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死灵洞窟之三

。也就是说，当他跨过固定的阶梯时，事实上，又回到已经走过的地方。

    “嗯……他以野心通过伪装、以胆识突破恐吓、又因运气走过长廊……也许不是他，但也不能否定他可能有这个资格。”

    亡灵靠过来，对他呼出死灵的超自然寒息，星狩却不觉冰冷，更叫他毛骨悚然。

    干粮掉到下三阶的地上没被传送走，难道，这个传送阵还是有选择性的？

    “不是吗……”亡灵向前走了一步又道：“说谎的代价将是死亡。”

    未知的洞窟可能潜藏的魔物，包括死灵类生物，星狩当然也有准备对付死灵的法术。然而，即使是在耶佛大陆，亡灵也不是那么常见的魔物，就算有，也很少成群结队的出现，碰到几乎塞满广大地下洞窟的亡灵，不知该说运气是好是坏。

    他的意识尚存，却陷入如游梦境的感觉，身体不再是自己的，看得到，却无法闭眼，眼珠子只能定在原处，无神地看着正前方，所有的声音都变得非常遥远，好像远离尘嚣似的，唯一听得非常清楚的只有自己的心跳，皮肤已经感觉不到冰冷了。

    冰冻的感觉直冲脑门，大脑的思考被硬生生的中断，这时别说要集中精神施法，就连想动动手指都变得非常困难，寒气直接入侵大脑，冻结灵魂。

    亡灵走到三步之遥……再一步……就是现在！

    亡灵的衣着，通常与它们生前的穿著相同，也就是说，这些人曾经是装备完善的战士。

    星狩召唤出来的光源被黑暗所拥抱，他一个人不停的往下走，好似已经跟世界隔离。

    法术反转！星狩想到作用在亡灵身上保护魔法的名字。

    “我知道，可是也是一名有野心的魔法师。”

    这里有人！不、不是人，没有人会是半透明的！也不会有人的皮肤、肌肉都已经腐烂、露出骨头，还能活动。

    深入地下超过四公里的人工洞窟？这太荒谬了。

    这个洞窟真的非常深，星狩走了近十分钟，才走出向下的长廊，进到空旷的房间。

    星狩弯腰提腿，跨过残存的墙壁进到里头，拿起一块没被法术化为泥沙的石头，向下丢去。

    “光！”星狩再次施展，唤来了较大的光球投向洞顶。

    “叩、叩……”石头顺着阶梯往下掉，持续数十秒，直到距离过远才听不见声音，这个向下的通道，还真的是深不见底。

    所幸无尽的通道实在太奇怪了，星狩的意志又远比常人坚强，才让他停下来，重新思考当前的处境。

    这整个阶梯与墙壁，不就是魔法阵？符文就刻在阶梯上，只不过符文刻得非常大，单一的符文就跨过数阶；岩壁上也有魔法阵的纹路，当靠近看时根本看不出什么，非得要由下往上遥视的角度，才能隐隐约约看到魔法阵的存在。

    “嗯……”前方的另一名亡灵沉吟之后问道：“你是黑暗大陆的人吗？”

    “我们已经等得太久了。”

    为了定位，用秘银长剑刻的痕迹，正好破坏了魔法阵重要的部位，于是魔力的流动出现不稳定，造成有时能通过传送点，有时会被传上去的情形。

    星狩即刻判断后回答：“不是。”

    星狩迷惑地转身往上瞧。这回他纵观整个阶梯，同时也是头一回由下往上看，这一瞧，可看出不得了的东西。

    星狩怀疑这些亡灵，会不会是从游灵界来这聚会，庆祝冥寿什么的？不过它们与游灵界的亡灵，又有很大的不同。这些亡灵会不由自主的发散出超自然的寒气——这是游灵界的那些观察者能自抑的举动。

    它们太过冷静，不像以往遇过的亡灵。

    另外的方法就是，将这个通道的阶梯，变成会不停移动的阶梯，向下走一阶时，阶梯也向上浮动一阶，一上一下的结果，等于在原地跨步。

    “难道魔法阵是设在下方……”星狩想了想，便取出一片干粮往前抛去。

    就算面对拘魂令，还是碰上的阴影，星狩都没退缩，可在踏入此地时，却感到极度的不安，察觉到自己竟有害怕的情绪，星狩感到忿怒，这么多年来，早该抛弃恐惧的情绪了。

    站着不动的话，亡灵散发出来的寒气，会让人如同置身冰雪之中。而且，这种超自然的寒冷会穿透衣物，直接侵袭人体，再厚的衣服也抵挡不了。一、两只亡灵的出现，就足以让人打起哆嗦，在这边的亡灵，至少有一、两百只，散发出来的冷气威力更加惊人。

