于执著。

    除了需要数量外，也需要众人集中于同一种“思念”。

    那古神最后的意念体，在大明这一击之下直接爆散开来，化为点点灰芒，最后转化成死界最基本的死气存在，一点意念也没有残留下。

    当那古神察觉危险转头时，已经是来不及了。雷光闪过，那半腐的蛇首随即与身体分开，“轰”的一声坠落到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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