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安郡巧遇

打开了。

    不论是来自哪个国家的商人，都能在安郡找到家乡的料理，与相似于家乡风格的建筑。

    水杯随手往上抛去，一手还提着青瓷水壶，季行云真气运出，以柔劲化开攻击。想要解释，棉葵却发狠地继续猛攻，膝盖向上蹬去直取下阴。

    季行云心中迷惑，手脚不免受制竟然落于下风。

    当然，他也可以放出大量的真气直接在这大城市中找人。可是，这么做一定会引起安郡的武议团注意，在不知道那位幸存者目前的动况，不宜惊动法天官方。要是人是真的被法人俘虏，要救人的一方要是暴露出来，迅速救人的方式就只剩以武力强行解决了。所以季行云只能让自己的真气适量放出，以平常的状态来寻人。

    「你醒啦……」

    于是两人很有默契地将棉葵轻轻放下……

    与都郡不同，安郡则明显的表现出商业萧条的气息。

    当季行云一行人来到城市，就引起暗部的注意，这一行人实在不像来法天行商买卖，再加上一头引人注目的巨狼，功夫看似甚高的两人，这一切都让暗部提高警觉。

    由于安郡位处于法天中央偏西，加上官道四通八达，成为法天境内各郡互通有无的地点，在对外贸易兴盛之后，也成为各国商人聚集的地方。

    于是一人一边，将棉葵托着，形成微妙的局面。

    季行云碰了一鼻子的灰，也不知道女孩到底是在生气，还是真的不在乎……

    手不得已只好放开，不过季行云趁机扫腿攻其下盘。那人翻身向后，避开攻击。

    那位柜台小姐还怨了几句，说什么最近官方的盘查较严，为了避免麻烦，才要对四人的特征留下较仔细的记录，工作变麻烦原本想要抗议的，不过住店的客人也明显变少，结果工作量还是没增加。

    两人对看一眼，都知对方不可能放人。

    季行云心想反正也没办法解释，于是放开摀住嘴巴的手。棉葵才要发出呼喊，却觉大脑混沌就失去意识。

    对这种状况，季行云不知道要怎么处理较好。苍眠月感受到许多视线而觉得烦躁，那是因为她不像常在城市中的美女，早就习惯男士欣赏与女士羡慕的目光，她把这些人的视线当成一种窥视……

    「原来如此，难怪用奇怪目光看我的眼神，在这个城市也几乎感受不到了。」青木道。

    「哼！」棉葵固执地挣扎，就是不愿妥协。

    他将人放上肩头，正打算要离开，走到门口一开门，炙光闪现！猛烈的指劲点向季行云脑门！

    想到这里，季行云又取出手巾把脸蒙住。如此一来，万一东方家的人追上来，也无从知晓「绑匪」的长相。

    将人完全制住之后，季行云才要解释，他抛起的水杯正好掉下来正中头颅，洒得他满脸茶水。

    这房间比想象中的还要典雅，只是如同院子一般，虽经整理却可见厚厚的灰尘。

    「喂！你先听我说……」

    「无耻之徒！」曾为宁静森林守林员之长的女子怒火冲天，惹动灵气刮起阵阵锐利的旋风，无数的旋风，像是上百支镰刀在这个房间内任意挥砍。

    如果苍眠月像一般的女孩生气地抗议，跟季行云闹脾气那还好解决——至少还有机会在吵架中把误会解开。可是像她这样冷漠地对待，让季行云根本无处施力，正是所谓冷战比激烈的争吵更难化解。

    一出现就以安郡杨家的闪现枪法突袭，现在又辅以离家的焚火气劲，施展安郡陈家的落霙拳法，化出柔和而内敛的层层掌劲。而他脚踩的却又是安郡包家的绝学方天迷魂步，身形转动难以捉摸，不亚于仙家的迷仙步。

    「是啊，世界真小，想不到会碰上星语莺的孩子。」

    这里虽然不是宁静森林，可是她腕上真物之中也蕴含着森林的灵气。虽然由真物中借用灵气速度较慢，但是在她昏迷之前就已经发动真物，此时真物早已放出大量的灵气守护棉葵。

    「别开门……」季行云默祷着。没必要的话，暗中将人带走，送回森林是最好的结果，当法天的通缉犯这种不愉快的经验，一次就太多了。

    因为在法天暗部的资料中，季行云被认定为「死人」，所以暗部只把他当成可疑分子。要是有哪位看过季行云通缉令的人员突然想起，那么季行云就不只是被监视，而是要准备战斗了。

