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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2章 此头须向国门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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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汉辰闭了眼,深吸口气一字一顿暗叹说:“晚了,都晚了,离弦之箭,岂有返回之理。”

    一道朔风般掠过,血花脑浆飞溅。

    在师父的逼视下,汉威犹豫的接过家法,看了大哥绸裤上斑斑血迹渗出,痛心的哭道:“大哥,你到底为什么?”

    储忠良一点也不尴尬的哈哈笑了说:“看,小弟害羞了,他还难为情了。”

    储忠良笑了拍了汉威的肩说:“乖儿,你还小,还不懂这些政治。什么忠君爱国,都是当权者骗了百姓去为了他们效命的。你看看你大哥,对何文厚不忠吗,到头什么下场,妻子离异,姐姐送命,儿子也没了,就连你,都险些遇害。还不就是觉得你大哥的势力对他何文厚有威胁,一再打压。”

    打了几下,顾夫子喘息着对汉辰逼问:“说,说你错了,现在改变决定,悬崖勒马,同日军决一死战。”

    见汉威愤然原地不动,汉辰竭尽力气骂道:“怎么,大哥养~~你这么大,你为~~大哥倒~~杯水都不肯。”又一阵巨咳。一杯水重重蹲在大哥床桌前,汉辰抖动着手去捧过杯子,费力喝着,一饮而尽。

    汉辰一脸难言的苦笑。

    “我看你这些年的书是白念了,打也白挨了,气节、傲骨,都到哪里去了!你都记不得了!”

    又几板子咬牙抡下,“大哥”汉威又恨又怜“你醒醒!你醒醒呀!”

    “打!愣什么呢?”汉辰对呆滞在一旁的汉威骂道。

    “龙官儿,你说呀!师父知道你从小是个硬气的好孩子,你不会,你不可能干出这种丑事,你有什么委屈,说出来,你不能叛国投敌。”

    “乖儿,你去替师父打,狠狠打,打醒他!”

    顾夫子一声断喝,汉辰没有任何辩驳,起身从供案上请过家法,双手过头递给顾夫子。

    “你”,顾夫子迟疑向前,抬起汉辰的头,苦笑了说:“龙官儿呀,师父知你不易,为了维持杨家基业,从小到大吃了不少苦,年纪轻轻就~~~,可这家业不是这么维持。不怪你,是师父之过,苛责过严,物极必反,教不严,师之惰。师父无颜见先大帅于地下,可总要向先大帅谢罪!你好自为之吧!”无数话语都凝聚成一声发自肺腑的慨然长叹,顾夫子迅雷不及掩耳的一头向柱子撞去。

    汉辰不说话,“你说话,说话!”顾夫子一棒紧似一棒。

    汉辰提高声音,背着:“天地有正气,杂然付流形。下则为河岳,上则为日星~~”

    “夫子”汉辰惨叫一声,目瞪口呆,“先生”汉威扑过去。

    “威儿~~给~~给大哥~~换药。”汉辰咳嗽着指着桌上的药盘,示意汉威帮他换药。

    “他对我不仁,我对他不义。这不叫叛国,这是逼上梁山。”

    “打不得”储忠良冲进来劝阻。

    “背呀,接着背~~”

    ※※※

    汉威早听人说,小日本鬼子生来的猥琐,专在这种事情上下功夫。若是换了他去吃这种饭,怕看了就恶心得吐得胆汁都出来,亏了鬼子还品得津津有味。

    借了几分酒力,玩笑间,储忠良忽然迷蒙着眼直勾勾的凝视了汉威说:“小弟,你要知道,在日本,有种新鲜的鱼生吃法,是吃活人。”

    是顾师父。

    顾夫子根本不去理会储忠良的胡言乱语,对了汉辰质问:“明瀚,为师且问你,做人最重要的是什么?”

    “威儿,”汉辰喝道,“拿了家法,替师父接了打。”

    “威儿吗,进来。”汉辰听到熟悉的脚步声,对门口喊道。

    汉辰一身是伤连滚带爬的过来,抱住夫子,被汉威一把推开,夫子死不瞑目。

    “大爷在前面的祠堂等你,你快去哪给他。”胡伯叮嘱说,又不时看了小门外的新宅后花园说。“你还记得去祠堂的路吗?就沿了这条道一直往前,到了翠喧阁右拐。”

    “这不是投降,这是和谈,是共存共荣!”汉辰分辩道,仿佛对“投降”一词讳莫如深。

    汉辰跪伏在地,颤抖了凝重的声音背着“天地有正气,杂然付流形。~~”

    “混蛋,你没打过人,还没挨过打吗?”汉辰坚毅的斥骂,“先时大哥如何打你的,打!狠狠打!”

