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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节 玉碎鸣(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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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天逸,却问:“谁让你来的?”

    不管死了多少,但有一点毋庸置疑,这群无视江湖规矩的亡命之徒终于引爆了他们早就埋藏好的炸药。导致慕容成大公子的不幸罹难。

    看着桌子上那盘黑白相间的棋局,王天逸收住了一拳打在慕容成脸上的冲动,他再次作揖急叫道:“请公子速速跟我离开此地!慕容秋水不会让您生回苏州的,您和易老合作一处,或还有转机……”

    王天逸还没愣过神来,慕容成抽掉了灯罩,露出了跳跃不定的烛火,手一抬,烛火伸进的洞里,火舌在洞壁上舔着,突然嗤嗤一声尖叫,微弱的烛火瞬间爆裂了开来,变成了一个一闪即逝的火球,这火球的闪光如此强烈,以至于瞪着眼睛的王天逸不由得猛地闭上了眼,等他再睁开的时候,满是晕影的眼前浮现出一个男子的笑容,他看着王天逸笑道:“记得吧?直通地下仓库,全是火药。马上就好,你快走吧。”

    神仙也想不到本来应该见面就哭着喊着要跟他走的人,居然不想离开囚牢!

    “不用那么麻烦。不管慕容秋水想不想他哥哥死,杀他哥哥的人必死。”林谦一阵冷笑:“去通知慕容那边。消息走秘线。”

    这再次见面不过是短短的间隔而已,但王天逸这次再看到这位大公子,却有了恍如隔世的感觉,只觉的自己是在梦里一般的难以置信感觉挥之不去。

    林谦很有礼节的送他们三个头目进了地牢,还亲自来看望很多次,声明自己绝对相信他们几位的忠诚,并出示了两份命令。

    不过到了一看,却都大失所望,菜倒是不少,但一大桌子人,就配了一小壶酒,这润喉咙也不够啊。

    “黑衣,黑油,普通无标志的武器,以及成员聚集管制,情报管制……”林谦沉吟道:“这是要准备暗夜袭击的标准程序……他要打谁?”

    这颗值钱的脑袋也并没有像武林传说的那样,吹拂着夜风,矗立在建康某座高楼楼顶,如同飞鹰一样锐利眼睛盯着脚下众生,而是呆在一个满是臭气充斥着老鼠蟑螂的秘密地牢里。

    小楼并不暗,它的二楼还亮着光,两个守卫虽然站在一起,但困的连话也不想聊,歪扭着身体抱着兵器,各靠一根廊柱半眯着眼,却是在看不见的打盹和困倦间跳跃。

    “易老还有范金星,我送您去扬州和易老会合。您请快点。”王天逸急急的说道。

    王天逸停住了身型,他看着慕容成说道:“公子,别逼我用强。”

    “没错。”王天逸咬牙切齿地说道:“他不仅袭夺我地盘,杀害我同僚,更血洗了我的婚宴,让我夫人死于非命。帮派侵略之恨,同袍被杀之仇,杀妻之恨,于公于私都是我王天逸不共戴天之人!但我不得不为了帮之利益,咬牙合血吞,忍辱负重的和他合作,终于收复了建康,但男子汉大丈夫,恩怨分明,过去他也拿回了自己的地盘,我们的合作之谊了了,现在是到了算算仇与恨的时候了。”

    说罢,慕容成一手扳住了窗台下面的木沿,用力一拉,刺啦一声响,木条从泥里被扳了出来,露出一个两尺见方的黑洞。

    慕容成愣了一会,叹了口气道:“他能做出这种事,我一点也不奇怪。他比父亲和我都更适合做家主,他是这个江湖的天之骄子,是天才。我们慕容世家到了父亲这代本来就有些中落了,是他,单枪匹马的带着慕容杀回江湖顶峰,这是他的事业,他生来就是做这种事的。而我和父亲,我们生来就不愁富贵,我们也从来没有受过歧视,我们没有那种骨子里的饥饿欲望。他赢了,听你这么说,他赢的更是当之无愧。我输的也很坦然,不用再下了,我认负出局。”

    “您只要安全,总有反败为胜的一天!我们还没有输啊,易老还在战斗啊。”王天逸哀求道。

    在朝后旋转的时候,他那还唯有的一丝清明让他睁着眼睛却搜索,伸开手臂想去拉同伴的样子,因为他已经说不出话来了。

    就在这游移不定间,一个守卫感到一阵凉风吹了过来,他微微睁大了一丝眼睛,却好像看到了地上的黑影好像活了般跃动着朝自己扑来,就如同荡漾的水波要把自己包容起来那样。

    并立刻以代理家主的身份向长乐帮霍长风发出照会,要求立刻向慕容世家交出凶手,不然就将倾全家族之力把建康扬州变成血海,来为兄长报仇雪恨。

    他清醒却还来不及做出任何一丝反应,哪怕连小指头都没动。他就被那黑影包了起来。

    王天逸一手捂着对方的嘴,一手抽出深入对方腰际的匕首,脚下黑色的薄底夜行靴轻灵的好像跳舞般的一个倒错,手臂一拨对方身体,对方立刻好似心有灵犀的对舞者那样转了个洒脱而寂静无声的身,马上这眨眼前还活生生的守卫,顺从的背靠在他怀里的时候就开始变冷了。

    他低着头喘着气,眼光慢慢扫过一个个大坑的广场,慢慢的转身,昆玉楼塌了半边,而那小楼和慕容成竟然空空如也。

    “但是我想说,章高蝉手上染了我们多少同袍的血,他罪有应得。不过他不是我们唯一的仇敌?还有谁?”