    季行云接说：「来到安郡，本来该请你们吃点特别的东西，不过还不知道要几天才能找到人，我想钱还是省点用。」

    如果距离够近，他就能透过夜俱人与法人、地人真气形式明显的不同认出人来。

    肩上负担消失，季行云一手抓着女孩，借力转向回身又扑向棉葵。

    「没问题，我记住了。」

    「真奇怪。我以为眠月小姐与白银走在城市里会引起轩然大|波，想不到竟然没什么人在注意白银，反而是注意眠月小姐的人比较多。」

    「唔……」躺着的棉葵呻|吟一声，提醒季行云此行的目的，于是他骤然加速。

    东方寻彩同时讶道：「季兄弟！」

    「喂！你还不走，难不成要我赶人吗？」房门见季行云又逗留不行，便再次催促。

    该怎么办？季行云从来就不是作奸犯科的料，可是现在这种情况不论是哪个人看到，都会把他当成私闯民宅的绑架犯。

    安郡往来法天西部各国都很方便，由北向南，都建有宽敞的官道通向邻接诸郡，再通至外国。

    扣——扣、扣，敲门的声音再次响起。

    「搞什么？这可是东方家！来安郡也不打听打听，连这都可以弄错。」门房骂了两声，语气却也显得神气。

    「这无妨。」青木道。

    他发觉自己的身体已然完全配合真气流转而动，每一束肌肉、每一个细胞，都能完全发挥最大的力量，随意挥拳真气驾临，拳拳沉重无比。

    季行云见状急忙要扶，哪知这家店的地板不但清理的非常干净，还上蜡打光，一沾上水便成抹油那样。季行云要去扶人反而跟着滑倒，不过他依然尽己之力，待在下方当软垫。

    之前的战斗敌人水准不够，没能让季行云体验到这种状况。他虽然知道全身的细胞亦能传导真气，可是速度毕竟不如筋脉，现在才发现运用这个方式，能让真气的脉冲灵活出现。

    他并不觉得自己被跟踪，事实上也没人在跟监。不过季行云的活动却有八成都落入暗部的掌控。能偷偷监视季行云的活动而不被他察觉，可不是那些暗探的功夫极高，能够隐藏气息不被发现，相反的是因为偷窥季行云的人没练什么功夫。

    在安郡这种「外国人」特别多的地方，法天联邦自然会更加注意，别让敌国派来的人员破坏法天的安定，避免有人制造谣言还是在法天境内制造动乱，伤害政经要人。

    反正季行云与青木也不敢奢望干圆会帮忙找人，让她离去也无所谓。

    事实上就是窥视，只不过并非带有恶意的窥视。甚至有部分的城市美女认为没人看她反而是种耻辱，不过苍眠月不是那种人，集中在她身上的目光，只给她带来不愉快的感觉。

    季行云可头大了，他祈祷千万不要是来这里的人才好。

    青木马上跑到棉葵身旁，安慰道：「没事了，我是老松长老派来的青木。你先冷静下来，说清楚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当侍者问完季行云的需求离开后，青木才露出像是松了口气的表情。

    苍眠月没回答，就找了个干净的地板，直接坐在地上。

    由于方才的战斗之中，双方也都发现对方不想惊动人群，否则双方都有能力使出声势惊人的武技。虽然不知道对方目的，不过既然蒙面当然不怀好意，季行云可不容许棉葵落入这种人手中。

    久未会面的两人，意外相遇，又惊又喜。

    季行云转头，看到苍眠月冷漠地看着两人，吓得马上跳起来。

    「东方寻彩！」

    「喂！年轻人，你来东方家有何指教吗？」门房的语气并不友善。

    水杯砸中让季行云分心，棉葵唯一自由的手臂马上肘击向后。

    要是真的有人走进来，那就发动突袭再抱着怀中的女性逃回旅馆，反正与青木会面后自然能将误会解开，在说不清楚的情况下，不如就权当一次绑匪。

    这时躺在床上的棉葵翻了翻身子，好像睡不惯这种软棉棉的床铺。

    季行云不是商人，对这方面感受不大。只是外国人变少倒是很明显的事实。

    棉葵身体虽被制服，可是夜俱人与一般人不同，真气的使用并非在体内运作。就算身体受伤、筋脉受制，只要意识清晰，就不会影响到他们借用天地的灵气。

    这种事情解释起来又相当麻烦，季行云想来想去便道：「不如这样吧，就由我与青木出去找人就好。虽然这里的人并不会特别在意白银的存在，可是维护城市安全的警士却会主动关切，为了减少不必要的麻烦，就请眠月留在这待命。」

    棉葵眼神中充满害怕的神情，逃难时的阴影再次笼罩心房，哪会相信季行云的话。她努力地挣扎，反抗，季行云与之僵持不下，手被她咬得好痛，脚也被踩了许多下，想要拿出真物表明身分却没有空手，就怕这女孩一下子跑出绝气壁的范围，惊动东方家的卫护。