    前方虽是一片黑暗，但在魔法光球的照耀下，好像看到什么东西在下方晃着、飘着。

    这种改变空间的魔法，在召唤系与改变系最高段的魔法里都有相关，而且都是星狩还未能跨入的领域，但星狩不会施展这种法术，并不代表他无法破解。

    造成无限走道的方式有二：一则是由人着手，一则由空间着手。

    据说矮人建造的地下城市，曾有深入地底数十公里的记录，不过那是矮人历经数十代、上千年的经营，才建造成的伟大地底王国。这里若有一处媲美地底王国的地下密|穴，那藏的会是什么珍奇异宝，抑或是封印灭世的恶魔？

    星狩冷静地等待它的接近，紧张地滴下冷汗。

    在光球的照明下，星狩看清楚整个大厅，他吓着了。

    星狩冷笑一声，提高警觉的往下走去。

    从来没听过亡灵也会使用如此高难度的魔法，这跟预想的情况完全不同，辛德保謢网是来不及完成了。正要中止施法，改用别的法术时，亡灵的手指却插入星狩眉心。

    星狩不气馁，再次往下走。这回他走得快多了，不过到了差不多的地方，便抽出秘银长剑，以剑尖抵住岩壁，在向下移动的同时，在岩壁上留下剑痕。

    星狩干脆先假设，无限的阶梯是第二种魔法的效果，也就是以魔法改变空间的连续性，把时空重新连接，将他走过的地方变成无限回廊。

    星狩紧张得不敢吭半声，这些亡灵也没进一步的动作。双方就在大眼瞪小眼的情况下，度过一秒又一秒。

    很快的，他又一次走到传送点附近，这次，他可以由剑的刻痕，找出传送点的位置。

    话语方出，上百名亡灵齐一动作，抽出长剑！这瞬间，星狩恍若听到齐一的剑鸣，幽冥灵光在剑上闪烁，似鬼火又似催命之符。

    半晌，他又回到上方。

    亡灵的手指伸出来时，星狩也无力地瘫倒。

    “这是什么情形！怎么会有这么多亡者？”

    一瞬间的害怕可以原谅，因为这是一种警讯，也是身为人类的证据，可是持续地感到害怕，却不是一名冷静的魔法师该有的情绪，况且这么多年来为求生存，早该学会怎么转移害怕的感觉，该怎么利用恐惧，转化为抵抗危险的力量。

    “他一定没有的！”

    当他走到传送点附近时，可以说是一阶一阶慢慢的走，每走一步，就非常详细的检查四周，不论是地板、墙壁还是头顶，无一不放过，侦测魔法的法术也早就施展出来，希望能找到传送点。

    在魔法光球的照耀下，依然看不尽往下的阶梯，幽幽暗暗，好似通往冥府的走道。

    星狩露出笑容，这里的陷阱，是以传送的方式让他陷入无限回圈，走不完下楼的阶梯。于是他先往回走了几阶，确认自己的感觉无误后，便再往下走。

    已经走了这么久，再走下去，恐怕也只有无尽的阶梯等着他。

    是以连富庶的十车城，也不见全身的板金铠甲。皮甲、青铜与木藤制的防具，是耶佛大陆最常用的装备，然而，亡灵们全部穿着精钢打造的铠甲。

    第一个方法较为容易。简单的说，就是让人在原地打转，却以为在不停的前进。这可以用催眠或高等的幻术达到这种效果。

    星狩想一想，觉得应该不是这样。

    不论是何种方式，当务之急还是找出真正的原因，才能对症下药，走出这个无尽的回廊。于是，星狩在墙壁上画上魔法印记，再继续向前走。画上魔法印记的功用是定位，星狩在一定的距离内，可以感应到魔法印记的魔力波动，还可由波动的大小察觉距离的远近。

    “等等……他身上带有不一样的气息……”后方似学者的亡灵阻止了。

    这些亡灵们要嘛就派个代表出来交涉，再不然就像寻常的亡灵一样，看到活人就杀过来，像这样安静地互瞪，算什么！

    星狩慢慢地向前走，只觉得魔法印记越来越远，忽地，魔法印记的魔力波动，竟改由前方传来。

    要炼铁成钢，更需要建造高温的冶金炉，很可惜，在耶佛大陆上，没半座城市有能力经营炼铁，钢材铁器的来源，几乎全靠进口一途。

    不论如何，再试一次。这回走到传送点，大胆的跨过，又通过了。

    “没必要留下，我不认为他有资格！”

    正打算用“辛德保护网”，强制“保护”亡灵，岂知亡灵遭到接连的魔法攻击，竟然毫发无伤！

    奇怪的不只是它们的态度，这些亡灵的穿著，也令星狩感到疑惑。它们全部都穿戴着覆盖全身的板金铠甲，头盔的部分不是取下护面，就是将面罩打开，露出脸来。

    “开什么玩笑！死魂界来的使者都不是大爷我的对手，一个洞穴有何惧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