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八卦道妖

了自己。

    归魂术很快就完成，透过这个法，可将附近的游魂、与不该出现在人间的魂魄，全送回地府。

    “所以妳就这样放弃妳的荣誉？”

    黄烈拾冷静地分析着。

    不过她还是得做点事，不能消失后就任由无头尸攻击黄烈拾，必须为黄烈拾挣取恢复的时间。

    巫抵欲言又止地说道：“该怎么说呢？玄水天子这个人看起来很无情，只管自己的责任，不过事实上她过分重情，是她最大的缺点。”

    “这是黑煞的功能。若是道行够高，便可直接尸解成为鬼仙；若是道行不足，便无法成为鬼仙。不过黑煞的作用除了吸纳天地之间的阴气，助鬼道之人一臂之力，还会将身躯分解化为道力。因此只要有达到成为鬼仙标准三成的道行，经由黑煞便能成为鬼仙。”

    “还说与我们无关？你们弄出来的东西不会消失，也没打算将牠们带走吧？”

    一名凡人能有何用？难道是拿她来当盾牌？

    “好久不见了，玄水天子。”巫抵屈膝行礼，好像仆人在向主人行礼似的。

    巫抵道：“没办法，要对付妳，不多准备点兵队怎么可以？为了不引起妳的注意，搜集这些材料费了我好大的工夫呢！殡仪馆、坟场，甚至主动制造尸体，各种手段都又出来了，拿到的尸体还是不够多。只好也把砍下来的头颅善加利用，制造这些东西，以弥补战力上的缺口。”

    黄烈拾与林雁容，一个将九阳飞神御空内景经，练到朝拜正阳灵耀的男子，一个将鬼道修到接近鬼仙的地步。他们的道力正好处于激发的状况，强碰在一起便自动融合，回归先天罡气。

    月音渐渐藏不住不满与火气而开口，也替他释了疑。

    “偏激？不！妳们月氏得天独厚，而妳更是月氏中的天之骄子，怎么可能了解受压迫的种族的无奈与凄苦？”

    “喔？”

    这种形容，宛如将月音的影子当成独立的个体，然而她的影子却真有独立个体的感觉。而且月音是女孩子，她的影子却带有阳刚的气息，让人觉得是个男子。

    巫抵继续说道：“我能在这里制造无首族，想必您也猜出这门后封印的是谁。‘他’若能得救，我们就得到足以打败天帝的战士。如何？您可以选择加入胜利的一方。”

    “孤单？寂寞？哈！”月音发出嘲笑的声音：“巫抵，亏妳曾是侍奉王母的巫者之一，竟对月氏的认识如此贫乏？”

    “那么是下界的生活，将妳的刀锋给磨钝了吗？”

    可是当这两者碰在一起时，奇迹却产生了。

    巫抵再敲圆桶，剩下的九个桶子全都解开，首先八只不同的妖怪现身。

    巫抵语气中充满敬佩之意：“不愧是您的影子，这个术法竟无法带走‘它’。无妨，只要我们的影子不在，月氏擅长的影术也就无从发挥。”

    说完，巫抵的眼神中瞬间闪过严肃的神色。然后她开始默念神咒，双手握着手杖，在地上画起秘咒神语。

    “我说过，对付拥有天子封号之人，再怎样的准备都不嫌少。现在我们可以好好谈谈了吗？”

    就像黄烈拾以惊人的速度成长，但是要他对付巫抵，还是跟螳臂挡车一样。

    黄烈拾在事后才知道，林雁容做的，远超过他所知道。

    “道德天尊在上，我会的！”黄烈拾作下承诺。

    要黄烈拾动用父母亲情来打动胡巧绢，实在太勉强他了。一个弃婴，对父母之恩又能有多少体会？况且说巫抵是在利用胡巧绢，黄烈拾也找不出她有何利用价值。

    造成道力暴乱的心理因素消失，便不再有新的道力呼应作乱，体内的状况也就渐趋平稳。

    她目光凛冽地看了黄烈拾一眼，无情地说：“谁是我朋友了？”

    “你大概不知道，她该关注的范围，远越过你的想象。地球只是下界无数个有生灵的地方之一，而她却长期留在此地。我相信这是因为她的父亲出身于此，所以她对父亲的故乡有特殊的感情。而你，是她极少数的人类朋友。”

    “别不相信，那个孩子就是这样。”巫抵的脸上出现怀念的神色，随之又转为深沉危险的笑容。“你如果继续活着，就会成为她的绊脚石。你活得越久，就越能拖住她。所以啦，请你努力地活着。”

    不论是鬼道还是方阳仙道，修炼到一定的境界后，就只能朝着最终目标一直走下去，因为世上很难找到可以与之配合的道力，让阴阳之力调合回归一气。

    “是我。”

    “整齐排列在两旁的木箱都未受影响，这些才是妳用来对付‘她’的武器吧？如果那个法术会影响到牠们，妳还会让法术顺利施展出来吗？”

    这些没头家伙，与之前黄烈拾对付过的完全不一样。

    “一市之长虽然略显不足，不过这名市长有帝王之相，趁他还没成为国家领袖前带走他的女儿，引起的骚动较小，力量则正好适中。我也不要她做什么，只要解开她身上的束缚，让‘旱魃’的力量自然发挥，就能除去水气。没有水，您得意的水术便使不出来了。”

    听到月音无情的话语，黄烈拾跟着心头冒火，也大声叫骂：“对嘛！谁是她朋友了！碰见她是我这辈子最倒霉的事情！”

    月音目光中散发着寒意：“妳很快就会知道我会不会心软，妳将用性命得到这个答案。”

    “妳太偏激了。”