    “十一个人胜算如何?”林谦问道。

    无暇注意屋顶上出现的那些黑影,也不管四面八方的冲来的喊杀声,甚至不管狞笑着带着一群高手正面朝他围过来的齐元豪,他只有一个念头,离那栋小楼远点,能多远就多远。

    王天逸千算万算也算不到这个。

    慕容成笑了:“这地方是我特意要求的,你应该没忘,我原来就打算如果失败,就和昆仑武当那群人一起玉碎的吧?”

    罗蒙就好像体内的线突然绷断的木偶一般,瞬间完成了从钢铁战士到一堆随意堆积的木块的转换,线断了,这堆木块现在立刻崩溃了。

    “锦袍队庆功宴,王天逸要求他的十几个骨干到场庆贺他又立新功。”江寒补充道:“只是内部人,无一个宾客出席。”

    “我是天生的继承者,但不是天生的家主。”慕容成并不恼怒,只是扳开了王天逸的手,说道:“斗下去有什么意义呢?骨肉之亲想要蟑螂抢肉一般自相残杀吗?这些腐烂的肉真的就值得这样做吗?我现在是明白了,弟弟是天生对食物和安全的饥渴,我则是对荣誉和责任的饥渴,我们不是一类人,在这个江湖里,我永远不会是他这种人的对手。如果我不和他斗,我父亲也不会落到今天这个惨状,当然,这种觉悟只有落下了子,看到了结局才能领悟到。”

    当然价码也还不是最高的,江湖里头上顶着赏金最高的是霍长风和易月,也是慕容世家开出的。

    “我帮不了老朋友什么了。”慕容成叹了口气说道:“我的资本并不如你们想的那么强,没有我父亲的背后支持,我能做的有限。更况且,我要是出去,就是慕容世家的彻底叛臣,家里的逆子了,少不得要被人用来胁迫家族,我又何苦爱惜自己这条命,让别人把轻贱的自己当做筹码在桌子上扔来扔去,到那时,我就算死了,也没脸见列祖列宗。”

    看着昆玉楼后面那栋独立的小楼,领头的蒙面人做了几个手势,几个人安静的伏在了花廊石阶下的阴影里,而其他人则分散了开来,倏忽不见,只偶尔可以模糊看到几条猫一样的影子在黑暗中闪动。

    就这样干巴巴的吃到这个点上,很多人都困了,但司礼不开口谁也不敢提回去,到了后来就干坐了,实在难受的紧。

    “你!你!你他妈的!”王天逸结巴了两声,随着一声被恐惧打得震颤的叫骂后,他张着嘴瞪着眼珠子,转身使出吃奶的劲直朝门外冲去。

    “大公子,我是来救您的。我带来的这手下体型和您相似,您现在马上换上他的衣服带上面罩跟我出去吧。”王天逸急急的走到慕容成坐案对面,小声说道。

    “你难道不想为父报仇吗?”王天逸上身越过坐案,一把揪住了慕容成胸襟,棋盘被撞斜了,棋子叮叮当当的洒了一地,暴跳如雷的王天逸吼道:“你是谁?你是天生的家主!就算是我这样的身份,如有人这样对我,不宰了他誓不为人!跟我走!”

    这种恐惧才让王天逸疾奔的脚步顿了一下,但太晚了,眨眼间,眼里的那把刀没有了,剩下的只有月光一般闪亮的匹练,出刀了!

    江湖人士啧啧惊叹之时,却好像忘了如果长乐帮不点头,王天逸的脑袋没人敢拿。

    “当然没有。如果我逃走了,自立门户或者加入别派,因为我父爱我,也许会为了我不顾家族利益,为了不让家族或者他自己的利益受到父亲的情义威胁,他只能除掉父亲的威胁,自己马上当上家主。但如果我不在人世了,父亲与我的威胁就等于同时不在,秋水并不会再做进一步行动,因为并无此必要,他会让老父安享天年。”慕容成拿着灯摊开了手笑道,近在咫尺的灯光让他看起来很安详。

    林谦不用他说也知道他想说什么,但就是这位江湖豪杰,也睁大了眼睛,张开了嘴,连刀疤都被拉长了,“王天逸他疯了吧?”

