汉威急匆匆的挣脱手上的束缚,坐起身去解脚上的绳索。
汉威不敢走正门,反锁了房门顺了窗口的那棵大树溜到后花园潜进老宅。早就听说是因为这老宅闹鬼,风水先生说阴气过重,大哥才建了小洋楼而关闭了老宅子。今夜趁了月色摸进老宅,汉威还真觉出些阴风渗骨。
韩旅长同小黑子去安排准备军车,拉了大炮去渔户营的时候,忽然奇怪的问小黑子:“你们军里那个女的是什么人?军队里怎么会有女人呢?”
储忠良奋起揪住了龟田的领子,两个人撕扭起来。
看了媚娘持枪一步步逼近,汉威忽然听到了窗外一声绵绵的猫叫。那陌生又熟悉的野猫的声音,汉威忽然眼神紧张游离的频频看向窗外。汉威边看窗外边看一眼媚娘,看了汉威紧张的神色,媚娘不由猛的回头向汉威目光扫视的方向望去。书桌旁角落边开启的半扇小窗微微的张合,似是起风了。
汉威暗自合计,看了一队鬼子端了刺刀在四下搜索。对面的院墙里应该是绿竹小筑,是生母生前的住处。小时候,父亲经常抱了他在这院里望了一池湖水发呆,那个“八音亭”四角挂了铜风铃,风掠过时有悦耳的声音。汉威小时候最爱的游戏就是捡了核桃树未熟的沉沉果实丢向“八音亭”的金色屋顶,听着那果实滚下震在金属亭顶发出的悦耳而有节奏的响声,直到果实跌入湖面的扑通声。
储忠良呵呵笑了拍拍巴掌,一队挣扎着的蒙眼男女呜咽着被押上来,嗓子里发出“呜噜、呜噜”的声音。男男女女的有二十多人的样子。都是眼蒙黑布,嘴里夹了舌夹,身着长袍马褂或旗袍丝|袜,拼命的扭动挣扎着。
龟田涨红了脸,恼羞成怒的拔出军刀。
汉威心中暗叹,大哥撤走了所有的卫队,为什么家里仆人都要一个不留呢,此时想同媚娘这个妖气十足的鬼子周旋怕都难了。
储忠良似乎想起来,点点头。
媚娘冷笑一声,双手端枪稳指着汉威,却缓缓倒退了向窗边挪去。
随了黄英带来的工程专家,汉威等人来到一座河边石屋下的地道,那石屋地窖狭窄的通道越走越宽。
山本听出汉辰的指桑骂槐,脸色时白时红,又不便发作。
“媚娘!”汉威惊呼一声,媚娘慌张的转过头,手中的枪仍然是纹丝不动的直指汉威。
“来得及吗?”汉威问,焦急的等待中,仿佛希望在一点点破灭。黄英带来的俄国爆破专家一头大汗的改装着引爆装置,同黄英嘀嘀咕咕的说了些什么,黄英看看表对汉威迟疑说:“不太顺利,再等等。”
“住手!”山本喝劝着,杨汉辰拉过惊吓过度的娟儿,拖鞋军装披在她身上。
“咕噜咕噜,叮咚叮咚,扑通~~~”
汉辰无奈的笑笑摇摇头,看看储忠良说:“姐夫不是找了些助兴的~~那个~~~”
“别过去!”汉威声嘶力竭的朝窗外喊,“危险!”
见汉辰诡异的笑了看着他,储忠良心领神会的哈哈大笑说,“可惜,此间的尤物都不及杨司令的弟弟半分。”
“重者就地枪决,轻者~~”
“娟儿。”汉辰和储忠良不约而同的叫出来,储忠良顺了喊声冲出去时,娟儿正跌跌撞撞的在龟田的追逐撕扯下乱跑。
“杨~~~~杨~~长官~~”韩旅长心里暗自奇怪,杨汉威虽然是龙城的小王爷,但他已经在龙城没了军职,为什么还能拿了杨司令的手令来传令呢?
“混蛋!”杨汉辰上前挡住了龟田,山本也出来。
“太君说了,找到了机关重重赏你。”
杨汉辰笑笑,“我在醒醒酒。”
远远的,一队人影晃过来,为首的拎了汽灯的那个人汉威认出来是老崔头。
“你去哪里?”山本望着气急败坏向外走的储忠良问。
汉威轻轻的拾起地上的一些果子,在手里掂掂,准确的向对面矮墙内的铜亭位置一发发连连扔去。
“明瀚,你也别这么假正经,去挑一个玩玩,还不错的。”储忠良说。
“还有‘人和’也不占吧,何长官那边见死不救,咱们龙城杨家将是孤军奋战。”小黑子一句话,汉威笑骂了敲他脑袋说:“你还真长进了,还懂了‘天时、地利、人和’的道理了。”
“八嘎~~”鬼子揪住了要逃跑的老崔,用刺刀押了他往绿竹小筑里去。
“别~~别绑我~~疼~~”汉威忽然间换了平日同大哥撒娇才有的柔弱的声调,“娟儿才给我松开绑。”汉威的话音里略带委屈。
呜呜的哭噎声此起彼伏,储忠良感叹说:“怕是大日本的男子比支那的东亚病夫雄风强悍,所以他们都撑不住了。呵呵~~”
“韩旅长。”汉威义正词严的板起脸说:“军人要服从军令,你说说,你该服从谁的军令?”
