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种情形,就像血性男儿吞了几十颗威而钢,结果却找不到半位女性那样的难过。
“八成是鸩,放眼老师的弟子,除了他还会有谁。”
星狩抬起头来,双颊凹陷,那张脸形同槁灰,目光涣散,眼圈黑压压的一大块,他站起来,因为久未进食而无力地摇晃。
星狩解释道:“我们看到的魔法飞弹,其实只是魔力作用的光芒,就算两枚、三枚甚至九枚聚在一起,外表也不会有任何改变,但是运用得好,威力却可以大幅提升,你太小看基础的魔法了。能够这样紧密融合的,只有最基本的魔法了。
此时,苟力夫不怀好意地看着星狩,笑道:“挂上了,不过……我不认为有必要遵守。你应该知道,所谓的首席是靠实力来决定的。没有实力,还给尊师找麻烦的人,就没资格坐在首席的位置上。”
看破了精神之屋的神秘,也让星狩捕捉到真实的自己,戳破精神幻象。
鸩还有奥森门下的弟子,待在精神之屋的门外等着。
星狩小声地咒骂着,心中的怒火却莫名地熄灭,取而代之的是寂寞的感觉。
只要见到星熙一切良好,星狩的心仿佛得到救赎,所有的悲伤与痛苦都能化解,可是星熙现在不在塔里,连带的照顾他的卡丽夏,还有跟在星狩旗下学习的学徒、见习法师也几乎都不在。
蕾米越骂越气,跟着动口又动手挥拳打人。
“哎呀,小蕾妹妹何必生气,我也只是开开玩笑,何必认真!”
精神之屋的作用还不仅于此,这里头还布有幻术的魔法阵,会让人产生奇特的幻觉,当一个人的感官被提升到极致,却又无法看到,听到时渴望看到什么,碰到什么的情绪就会加倍地激发出来。
本是不知愁为何物的蕾米,看着绘满魔法符文的大门,深深地叹了口气,激愤地说:“狩哥绝对会没事的……”
因为在那段时间里,他的脾气最为暴躁,而且魔法仿佛被他征服,魔力变得无穷无尽,精神之屋的磨练将他的精神磨得异常锐利。
蕾米迅速地过去搀扶。
话已经说破,苟力夫也没必要再做表面功夫,便道:“星狩,你真的很张狂!我早想把你解决了!”
九颗红色的魔弹又打出,结果依然。可是这次的施法后,魔法符文并未消失,星狩重复咏唱,只花一半的时间,又是九颗红色的魔法飞弹成形。
回到自己的实验室之后,星狩打发蕾米为他准备热汤热水,就躺到大椅子上闭目养神。
蕾米气呼呼的,活像只想咬人的小猫,劈哩啪啦的就骂道:“死胖子!要你领个东西就想趁机摸鱼偷懒,跟人在这嚼舌根。别以为狩哥在精神之屋里,小哥又带队出差,家里没大人就可以乱来!
星狩念起了咒语准备施法,身体还在重新苏醒,无法动作绘出魔符;嘴巴勉强张阖,却无法发出生声音。
“我要活下去!我还不能死!”
胖见习法师露出担忧的神色,对危言耸听的瘦见习法师说道:“这下可惨了,平常首席就够严格了,这下子日子要怎么过。”
“少啰唆!魔力之流聚于吾掌……魔法飞弹!”
除去视觉与听觉会对魔法师造成的干扰外,精神之屋还加强人类的五感,待在里头视觉会变得更加锐利,听力会被提到极致,触觉、嗅觉、味觉的灵敏度都被加强数倍。
他一直刻意忽略的。在耶佛大陆上,不是靠运气两字就能行走,鸩明白自己没有挑战佛雷的勇气,而星狩不但接下这个任务,还将成功地将恶魔之心带回来,就是实力的最好证明。
鸩冒出冷汗。星狩看他的眼神极为凶恶,就是负伤的野兽也没这种可怕的眼神,若要形容,恐怕只有在地狱修罗道里爬出来的恶鬼,才会有这神情。
门终于打开了,众人引颈企盼,星狩坐在里头。
他从来就不肯承认自己会输给星狩,比高等魔法的施用,比强大魔法的施展,都是他较强。星狩不过是较会投机取巧,运气较好罢了,每次战斗总是用些诡计,专挑软柿子吃,哪像他是用绝对力量,将敌人彻底打败。
红色的魔弹被魔法护盾给挡下了,这不是苟力夫及时释放法术效能的结果,而是魔盾护符的作用。
父母亲被杀死,居住的庄园被烧毁,半兽人兴奋地吼叫中,掺杂火球落下的爆炸声与庄园居民的惨叫。
“我看不乐观。据说最高记录是前……嗯,前某任的首席,不过也才在里头待过三天。想越级挑战而变成疯子的人不知有多少。鸩学长也曾里头待过快二天,你不知道,那时他由里头走出来,人变成什么模样。那段日子待在他旗下,不知有多难熬。”
星狩转过头来,瞪了他一眼,默然道:“大家辛苦了。”
五天五夜的时间将要过完,他们在这等待最后几分钟的结束。门即将开启,星狩是否能通过名为“考验”的惩罚,答案即将揭晓。
有了魔盾护符,就算星狩放出数发钢刃矢,也无法伤及苟力夫,更别提是最基本的魔法飞弹。
星狩睨视着,如同君临天下的王者。
是的,现在的星狩身上充满鬼气,让惯见血腥杀戮的鸩,也感到害怕。
