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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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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许阳的十八世纪到此已经结束了,剩下的故事,就是十九世纪里的故事了。

    “就是,就是现在欧罗巴那边的大机器革命,就是通过科技的发展,以机器取代人力,手工业逐渐被大工业取代……”许阳乱七八糟的描述着,声音越来越轻,他跌跌撞撞的站起来,往自己的舱室走去。

    许太太仔仔细细的看了看弟弟,林如海的话不尽不实她是心知肚明的,许太太从不是宅门里不问朝事的女人,她的出身让她从小就对政治有着相当的敏感性:皇帝是个气量狭窄的人,他一旦醒过神来想要清算,明显帮着太上皇扶植太子的林如海一定是第一个被处理的,哪里会是仅仅丢官罢职那么简单?可是她不能够揭穿弟弟的谎言。因为林如海有一点说的非常正确,比起不能够肆意屠戮的国之重臣,许阳这个给太上皇跟朝臣牵线搭桥的小人物更是绝对不会被皇帝放过的。

    许阳没有想到,这竟是他最后一次见到这位可亲的老人。

    结果隔了一天许阳再次进宫的时候,发现太上皇的眼睛里都是红血丝,一问,感情老爷子听到重孙子的问题以后也纠结了:是啊我睡觉的时候胡子是放到被子里头的还是被子外头的啊?结果等上床睡觉了,先把胡子放被子外面,过一会儿觉得不舒服,再塞进去,凸!更奇怪了,再试试只把胡子梢儿塞进去,这这这还是难受啊。如此如此翻来覆去了一晚上也没睡好……

    他欠他的,他亏欠着自己的这个儿子,他从未给过他更多的关爱,却把自己该承担的责任统统丢到了他的身上,然后不管不问,只顾着为自己失去的东西而伤怀。

    看黛玉彻底不生气了,许阳便又出门去把她翻译好的稿子拿回来一句句的细读,帮她斟酌用词。这么一看许阳不禁暗叹:“林妹妹的文采确实不是自己能比的,原着里平平淡淡的句子都能让她翻译的增色三分,更别说原本就精彩的段子了。”又一想,搞不好妹妹以后真的会成为个大翻译家呢,矮油不愧是我妹妹啊,放到哪里都发光!想到此处看林妹妹的眼神儿十分的热情,倒把黛玉吓了一跳。

    不过大家还是预料错了一点。这位后来得到了“德”的谥号的皇帝实在不是一般的懒!开国皇帝的上朝制度已经够松散了,他又更进一步。每月一朝,且不必行跪拜之礼。“曾经,我们的大臣可以与君主坐而论道,先贤可以这样,我们自然也可以这样。”从这一刻起,中国在专制的路上越走越乱的步伐终于被终止了,君臣关系慢慢的拐回来“与士大夫治天下”的局面。随后的制度进一步被细化,皇帝逐渐从权利的前台撤出,大江在某种意义上其实已经成为了内阁制国家。

    许多人回顾这段历史,会认为或许江德帝未必是因为什么进步思想才做出这样的决定,他只是懒而已。可是不得不承认,权力这朵瑰丽的罂粟不是所有人都舍得放弃的,而江德帝从制度上杜绝了后人再想重拾绝对权力的可能。

    艾达令悄悄的对许阳说:“率土之滨,莫非王土,扬州也一样?”许阳点头,也轻轻地回话:“大江再宽,总比不上大海辽阔。”艾达令这才松了一口气,神色缓和了许多。

    “你不肯走,我不肯走,一个个都不肯走,难道让我看着一家子抱团儿死么?”林如海断然道:“我是走不了的,我活了五十岁,已经够本了!况且皇帝未必就会要我的命,可玉儿你呢?难道你想落得兰家姑娘当日的下场么!还有阳儿,你娘就你这么一个儿子,我好歹是一品大员,再不济他也不能随便砍我的脑袋。可你算什么,皇帝稍微一转脑筋就知道太上皇那边是谁给来回传的消息,等他醒过神来你还有命么!不要想着我怎么办,你好好的照顾你娘跟你妹妹,也就算对得起我了。”说到这里林如海噗通一下子跪在许太太跟前:“姐姐,你看看这两个孩子,你看看这两个好孩子,你舍得让他们出事儿么?我是走不成的,可您,您要是也不肯走的话,他们会走么?这样的两个好孩子,会舍了父亲舍了母亲去逃命么?姐姐,您走吧,不是为您自己,就算是为这两个孩子,再不走,就真的来不及了!”

