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子昊火急火燎地赶来,却没等到莫笑平安的消息,倒正好撞上警察来逮人。
欧阳阳冷冰冰地指着雷鸣霄:“我报的警,就是他,故意伤人!”
“一定是误会。”段子昊拦了上前。
雷鸣霄拂开段子昊,平静地对着警察:“麻烦给我几小时。”他指着急诊室:“一有我太太平安的消息,我就配合你们调查。”
“太太?谁是你太太,你明明就是杀人凶手……”
段子昊打电话搬救兵,却到底没能阻止警察逮人。
“放开我!放手!”雷鸣霄这辈子都不曾如此狼狈,推搡扭打,最后被警察强行带走。他一路都死扭着脖子,死死盯着急诊室的大门。
调查……刑拘……
一小时……两小时……一天……两天……
雷鸣霄像隔离在一片孤岛。段子昊没来看他,高晏邺没来看他,路云风没来看他,甚至连律师都没来。他一轮一轮,拨遍了所有人的电话。一切都像石沉大海,杳无音讯。
闷对着四面高墙,雷鸣霄只想知道她是不是安好。他发了疯地想知道。
可,没人理他。
他夜夜惊醒,梦里眼里全是她,血迹斑斑。
他快疯了。他忽然就懂了她。出事以来,她是不是就是这样惶惶不可终日,度日如年地熬着日头。他一遍遍想起,在高子的别墅,她崩溃地瘫倒在花坛的情景。那时,她是不是也像此刻的他一样,绝望却求助无门。他忽然很恨自己。随着时间一分一秒流逝,他越来越恨自己。
整整十五天,牢笼枷锁才终于开了。
“莫笑怎么样?”雷鸣霄获释后,冲口而出的只有这句。
雷妈妈闻声黑了脸,冷冰冰地扭头就往车那边走。
日头正烈,雷鸣霄微眯着眼,一路追了过去,却理也没理老妈。他拽下司机,钻进驾驶座,就要发动引擎走。
“你干什么?疯了吗?”雷妈妈死拽着车门,怒吼。
“松手!”雷鸣霄狠拉车门,拽得老妈挂在车门上都拖了两步。
段子昊从不远处奔过来劝架:“雷鸣,你放心,莫笑平安无事。”他摁住他的胳膊:“你酒驾拘留才出来,不能开车!你要去哪,我送你去!”
段子昊驾着雷鸣霄翻遍一家又一家医院。哪里都没有一个叫“莫笑”的伤者。
天都黑了,段子昊刹车停在路边,锁死了车门:“雷鸣,莫笑真的没事。她出院了。听我一句,先回家洗漱,休息一晚,明天再说,行吗?”
雷鸣霄顶着乱糟糟的头发,懊恼地挠了挠:“没事?那她人呢?”
段子昊扭头看他,他半张脸都裹着胡渣,整个人憔悴到近乎脱了形。他叹:“你还信不过我吗?她真的没事。虽然我不知道她在哪里养伤,可她真的没事。大人、小孩都没事!”
“她人呢?”雷鸣霄扭头,一双眸子通红。他似乎竭力冷静,可声线还是不稳:“昊子,你是不是知道什么?你要当我是兄弟,不要瞒我。为什么整整半个月没人保释我?她到底怎么了?!”
段子昊为难到表情都近乎扭曲:“对,是雷叔叔打来电话,叫我……和高子……冷你半个月。不保释你,也是他的主意。可你相信我,莫笑真的没事,那天我一直陪在急诊室,第二天我也有去医院看过她。真的!”
“那第三天呢?她去哪里了?”
段子昊被雷鸣霄逼得实在没办法。他只能一个劲摇头:“我不知道,真的。我只知道雷叔叔去医院,两家人……和解了。莫笑的案子,雷家答应不追究了。而你拘留半个月并不是因为故意伤人,而是酒驾。我知道的就这么多。”
“开车!”雷鸣霄吼出了声,惊得段子昊只得乖乖就范。
夜幕下的雷氏,静悄悄的。顶层办公室,却灯火辉煌。
雷鸣霄闯入,似乎早在雷霆军意料之中。雷霆军端坐老板椅上,镇定地看着一脸沧桑的儿子。他指着沙发那头的前妻:“正好你妈也在,坐吧。”
雷鸣霄堵在门口,一动不动。“你把莫笑怎么了?”他几乎是从牙缝里挤出的声音。
“你还提那个贱女人!”雷妈妈半弹起身,就要发作。
雷霆军比手止住前妻。他平静地看着儿子:“子昊应该都告诉你了。那个女人的一切到此为止。”
“你把她弄哪里去了?”雷鸣霄闷吼,“我警告你,别惹我!”
雷霆军脸色微变:“你不该为了那个女人这样对你的父亲。我虽然不赞成你的行为,可她的确害了蕾蕾,这是不争的事实。”
“我问你,她人在哪?”雷鸣霄显然已经失去了耐性。整整十五天,他发疯似得想挖她的消息。哪知道出来之后,却彻底变天了。他攥紧双拳都直冲了过去。
“雷鸣!”雷妈妈再忍不住。奔过来,她啪地就甩了儿子一记耳光。“你疯了吗?”她噙着泪,“那个女人有多歹毒,你知道吗?”她整个人都气得直抖:“明明是她自己抓起玻璃碎片扎自己的脖子,却栽赃嫁祸给你!他们全家早串通好了!如果不是这样,我们怎么可能放过她!”
“你说谎。”雷鸣霄扭头,冷冷地看着老妈。脸上的五指印随着他说话的一张一合,在微微抽扯:“是我叫陈律撤的。我一早就叫他别报案了。”
“呵——你是说我冤枉她?”雷妈妈冷笑,“她对着警察都承认了。你不信,去翻警局的笔录啊。”
“你说谎。”雷鸣霄重复,“她到底在哪?你们把她怎么样了?”
“我们能把她怎样?她连这种缺德事都干得出。我们还敢把她怎么样?故意伤人是多重的罪,你知道吗?这种烂人,我们躲都躲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