    啪！火辣辣的巴掌。

    「呀哎，这很危险耶！」

    季行云不再推辞便道：「我是受到夜俱人的朋友所托，前来寻找宁静森林的幸存者，倒是你，怎么会跟这位夜俱人在一起。」

    「因为这里原本就有许多来自大陆各地之人，当地的居民与行商的旅人，对各种稀奇的人物早就习以为常，见怪不怪。况且不随便以自己的标准看待其它地方的习惯与行为，是跨国商人行事的基本态度，只要白银与眠月待在一起，白银就不会被当成危险的猛兽看待。」

    「你为何会想绑架棉葵？」、「你怎会掳来夜俱人？」沉默三秒，两人同时质问对方。

    「你（你）先说明好了。」两人又同时说道。

    季行云见窗户未关，便翻窗而入。

    当法天进犯祖国时，就算行商之人不计较法天的行为，本国的人民听到货品是要卖到法天就拒绝出货，当然这还要战争无法波及到的城市才能正常的做生意。

    季行云本想退开，可是一想到他不是来找夜俱人的吗？何必像小偷一样的逃开？犹豫之间人走出来了。

    那人却是一脚踢来，瞄准手腕要季行云放手。

    「别这样，有话好说！」

    「事情不是这样的。因为她……呃，摔倒，误会，然后就……变成这样了……眠月，你一定要相信我……」

    「你们？这是干什么……」青木看到棉葵坐在季行云身上，一副暧昧的模样。

    哪知走着走着，却非但没到什么偏僻的场所，还是龙蛇杂处的酒店，反而来到一处警卫森严的豪宅。

    季行云找了一间中等规模的旅店住了进去。

    那些小偷儿就往这豪宅闯去，季行云跟上走入外门却被内门房挡下。

    季行云再顺势下压，让棉葵被迫蹲在地上，让她无法动脚。

    「真难得，想不到会在这里碰上故知。」干圆没等桌前的男子同意，就坐到位子上。

    依据文献记载，在安郡大城中的外国与法天人的比例达到一比二的高比例。也就是说，走在路上，三个人中就有一位是来自他国行商旅游之人。

    女孩像是有听见，又像没在听的走向内房。

    这令他停下脚步。夜俱人会在安郡第一大家族的东方家中做客？这不大可能吧？可是这种距离季行云还不至于弄错。

    季行云见状喃喃说道：「东方寻彩真是奇怪，回到家中却与族人避而不见，好好的大门不走却要跳窗，不过看她神色忧郁，不知为何烦心……」

    战争对法天的影响，在其它地方尚未产生显著的状况，唯有都郡与安郡明显地感受到战争带来的附加效用。

    女孩见到陌生人。

    唰唰两下，手腕均被抓住。

    「怎么会是你！」东方寻彩讶道。

    一个人离开旅馆，回来时变成三个人。

    「哈……」、「真是的……」两位知交同时露出会心的微笑。

    那人跨步转身，就来到季行云身侧。见去路净空，季行云抬着人就要冲出门外，哪知那人目标亦是放在棉葵身上，双手伸出就将人托下。

    「苍华日？星语莺的家人？那位还没离开的苍家人？」干圆意外的说。

    拳出向胸，那人急急格挡，却不知季行云只是虚招，拳路突然转向上方，化拳为爪突袭面门。

    「这……眠月，这里有什么问题吗？」季行云关心地问。

    「这样呀……」

    对于安郡，季行云早就慕名多年，他早就想来这看一看，却因种种因素未能成行。现在为了追寻宁静森林的幸存者，终于踏上安郡。

    他身负安郡数大家族的武功绝学，可是却不施展法印。功夫练得如此精绝，不可能是偷师习来，若真能习得东方家、杨家、离家还有包家的绝学，又怎会没有法印可以施展。

    季行云不只用耳朵听，还注意外方的气息。那人的气息渐渐远去之后，他才松了口气。

    其实这种状况，季行云也还满喜欢的。

    两人功夫差距悬殊，简单一招棉葵又落入「歹徒」手中。她眼中露出气愤的神色，脚微抬正要用力踩这位「歹徒」的脚尖，哪知这个坏蛋却先顶了她的后膝一次，让她往前倒去。

    门外之人似乎没有直接进来的打算，同样的敲门节奏又传出来。

    季行云看得有趣，便特别注意这些小孩。

    碰一声，季行云后脑勺重重地撞了一下。

    季行云心中一动，便悄悄地跟上，他想如果宁静森林的幸存者待在这里，很有可能是躲在常人不会注意的地方，与其努力逛过一条又一条的街道，不如跟在小偷的后面，也许能走到属于逃亡者会去的地方。

    于是，三人一狼就住进房内。

    而这群小偷儿也不贪心，下手数回就全部撤走。

    季行云放纳气息，将人抱至门边，做好最坏的打算。

    季行云努力用最和善的表情表达善意，无奈这时的棉葵早已把他当成无耻的歹徒。季行云不说话还好，这张笑脸一出现，反而被认定为淫徒的奸笑，更惹得棉葵气忿。

    「弄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