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灵魂秘法之二

    “是的，现在灵魂秘法的主核里，所含的力量比分出来的力量之蛇还强大些。一旦要释出其中的力量，秘法方阵就会将主核中的力量全部释出，才会停止。

    “就这样吧……时间会压垮一个人的。柯宁向来很优秀，只是在光阴的扩大作用下，将心中的阴影无限度地扩张出来。”南桑．威德感叹道。

    想用假的魔法阵欺骗魔法师，本身就是个错误；那个魔法阵虽然复杂奇特，可是使用的规则与符文，都是星狩能解读的。

    左右双肩也有符文射入，魔符打入，就像只活生生的虫子钻入体内。这符文形成的虫子，贪婪地啖食星狩的骨骼，由左右双肩散开来，遍向全身三百六十五根骨头，无一幸免。

    薄膜之内有好几张平面的魔法阵，画成圆的魔法阵以无从阅读的符文、符号、神性文字，还有几何图形与线条所构成。其中有十五张魔法阵较小，堆叠成球状，位於中心；另外还有几个中间留白的魔法阵，处於其外。

    最外围的符文之环解开了！

    大量亡灵的出现，应该带来冰冷的寒息，可是这时候，星狩感受到的却是温暖。

    可是如果可能的话，星狩宁愿直接昏倒，这麽一来，就不用保持清醒地接受这场惨绝人寰的酷刑。

    发自内心的呐喊得到了回应。可是，回应他的不是天上的神祇，也非异界的神明；而是星狩自己，寄宿在他内在的另一个自己。

    翔鹰骑士团成员的心意，藉由魔法阵具现化，他们的心是坚定如磐石，以无私的态度挥剑，为世界带来温暖；这就是翔鹰骑士团的骑士之心。

    詹姆斯资事亦道：“你要引出灵魂的力量，还需要练习与尝试。我们会尽力协助你的。”

    这不合理，人体是无法承受如此的力量，唯一的解释是，这些力量并非作用在星狩的身躯，而是直接打入他的灵魂。

    “本来我该再分出另一道力量之蛇出来，不过，一来我所知的力量符已经都用上了，况且要将力量分出来也是个浩大的工程，至少得花上数十年的时间；我想你应该没这空閒等下去。”

    他能够依赖的就只有自己，仅能靠自己的意志苦撑下去！

    “我就知道，我没看错人。太好了！”资事卡萨．詹姆斯高兴地说。

    打在喉部的符文就像末日火山的岩浆，无比炽热的高温，在烫毁咽喉的同时，又以绝伦的力量重新修复，令星狩不停重复饮入岩浆的痛楚。

    蓝钢大门之後的魔法阵，果然不是灵魂秘法的魔法方阵。

    不用科里纳多再多说，星狩就站到魔法阵的适当地点上。

    大量的魔符吸满了力量，不停地射入符文之环，一经转化就射向星狩。

    启动防御的魔法阵，继承灵魂秘法的仪式，才要正式开始。

    他觉得自己好像待在海底，魔法阵内带有淡淡的魔雾，还有无数的魔符飘浮其中；这些魔符原本是在灵魂秘法的魔法方阵，第二层薄膜上的那些魔符。

    不过奇特的符文不受物质的限制，依然高速地流动；至於最後一道符文之环，则包住星狩，成不规则的方向不停转动，上头的符文也高速地流动著。

    同时这份力量，也注入星狩的灵魂深处，支持著他的灵魂，使他变得更加坚忍不拔。

    每个魔法阵都以不同的方式与速度在动作，采三次元的方式转动。

    还有魔符打入丹田。难以言喻的痛苦，勉强可以说是有硫酸倒入肚子中，这种力量侵蚀著星狩，而且还扩散开来，以丹田为出发点，流向全身。走的路径不同於血管，也不是传导神经，而是另一种未明的通道；腐蚀之後，力量又将受伤的灵魂重建，再次进行相同的动作，让痛苦不曾减少半分。

    这次打向了咽喉的部位。不同於头顶的痛楚，也不亚於打在头顶之苦，就好像有人强灌滚烫之油那样，星狩苦得说不出话来，整个喉咙都烧起来似的，又像有千根针刺入咽喉！

    “接下来我该怎麽做？”星狩问。

    星狩道：“我没有意见，他只是被忌妒冲昏了头；人难免会犯错，看到他的存在，我反而觉得安心。骑士也是人组成，还是有身为人类的弱点。”

