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到女子头上梳着九鬟仙髻、腰系朱红大带,再见这股属水的沛然仙力,对于来者的身分便有了底。
裸足的女孩,清雅脱俗的脸孔出现在三人面前。
“不过再过一个多礼拜,我就要回去了。”
“啊!咦?”
“糟了!中计了!斑虎,你这坏事的家伙!”书易书骂了一句,双手迅速动作,连结道印,准备迎接苦战。
“没关系,我口风很紧的。我是秀秀的好朋友,你可以偷偷跟我说,我会帮她保守秘密的。”
书易书肘顶了后司一下,打断他话:“在下书易书,与后司都是受了昴宿宫的斑虎请托,一同来到凡尘缉捕罪犯,还请玄水天子见谅。”
“这……区区小事,岂敢劳烦天子?”
黄烈拾耸耸肩说道:“谁知道。”接着又暗自叹了口气。
“休走!”书易书大喝一声,由袖中射出捆仙索。
书易书的仙劲打在月音胸部,她的胸部受力而凹陷!
冰箭飞到后司身旁,又融化变回水滴。这玄水玄之又玄,十处不同方位的水滴竟同时向中央靠拢,将后司包覆。
“喀!”
“受死吧!”
傍晚的时候,黄烈拾正在写信回家。信要写好的时候,江盻容又来找他了。
他是个连跟自己的爷爷表达关心之情,都无法直接用言语表达,还要拐弯抹角使用书信的人。江盻容开放大方的态度,对他而言是非常大的刺|激。虽然可以开心地跟她聊天,可是她那似有意,又似无意的动作,又常挑起男性的本能,扰乱黄烈拾的道心。
昴怒目瞪着三人,年纪小小却有股傲气。
“收!”月音回神,念一法语,捆仙索便缠上她的腰际。
“玄水之牢不收灵兽。算你幸运,可以直接解脱!”月音言毕,她的影子竟然用力拉扯,直接撕开斑虎的影子。
小男童气得全身发抖,异样灵光由体内窜出,散发出沛然的星罡之力!
“咕!”黄烈拾突然觉得口干舌燥,不由自主地咽了下口水。腹部似有一团火,烧上头门,又降回下阴,身体的某个器官跟着胀大。
这鲜红色的捆仙索在她腰间打了个福结,成为一件装饰品!
原本完成工作后,黄烈拾就打算回家,不过黄地原的伤口受到感染,在不方便到医院的情况下,弄到现在还不能下床主持道坛。
“唰!唰!唰!”连续三箭!
后司见到走出雾气的月音,眼睛为之一亮,改口说道:“可爱的小姑娘,是不是要本大仙引渡你登天?让你留在这当个地仙,实在太浪费了,请你留下联络方式,等小哥我办完正事便来找你。”
正常书易书绝望的时候,月音却突然分神,遥望远方。书易书抓住这个机会,放出捆仙索,也不多看一眼,马上光遁而逃!
色迷心窍的后司没见到书易书拚命对他使眼色,还自作风流地说:“见着姑娘,后司的心、后司的视线就被你掳获,眼睛所见的世界再也不完整,这弓当然也使不得了。”
“吾命休矣!”
于是斑虎成为无耻偷袭,又见情况不对、抛下同伴逃跑的家伙。
他藏在草丛里,小小的身躯因为害怕而发抖。白衣白帽上不但沾上了泥土、染上草青,还带有未干的血渍。他灵动的大眼睛,害怕地不停观望着草丛外头。
“我与昴殿下交情甚笃,三位不如将罪犯之特征告知,让我略尽棉薄之力。”
龙山严与张家俊两人在那天晚上过后,对待黄烈拾的态度就改变了——他们的态度没朝好的方向改变,只是由“敌视”转换为“畏惧”。
“当然不是……”黄烈拾觉得奇怪,前几次都说是来找秀茗的,难道这回不是吗?
好不容易完成阵法,竟是这种结果!书易书这才明了,为何“玄水天子”的威名,足以吓阻天界诸仙随意下凡的念头。
一发觉月音的语气渐渐转硬,他跟着紧张起来。害怕背叛者的身分被她察觉,斑虎猝然偷袭!
阵法以无数花草为引,流向月音身旁。此时渐渐消散的雾气又重新变浓,草花飘入雾气之中,全都消失不见。
“那么给我一个合理的解释!我从来没见过秀秀跟任何一个男生这么亲近!在坟场遇上流氓的晚上,她竟然还冒着生命危险,跑回去援助你。若非极度重视你,怎么可能这么做!”江盻容咄咄逼人地质问。
“不过怎样?”黄烈拾装出紧张的表情。
经过两个多礼拜的努力,在埔里附近作乱的妖怪已经被黄烈拾独自清理干净。妖怪的数量虽然不少,幸好妖力像妖猴那么强大的妖怪没再出现。
上半身与下半身分开了,神志却还很清晰。在没有失血的情况下,身体器官的运作依然正常,只是他再也感觉不到下半身的存在。
“这就对了。有些事秀茗不想说,我就该为她保密。”
后司箭法精妙无比,羽箭先后射出,后出者竟追过前行者,令人惊奇的效果,足以扰乱对手的判断。
“别挣扎了,昴少爷。你还是乖乖地跟我们回去吧!”
“这怎么能比!身为三铁的运动选手,不能一天停止锻炼,所以人家才用跑的过来。可是你……”
“你要教我真正的功夫!”