    “吃饭的多少人?”林谦问道。

    “他用这个威胁你?他还是人吗?”王天逸愣了,实在想不到慕容秋水竟然心狠手辣到这样威胁大哥。

    和罗蒙一左一右在屋门前听了好一会,在从门缝透出的光亮里,他知道门根本没锁,王天逸吸了一口悄无声息的长气,他推开了门。

    一群人纷纷满脸喜色的点头称是。

    慕容世家号称守卫杀死十五名刺客,但来自长乐帮的传闻是只阵亡了三人。

    但这酒宴却远不如来赴宴的人像的那么热烈,大部分人是抱着一醉方休的心思来的,毕竟王天逸带回了武神的脑袋,天下第一高手居然被装在盒子里带回来,这是何等的荡气回肠的传奇之举,当然不少人还不约而同的打起了王天逸那把剑的主意,上面可是有武神的血,要回去可以挂到墙上炫耀一下了。

    慕容秋水闻听消息后哭昏五次,吐血三次,披发跣足为哥哥披麻戴孝。

    紧抱着头趴在那里,爆炸了几次并不重要,也感觉不到,他只觉的大地如海浪一般波动着,而头顶风里布满了四处抽飞的铁链,就算末梢抽到身体,也能感受那把血肉之躯抽成肉馅的力量拨弄身体的可怕恐惧。

    “你?”慕容成抬头看来,却吃了一惊的样子。

    长乐帮的答复是:了解慕容秋水代理家主的悲痛心情。但首先,这并非源自长乐帮的命令,王天逸纯属个人行为,和长乐帮完全无关。另正在全力调查事情来龙去脉。

    王天逸对这些事并没有什么反应,平常他就有些呆滞的靠墙坐着发呆,有时候会用脑袋缓缓向后撞墙,嘴里喃喃自语:“懦夫……逃兵……该死的高贵者……”

    “什么?”王天逸差点没摔在地上,这个家伙竟然不走,他看了好一会慕容成的脸,确认他没疯或者他不是伪装的慕容成,但看完之后,他只能说:“为什么?”

    不是杀?罗蒙一愣,但长久以来服从习惯让他没有犹豫,操着刀就慢慢朝慕容成逼近过去,但慕容成面对自己这个杀手没有大喊大叫,反而看起来有点迷惘。

    “脱身法?阻止他?”江寒脸变色了,又加了一句:“还是个套?放手让他去钻?”

    锦袍队早就在惨烈的帮派之战中被打残了,原来的下人仆役早跑光了,所以林谦很容易的就在锦袍队的下人护院之中安插了眼线,但这情报能传出来实属不易。

    慕容成叹了口气,有些遗憾地说道:“我刚写好的遗书还在这里,看来是送不到父亲兄弟眼前了,也许就是天意吧。”

    “您是说,想去宋家是有去无回的?”江寒问了句:“那现在怎么办?万一那疯子真去突袭慕容成,不管慕容秋水和慕容成是不是水火,但势必慕容秋水要强烈反弹,说不定……我也不知道要发生什么。”

    真是说曹操曹操就到,林谦正考虑明天的计划呢,那边管家江寒气喘吁吁的跑过来,气都没顺就禀告道:“总管,大事不妙!锦袍队有异动。”

    “现在是快意恩仇的时候了。”王天逸咬着牙笑着:“儿郎们,今夜就跟我去拿慕容成的脑袋吧,这会是锦袍队的再一次传奇!”

    王天逸快捷无伦的把支开的正手剑挥成了反手剑,剑上的血滴还没落地,他就已经抱住了罗蒙的尸体,轻轻的把这堆木块慢慢的放在地上,他不希望发出声音。

    “是啊,太顺利了,一路之上遇到的守卫不到八人,干掉了四人就到安然达了目的地,顺利得就像陷阱一般。”王天逸喃喃的在心里念着,他抬眼看了看头上空明中透出的亮光,咬了咬牙,只是对这眼神点了点头,用豹子一般的猫腰前行挣开了拉着自己的手,顺着廊柱,矫捷而利落的爬上了二楼走廊,缓慢的抽出了漆成夜色的剑。

    就在这时,身后不远处炸开浑如开天辟地一般的一声巨响,只听这一下,王天逸就只觉身体一下变轻了,浑身的血气好像都涌到了头顶,眼睛什么也看不到了。

    王天逸呆如木鸡的站着,那正顺着墙壁下溜的那“嗤嗤”声音好像蛇一样咬着他的耳膜,充斥满屋的刺鼻刺眼的硝烟好像狗熊带刺的舌头舔着他脸上皮肉,而那个人正安之若素的把烛台放到坐案上,自己躬身去拣地上的棋盘和棋子。

    就在这时,落在罗蒙后面的王天逸猛地抡起手里的剑,在背后一剑砍断了罗蒙他的脖骨,准确利落到极点。

    “以我的经验来看,他很可能要在今晚夜袭宋家。”席济航说着,却还在摇头,眼睛盯着林谦,满是不自信:“杀慕容成?”

    “哦……”守卫“哦”了一声,这景象如同梦境,他自然也如同梦呓一般呢喃,但猛然一机灵,两只眼同时睁到了最大,梦与困倦的跳跃被撕裂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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