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圣道

    庄周便道，“吾将往地球一行，短时间内便不回来了，你等若有事要问，便现在问吧。”

    天方诀还搞不清楚状况，只是她是被分身哄骗来的，当下听说庄周要收她为徒，虽然不知道为什么变动，却也不奇怪，点了点头，道，“愿意。”

    庄周喜道，“大善。”

    不过片刻，两柄长剑成形，庄周用手一招，头顶河图洛书便有一股星力传下，没入剑中，待到收手，一把剑柄上便有北斗九星图案，另一把剑柄上则是点点星辰，这是河洛神兵，上面有河图洛书的部分力量，又是圣人庄周亲炼，威力无穷。

    “圣人辟地开天，见有无之分，判先后之天，又者有后土身化六道轮回，补盘古宇宙之先例，圣人鉴此，便得永恒之密，后土身化六道轮回，是结合于有，五十六亿年后，仍将湮灭，若是能将先天真灵，结合于无，依托于大道，便能得不灭，此便是永恒。”

    庄周勉强道，“同喜同喜。”

    这便是第一次开天辟地。

    周天仙佛神魔都拜，中天八尊圣位上也是光华闪烁，此是圣人在向后土娘娘致意。

    漫天仙佛神魔遂各归所在不提。

    见庄周瞑目不语，李安便问，“老师，是否开始讲道。”

    将河图洛书所炼北斗神兵和四象神兵都传了，令钗儿立到钟毓秀身边，湛卢等人却是站到了自己身后。

    庄周拜毕，才道，“知又字实说的是第二次辟地开天，土字实说的是后土身化六道轮回，明此二字，便知成圣之道，当日六圣辟地开天，炼地水火风，便见有无之分，判先后之天，得永恒之密。”

    说着也站起对接引、准提行礼，为开道之功也。

    当下庄周将洛书分成九份，又加入部分剩下的首山赤铜，都炼成短剑，这便是北斗神兵，一共九柄，又将河图根据四灵二十八宿分成四份，也加入首山赤铜，炼成短剑，这便是四象神兵，一共十三柄。

    有四尊圣位都现青光，一尊坐在中天，三尊坐在略靠东首的天际。

    四天都安静下来。

    分身迫不及待的一跳，携了河图洛书跳到庄周头上，一个淡淡的光人从分身的头顶现出，进了庄周的识海，这便是本命心光，是从本心中生发出来的，又名魂魄，是一切生命的本质。

    慈航道，“无法师尊何以成圣。”

    “凡是有的，都将归无，盘古生太极，便是大有，世界源自于有，五十六亿年后，终将归无，此是大道，然则生命却是源自于无，从混沌虚无中来，也终将归到混沌虚无中去，来这盘古宇宙，只是为了经历，是依托盘古宇宙的大有而显化出形体，这形体，便是有，是后天之物，终将湮灭，便是圣人，亦不例外，然则一切后天生命，都蕴含先天真灵，此却是混沌虚无中来，本质亦是无的，因此能与道同在，永恒不灭。”

    庄周如今为圣人，开演星辰大教，门下亲传弟子，从李安以下，一共只有五人。

    李安得了轩辕鼎，慈航得了离地焰光旗，天方诀得了息壤，程青衣得了三宝玉如意，孔雀公主自有四象塔，这是五大弟子。

    又看向分身，分身是首山赤铜、息壤、玄玉所炼，此外还有身上衣袍，是昆仑雪蚕丝，也被一一分开，都是奇宝，庄周如今一身浩然正气，万邪不侵，几个弟子却还没法宝，当下庄周先用手一指首山赤铜，从中分出一部分。

    眼中泪水却仍旧簌簌而下，他也不去拭，只任泪水长流。

    众人都是大惊，都看庄周。

    说着取出混元衣，用手一抖，混元衣便落在钟毓秀身上，只见她身上星辰璀璨，华光如水，映得整个人明艳无匹，钟毓秀大喜，在众人艳羡的目光中，上前在庄周身边坐了。

    又道，“一切神通，都从此二心出。”

    他便又开一道，“天道唯一，圣道却在天道之上，有二，一为圣人无名，一为圣人无心。”

    庄周默运真火，这火呈紫色，乃是兜率火，这刑天剑便被重练，一刻钟后现出形来，却是尺长一口黑色短剑，这刑天剑庄周其实已经送给了叶知秋，是分身去招矩星的时候借来的，如今自然是还给叶知秋。

    玄黄道是九头氏之道，星辰道才是庄周之道。

    说着从星辰宫出来，一步一个台阶的走下来，直下一千九百九十九级，到汉白玉广场，这里是最贴近大地的所在，庄周走到广场中间朝南坐了。

    “天下万物生于有，有生于无。”

    下面本来该到程青衣，庄周却没叫她，先唤了天方诀出来，道，“天方诀，你可愿拜我为师。”

