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慌了,可她即便再慌,如今也不该她多事,赶紧把孩子交到他手上去,“想必是知道父王来了,要父王抱的,爷快哄哄他。”
怎、怎么哄?
赫连祁双手一动不敢动,连怎么抱他都不知道,更别说去哄他了。
拿惯了冰冷刀剑的手,如今抱着一个软乎乎的娃娃,大哭大闹的声音比敌人的战鼓还要扰人心绪,让他一时之间自乱阵脚。
“吵什么……”赫连祁皱着眉,实在是哄不了了,只能低声威胁,“把你娘吵醒了,看我怎么收拾你。”
这么凶真的好吗?
乌敏聿看了孟珣一眼,满脸担忧,正想着要不要把孩子抱过来哄,免得赫连祁真的丧尽天良地打儿子,他竟然还真的越哭月销声,最后变成了抽泣,依附在赫连祁怀里,安心地嘬着手指。
血缘真的是很奇妙的东西,有些时候两个人之间明明那样陌生,却因为血缘的牵引而在心底认定那是值得信任、值得依靠的人,
对于第一次嗅到自己爹身上味道的小家伙,爹这个字眼和感觉,大概就是他所有安稳的来源。
小家伙渐渐安定,在赫连祁的怀里再次呢喃着睡去,小婴儿身上独有的奶香味四溢,香甜的气息足以让所有的疲惫消失,让人放下心中所有的顾忌,此刻只愿让时间就此停留,停留在这美好里。
“爷!”
索达努一瘸一拐地闯进来,吓得赫连祁一机灵差点把手上的娃娃一扔,还好乌敏聿眼疾手快兜住了,见赫连祁这么不熟练,又把孩子抱回了自己手里。
“做什么慌慌张张?”赫连祁扫了她几眼,他手上还打着绷带,腿也一瘸一拐的,都是被碧云儿搀扶着过来的,“好好养伤,这段时日,就不用你跟着了。”
可索达努没听一个箭步上前就跪到了赫连祁面前,“属下该死,没能护好大妃,以致大妃早产,公子体虚,属下罪该万死。”
索达努很是自责。
庄子虽有他们十几个人护着,可无奈敌军数量实在庞大,他们死的死伤的伤,还是没能阻止娜瑟尔进屋,差点害的蓝槿母子二人丧命。
所以,他这是来负荆请罪的。
小家伙哭的很大声,赫连祁心系他,用眼神示意孟珣和碧云儿把他扶起来,从乌敏聿手里抱过小家伙,依样画葫芦地哄着他。
“父王知道,你不想父王怪罪他,对吗?”赫连祁对着小家伙轻声问着,连神色都轻柔了许多。
索达努一愣,一脸迷茫地看着赫连祁,而更多的是看向他手里的小公子。
“本王知道你已尽力,”赫连祁怕自己的声音吓着怀里的小家伙,把语调放慢放缓了许多,“大妃与公子无恙,你也大可不必自责没能护好大妃,眼下最要紧的是养好身子,本王可不想身边少一个得力帮手。”
索达努闻言,喜极而泣,在碧云儿的搀扶下蹒跚离开,赫连祁逗弄着怀中小人的手,他的手那么小,只能堪堪将他一只手指握住,小家伙睁着眼睛好奇地望着他,他的眼睛小小的、鼻子小小的、嘴巴小小的,可那眼睛有神像蓝槿,鼻子小巧也像她,嘴巴薄薄的倒像是他……
多么奇妙。
眼见着他们父子相处如此融洽,乌敏聿靠着孟珣,也倍感欣慰。
“若是在两年前,我可想不到爷也会有如此温柔的样子。”
“那能一样吗?”孟珣把她揽入怀中,笑着奚落她,“殿下的温柔,非常人不能见,大妃见的最多,日后,公子也能见得多。”
“本王看你们俩倒是话多,”赫连祁抬眼,暖意截然止住,寒冰开始蔓延,“你们,何时走?”
“用完就走,哪有这样的理儿啊。”孟珣控诉道。
也就是仗着小公子在,赫连祁不敢大声呵斥他们,孟珣才敢这么说话。
“怎么,还想留下?不想周游列国了?”赫连祁果然是压着声音说的。
“爷,我想留下,我想照顾阿景。”乌敏聿才不管两个大男人之间的斗嘴,直接提出了自己的诉求。
“留下?你要如何留下?在陛下那儿,你可是个死人,”赫连祁低头看了看小家伙一眼,看着他安然的模样,突然就狠不下心来,抬头对黯自神伤的乌敏聿道:“别太久,最多一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