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3章 尴尬的邂逅

    脚步走过病房，玉凝忽然放慢脚步，迟疑片刻大步退回到乖儿的病房，推开门进去，直奔高悬的输液吊瓶。

    走过了门前，从门缝看。病房里只一张病床，床上躺着那个孩子乖儿，侧着脸已经睡下，小脸红馥馥，长长的睫绒，像一只小猫一样乖巧。

    玉露和玉凝在辛查理的办公室等候，无聊的四处观望。

    不过一个孩子，也不必对他睚眦必报，显得自己太过小器。

    掀开的被单下，那条扎满绷带的腿被绑得如树干一般。乖儿不停地大哭，杨大帅身后带的仆人妈子也呜咽着附和着哭了起来。

    “你看，来了个急症病人，忙不过来，你的脚伤如何了？”

    忧郁地看了眼屏风旁那道洁白的帘子，心里砰砰乱跳。

    玉凝也懒得同她多解释，一瘸一拐挪坐在凳子上，脱下鞋袜，玉露慌张地看去，惊声尖叫“血！”

    “恶人有恶报，老天开眼！”玉凝得意道。

    就听一阵踢打声斥骂：“孽障！你就一定要乖儿死才乘心！”

    大而亮的眼睛，高挺的鼻梁，白净俊美的面颊，这不是昨日山下撞到的小魔头小乖儿吗？杨家那个魔王小少爷！再看这孩子，漂亮的脸已经哭花，抽噎着一副楚楚可怜的模样，没了昨天的霸道无礼。

    玉凝咬碎银牙，委屈得心如潮涌，抽出手揉着腕子指责护士道：“你是看护这个病房的护士？你知不知道输液瓶滴空进空气是要死人的！是医疗事故！”

    玉凝去洗手间，回来的路上发现刚才推进乖儿的病房门口已经撤了岗，门是虚掩着，心里一阵好奇，心想这些丘八不再耀武扬威了？

    辛查理冷冷一笑，也不置可否，只是摇头苦笑。

    “滚开！”小乖儿沙哑的骂声带着哽咽：“滚开！”

    辛查理约了玉凝玉露一道去吃牛排。

    “呦，这不是杨家的小少爷吗？”玉凝忍不住凑过去戏弄道，拉住了担架。

    “Dorothy，让你久等了！”辛查理从急症室出来，匆匆忙忙地擦把汗连连抱歉。

    玉凝抿口咖啡点头说：“龙城这个地方，虎狼太多，你是见识了，我和姐姐昨天在自己家山下遛马打猎，险些没被马踢死。龙城这些军阀割据的小地方，也没个法律。这些荒蛮之地，倪家可不想在这里。再说，北伐军的炮声临近，战乱中最遭殃的就是商人。我们自然是要快些撤离。”

    玉凝听出了，那声音是刚才在乖儿病房里见到的杨大帅，那个凶神恶煞般的老东西，那眼前被踢打的莫不是少帅杨汉辰？

    脚趾甲被踩破，大拇指甲缝里遍是血。

    “知道这样会死人吗？还假装成心疼兄弟，凶神恶煞似得给谁看？搞不懂的还以为故意要这孩子的命呢！”

    辛查理点点头，心里还是有些遗憾。

    杨汉辰正撞在她怀里，宽实的后背贴紧了她的胸，仿佛要将她压扁成一张画。

    嘴角带着讥诮的笑意，玉凝揉揉被撞痛的肩头，抖抖胀痛的脚，辛查理已经上来紧张地问：“Dorothy，碰伤到哪里了？快去我的诊室，给你看看。”

    虽是垂首，却是腰杆挺直，尤其是一身军服笔挺，更令玉凝觉得泄愤解气。想昨日那颐指气使盛气凌人的杨少帅也不过就在她一个女孩子面前抖抖虎威，如今见到父亲，如何变成了一只温驯的猫儿了？

