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希望与绝望之都之二

    来到备前身旁的这只羽精，为他带来一封信。

    在与古柯、备前甚至思泊沃德商讨后，他们都一致认为艾凡娜该向星狩道谢。不论如何，这趟阴影谷之行全赖他的协助，才能成功取得药草回来，就算星狩接受了独角兽的协助，但是独角兽也是透过星狩来帮助众人。

    星狩冷冷地说：“你可以滚回去了！下次别再跟我耍花样，不然，我有很多办法可以整治你。”

    两人间的气氛马上降到冰点，还好这时备前脱离矮人群回到艾凡娜这边，他就像团热情的火焰，融化星狩与艾凡娜两人间的冰山。

    这只蝠魔大声抗议，迎上艾凡娜充满火焰的目光后，却又畏惧地藏到星狩身后。

    精神意识上的战争，蝠魔一败涂地，屈服于强者的现实性格，让它身为贝特魔的傲气在瞬间消失。蝠魔从善如流的说：“是、是，尊贵的魔法师，不知您有什么要我向奥森大师转达的吗？”

    “原来奥森老师要我到古迷达港接人……”

    “混蛋！你说什么傻话，谁会喜欢你这种人！”

    “就回去告诉老师，我已经收到指示了，会将人还有东西一并带回去。”

    “哼！”艾凡娜冷哼一声，对星狩投以轻蔑与不谅解的眼神。

    “算了啦，艾凡娜小姐，反正只是只被人驯服的蝠魔，把它打回深渊魔域，那些需要信差的魔法师不是又马上弄一只出来？留下已经被人控制的蝠魔，好过增加一次的恶魔召唤带来的风险。”备前也规劝道。

    另一位信差，墨绿色的蝠魔，也为星狩带来奥森大师的口信。

    星狩故意叹了口气，道：“那真是可惜，我好不容易学会欣赏你的优点呢。”

    “信差？谁会用一只蝠魔当信差！”艾凡娜喊道。

    圣骑士挥剑劈砍，躺在地上的小恶魔却又突然飞起，急忙躲到星狩身后。

    “哎呀！真是会找麻烦的家伙……艾凡娜小姐，我恐怕不能陪你到十车城了。我的一位朋友要搭近期的船只前来耶佛大陆，我得到古迷达港去接他才行。”

    比较起救助拉克希米，欺骗她所造成的伤害远远大了不知几倍，这点小小的恩情根本不算什么，结果却是拉克希米很诚恳地向星狩道谢。

    “是的，尊贵的魔法师。”蝠魔卷起尖刺的尾巴，在空中翻了一圈以示敬意，然后化为绿色的旋风高速飞离。

    “喔，那真是太可惜了。”艾凡娜脸上完全没有可惜的成分，反而有些高兴。

    艾凡娜只知道星狩是一个很怪，又很过分的魔法师。

    “那真的太可惜了，不会是你的老师……那位奥森大师又派新的工作给你了吧？”古柯亦道。

    他口出恶言，却不算是毫无建设性的漫骂，火之法皇虽然告诫信众不能诬赖毁谤他人，可是并没有禁止尖酸刻薄的言词。

    蝠魔在贝特魔族中虽然只是最低下的成员，但好歹也是贝特魔的一员，只要运气好，没惹恼深渊魔域的贵族，活个一、两千年是常有的事情。

    可是像这样的人，怎么会得到神圣的独角兽的认同？

    艾凡娜还是无法接受，又道：“可是它是一只蝠魔耶！即使它只是贝特魔族中最低下的成员，还是一只时时刻刻打着坏主意的贝特魔啊！”

    所谓的口信也不是以口相传，这还要负担被窃听的风险，所以奥森大师利用蝠魔的特殊能力——意识交流，透过心灵的对话，传达他的旨意。

    这只蝠魔虽然不算老，但也累积了数百年的记忆，要真由它的记忆海中慢慢搜寻，精神意志很快就会被耗光，届时蝠魔就能轻而易举地入侵对方的心灵，甚至可以在脑中制造虚幻的记忆，大动手脚。

    在接受牧师教育时，艾凡娜的老师是这样告诫她的：人心是存有许多面貌，即使是自己，也很难看透自己本身的真实心意，因此不能以自己一时所见所知来评断、审判一个人，所以才需要法皇以公正无私的法律订下公平的标准。

    “还真是可惜啊。”艾凡娜笑盈盈地说。

    拉克希米把头转向艾凡娜问道：“大姊姊，是这样的吗？人家身上的痛痛，是他帮我弄不见的吗？”

