聂汐止扯扯秦江,摇头叹道:“候兄,今既必亡,辩之无益。”
聂汐止看秦江懵然,便小声解释:“南越俚话曰,与我等好处。”
好处不用多,加两辛苦钱就行,要么给搭个顺风车回剧组呗,不然好几十里地,走得腿软,但不管怎样,这样结束,能领到工钱也不错,好歹不必躺进那脏兮兮的泥坑里……
焚书坑儒,竟然是真的!
秦江瞧瞧土坑,看看士兵,愣半晌,才忿忿说:“行,都是领钱干活的,我也不为难你们,老子就受累扮一次死人,回头再找那混蛋算账。”
秦江下意识擦擦脸,伸手至鼻子下嗅嗅,心头遽然一沉,这腥味好熟悉,简直和真的死人血一个样。莫说这些血,出城后走了老半天,四周景物仍是翠绿葱葱,春意盈然,一点全无大漠的蛮荒,倒象江南丽色。
秦江赌气甩掉他的手:“拉倒吧你,别整那破古文了,老子现在特烦。”
聂汐止搭茬道:“骊山硎谷也。”
将官面无表情道:“吾之能,仅此而已。”
儒生、方士们顿时噤若寒蝉,文人骨气什么的,不说也罢,只求留个全尸,入土为安。
聂汐止也是黯然嗟叹:“焚诗书,坑术士,秦之季世,六艺从此缺焉。”
聂汐止赶紧陪上不少好话。
小将官剑眉一蹙:“何物?”将手中金属玩意翻来覆去的查验,老半天也整不明白。
秦江喋喋不休,众人一句没整明白,索性当他发心疯。
可再怎么假,看着这一幕,也不由令人胆战,秦江笑不出来了,赶紧回头找刚才那位小将官。
秦江没好气道:“干嘛?!”
“竖子大胆!”小将官面一黑,扬起手中鞭子欲打。
这才离刑坑二百来米,抵达山谷半山小坡,周围仍人多眼杂,既不象有顺风车乘,也不象坐地分赃的样子,秦江不禁困惑。“老大,这是……”
大将军收回弩机,指指倒毙的老学究,声色俱厉:“尔等若思速亡,如其!”
我死没?秦江惶悸地胡乱摸着身体,貌似并没缺少什么,只是浑身湿漉漉的,好不粘腻。“没死?这是哪儿?”举头查看,屋里摆设何等熟悉,正是自己在剧组的宿舍:“日!又做梦了!”
这时,四名拎铲子的士兵上前,冲二人比了个请的姿势,想是得到某人的交待,礼貌之极。
秦江瘪瘪嘴:“风景再好有啥,人一埋,还不是万事皆休。”
无所事事,便显路途漫长,生命无多,逐嫌分秒飞快。
不多时,刑人们惶惶不可终日的被驱到一处山谷,此处地势狭隘,谷道幽长,四周丛林繁茂,渺无人迹,绝对是个杀人越货的好地方。
聂汐止讶异瞪着秦江,象是惊叹于炼金术士的本事。
将官七爷八爷似的背手站着,也不搭话,只拿眼睛瞄瞄地下。
“你才困而已,我还死过一次了呢。”秦江眼瞪得圆溜溜的:“你……你这叫什么坏习惯,不在殷妍那儿睡,跑我这干嘛?!哎我就不明白了,正常的时候你就喜欢这样,都已经……这样了,你还喜欢这样。”
古文秦江是半吊子,更何况是官面言辞。
眼看鞭子落下,聂汐止慌忙拦上:“军爷休怒,吾之将死,何必。”
小将官一想,也对,犯不着。当下抬抬手,止住身后冲动的士兵。
秦江低头一瞧,顿时傻眼,脚底下,有个小土坑,面积刚好合适埋俩人,回头再瞅瞅远处的萝卜大坑:“不是……合着您说的好处,就是将咱从大坑,移来这小坑呀?!都是管埋的活儿,算什么好处呀,我还不如跟大伙一块躺着热闹呢……”
小将官一听这白话文,特别扭,不过对方是方士,言语难免稀奇古怪一点,倒也不以为意,可琢磨老半天,对秦江说的也只是一知半解。末了,不耐道:“陛下睿旨,莫敢不尊,然,至骊山,吾可宽尔等。”
秦江会意,赶紧跟上,临走不忘带一把聂汐止。
“大哥,您得这么着。”秦江按了按,噗!燃起一簇火焰。
啧啧,瞧人小将军,文言文说得那个顺溜,比本科生还强……就是不知道他说的啥意思?
也许是近期拍摄《大秦西征》,日有所感,夜有所梦吧,梦说长不长,说短不短,天还没亮,自己这辈子就混到头了,秦江长长疏了口气,恍如隔世。
“我怕你跑了……”
美丽埋怨道:“她除了上面有肉,别的地方不好抱。”
美丽有听没懂,懒得搭理,象只树袋熊一样,爬呀爬呀,爬到秦江上身挂着,且找了个舒服的位置,头一扁,貌似就要睡过去了。
聂汐止观量一番四周景致,又劝解道:“此坑后枕顽石,前观骊山,佳地矣~。”
谷中央,已挖好了一排排整齐坑道,秦江怎么看,都觉得它象种萝卜的菜圃,委实想笑。“啥地方呀这?”
聂汐止远眺远西方天际,眼角湿润,似心有挂念,末了,下坑躺于秦江身边,双目紧闭,坦然安躭。
从古至今,鲜少有人经得起贿赂考验,小将官也不里外,欣然道:“汝有何求?”
“啊!”美丽最见不得秦江流血受伤,当即慌了神,人也清醒过来,小心扒开爱宠的嘴巴,接着粗鲁将它飞出窗外,这才讨好似的吹着秦江手指,并可怜兮兮地望着他,无辜地说:“江江不疼,美丽不是故意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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