他动动颈子,抓掌开阖,像是在确认自己还活着,还能活动似的。
尤其是意图向星狩下手的鸩,更有种历劫还生的感觉,这才发现,长久以来不愿承认的事实——远不如星狩的事实。
“没事干吗?首席。”
他的年纪远长于星狩,比星狩还早入门许久,也比星狩更早取得魔法师的资格,可是成就却一直比不上星狩,就连次席弟子的位置也没坐过。
苟力夫差吓得魂飞魄散,哪敢不听令,急急忙忙用袖子将地板抹了几下,就仓皇而去。
鸩认为星狩死定了,他曾在里头待过快两天的时间,很清楚长期待在精神之屋里头是多么残酷的折磨,就算星狩熬过,就算没疯,想必也处于精神崩溃的边缘。
一幕又一幕在回忆之海中,似乎没有出现任何一件值得高兴的画面,求生的意志因而更加的低落。
利用这剎那间的光明,星狩找回了自我。
最后回忆之路走到年幼时期,决定星狩人生最重大变化的那一刻。
精神之屋还有钝化魔力的魔法阵在作用,在这种环境下,魔法更难运作,可是魔力还是集结了。
耳朵听不到任何声音,眼睛虽然是张开的,所见的却仅有一片黑暗,跟真的死了也没多大的差别。
“呜……这……这怎么可能……只是一枚魔法飞弹啊……”
“呃,我觉得你不要这么说比较好……”
九枚魔法飞弹再次爆开,魔法的光芒闪耀着像是在放烟火似的。
“不!我怎能放弃!”
星狩怒道:“你还待在这干嘛!还不给我滚!难道要我找狗头人来收尸吗?老子现在心情不好,不想闻到腥臭的味道!快把地板擦干净,马上滚出去!”
“混帐,你们这些兔仔子,还杵在这干什么?不回去磨练精修魔法,待在这浪费生命啊!没什么好看的,全给我滚回自己的岗位去!”
星狩露出了笑容,似鬼神般的笑容。
“要保护弟弟,这是男人与男人之间的约定喔!”父亲生前最后的交托在脑中响起。
竟然被费格德.奥森如此轻视,这是叫星狩最难忍受的屈辱。
人给撞飞了,魔法符文在空中掠影而逝,失去施法者的维持,凝聚的魔力顿时消散。
“这已经是第五天了……”
然而星狩的生命之火并未熄灭,可是他的深层意识若真的认为自己死了,那么身躯在自我催眠下,将渐渐停止各项机能,由虚拟的死亡一步步走向真实死亡。
两名见习法师到巫师之塔的地下室领取药材,路经地下一楼的精神之屋。
黑暗之中还看到淡淡的光亮粒子,还听见那些粒子在空中流动,撞击发出清脆的声音。
鸩只能看着星狩嚣张地离开。
当星狩爬上楼梯,离开地下室,众人才松了口气。
中了这项魔法的人会快速衰老,身体被可怕的霉菌侵蚀。由身体的末端开始,中了法术的人会看着自己的手指变枯、变黑然后腐化,是“效果”十足的可怕法术。
“你竟然没死啊,运气真好。”鸩跨向前嘲讽地说着。
在奥森大师门下除了蕾米外,哪有人会用拳头来解决事情的,就算有纠纷要打架,也是用魔法。可是蕾米可不管这么多,看不惯就直接动手。
他认为在魔盾护符的保护下,星狩现在能施的法术没一项能伤他,他可以慢慢地完成哀死衰败,然后好好地欣赏星狩变成尸体。
“是啊,最后一天了。”
他的状况不算好,在十车城受的伤尚未痊愈,才走出精神之屋还没准备魔法,除了精神力量大幅提升外,并无任何的优势,但有人想趁火打劫,星狩也不会客气,当下就发动袭击。
星狩烦躁地说:“有话就快说,有事就快干,我现在心情很差,最好别惹我。”
“狩哥!”蕾米穿过人墙,冲进去。
如果星狩这次也安全通过精神之屋的考验,就代表他的实力更上一层楼。
星狩的心情相当不快。他已经问过蕾米,奥森大师已经离开巫师之塔去访友,离去前没给他下达任何指示,若有说什么,也仅针对鸩要他好好顾守巫师之塔。
因为星狩知道这一切都会过去,而他现在已有信心可以挨过去。
历经五天的折磨,各种感官神经被绷紧到极限。平常感觉不到的全都清楚地感受到了。不可能听到的声音传入耳中,看不到的东西也见着了。
耳朵虽然听不见外界的声音,但是心脏在跳动的声音,却藉由血液的脉动传入耳中。
鸩觉得恐惧,他这才发现,现在的星狩非常可怕。
“喂,你不说些什么吗?这么人在这‘恭迎’你,不表达一下吗?”鸩再次发言。
黑暗无声,制造出一种令人窒息的空间。这种绝对的沉静,让待在里头人能专心冥思提升自身的精神意志。
星狩缓缓地瞄了众人。他的目光不再是涣散的,却也不是锐利的,可是被他瞄到的人都觉得背脊发冷,好像被死神看上,就连鸩也无意识地退了一步。
把看管巫师之塔的工作交由次席的鸩,而没给他任何指令,代表什么?不就说...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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