    没一会，全身内外就像被无数的刺黎攻击，即使是躺在钉床上，被无数的铁钉穿刺，也不及星狩现在的百分之一。

    “当然，改变是有的，不过是内在，是属於灵性的改变，而非外在身躯的改变。”

    隐隐约约中，他可以看到飘流不定的符文已经剩不到三成了。可是，他也能感受到自己的灵魂已经扩张到极限，好像吹得过饱的气球，随时有爆开的可能。

    星狩的神识差点没被震晕。

    只是不论符文的增减，薄膜上的符文感觉上都是一样多。它们会自动飘移，旧的符文消失、新的符文出现，不论怎麽变化，现在的符文之间，总是保持一定的间距。

    汉斯走到他前方，悲愤的说道：“你为什麽要这麽做！你……你……你真令我失望！”

    就在星狩感叹之际，耳边传来科里纳多的声音：“灵魂秘法的外部解码已经完成，请你做好准备，注入力量将带来强烈的冲击！”

    那个人，是星狩，也不是星狩。是由星狩的心分出来的鬼！

    历经剧烈的痛苦，在那个时候明明就觉得自己的身体被重组过，不论是神经还是肌肉、筋骨，全被改造过了，可是现在却一点感觉也没有，好像那时的感觉是假的。

    好不容易忍受过来，可是，自己的灵魂的极限与肚量却不足！可恨！怎能如此！

    这还不是最难受的。魔符亦如长枪刺入心窝。

    很快的，有个符文吸饱魔力，耀出闪亮的紫光，它化为闪电，射向符文之环，与那高速转动的符文结合为一，使得两个符文化为新的符文！

    这也难怪，自己信任的亲弟弟竟然违背骑士戒律，犯了大错。星狩没提出何任惩戒的建议，或是怪罪的言词，只说等仪式完成，就将灵魂放出。

    星狩站起来，在七对眼睛的注视下来回走动。

    现在翔鹰骑士团的六位主要人物，以及图特书记官等七人，协同星狩来到真正的灵魂秘法前面。

    “我就知道，你行的！”训练官瑞格．寇普利斯显得很高兴。

    这就像传闻中的地狱酷刑，叫罪人饮入滚烫之油，重复地折磨罪恶的灵魂。

    汉斯痛苦的说：“你怎麽会这样想，你是位骑士啊！是翔鹰骑士团的一员啊！”

    他们开始吟唱咒语。由年资最浅的奥得森．图特开始；更为古老，不再似语言的咒语穿过骑士们的歌声，传入灵魂秘法的立体方阵中。

    科里纳多则有不同的意见：“不能留下他，柯宁的灵魂已经受到污染，不再是洁净的灵魂。现在的他已经变成了恶灵，若不予重惩，他将会影响到骑士团的其他成员。

    带有无数符文的薄膜，也跟著产生变化。

    这个魔法方阵并不大，当然也不能说小。差不多三个成年人合围的一个圆球浮在半空中，外层是不断运转的魔法符文，像是合计八条环带，绕著方阵的主体运转著。

    星狩如遭雷击，又似被巨锤敲打，这就是注入力量的方式！

    痛苦尚未消失，又要接受另一道力量；这次星狩做好了准备，站稳了，要接收力量。

    四人的吟唱方式再变，除了科里纳多以为三人以相同的语调，重复唱著奇特的咒语，科里纳多则咏出一长串复杂的咒语。

    “不论你能不能吸收所有的力量，灵魂秘法的运作一旦开始，就无法停止。”

    它化为一条上下无限延伸的条带，下入地底，上透天际，魔法的文字不停流动。

    八条魔法符文，快慢不一，若仔细观察，还可以发现他们转动的速度并非固定，又像配合著什麽进行调节。

    无法吃下所有力量的结局，科里纳多已经很清楚地告诉他。

    柯宁道：“是的。所以我更加的痛苦！因为我的人生都是按照你的安排，就连死後都还不得解脱！优秀的骑士汉斯，公正无私的汉斯大人，我一点也不想当什麽骑士！是你把我带上这条道路的！一切，所有的一切，都是你安排好的！