    水重辉闷闷的答了一声,不再吭声,慢慢的与许阳一起出了宫门。

    许阳很想安慰老头子一下,可他实在忍不住了,捂着肚子大笑起来,笑完了认真地建议太上皇:“实在不行,您把胡子剪剪?短一些不就不用想这个问题了么?”太上皇十分爱惜这把胡子,自然没有答应,不过又折腾了一晚上,老头子实在没辙了,喊了人修面的老太监把他的胡子修的只剩下三分之一,终于不用再想胡子放哪里的问题,稳稳的睡了一个好觉儿。

    或许是酒精的作用,或许是时间真是治愈一切伤痛的良药,许阳的失眠症逐渐的消失了。只是每每一个人坐在月下饮酒时,依然会想起亡妻温柔的责怪声:“你看你,别学姑父爱喝酒的坏脾气,喝酒伤身,别让大家伙儿担心……”,他会想起那一年,舅舅把他叫到身边劈头盖脸的那顿骂;须发皆白的老师认认真真的向他打听欧罗巴的风俗;从来都是嬉皮笑脸的许郊吊儿郎当的攀着他的脖子,非要他给自己画张素描;还有兰济和胳膊肘上的补丁,太上皇那把漂亮的胡子,老太后慈祥的笑容……

    这个故事始于许阳来到大江,终结于许阳回到大江。十二年前,他失去一切来到这个陌生的大江,十二年后,他无比自然的把大江叫做“家”。

    水泽站在凤藻的正殿外,周围几乎没有人。毕竟,这种事情知道的人越少越好,他走到窗前,想看,却又没有勇气去看。

    许太太听到此处,只觉得心如刀绞,与林如海抱头痛哭:“阿海,阿海,你真的不能跟我们一起走么?你就说送我们,送我们出了城,咱们快马加鞭跑到天津港,只要出了海,只要出了海,那还有什么可怕的?”

    许太太呆了半晌,又轻轻问:“那子清?”

    被幽禁的日子并不只是失去了自由,水重澜一家人的健康都受到了极大的损害,伪帝不敢直接杀死没有犯错的哥哥,但却是不愿意他威胁到自己的位置的,几个月吃着慢性的毒药,这一家人的身体没一个健康的。而皇帝这个位置太过劳心费力,对于这样的父子几人确实是催命符,陈太后说的确实是大实话。

    谢谢大家一直以来的支持,大家容忍了我的任性与天真,让我坚持着编织完了这么一个虚幻而理想的故事。

    这个姓江的男人偶尔会喝的酩酊大醉,就像他们相识的那一天那样,许阳也会陪他喝上几杯。

    ※※※

    水重辉慢慢地走着,忽然问许阳:“许哥哥,我父王说我们住的世界是个圆的,是真的么?”

    王春生没有猜错,看着儿子一身狼狈的缩在耳房的角落里,完全没有半点帝王的尊严,水泽的心,软了。

    作者有话要说:

    太子今年三十岁,最大的儿子已经十一了,因为已经上学了所以并没有太多时间,所以来太上皇这里来的最频繁的是太子妃生的最小的儿子,今年才四岁,本来今年该开蒙的,可是头年的时候又病了一场,太子妃舍不得,便跟太子商量了再缓一年。在一般的勋贵人家,不能袭爵的小儿子是最好自己努力向上的,可放到皇家又是另一回事儿,小儿子这种生物最好还是不要太有出息了。

    吴贵妃献玉玺于忠顺王。三天后忠顺王拥立吴贵妃之子,十三岁的水长生为帝,囚禁太子一家于旧宫室内。

    许太太不肯走,她说她都六十岁的人了,眼见着多少个亲人离自己而去,如今难道还要眼睁睁的看着弟弟送死而自己却自顾自的逃命么。她这么一说黛玉哭的更是厉害,跪在地上死活不肯起来。最后林如海实在焦急的够呛,怒喝了一声才打断了家人们的悲泣。

    (终)

    黛玉点点头:“市面上的欧罗巴书籍很少,偶尔有翻译成汉语的,好的却十分的少。几年下来,我见到的看得过眼的译书也只有武陵客翻译的《绝岛漂流记》跟《俄狄浦斯王》。其他的还见过几本,翻译者文采倒是不错,可对欧罗巴语言跟风俗却不是非常熟悉,许多地方都译的不大妥当。前几日正看到这本书,觉得挺不错的,就想试试自己翻译着看看。”

    他对不起她。

    虽然与太上皇相处很轻松,许阳有一种他不愿意面对的预感,他与太上皇这样的忘年交似的交往怕是维持不了多久了,太上皇的精神与身体以眼睛可见的速度迅速的衰弱下去,他把犯了毒瘾日日夜夜或是惨叫或是哭号或是暴躁的发脾气的五儿子关在自己的寝宫,如今又在准备着处理另一个混蛋儿子,可一旦把两个儿子都处理了,老人家真的还有勇气坚持下去么?

