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都那么明确地说过我们不可能一切都已经过去了,可他仿佛依旧甘之若饴,还冒着被陛下怪罪的风险放我进了大理寺,你说,这是为什么呀?”
“兰景和你住嘴!你不配提幸拾,你不配!”娜瑟尔双眼猩红,挣扎着想起身,可惜一点力也使不上,只能听着蓝槿口中说出的,令她痛彻心扉的话。
“冤有头债有主,你喜欢殷执,他不喜欢你,你找他去啊,你找我做什么?”蓝槿瞪着她,一想到长安羸弱的样子就心疼,“你除掉我殷执就会爱上你吗?你会不会太天真了些?不过无妨,你一个将死之人,即便如今醒悟,也为时已晚。”
“你什么意思?”娜瑟尔震愕,不敢相信,质疑斥责着蓝槿:“我姑母是当今皇后,父亲是御史大夫,兄长是光禄寺少卿,堂兄乃护国将军,祖母乃先太后之妹,你说要我的命就要我的命,未免太瞧得起自己了!”
“不是我有多瞧得上自己,而是……是陛下要你的命,要你全族的命。”
“拓跋氏以下犯上,祸乱朝纲,企图弑君,乱臣贼子,全族当诛。”
像是从深冬里吹来的一阵寒风,将人拉入极地,彻骨的寒仿佛要将人全身的血脉全部冻结,娜瑟尔仿佛失去了主心骨,无助和错愕交织,最终化为了对蓝槿的愤恨。
“你胡说!我姑母是皇后,是先帝赐给陛下的皇后!”
“皇后?”蓝槿轻蔑一笑,眼神流转,“明越如今的皇后只有已经去世多年的温盈皇后。”
“温、温盈皇后……”
“没人告诉你吗?陛下追封王爷的生母昭盈夫人为皇后,谥号温盈,是陛下唯一的皇后。”
“不、不会的……你撒谎!”
娜瑟尔绝望地嘶吼、叫喊,甚至辱骂,蓝槿觉得这样已经够了,已经没有必要再多和她说一句话,朝外叫了达玛一声,立即便有人推门而入,将仍在叫嚣着这一切绝不可能发生的娜瑟尔带走。
“姑母早该听我的,早就该要了你的命!”
“兰景和,你不得好死,我做鬼都不会放过你!”娜瑟尔叫骂着被人架出去,可那辱骂声仍然绕梁不休,直到赫连祁让人堵住了她的嘴。
“没事吧。”赫连祁快步走进来,坐到床边,扶住蓝槿。
他没想到娜瑟尔的嘴那么恶毒,会那样诅咒蓝槿。
“本王看,她那舌头是留不得了,免得下到阴曹地府去,也乱嚼舌根子。”赫连祁难得一见地在蓝槿跟前露出狠色,仿佛是多年以前那个令敌军闻风丧胆的明越战神又回来了一样。
“还是算了,”蓝槿拉着他的手,劝住他,“杀人诛心,我要说的话,已经够她翻不了身了,王爷还是别脏了自己的手的好,长安不会喜欢的。”
如今长安是最好使的,一听到长安,赫连祁的神色都柔和了许多,和初上的烛火灯影交织,比月色更耀眼。
“一切都过去了,真好……”蓝槿靠在他的肩头,喃喃着,眼前仿佛已经看到了未来的光明灿烂。
“是,都过去了,”赫连祁应着她,将她的肩膀轻轻搂住,“余生有你,便一世长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