龙山严的状况还好些,在畏惧中至少还带点敬畏的成分。碰到黄烈拾,就像古代的小老百姓碰上官老爷那样,服服贴贴的,连侍奉受伤的师父都没这么夸张。
弓弦连振,羽箭振空有如凤凰连鸣。
后司先是惊骇,后是疑问——以月音之能,大可直接将他射杀。
虽然跟黄烈拾预想的结果一样,不过为求逼真,他还是装出踌躇不决的样子,为难的说:“这件事不行!别说我的实力还不足以当师父,武功也不能随便外传。况且在这个科技时代,光是一把机关枪就可以打死一群武术家了,你学武功又有什么用啊!”
于是黄烈拾便留了下来,等到黄地原能活动后才返家。
疑问马上得到解答。
原来一开始出现的月音是玄水所化。
“绝对没这回事!我真的只是为了延续传统文化!”
后司好似雪耻般的攻击,三箭尽数命中。腹部、双腿均被羽箭划过!
雾气渐浓,人影由雾中出现。
受伤沉重的斑虎正要追赶,却遭书易书阻拦。
越跟他接触,就越觉得这个人与众不同。
他的目光落在第一位男子身上,忿忿地责难:“斑虎!你这个背叛者!昴宿宫哪里对不起你了!竟然串通外人,杀我父亲!”
一声清响,小男童紧张地动了一下,却只是熟透的水果掉到地上。
江盻容大惊小怪地说:“用毛笔在写信!你是活在哪个朝代的人?”
江盻容将手绕到黄烈拾胸前,嘴巴在他耳边轻声地、撒娇般地呢喃:“别这么紧张嘛,人家又不是要你教我高深的功夫,只是想学学基本的气功,培养内在的力量。人家的三铁碰上了瓶颈,也许学学气功能有突破。”
“今天秀茗没来。”
可惜对方早有准备,伸手就将他拎起来。
“别让他逃了!”
“可是……”要对美人儿动手?后司犹豫了。
江盻容顿了顿,语气严峻地说:“你说已经有心上人了,你心中的女孩……该不会就是——秀秀!”
“你说呢?昴少爷!”
原来在书易书开始布阵的时候,月音早已施展完成另一个法阵——谷海玄境。
江盻容看到黄烈拾淡泊的笑脸,一时之间竟看得入迷,话也没再说下去。她甚至还觉得,黄烈拾用毛笔书写,跟他还满搭配的。
小男孩跑没几步,又有位带着猎弓、背着羽箭、身着青白狩衣的男子挡住他去路。昴转向,又被另一书生打扮的蓝衣男士拦住,后方的那位男子也狼狈地追上来。三面包抄之下,小男童无处可逃。
死亡本身并不是最可怕的事情,伤害本身也并非最痛苦的折磨,而等死的感觉却可以让人掉入恐惧的深渊。想像伤害带来的痛苦,比伤害更能造成伤害!
黄烈拾反问:“那么,你知道秀茗有练功夫吗?”
“那天晚上,给他们的震撼真的有这么大吗?”
身后传来突兀的声音,小男童马上机警地全力向前逃跑。
“真难看,连个小鬼头都能把你整成这样。”带弓的男子,由排成雀屏的羽箭中,抽出一箭,搭弓瞄准小男童。
埔里山区的果园里,一名年稚的男童带着慌张的神色,将自己的身躯缩蜷在半人高的杂草里。他的穿着像个古代富贵人家的小少爷,脸孔却又没有富贵人家的娇贵之气,反而带有些许的野性。
月音微微一笑,半嘲讽地说:“弓手后氏之人,都是这样跟人搭讪的吗?好的弓手要先练好眼力。不能看清现况,无法辨人者,岂有资格使用弓箭?”
星罡之力来势汹汹,斑虎不敢怠慢,虎啸一声全力阻挡!
“少装蒜了!我跟秀秀从国小就认识,是一起玩大的好朋友。她改变的原因,我会看不出来吗?她三天两头就往你这里跑,而且还有人看到你们两个人三更半夜很亲密的在一起,难不成……”
月音眉毛微挑,威严自生:“你这么说,是在贬低我的工作?”
“你别白费力气,若是这样就被你弄断,还能叫捆仙索吗?小少爷,你……什么!”
“你在做什么?”满身香汗的江盻容靠过来,汗水滴到宣纸上,将墨汁都给晕开了。
就在月音与书易书交涉时,斑虎偷偷的溜到旁边。
昴忍痛,化为灵光,飞遁而去。
雾中带有强大仙力,后司再度扬弓警戒。
谷者,虚空之境;海者,无限宽广之处。
“原来是这样……难怪那天秀秀敢留下来支援你!”江盻容眼睛闪烁着羡慕的光彩,然后笑嘻嘻地说:“要我保密也不是不可以啦,不过……”
“当然奇怪!有手机这么方便的东西,还用写信的,而且还是用毛笔……有时候还真怀疑你是不是现代人。”
“你多虑了,我哪会用什么魔法?”
“好吧,可是我只能教你些基本的东西。”
正当斑虎绝望之时,压力竟然消失。
“小女孩,别在这碍事……呦!”
“她回来帮我,是因为她有这个能力,跟交情毫无关系。”黄烈拾避重就轻的回答。
是以书易书好不容易完成的阵法,就这么被被谷海之境收纳,无法发挥任何功效。
秘密,往往是由自称“口风最紧”的人口中流传出去的。别说黄烈拾有保密的义务,就算说出实情,江盻容这种不信鬼神的人,恐怕也不会相信。
江盻容意外地看着黄烈拾,用大嗓门的声音说道:“啧!怎么突然变得这么感性!我可不是来跟你讨论宗教、哲学的。”
“这不是很好?”
这雾气竟然像是神魔的大嘴,将这所有的花花草草全部吞噬!
就在这个时候,雾气渐渐散去,又有一位月音出现在他们眼前。
月音不屑地瞄他一眼,“影子”便迅速拉长,掳获他的影子,斑虎动作即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