    许阳辞别老师。又赶紧去找弗朗索瓦,他没出过海,对海运并不了解,这赶时间的时候要是不小心耽搁一下搞不好就全军覆没了。这会子也顾不得避讳了,简单地把情况跟弗朗索瓦一说,弗朗索瓦的脸都绿了:“开什么玩笑,你们一家子就这么匆匆忙忙的就想出国?你知道你们一匹绸子值几个金路易么?你知道到欧洲各国需要办理的手续么?见鬼,最起码你能一下子找到正好要出海而且条件过得去的船么!”

    王春生是他五儿子的人,直到最后,水泽都不知道。

    谁能说唐吉坷德所做的事毫无意义?他至少给了后来者勇气。

    许阳慢慢走到窗前,推开了窗户,灿烂的阳光洒了一地,他看着海平面的尽头露出的黑点,轻轻的说:“若为化作身千亿,散向峰头望故乡。我们出来得太久了,该回家了。”

    丁巳年四月初七,抱病一个月的皇帝重新出现在内阁成员们的眼前,而前阵子一直代理国事的太上皇却不见了踪迹。皇帝看上去比太上皇还像太上皇,但是精神还算不错,只是不知道为什么脸上总带了一丝仓皇的神色。他匆匆来到文渊阁,告诉大家太上皇病重,自己身体也不好,这几天就不来文渊阁了,之后便又匆匆的离开了。

    像许许多多儿子被毒瘾纠缠的父亲一样,水泽知道毒瘾的可怕,但是永远想象不到这种可怕足以让一个人失去所有的理智忘记所有的感情。前一刻,还在他面前痛哭流涕不停忏悔的儿子,在短暂的恍惚之后,忽然跳起来扼住了自己的喉咙,那一刻,水泽没有惊慌也没有害怕,心里只有深深的悲凉,眼前狰狞的面孔一点点暗下去,暗下去,逐渐什么都看不见了。

    许阳匆匆回到家,跑去见了孟先生,孟先生微微点头:“我派人去你大师兄家了,一会儿他就带人过来接我。我老了,没办法走那么远了,不然我真想去看看大江外面的山河。”

    此时已经是庚申年年底,炀帝退位后谁来当这个皇帝其实是个大问题,所以大家才多忍了这个二货好几个月,正好这个时候终于旅行归来的孝帝幼子忠靖王水叁儿——他自幼身体不好所以被父母起了这么个贱名儿——一路哭号着从天津港哭到了北京城外,在孝帝与文慧皇后的坟前哭晕过去,等醒过来,发现远房侄儿被赶下了台,自己莫名其妙的成了皇帝。

    两场鸦片战争时隔七年,都是在江德帝在位的期间打的,全都以大江的胜利告终。懂得一些国际法的江德帝迅速的向朝臣说明了战争赔偿这些乱七八糟的惯例,对英国人恨之入骨的许子清自告奋勇的带了精通英吉利语的外甥许阳前去谈判。由于大江这边扣了大批的英吉利士兵与小贵族,所以英国人很乖的答应了种种赔款,并且很快先付了首款。不过,后续战争赔款当然拿不到手里,毕竟大江没有力量跑到地球另一边收钱。但是英国人却怎么也笑不出来,从此以后他们将面对超出平均水准整整五倍的关税,直到大江海关扣足了战争赔款——更可恶的是这比赔款每年都要增加相当比例的利息,所以这笔款子越赔越多。这个事件在全世界都算是一个经典笑料:原本可以勒紧裤腰带三年内付清的赔款,英国人通过赖账,让他们的商人在此后一百年间付出了多了几十倍的利息。直到1922年,在英国商人的强烈抗议下,英国首相访问大江,通过三个月的谈判,终于用7000万英镑的友情价了结了这笔让他们的内阁被骂了一百多年的官司。