    “谁都好，来帮我一把！天上的诸神，这是我第一次向你们乞求！让我撑过去！

    “可是……”汉斯的心情极为复杂，他希望自己的弟弟能得到宽恕，可是，身为骑士团长的他更要以身作则，公平地处罚犯错之人。

    “那麽你们怎麽看？”汉斯最後将决定权交由骑士评议会的其他五人。

    符文之环展开之後，秘法方阵让人觉得变得更加巨大了；它的巨大是因为内含的力量，令人自觉渺小。解开外围的符文之环，让人看得更清楚，同时也更明显地感受到它的力量。

    星狩发现自己正置身在浓厚的魔力之中，其中的魔符，更是魔力聚集的结晶。

    而被染红的空间，也因红色的力量被吸走後，又变回淡淡的青色。

    这是道保险。

    吟唱咒文的方式再变。

    星狩身躯微震，似害怕，也似兴奋。

    汉斯露出难过的神情，开口说道：“请星狩先生，将他放出来吧……他必须依照骑士规章来处置……”

    星狩道：“你说的没错。你的意思是秘法方阵里头的力量之蛇，不会注入我体内的力量？”

    这瞬间，星狩仿佛看到了自己。头上长著角的自己，由他的身躯走出来，带走部分的力量，为他舒缓灵魂的压力，空出来的空间，又快速的被剩下的力量注入。

    几百对关心的眼神，这是星狩醒来後看到的景象。

    汉斯道：“星狩，你现在是翔鹰骑士团所服侍的对象，同时也是受害者。就由您来裁决吧……”

    “恭喜你！”汉斯首先说道。

    同一时间，又有另一符文闪出紫光，射入环中！

    这时星狩想到的，却是灵魂秘法真的对他造成了改变。

    柯宁惨然说道：“为什麽？为什麽呢？因为我受够了！我受够了！”

    剩馀的四个符文之环也倏地变大，其中三道撑开，正好在众亡灵骑士所站立的位置之内，分别构成三维空间的三个轴向；只是这个符文之环过於巨大，下半部深入地下，上半部也有大半穿过岩石的屋顶。

    真正的灵魂秘法魔法方阵就在附近，柯宁带往的地方，是科里纳多联合耶维康牧师，以及詹姆斯资事制做出来的魔法阵，就是用来压抑灵魂秘法吸入过多力量的魔法阵。

    打向尾脊部分的符文较为温和。只是这股力量像毫无理智的蛮牛，硬要在狭小的通道中奔走；那狭小的通道，就是星狩的身躯的神经与血管还有筋络。这种感觉像是身体里的血管、神经、筋络硬被撑大，好挤入更多，更多东西；只是强行的扩充，只会带来剧痛。

    符文之环快速流转，魔符不停地射入星狩的身躯，将力量灌到他的灵魂。

    星狩往地上一瞧，果然还有个巨大的魔法阵；只是灵魂秘法实在太耀眼，让人忽略了地上的魔法阵。

    再往里头是圆球的薄膜，这层膜上布满了奇特的魔法符文，星狩试著要辨认，却不识半字；薄膜上的符文也非一成不变，就像水泡由湖底冒出那样，新的魔法符文会出现，而旧的符文，也会像泡沫破掉般的消失。

    科里纳多笑道：“这是当然的。你认为该有什麽改变？注入灵魂的力量，是不会显现在肉体与外在知觉上。

    知道了这一点，星狩便道：“这样吧，柯宁已经不适合留在骑士团，可是将他逐出也不能解决事情。这只会造成二十年後，你们都解脱了，而他还以恶质的灵体在世界游荡。不如将他外放，留在我身旁，降阶成为随侍骑士，当然在表面上他还是骑士代表，如此一来，也可以稳定众多骑士的心志。

    这回有人阻止了他，瑞格与南桑同时出手，将他制住。

    虽然古老，死板不化，可是却带来最真诚的温暖；他们以这种无私的奉献精神，带来保护的力量。

    星狩下意识地闭眼，只是半秒不到的时间，他看到的景观，就产生极大的变化。

    原本在这种情况之下，该由团长进行最後的裁决；可是汉斯是柯宁的兄长，为关系人，必须回避，所以不得由他做最终的裁定。

    星狩深呼吸，然後点点头。

    很快的，星狩所处的世界就变成红色的秘境，在这个奇特而诡异的世界，还有许多紫色、蓝色的符文飘流其中。

    “你！”汉斯痛入心扉，铁著脸道：“我会按律法处理的……”

    当星狩心里扬起这些疑问时，又有了新的疑问。

    既然星狩能看出个端倪，科里纳多花费无数的时间，又怎麽会无法解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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