些在意。
她在意的不是赫连祁不争不抢,她在意的只是他未实现自己的抱负。
这日傍晚,长安吃了鱼羹做晚膳,赫连祁刚给他换完干爽的尿布准备哄他睡觉,蓝槿算完账簿便回来了。
长安的大小用度一切都由赫连祁亲手置办,他这个当爹的比她这个做娘的都还要细心体贴,换尿布这样的事都亲力亲为。
冬日手燥,他手上有许多从前练武时留下的老茧,怕硌着长安的细皮嫩肉他会不舒服,他都会先用热水泡一泡没那么硌手了才会给长安换。
相比之下,蓝槿觉得自己被他冷落不少。
于是从赫连祁手里夺走长安,交给妙云儿和琬文,从今日起,小家伙得锻炼锻炼离开爹娘独自睡觉才行。
“赫连祁!我看你是有了儿子就忘了我是吧?”蓝槿插着腰,恼怒地瞪着他。
被抢走了长安的赫连祁不舍地望着妙云儿离开的背影,等到们关上了才来哄夫人,“怎么会?你何苦同孩子置气?”
这句话为什么那么耳熟?对了——他还是个孩子啊!
“那又如何?”蓝槿打掉他的手,气鼓鼓地吃着儿子的醋,“这么小就学会和娘抢爹了,长大还得了?”
这姑娘今日的脾气怎么这么火爆?
赫连祁眼见着不对,把暴躁的人一把扛上了肩头,走到床边把她放下,趁她还没反应过来便倾身压了上来,一只手轻松钳住她挣扎的双手,“阿槿今日是怎么了?该不会是又有了?”
“有你妹!”蓝槿在他身下动弹不得,只能靠她那不饶人的嘴反抗着。
赫连祁听不懂什么是“你妹”,但直觉告诉他这不是什么好话,于是以吻封唇,将蓝槿口中即将洋洋洒洒而出的辱骂之词全部封在了她的口中。
许久不做惩罚,看来她是把这事儿给忘记了。
肆虐而又霸道的吻是治她那坏脾气的一剂汤药,最后又以在嘴角温柔的一点作为结束,是这个人独有的小癖好。
蓝槿泄了气,偏过头去,微微的喘着气。
“现在可以好好说,今日是怎么了吗?”赫连祁略带威胁的声音在耳边响起,似火的气息洒在耳垂脖颈,带有些许危险的信号。
蓝槿有点担心自己,赶紧说了实话,“我只是在想,王爷这双手,即便不能再握刀剑,握笔也是好的,如今却握着汤碗,握着尿布,实在委屈。”
“你觉得本王委屈了?”
“不是你心里委屈,你心里当然高兴了,只是委屈了你的抱负……”
原来是这样,赫连祁的睫毛一闪一闪,眸子在这乌云密布的冬夜里,耀眼的闪烁着。
“阿槿,只要明越百姓安居乐业,边境安定,谁坐上那个位置又何妨呢?”
“可是……王爷从前不是更愿意为了明越战死沙场吗?”蓝槿捧上他的脸,轻声道。
“谁告诉你的?”赫连祁不记得自己有在蓝槿跟前说过这样的话,猜测道:“孟珣?”
蓝槿点点头,是那日孟珣看着哄长安睡觉的赫连祁时,对正好走过来的蓝槿说的。
“无妨,”赫连祁声音很轻,“也许等到下一任明君出现,明越的将士也很难有战死沙场的机会了。”
“抱负并非关乎国家朝廷才算得上是抱负,本王余生的抱负,只有你。”
一言毕,密密麻麻的吻犹如春雨般落下。
长夜漫漫,红绡帐暖,交颈鸳鸯,云雨覆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