    “可你不是一个人,你妈妈跟妹妹怎么可能受的了苦!你知道在船上久了会得坏血病么?你知道该准备什么食品么药材么?再说你们一家子这么糊里糊涂的出去就不怕被人卖掉么?”弗朗索瓦在屋里团团的转着,语无伦次的冒出一大串的反问句,最后忽然站定,懊丧的把帽子摘了下来甩了甩:“哦,上帝,算我倒霉,反正你舅舅本来就是我的靠山,他要是出什么事儿我生意也不好做了。算了算了我跟你一起走!”说罢叫来一个仆人,让他趁还没关城门赶紧出去,快马赶到天津港,联系这几天最快出海的船。多花钱不要紧,有可能的话直接包一艘船最好,正好他前阵子才运了一大批瓷器存在天津港他租下的库房里,那些东西实在真是不少。

    朝臣们选他做皇帝的理由很简单,这家伙出国多年,在国内没什么根基,他又最散漫,一定不会对朝政指手画脚,这样大家就可以继续敬帝在位时期那种“有事儿大家商量,不用担心BOSS发动蛮不讲理的等级压制”的状态。

    我从来不认为在别的国家发展到资本主义阶段的时候,我们的国家可以靠一个封建帝王来拯救。昏庸的皇帝会让这个国家败坏的更加厉害,而英明的君主同样不可能让这个国家得到挽救。这是制度的限制,非个人的力量可以改变。所以太上皇即使不死,也不能改变这个国家衰落的进程:或许有读者会认为明明我描写的大江是那么的昌盛,不该这么悲观。其实,昌盛与否都是中国人自己的纵向对比罢了,在别的国家争夺海上霸权,甚至工业革命的时候,一个农业国家的统治者们为本国所谓的繁荣而沾沾自喜本身可笑而可悲的。

    众人心中十分不安,林如海更是心中发凉。他知道,出大事儿了!前阵子对外的消息是皇帝病重,可是脑子稍微灵些的谁不知道皇帝其实是被太上皇关起来了?林如海等人更是清楚的明白皇帝其实是因为没了鸦片发了狂,正被他父亲关起来戒毒呢!皇帝的毒瘾还没有断根儿,太上皇断没有放他出来的道理。可现在皇帝出现了,太上皇却不见了,联想到皇帝那仓皇的神色,一个可怕的答案呼之欲出,林如海只觉得自己摇摇欲坠。

    许阳点点头:“是的,一定很快!”

    此时许阳听到水重辉的话,心越发的软,轻声说:“哪有认不出自己孩子的父亲?我当日丢的时候才两岁,可隔了十几年,我母亲还是一眼就把我认出来了……你父王就是再过十年八年,也一定认得出你的。”

    “父皇,父皇……”这个比他的头发还白的老家伙是自己的儿子?他怎么老成这样了?前几天都是远远的在窗外看,竟然没发现他的头发已经全白了,满脸都是皱纹。

    黛玉道:“你当我小孩哄么?打个巴掌给个甜枣的。”不过还是拿了簪子过来,不禁一愣:“这是哪里来的?这可不是市面上见得到的东西。”许阳笑道:“太后那里顺来的。”黛玉哭笑不得:“这话也敢乱说,让爹爹听见了仔细挨捶!”

    这里需要感谢英吉利人,他们发动的两次鸦片战争让习惯于内斗的大江朝臣学会放下争议一致对外。从洋鬼子的洋枪火炮堵在了天津港的那一刻起,成为亡国奴的危机感迅速的让几派打的像乌眼鸡似的朝臣明白了求同存异的真谛。

    黛玉抬眼看许阳,瞅见她的哥哥正用鼓励的眼光看着他,咬咬嘴唇又说道:“到京城以后,我觉得这边的姑娘跟扬州的姑娘相比,最大的缺点就是小心眼儿,我不是说哪一个人,而是大体上看。我在春薇女学读了三年书,很少听说哪位姐姐因为个针头线脑的跟家里姐妹闹别扭,因为听到一句半句的闲话生闷气,这种事儿不是没有,可是确实很少,就是偶尔有了也很容易放下。可到了京城,这边的姑娘聚在一起,熟识一点的谈起来,心烦的事情总是那么多。我后来想想,为什么呢?其实就是太闲了也太闷了,抬眼看就是带角儿的天空,低下头只能做针线理家务,来来回回见的就是那么几个人做的就是那点子事儿:见的人少了,见识也就少了;呆的地方逼仄了,心胸也就狭小了;总是只做鸡毛蒜皮的柴米油盐事,人也就俗不可耐了……这么一年年的熬下来,越来越钻牛角尖越来越爱胡思乱想,终有一天对着镜子,都会觉得自己面目可憎。”说到这里黛玉眼中已是含泪:“我不想变得面目可憎,我想着,找一点正经的事儿做,是不是就不会没事儿就只想着掉泪了。”