    他确实死了，眼珠子毫无生气，身躯也是破破烂烂的，但浑身充满力量。一股邪恶的恨意加上巫抵的巫法，让他重新动起来，成为复仇的使者。

    她的眼睛带有修道人才有的灵光，或许巫抵在短期内用了什么速成的方式，让她拥有相当程度的道行。可是再怎么样这种速成的方式，都不可能获得足与对抗月音的力量。

    方阳仙道修的九阳飞神御空内景经，是极阳的道法，鬼道修的鬼仙则是至阴的道法。这两个道派正好是处于天平极端的两个道派。

    月音眨了眨眼。见到巫抵似乎令她感到非常意外，不过这也有可能是黄烈拾的误解。

    月音语气恢复平淡地说：“我早知是昆仑的巫觋越界下凡。但我没想到会是侍奉王母的、直属巫女之一的妳。难道妳不知道王母最讨厌这种事吗？”

    只见胡巧绢很不屑地说：“回家有什么好玩的？待在家里一点都不自由，一天到晚除了读书补习之外，还是读书、补习，不如跟着巫抵姐姐！她不但教我很多东西，还要带我到上天堂。我为什么要回家？”

    要他好好活着？还真是令人振奋的话语啊！

    “原来如此……”黄烈拾理解地点点头，然后震惊地抬头：“妳！”

    “无首族。”月音瞇起了眼睛。

    巫抵毫不掩饰地说：“当然，毕竟您是玄水天子。为了与您对抗，再多的准备也不嫌少。她可是我精挑细选才找到的人才。命格为王者之女的人很多，地球上的国家众多，国家领袖的女儿不计其数，不过命格不能太强，否则力量过大，我也没办法用巫法压制。但也不能太弱，否则无效。

    巫抵无所谓地说道：“没办法，您的实力众所皆知。不用点极端的手段，怎么可以？”

    即使林雁容透过黑煞获得强大的阴性道力，她却没办法运用这些道力施展鬼术。不为什么，仅仅因为她已经不是“生者”，而是灵魂，这是天地的法则。

    黄烈拾没说话，只用眼神表达他的疑惑。状况不佳的林雁容，显然也没达到用黑煞尸解登仙的标准。

    他们通过光之门才来到这里，不过这里应该还是地球才对。

    “是的！就是摄影术。不过对天子您似乎无用。”

    她的影子与她非常相似——当然一个人的影子理当与她相似，但月音的影子与她的相似，却不是主体与投影间的这种情况，而是两个人长相相似的这种相似。

    林雁容接着又说：“我现在不算是亡者，虽然是以灵魂的方式存在，但是我的身躯还没完全灰飞烟灭之前，我都还算是个活人，这是在钻天地阴阳法则的漏洞。不过现在的我还能施展鬼术……虽然只有短短的两、三分钟。”

    短短的两分钟，一下子就过去了。林雁容将剩余的时间都花在救人，如今黄烈拾的情况稳定，她估算就算不再刻意施力，他也能依照惯性，继续吸收阴性道力自救。

    “鬼术归魂术”经由她的指示，由鬼仙们共同施展，三名鬼仙与她联袂施术，另四名鬼仙阻止无头尸的攻击。

    巫抵微笑不语。

    看到死后还不得安息的钦丕，月音眼中仿佛要喷出火来，一个字一个字咬得用力地说道：“妳·太·过·分·了！”

    局势对月音极度不利，不过她却依然摆出高高在上的态度：“为了对付我，费尽心机，还真是辛苦。”

    “没有什么事比救人更重要。况且唯有你得救，巧鬼才有希望活下来……你会照顾她吧？”

    不过他们更不知道的是，情况其实也没这么严重。

    巫抵点点头：“原来如此。妳的心，比我想象中的还要软。不杀比杀更难处理，所以妳晚到了。”

    林雁容现在的状况就像拥有火力强大的枪弹，却没有发射这些枪弹的武器。没有枪，有再多的子弹也没用。

    占尽优势的巫抵，竟然摆出礼贤下士的姿态，叫人搞不清楚她想干什么。

    当然这一切都没人知晓，就连林雁容也是散灵后回归地府，才惊觉自己还保有相当的道力。

    “你们会离开，那么那些妖怪呢？”

    巫抵道：“让我向玄水殿下介绍。他们是我精挑细选出来的战士，分别是代表干、坤、离、坎、震、艮、兑、巽的大鹏、地牛、火鼠、潜龙、云中兽、山猿、泽蛇与回风兽。还有这位，您见过的钦丕。”

    巫抵敲打她身后绘满咒语秘字的圆木桶。木桶上的秘字随之放光，消失！然后木桶像是被除去所有铆钉与接合剂，一片片木板像花瓣般地撒开，一名女子由桶中站起。

    用黑煞尸解，使得灵魂留在人间，使林雁容能够运用她的道力，是有缺陷的。

    可是她的阴性道力是拿来“救人”，在她为黄烈拾注入道力的同时，黄烈拾的道力也流出来，经过阴阳交会，成为先天的仙罡之力。

    察觉黄烈拾的状况渐渐平稳，林雁容才为他说明。

    可是，她的灵魂还是出现在这里……

    “哈！”黄烈拾不屑地笑了。那个月音？重感情？这是黄烈拾今年度听过最大的笑话！

    “谢谢你……”

    月音突然伤感地说：“我认识王母所有的直属巫者，但妳是唯一抱着还在襁褓中的我的巫者。可以的话我不想伤害妳，更不想将妳打入玄水之牢。妳以为这样就够了吗？无首族的仿制品，加上飞头蛮，派出再多这种没有灵魂的东西，也不足以阻止我。”

    他——钦丕——应该已经死了。

    “没办法了……”月音无可奈何地说：“看样子妳是不可能收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