    玉凝揉着手腕，辛查理大步进来问：“Dorothy，发生什么事了？”

    白色府绸长衫，身材魁伟。玉凝抬头看，老人花白的胡须目光矍铄，那目光如鹰眼一般犀利。

    玉凝偷偷出了屏风，却惊见地上跪的杨汉辰正在提着衣裤，那副狼狈的样子，同玉凝目光接触，两个人都是尴尬。

    玉露嘟囔着问：“这是怎么搞的？”

    众人惊愕的目光中，玉凝转头就走，故意矫揉造作地对辛查理说：“查理，我在你办公室等你。”

    “滚开！滚开！”乖儿呜呜地哭起来，哭得那么无助。

    “小姐，请闪开！”一名副官过来阻拦，玉凝被挡开，就见那担架抬进了旁边的病房。

    玉凝一脸含蓄的笑，侧头询问地看了眼姐姐玉露，玉露大方地笑道：“那自然是好，只是要让查理你破费了。”

    杨汉辰的目光喷火一般，眉头虬结，满眼怒意。

    想想这个孩子昨天从楼上扔球砸她一身脏水取乐，在马尾上拴爆竹险些踢伤她，一切一切都令人忿恨。

    “我……大少爷，我是去给小爷去寻热水，暖瓶里热水没了，锅炉房的水没烧热，我就等了等。”

    玉凝得意地扬头，高傲地瞥了眼神气活现的杨汉辰，冷酷的面颊毫无表情，仿佛雕塑一般，拿自己当太子呢，什么了不得！

    孩子安详地躺在床上，呼吸匀促，长长的睫绒投在眼帘下淡淡的阴影，睡梦中还在皱紧眉头。

    护士小姐望着那空空的输液瓶，慌得六神无主，望着旁边的老妈子问：“我不是嘱咐你要守着输液瓶，瓶子要空了就来叫我？”

    玉凝的心在噗通乱跳，没想到这个令他厌恶的男人霎那间扑进她的怀中。

    玉凝挪动身子，见脚趾上的药已经干凝，正欲其实，就听房门砰的一声撞上，传来一声低沉的斥骂：“畜生！你是存心和你老子作对！”

    ……

    “是不是遇到了那匹被鞭炮惊吓的马找你来报复，踢断了腿？哎哟，好没羞，来来往往都被人看光了！”玉凝戏弄道，总算出了口恶气。

    杨汉辰匆匆离去。

    原来这一家人如此野蛮暴力，老子如此，儿子也如此，真是有其父必有其子！

    那双瘦骨嶙峋的老手是颤抖着伸向乖儿那条打满绷带的断腿。

    一瘸一拐地走出了病房。

    屏风外一阵抽打声，斥骂声，那打在包袱上沉闷的声音，伴随着杨汉辰的告罪声：“父帅息怒，都是汉辰的罪过！”

    “父帅！”杨汉辰迎上来正要解释，这一声唤也验证了玉凝的推测。

    或许是被屋里荷枪实弹的士兵吓到，哽咽道：“我，今天病人多，忙不开，我嘱咐病人的保姆了。”

    玉凝被堵在屏风内，进退两难，出不去，又怕杨大帅父子意外闯入。

    玉凝正在喝咖啡，手中杯子一抖，咖啡洒在桌面，失态的样子忙用餐巾布遮掩道：“是他亲哥哥？”

    杨大帅凑坐到小儿子乖儿身边，一脸痛苦心酸的表情，心疼地问：“乖儿，很疼是吧？”

    “爹爹～～”床上的小乖儿带着哭腔拖长声音喊了声，凄然惹人心碎，凭谁见了都心生怜意。

    没有看向她，否则都会令她不寒而栗，目光直视着床上的男孩儿，嘴角在抽动，一张棱角分明的脸，竟然同眼前的杨汉辰一般无二。玉凝心里生出个念头，似乎猜出来人的身份。

    就在这时，那个小乖儿已经...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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