    或许不尽人意,但这就是我想要写的故事。

    这兄妹俩整天打打闹闹的,他们闹别扭真是狗都不带理的,反正又不会真生气,再说许阳肯定能把黛玉哄好,要别人操什么心?这会儿见两人又好了,丫头们笑嘻嘻的从倒茶的倒茶端果子的端果子,把黛玉气的没办法:“刚才都躲哪里去了!这会儿一下子都冒出来了。”鸳鸯笑道:“阿弥陀佛,姑娘跟少爷说话,哪里有我们插嘴的地儿。这会儿怕两位说话说的口干,专门送了茶点过来,倒还落埋怨了……”黛玉明知道她是笑话自己,可明显的今天就是自己耍性子了,平日里嘴不饶人的林黛玉这会儿也说不出话了,只得郁闷的低了头喝茶,只把许阳笑的够呛。

    许阳一愣,却还是认真地答道:“应该是真的,欧罗巴的一些航线基本都是往一个方向走,但是最后依然能回到开始的港口,应该是因为我们脚下的土地是个球形的缘故吧!”

    赶到天津的时候已经是半夜,天津港离天津还有百十里路。一行人只得先找逆旅胡乱休息了一夜,第二天早上重新上路,走到半路就遇到弗朗索瓦的仆人前来报告,说他找到了一搜准备出海的商船,船很大条件很不错,原定四月初六就该出发的,偏一个大货主路上遭了盗匪,人货全没了。结果到了出发的时候还空了半条船,船长不愿意出发可是其他客人早就急了。这会儿听说了弗朗索瓦一行的人数,一算,正好能把那货主预留的最好的一整层舱室给他们,货仓也足够。弗朗索瓦的这个下人已经把仓库里的瓷器跟别的货品都运上去了,顺便还置办了不少海上要用的东西。因为是帮忙凑数,所以船费还打了折。现在他们只要赶到天津港,就可以出发了。

    面对制度上的落后,我选择了让君权弱化,无论如何,对一个国家而言:利益集团掌权比一个人掌权好得多,多个利益集团分权一定比单个利益集团权利集权好得多……绝对的权力导致绝对的腐败,权力的每一次分散于社会而言都是进步。所以才有了这么一个可能让大家全都非常意外的结局。

    一些许阳的朋友闻讯过来相送,大部分人以为他的母亲病危,要落叶归根,所以不停地劝慰。几个隐隐猜到点儿事实的人并不敢吭声,只骑了马在一边默默的跟着。

    九月十四日,忠顺王伏诛,伪帝于骚乱中被误杀,吴太妃自尽,前太子水重澜登基,他就是江敬帝。敬帝因幽禁期间受尽折磨,登基后身体一直不好,他性格柔和,十分重感情,虽于国事并不擅长,却愿意听取朝臣的意见,尽管在位只有一年零一个月,却在死后得到了“敬”这个比他父亲好得多的谥号。

    黛玉正擦眼泪,一听这话再也哭不下去,带着哭腔骂道:“哥哥不是好人,胡说八道些什么……我,我再也不搭理你了。”说罢也不管桌子上的一堆东西了,扔了笔就往屋里走。许阳苦着脸跟在身后:“你看你又来了,林千金的哥哥可真不好当啊,一不小心就成了出气筒……哎哎别摔门啊我的鼻子!”话没说完黛玉又开了门,扫了一眼发现他鼻子没有被撞到又气呼呼的想关门,被许阳撑着门框不许她关。兄妹俩大眼瞪小眼的僵持了一会儿,终于黛玉撑不住松了手放他进了屋:“哪有你这样的哥哥,拿妹妹打趣儿还理直气壮。”

    这一天是立夏的第二天,已经是酉时正了,不过初夏的天是最长的,天还大亮着,可是此刻林府的一群人却只觉得乌云盖顶。

    一行人行至通州,许阳把车上的人叫下来,告诉他们此行并不是回扬州,而是出海,他拿了身契,一一还给不愿出海的下人,又给了他们银两,告诉他们可以回扬州,也可以去京城投靠陈蓝实。剩下的人,则迅速的重新上了马车,直奔天津而去。

    或许这个结尾不尽人意,不过,还记得我过去说我我要写的是什么故事么?是的,一个正在死去的国家跟几个唐吉坷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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