    “威儿么?你过来。”顾师父对了黑影里的汉威喊到。

    “师父~”听了顾夫子的引咎自责,汉辰心酸的泪眼望着顾师父。

    汉威心里一阵发凉,他没想到大哥竟然要在老宅的祠堂避人耳目的处置他这个反日派的兄弟。老宅荒置了很多年,自从建成了新宅,大哥就下令封了老宅,对汉威更是严令禁止走近半步。

    汉威沉下脸,对大哥说了句:“大哥,小弟回房了。”

    顾夫子抡足大棒打下,汉辰皱起眉头,身子微颤。

    汉辰沉默不语,久久的抬头望了眼师父说:“师父,如今是民国了,新文化、新思想,你那套君臣父子的论调都该随先帝入土了。”

    “可胡子卿大哥为此付出了一生的自由与幸福的代价去弥补恶名。”汉威争辩着。

    汉辰颤抖了身子,额头上豆大的汗珠。

    汉威的毛发都要立起来了,顾师父怎么深夜来访,如果来在这荒废的古宅来见大哥。

    葬了顾夫子回家的路上,储忠良感叹的对悲伤难掩的汉辰说:“想不到顾师父个性这么强,也不怪他误会你,毕竟对他来讲,你和老何都是他徒弟,他又哪里体会得到你失去亲姐姐的心痛。”

    “胡伯。”汉威惊叫一声,难道是胡伯要私放他逃走。

    刚搬进新宅的那段时日里,有次为了大哥的一顿无缘无故的责打,委屈含冤的汉威偷偷从后园这个小门下钻进了老宅,在爹爹生前的卧房,那个他曾经熟悉的房子呆坐了一晚哭泣。那次大哥是气急了,找到他后更是狠狠的打得他痛哭失声,从此他再也不敢靠近这宅子。

    储忠良一路喋喋不休的说:“姐夫我不过就是个商人,过去是,现在也是。所谓商人,有钱赚就可以,管他国家姓什么?我昨天可以是日本国的臣民,今天是中国臣民,明天还可以是美国、俄国任何国家的臣民,只要我有钱赚,活得快活。什么疆土之争,那都是政治家、野心家关心的事情。~~你再看看时风举,做得比你精明,这么多年,还不是如鱼得水的游戏在几家之间,同日本帝国保持友好关系。”

    “你这不是卖国是什么,畜生!诡辩!”顾夫子又打了几下,脚下不稳,一个摘歪险些跌倒。

    见了一身和服的储忠良,顾夫子目光喷火,喃喃说:“好呀,好呀,你们果然是蛇鼠一窝!”

    汉辰坚挺着,身上血迹粘连,气喘吁吁,强抗着家法,却不赎口。不管顾师父和弟弟汉威如何软硬兼施的劝告,如何询问,就是咬了牙坚持说大局已定。

    说罢,又目眦欲裂的瞪了眼悻悻而去的储忠良对汉威喝道:“打!”

    储忠良色迷迷的看了汉威说:“小弟是没尝试过,那用餐着的筷子在盛放食物的身体上翻来夹去,有些人还故意挑弄得,啧啧~~”

    汉威觉得奇怪,如果说,顾夫子听说了大哥投敌的事情,气得星夜兼程赶来龙城教训大哥,为什么不进家门反来到这荒弃的老祠堂,而且杨家祠堂,姐夫带了个下人在这里做什么。

    胡伯反手锁了小门,趁了夜色拎起门边的棍子又小心捧起一个黄色绸布包裹谨慎的递到汉威手中嘱咐:“小爷,你捧好。”

    汉威满脸是泪,想到这几年来自从日寇入关后一一离去的亲人,想想骨肉分离、国将不国,支离破碎的家庭。再看看眼前这是非不明、认贼为友、卖国求荣、忍辱偷生的大哥,咬咬牙,家法板子重重抡下。

    储忠良没有动,只是给了媚娘一个眼色示意他出去,自己仍然在原地悠闲的说:“顾师父,你也识趣些,你也不是杨家的人,汉辰也不再是当年那个被你摆布的小学生了,你也~~”

    天灰蒙蒙的开始落泪,龙城夏季的天空就是这么阴雨不断。

    储忠良应了汉辰的劝,坐到床边的一个凳子上,叹道:“早知道你病得厉害,我就不去应酬了。”

    “~~是气所磅礴,凛冽万古存。当其贯日月,生死安足论~~”

    阴森森的祠堂,汉威记得幼时最怕这个地方。

    “姐夫。”汉辰费力制止说:“姐夫请回吧。爹爹生前有话,令汉辰兄弟们今生今世侍奉师父他老人家如同生父,有生之时晨昏定省,年迈后养老送终。师父当然进得杨家祠堂,自然也教训得汉辰。只是此刻忠孝不能两全,让师父打吧。打过了,彼此心头都痛快些;打过了,汉辰也就不欠师父什么情债!”

    看了汉威期盼的眼神,汉辰养了养气力开口说:“满清入关,扬州十日,嘉定三屠,血流成河,苦的是百姓。”汉辰又抿口水,喘息一会儿,暗自慨叹说:“多少年汉人对满清势如水火,到后来不也是削顶盘辫,拱手称臣。是大哥以往太迂腐,岳飞、文天祥不过是留个名声,梁任公不也放弃了复辟,面对现实。强者为王,败者寇,习惯成然,时间是一切,惯了就好。也免除百姓生灵涂炭。你看胡子卿,当年‘八·一五’,怕也有这个考虑,不能为了成就几个岳飞,就要百姓血流成河,‘一将功成万古枯’的闹出来第二个西京屠城、扬州十日的惨剧。”

    “日本人什么不吃呀,不新鲜。”汉威小声嘀咕。又看了大哥一眼怒色也不理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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