    “思沃德，别放过那只恶魔！”艾凡娜道。

    “唧！星狩，你怎么可以这样，你不怕被大师责罚吗？”绿色的蝠魔大声抗议。

    这样的女子，更加地能够吸引男性。

    心里百般不愿意，让她气鼓鼓地瞪着星狩。

    他的表情好像不怎么高兴，不过也不像是不高兴……总之就是很平常的心情，不会让人觉得他的心情很好，也不会让人觉得他是绷着一张脸、不愉快的样子。

    要是寻常人，大概真的要在蝠魔的记忆海中辛苦地努力搜寻。

    女牧师向思沃德使个眼色，思沃德的手随时准备抽出阔剑进行攻击。

    古柯先是揭露星狩身为奥森大师弟子的身分，然后又道出奥森大师根据地的位置，以一名云游天下的僧侣而言，他知道的事情未免太多。

    “你说的没错。”星狩收回目光，脸上的神情是缓和了点。

    身为法皇的牧师，所要做的就是依照法律来惩戒、表扬世人。即使他的内心是黑暗的，但是透过法律的教化，让他在外的行径呈现出善良守法的一面，就算不能造福世人，也不至于危害他人。

    讨厌归讨厌，火之法皇的教义却又告诫他的信徒，不能以自己的好恶来审理世人。

    “你可出现了！别老是待在房间里猛啃书，这样身体会生锈的，况且你可是让这位小天使获救的大功臣，要是没让拉克希米当面跟你道谢，实在说不过去。”接着，备前就和颜悦色地对拉克希米说：“来，跟这个哥哥说声谢谢。”

    蝠魔敌不过星狩，心里盘算的坏主意全摊在星狩眼前；然后星狩再往蝠魔想遮掩藏匿的记忆区块探索，果然发现奥森老师与它谈话时的回忆。

    曾经与她相恋，即使只是在演戏，但是现在却变成陌生人，这真的是满奇怪的经验。

    这种方式，有效地避开资讯外泄的风险，可是，星狩却憎恶与邪恶的蝠魔进行意识交流。

    “等等！”星狩出言阻止。

    光团飞向备前，另一个墨绿色的怪物也跟着飞来。艾凡娜默念祷文，手上发出圣光，向墨绿色的怪物挥去，三发圣光弹马上对它进行攻击。

    事后她才知道，原来她所见的只是独角兽的灵魂，而它的灵魂寄宿在星狩身上。

    艾凡娜甚至曾经一度怀疑，星狩背上长有黑色的蝙蝠翅膀，而深渊魔域的那些恶魔大君，则是他的拜把兄弟。

    阴影谷之前，星狩给予的协助不可漠视，这趟阴影谷之旅，如果没有星狩的协助，艾凡娜他们必定会铩羽而归，可是星狩对待艾凡娜的态度，就是很难让她对星狩道声谢。

    再看艾凡娜的表情，好像要吃人似的。她会露出那种不情愿的样子，星狩随便猜也知道，她一定是在挣扎要不要向他道谢。

    “星狩！别袒护那只恶魔！”

    可是他那张脸，让人觉得拉克希米死了也好、救活也好，反正都与他无关。

    奥森大师很少将他的指示书写下来，他认为这种方式过于危险，万一碰上意外，书信很容易被拦截，所以他向来只传口信。

    拉克希米公主歪着头，问道：“为什么？为什么要跟他说谢谢呢？”

    如果用这种标准来看星狩的话，他还不算太糟。

    也许是因为失忆的关系，让她变得更加天真，她的表情变得更加直接而丰富，然而她的身体已由处|子转换为女人，天真纯洁中，却不经意地散发出女性成熟的韵味。

    同一时间，星狩也听见备前的声音。

    “既然如此，就不勉强你了。”古柯眯着眼说道。

    艾凡娜对星狩这种难以猜透的表情，心里头可有意见。明明就是做了好事，成功地救了拉克希米这么一位楚楚可怜、天真清纯的女孩，再怎么也该觉得高兴才对。

    这句话的语意又暗损艾凡娜一顿，不过也代表他无意同行。

    冷血、没有同情心，但只要没主动去伤害别人，就不算做坏事——至少艾凡娜没看到他行恶，不过总有一天要揭发他的真面目，证明独角兽看错人了。

    星狩摇摇头，同时拒绝备前的邀请，并且将肉体的冲动赶出体外。

    他怎么会知道大魔导士费格德．奥森的实验室建在荒烟山脉？奥森大师向来严禁他的弟子透露实验室的所在之地。照理说，除了奥森大师的学徒，还有少数与他往来的魔法师知道实验室的位置外，应该无人知晓这项秘密。

    备前笑道：“拉克希米身上的痛痛不是跑掉了吗？是这位大哥哥帮忙，你身上的痛痛才会不见的喔。”

    才跟他共同行动两天的时间，就已经搞得一肚子火，要是再继续与他一同旅行，艾凡娜实在很担心，到时候会做出什么违背法皇教诲的事情。

    不过星狩也不是简单的角色，他不往蝠魔的记忆中搜寻，而将精神集中在蝠魔现在所想的、所在意的事情上，同时以他坚定强大的精神意志压迫蝠魔。

    蝠魔打的，就是这种卑劣的主意。

    备前顺着古柯的话，道：“这不是很好吗？既然顺路，星狩何妨就再走这趟。”

    艾凡娜却是瞪了备前一眼，好像对这个提议非常不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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