    周天寰宇都肃。

    庄周答道，“是圣人，但不是混元。”

    这八尊圣位都在中天。

    这便是盘古开天辟地以来的八位圣人。

    庄周头顶的三光急速涨大。

    “圣人无名者，将自身先天真灵寄托于虚无混沌，因此得永恒不灭，圣人无心者，先天真灵源自于大道，本身亦是无，若能返本还源至此，得无相心体，一样万劫不磨，永恒不灭，西方二圣由此而成圣。”

    正中天那尊，乃是道祖鸿钧，鸿蒙开辟以来第一位圣人，为道祖，是大道源流。

    说着用手一指，左首上方也现一张椅子，慈航上去坐了。

    李安见状，忙道，“大家都去沐浴净身，再来听道。”

    庄周却不急，拿了河图洛书，又开始祭炼，这河图洛书能容纳如此庞大的力量，却毫无异状，其实也是奇宝，甚至比庄周手中的原材料还珍贵的多。

    接下来却是小慈航，当年庄周收她为徒，如今却也五六年了，只是如今时间对庄周却是真正没有意义，因此只是一笑，道，“你的旗也取来。”

    说着用手在旗上一拍，将上面禁制震开，将这旗用星辰道重新炼过，上面的禁制却都变了，是星辰宗的手法，将这旗也传了。

    一切炼完，有半天时间，头顶河图洛书经过这段时间吸纳，已经基本空了，庄周心中一动，河图洛书便轻飘飘的落下来，落到庄周手中。

    “若能尽去此三者，去慈悲，灭智慧，得无相心体，便是圣人无心境界，得永恒不灭。”

    她这时已是十七八岁，只是平日里大家都宠她，因此颇有些稚气，这时元婴成就，记忆得回，却是稚气全去，脸上竟现一种无与伦比的英气，道，“原来我是慈航。”

    天方诀上前，庄周用手在她额头一指，也传了一颗元力种子，却是将九头氏玄黄道都传了，和当年地底他所得那颗种子一般，只是把九头氏的经历都去除了，就只一个完整的玄黄道在其中，由此修去，再和后土之心结合，便能成造化主，这是庄周想起天方诀身上可能有后土皇的血统，他自己专注星辰道，已经不可能再成造化主，此却是毕生最大的遗憾，便将九头氏的玄黄道都传了给她。

    庄周道，“何为圣，又土为圣，何为又土，此二字实说的是盘古开天辟地以来的两件大事，是无上功德，超胜其他一切，为成圣之径，永恒之道。”

    在天方诀下首，也起一张椅子，让她坐了。

    又道，“你有龙虎如意，如今又得这刑天剑，法宝虽好，但总需记得自己当日所说，修行第一要义乃是直指本心，不可被外物迷了心思。”

    成圣是大喜事，其他人却也不能没有礼物，又取剩下的首山赤铜，都炼成短剑，这才收起头顶三光，敛了浩然正气，让殿外一干人进来。

    慈航道，“将本心寄托于混沌。”

    只头上三光之上，玄黄气仍旧翻滚。

    略靠东首那三尊，乃是太清道德天尊、玉清元始天尊、上清灵宝天尊，便是老子、元始天尊和通天教主，为道门三清。

    庄周道，“大善，我便再开示一道。”

    下面叶知秋道，“兄长，佛陀见本心，金仙见天心，神人二者皆见，可是如此。”

    众女都应诺，钗儿陪着钟毓秀先退场，接着其他人都退，各去沐浴更衣。

    这解释也太简单了，众人都想笑，却见庄周坐正了身体，肃容道，“此言大善，尔等当牢记，又土为圣，此成圣之径，永恒之道。”

    “无为法有三重，至人无我，神人无功，圣人无名，此三重圆满，便可得永恒，为圣人。”

    知道证了盘古之后，仍然不为永恒，不是圣人，众人的心思便息了。

    庄周脸上泪水无声簌簌而下。

    庄周道，“斩三尸是也。”

    头顶星空，脚踏大地。永立不败。

    庄周便看向眼前，分身落下，有物。

    庄周道，“不可在此，你等随我来。”

    庄周道，“由无为法证圣。”

    程青衣便问，“老师，第二重神人无功如何证。”

    八位圣人都现了头顶三花五气。

    李安有刑天剑和龙虎如意，易水寒和华彩衣师徒得了河洛神兵，钗儿和湛卢等侍婢得了北斗神兵和四象神兵。

    分身哈哈一笑道，“恭喜恭喜。”

    天方诀这时也明白过来，问道，“老师，圣人万劫不磨，永恒不灭，然则竟然还不完全是大道不成，除圣人之外，竟然还有大道。”

