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魔瞳

sp;他始终找不准距离感，一个眼睛对敌范围也远不如双眼视线来的广阔，疲于应付，而且一旦催运真气，天生无法睁开的左眼便钻心的疼。因此，方天纵的武学之途可以说难有作为。

    但可惜的是，方天纵虽然武学天赋惊人，但在玄法一途上的天赋却很稀松平常，难有作为。

    好在除了武学之外，还可以修玄。

    少年却潇洒的一摆手：“酒不醉人人自醉，这年头，谁没喝多？”

    两个守门的武士听闻这声音顿时一愣，最先发喊的武士又想咆哮，一旁的同伴却拉了他一把，指了下少年的左眼和腰畔。

    因此，缺了一个方天纵，对方家的实力并没有太大的影响。

    出了大门，方天纵忽然觉得无处可去。

    人丁兴旺的方家向来不缺人才，方家四代虽然只有三个嫡系子弟，但除了方天纵外，其余二人都是一等一的天才，二少爷乃是天赋玄法师，已然入明寐王朝三大学府之一紫金学府深造，前途不可限量。

    一个时辰后，城外荒野，一处偏僻无人烟的山谷，谷中有一汪清澈冷髓的寒谭，坐在寒谭旁，听着冉冉的流水声，方天纵的心头出奇的安宁。

    少年笑了笑，晃悠着身躯又迈进了大门内。

    中年人只是恨声的跺脚：“天纵，你干嘛惹老爷子，醉酒也不该这样糊涂，你啊你……”

    除却这三个嫡系子弟之外，方家还有许多天赋惊人的外戚，天赋同样不俗。

    父母双亡，家族自然会对小天纵疼爱有加，小天纵虽然渺了一目，但天生根骨极好，是上好的习练真气的好料子，年仅十岁便达到了三级武士的修为，堪称绝顶的天才。

    但其实只有方天纵自己明白，十岁过后，自己始终无法睁开的左眼就如同梦魇般纠缠着他，终日疼痛无比，就如同火烧刀砍一般的疼痛，这种痛苦是他人无法想象的，就算是一个意志坚定的成年人，也极有可能在这样没有尽头的痛苦中选择自杀。

    白水方家，一个厚重如山的名字。

    方天纵。

    更诡异的是方天纵生下来时左眼便无法睁开，族长请来了白水最好的名医，但始终看不出缘故，且无论医生如何动作，连方天纵的左眼皮都难以翻开，那小小的皮肉仿似山峦一般沉重，就连方家第一强者，身为十一级大武士的族长都难以动弹分毫。

    但接下来的现实又狠狠打击了少年幼小的心灵。

    “哈，原来是老爷子，乖孙儿见过爷爷您了，祝您千秋万岁，寿元绵长。”少年一躬身，满嘴胡话。

    十岁那年，方天纵忽然爱上了酗酒，整日里与酒精为伍，家族中的长辈起先以为他受到了打击，这才开始酗酒，大家都善意安慰，但方天纵总是沉默不言，而且酗酒加倍厉害，在苦劝无果之后，家族中人终于放弃了对他的关注，任由其终日酗酒自弃。

    他对着湖水，探出脸，看着那一张因为醉酒跌倒而污浊青肿的脸孔，举起硕大的酒壶，自嘲的一笑：“嗨，怪物，祝你十五岁生日快乐。恭喜你向死亡超脱又迈进了一步。”

    “瞎子，又是个醉鬼，嗨，你果然是个怪物。”

    少年忽然仰天大笑，一路跌跌撞撞的向着自己的房间走去，所过之处，路途之上的下人如同碰到瘟神般纷纷闪避。

    成为不了强大的武者或者玄法师，没有让他人折服的实力，再多的解释都是妄谈。

    只是此时站立在门前台阶下的被责问者却是波澜不惊，污渍满脸，身形瘦弱，一只左眼紧闭，明亮如星辰般的右眼中显然带着浓烈的醉意，嘴角间裂开的一抹笑意看上去潇洒不群。

    回到卧室后的方天纵又取了一坛好酒，灌满自己的酒壶，跌跌撞撞的向府邸外而去，仆役们依旧是看到瘟神般躲着他，即便他跌倒在地，也没人愿意去上前扶起他来，谁都不愿意和这个传闻中被瘟神伴随的少年沾上一点关系。何况还是一个不得势的窝囊少爷？

    一座巨大的府邸前，两尊三丈开外的石狮子后，手握重戟的高大武士正发声大喊，一对圆睁的豹眼透着凛冽的杀气。

    “放肆，怎么和老爷子说话了？天纵，你想家法伺候么！”长鬓老者的身后，一个中年人转了出来，他有着白净的面庞，看上去倒是和醉酒的少年轮廓有几分相似。

    既然是嫡系子弟，那么，方天纵就该受到家族的倾力栽培才是。但方天纵从出生下的那一刻起，便背负了恶名，从此被人当作瘟神一样看待。

    如果没有强大的力量，那就做个普通人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