及至几日后,他听到下人议论小夫人这些天怪异的举动。小夫人不是烧琴就是烧书,不然就是烧些贴身的衣物,汉辰觉得他非要跟父亲去谈了。
汉辰忙过去扶她,醉烟却如同躲怪物般喝止了他:“杨家大少爷,你还想再害我们小姐一次吗?男女授受不亲的。”
听了侄儿的劝告,七叔焕雄拍着汉辰的肩说:“老大,你读过左思的《恨赋》吗?”
晚上看望七叔的时候,他把这段怪事原原本本讲给七叔听,七叔却朗然大笑起来,笑得十分的快意:“杨家马上就要给小夫人办丧事了。你自可去跟你老子说,让他给小夫人准备寿衣纸钱吧!”
“不是古代周幽王的妃子褒姒就有喜欢听撕绸子声音之癖好吗?小夫人喜欢烧东西看烟火,就由了她吧。”
“去翻《观止》查《恨赋》的最后一段儿你就知晓了。”七叔焕雄长舒口气叹道:“小夫人纤纤弱质,不象你七叔从小被打得皮糙脸厚的。再者说,也不知道你老子送了她一个什么样的‘三不猴’呢?经过这番磨难,小夫人的伤怕是华佗再世也难医了。”
梦瑶守了熊熊炉火中那化土成烟的木头,凄凄切切地哭着,直到哭得晕了过去。
一句话脱口,只见父亲微盱了双目,那锐利的目光上下打量着他。久久的一拍桌案,震得地砖乱颤。
梦瑶臂下紧抱了那凤尾琴。汉辰听七叔讲过,小夫人从娘家带来的这陪嫁古琴是前朝的古物。若是遇到个识货的人价值不匪呢。但她昨夜还拖着伤势未愈的身子弹了整夜的曲子,今天一早的来灶间这种烟熏雾燎的腌臜地方不是很奇怪?
“绮罗毕兮池馆尽,琴瑟灭兮丘垄平。”当汉辰把这句辞和七叔的言语对父亲讲的时候,父亲反教训他骂道:“都是你们平日口舌轻薄议论是非,不然怎么就生出这些祸事?”
过了几天,杨焕豪就收到了七弟焕雄留下的一封信,焕雄出走了,而且声称跟杨家没有任何关系。杨焕豪没想到才二十出头的七弟居然有这么大的气性,心里恼怒之余,也不免心酸。连忙赶去军中想办法派人追赶,忙碌了一周也没个结果,扫兴而回。
汉辰只记下了最后那句“高情已逐晓云空,不与梨花同梦。”回去查了才知道是苏东坡追悼他的亡妾的。
母亲给他上药的时候哭着劝他:“你父亲误伤了小夫人,心情不好,你何苦惹他,还提你七叔。你七叔从小是他带大的,花在他身上的心血比你都多,好不容易成个材了,怎么就为了挨了几下打就赌气成这样。你说你爹他能不难过吗?”。
一顿家法打得汉辰皮开肉绽,若不是母亲赶来拉开。汉辰恐怕就要吃大苦了。
焕雄不停地摇头不语,苦笑了挤出一句:“悔生是非之家!”
汉辰冲进去想去劝阻,小...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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