    那是承载万物的无上慈悲。

    什么都没变，只是人的心，却已经变了。

    “自古以来，天有二重，一重为盘古所开，一重为太一所造，这便是开天，地是后土从海水中所分，此便是辟地，这便是第一次开天辟地，数百万年，此天此地，不曾变换，然则先有万年前共工撞不周山，天柱折，四维绝，后有五千年前，轩辕蚩尤大战，洪荒几欲碎裂，当时洪荒之中大神通者筹谋，便有第二次辟地开天之举。”

    有半个时辰，庄周沐浴更衣完毕，又净口焚香，由湛卢等捧着，出来，见众女都到，也都一般沐浴更衣，不由心喜，道，“甚好。”

    当下庄周先炼了原先的衣袍，重新化为雪蚕丝后，又从河图洛书引下一股星力，炼成一件混元衣，这衣袍上有完整的混元河洛大阵，论防御力，简直比八卦衣和扫霞衣还厉害，这是给钟毓秀准备的，原来的那件，现在的庄周自然是看不上眼。

    庄周整了整衣冠，盘腿坐下，默坐片刻，便开口道，“我今为三界众生，乃至后来世一切众生，开示此圣道。”

    靠西也有二尊圣位，都现金光，此乃是西方极乐世界二位圣人，接引道人、准提道人，接引道人便是阿弥陀佛，为万佛源流。

    庄周便瞑上双目，不再答话。

    这是庄周第一次传无为法，下面众人群情耸动，都看庄周。

    门中事务已毕，庄周便对钗儿和湛卢等人道，“你等都上前来。”

    庄周已是圣人，九头氏的玄黄道便也再无意义，这头顶玄黄气是他体内精血转化而来，本来是用来修炼天地玄黄不灭真身的，只是此刻，已无意义，不如转化为浩然正气，专注修炼自己的星辰道。

    这话太奇怪了，慈航先答，“老师适才所说，得永恒者为圣。”

    李安欣喜之极，虽有些惶恐，却仍是上来，在第二层原来那个位置坐了。

    李安是机灵的，她急向前一步，跪倒在地，大呼，“弟子拜见老师，愿老师圣寿无疆。”

    其他人都醒悟，都上前拜见，钟毓秀犹豫，庄周道，“你当与我同座。”

    天地还是那个天地，人，却不再是那个人。

    他用神一察，知道叶知秋等人都已从地球赶了回来，门中出现这么大的事情，她们自然不可能还待在地球，如今一群人都聚在门口，只是星辰宫中充溢着浩然正气，她们却是进不来。

    那中天之上，现八尊圣位，都有人坐了。

    “此二者同出而异名，同谓之玄，玄之又玄，众妙之门。”

    “然则由此法去，只可得五十六亿年清净，不为永恒，宇宙沧海桑田，以五十六亿年为一量劫，弹指间刹那而过，是为一劫，唯圣人能万劫不磨，其他所有，虽是佛陀，仍然灰灰。”

    “六圣见又土二义，明而行之，因此成圣。”

    光分颜色。

    叶知秋便问道，“兄长，盘古能开天辟地，如何不是圣人。”

    下面众人悟性高的已经明白，李安便问，“老师，然则成圣人无法，却有路。”

    庄周接着道，“土字，实说的是一个人名，此人被尊为后，乃是后土，曾辟大地，造日月星辰，植物动物，最后身化六道轮回，承载万物，此德至厚，当拜。”

    从此一身浩然正气，万邪不侵。

    说着他反问道，“何为圣？”

    接下来程青衣上前拜见，她虽然是返虚期宗师，但如今只剩元神，却还在修元婴，庄周勉励几句，传了她玄玉炼制的三宝玉如意，此宝能滋养人精气神，能镇压心魔，有助修行，如今传给了程青衣。

    孔雀公主便问道，“敢问老师，路有几条。”

    “无名天地始，有名万物母。”

    庄周又道，“汝等可先发道心，道心坚固，然后只以智光照破，管他山河大地，虚空世界，只用智光照破，自然便现本心，得自在。”

    此刻庄周头顶三光，已有数亩田大小，亿万星辰明灭不定，这是圣人成就，借助河图洛书中近乎无穷无尽的力量，庄周却是把和其他圣人之间修炼的时间差赶了回来。

    慈航顿悟，便拜谢。

    庄周道，“道友来了。”

    盘古开天辟地的神话吸收了天地二皇的部分，女娲造人的神话吸收了人皇九头氏的部分，最后盘古又被三清吸收了，三清为盘古元神，整个道门的神话体系就统一了。

    庄周道，“成大道有三，成圣有二。”

    说着便跪下给庄周磕了九个头，庄周道，“你上前来。”

    程青衣也怯怯的问，“老师，那应该怎样证盘古。”

    庄周道，“无名天地始，无名即混沌，将本心寄托于混沌，便得永恒，是为圣人。”

    “此道德经所载，其中无实说的是混沌，有实说的是盘古。”

    庄周因星辰道而成圣人。

    这个过程，就是圣经中的七日创世。

    庄周道，“无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