※※※
“姐夫,我配娟儿回房间去坐坐。”汉辰拉了娟儿走开。
储忠良也从旁边一间屋子摇晃了出来,心满意足的对汉辰挑挑大拇指。
※※※
汉威见鬼子都进了院,欣慰的坏笑了顺了墙根往祠堂摸去。
知道拆开了“锦囊妙计”,汉威才真正发现了后面惊人的秘密。
小黑子没回答,韩旅长越想越蹊跷,一回头,一把冰冷的枪对准他的头。
“杨司令说,这大堤是五年前储忠良出钱找人设计翻修的。这些地道、机关,怕是他们早有图谋和准备。这地道工程没个三、两年是挖不出来。”听黄英一说,汉威才想起,难怪当年储忠良那么大兴土木的建这个奇怪的储家庄,他当初就隐约觉得不对。
心中却郁闷难耐,难道这一局就这么轻易的功亏一篑了吗?
一道电筒的光亮扫过来,汉威机警的闪进树影里蹲身下来,这宅子里怎么会有人呢?
一阵地里咕噜的日本话,汉威听不懂,又听那翻译官说:“那天明明是三个人,死了一个老头,那两个人难道就是腾云驾雾飞了吗?这院子里一定有机关暗道,不然就是人藏在这里。”
“小爷,日本人太歹毒了。”小黑子恍然大悟说:“原来他们早就在咱们的大堤下做了埋炸药炸河堤的机关。”
“我手脚都要断了,现在没知觉了。”汉威没理会他,神色自然的兀自说着。媚娘心里犯疑的举了枪过来要绑他。如果被媚娘绑了,那大哥交付的重任就彻底功亏一篑了,但如果他奋起反抗,此刻媚娘的枪正对准他的脑袋,汉威心急如焚。随着媚娘的步步逼近,汉威的冷汗都出来了,但嘴里还是油滑的说:“你绑我可以,可总先给我吃口饭吧。”说罢对了屋外胡乱大叫:“罗嫂,罗嫂。”
汉威终于在徒步奔走了许久后,看到了洞口的亮光。长期的黑暗中,看到光亮的兴奋,让他险些兴奋的叫嚷起来。
挪开石案,就是漆黑不见底的地道,汉威小心的用牙叼住电筒尾部的圆环,机敏的下了地道费力的将石案复原。汉威关了电筒,上面的石案缝隙还能看到外面月色的光亮,汉威又挪了挪石案底座,终于,一片伸手不见五指的漆黑。
“喊什么!”媚娘不耐烦说,“这楼里除了你我,连鬼也没有,你就省省吧,一顿不吃饿不死你。”
媚娘看了他片刻,忽然又回头,窗外依然是风拂树影。
※※※
汉威十分自信自己的枪法,这连发的三枪是穿太阳穴而过。汉威扯过被单包裹了媚娘的头,拖了他塞进床下,媚娘的脚上还夹着那个打野猫、老鼠用的大铁夹,那还是胡伯下在窗下那人迹罕至的角落里的,每次都千叮咛万嘱咐汉威一定小心。汉威曾从这个铁夹上取过那只打断腿奄奄一息的老鼠恶作剧的放进大姐的提包。如今,没想到这夹子没能打到那些逢了夏秋换季就光顾杨家的野猫,反在此时派上大用场救了他一命。
汉辰明白姐夫已经看出豹牙在他身上的异样,正想如何解释,门外一阵嘈杂。
杨汉辰借了酒力又说:“这唐朝年间,扶桑国不过就是李姓的家奴吧,磕头纳供也是不争的事实。几十年前,甲午海战,打劫了清政府,得了笔意外之财发达了,这小门小户发达了可比帝王家还要排场大。可这奴才就是奴才,到了哪里也做些禽兽不如的奴才事儿。”
“皇军抓来的这些乱党可恶得很。”汉辰说,“不夹了舌头,堵住嘴,他们就闹些咬舌自尽,已经死了两个了。我的人看不住,只有这样了。”
汉威惊愕的摸着这一包包炸药包,在龙城他杨家军的眼皮下,居然日本人能放下了这么多炸药,做了如此精心的准备,这些年,他和大哥都睡在炸药堆上,居然浑然不觉。
“媚娘!”汉威又吼住他,仿佛那窗外有天大的秘密。汉威...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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