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四头聚会

    「……是以，前人精神叫人敬仰……」顿了一声，语气转折，蓝世游又道：「可惜，我法天坐拥优良传统，法律完备、制度良善，却不能推广于世，坐看众多近邻就因国体不同而处于万苦之中，可叹可惜。」

    离我炎如此明显的讥讽，蓝世游却面不改色，城府深沉可见一斑。

    「喂，冷脸的！你没搞错？你想独力接下那份严苛的工作？别做这种意气之争。这哪像你？」

    「这个自然，兵者，不祥之器，备而不用自然为上上之策。」

    「如果是要投入研发法印，老夫自然义不容辞，但是举兵之事可得再议。」

    离我炎朗笑道：「喔……是哪家丫头，我看看。蓝小子狡诈多计，想必不会有这么天真烂漫的女儿，凛家三爷活像个冰尸，也不可能会养出表情鲜活的可人儿，那一定是仙郬那好福气的家伙了……」

    三爷再探仙容，其真气果然与仙郬相似，这种如有似无、化实化虚的特别真气，正是法印流仙的特质，只是仙容续承法仙时日未久，体内真气尚未全部转化，比起仙郬相差尚远，而法印转变原有真力特质，也让仙容的真气特性迥异于前，倒不是凛家三爷不认得人，只是仙容的气质改变太大。

    高峻的山岭，山风如同怒吼般的吹着。圣法峰，法天境内一处特别景区。这座于平地独立挺拔高一千三百五十二影，特别之处在于此峰四面险峻，没有一处的坡度小于六十度，垂直的崖壁更是四处可见。

    「你这冷脸的，老夫可不能不服老，要长期抗战可就吃亏。不过真的要比，极招一出也不消半晌之时，那老夫的功法可又占便宜了，所以我也不见得会输你。」

    路上好多回想对他提问，看到那张冰雕的表情又暂且打住，两人比肩快驰数百里而未发半言。

    「这更是无稽之谈，武议团人才济济加上暗部与三家才俊何事不成？小小凛家无异锦上添花。」

    一名少女身形如风飘忽、如云彩左右轻飘而升，山崖的蓝翅鸟左赶右追竟被远抛在后，仅能发出细长轻鸣，抗议这个风采绝伦的佳人入侵家园，瞪眼看她登上峰巅。

    「既是如此，再劝一言。举兵将成大祸，虽法天不致亡覆但必遭劫，望离老为后人留下安身保全之道。」

    想到这，离我炎才知蓝世游手上掌握着多大的优势与资源，情势相较之下，离我炎不禁汗雨淋漓，为这情况感到不妙。

    他们两人气劲相争，谁也胜不过谁，而另外两人也未发一言一语，似乎并不打算为两人调解的样子。

    「哼。」

    仙容喜道：「我们也能自行生产法印！」

    说到为难之处，仙容对三爷送出不满的神色，原本那巡防黑暗山脉的工作由四家共御，亦是人员消耗最大、损失家族好手的任务，却因凛家执意出世远走南郡，让这吃力的工作转由三家负责，让余下三家负担更重。

    蓝世游又道：「还是有机会。」

    「嗤……」仙容掩嘴偷笑。

    「这可不是出产于天园内的法印。」蓝世游解释的同时又打开身旁的锦盒，里面法印放得满满的。「如果我们能够自行生产法印，让一介士兵也能拥有强力的法印，如此一来，兵源不变而战力却能提升百倍，即使大陆众国联合攻我亦无所惧，只要我法天能坐拥压倒性的力量，诸邻国何来不从？」

    最后邻近安郡之时，凛溧冱突然传音说道：「离老，蓝世游研制法印必有野心，当成之日，亦是法天发兵出征时。」

    「这自然，世伯以暗部之主一声令下，所有密探自然全力寻求，侄女亦会要求族人四处搜寻。」

    三爷脸色微沉，冷然应道：「既然汝等有此疑虑，在下即以十二先灵之名立言：我凛家绝不取用暗部创制的任何法印，并于一个月后接受所有西境巡山防止异兽入侵之责，以利暗部投入研究与生产，直至研究有成，大量生产为止。」

    「好啦，你这个现任的当家找我们来有什么事。有事就快说，没事老头子可禁不起高山风寒。」话一说完，离我炎带来的热气顿时消散，以三爷为中心飘出凛冽寒气，让人如置身冰窟之中。

    蓝世游却是不动声色地说道：「两位好兴致，不过却苦了这清雅高幽的美境。」

    「所以我说是强迫他们推行。」

    仙家、离家的反应都在预料之中，态度亦在预想之中。再来就是实力难测的凛家，蓝世游不怕凛家反对，却怕三爷另出奇策要求公开一切研究成果，而让暗部不能独占这整个研究与技术。

    「兄之言真叫小弟惶恐。武议团是武议团，绝不可与暗部混为一谈，况三家之力要阻西方黑暗山脉的恶兽侵入早已难以负荷。这制造与试验法印是有助于我法天的天大好事，凛兄怎能独避于外？」

    蓝世游心足意满地与仙容一同离去，返回都城。而离我炎与凛溧冱一在安郡一在南郡亦属同路，虽然离我炎不太喜欢这个像是表情冰冷的俊美娃娃，但在心中存有众多疑问之下，勉为其难地与他结伴而行。

    「喂！冷脸的，你分明是要跟我过不去。」离我炎斥责一声也运起真气，放出灼灼炎气与之抗衡。

    「你到啦，原以为你会第一个上来的，想不到还在凛兄与我之后。」蓝世游亲切地与那位少女打起了招呼。

    而另一位虽没有那种清秀高雅、美不胜收的英俊姿容，可也是五官端正。这人眼眸中散发着智慧的光芒，一对黑亮的眼珠有如黑曜石般，又似夜空般的深邃，统领武议团暗部并身为蓝家家主的蓝世游，雍容大度地坐在席上。

    凛溧冱没应话，离我炎却先表态：「蓝小子，你的提议真的不错。我这就支持你，回到安郡之后，我马上派出三大老长与我离家精英的烈火团，全力配合你打造法印的工程。当然，我也希望能够优先取得这两种法印。另外军力与战事千万不可混为一谈，养兵是为自保，强兵富国也禁不起长年征战，若有意引发战事，老夫也会变得跟这个冷脸的一样固执己见。」

    「凛兄此言差矣，无凛家众多才智协助何能成事？况且制造法印亦需大量功力深厚之人，若无凛家相助如何成事。」

    这两位，一位是有着天神巧思、全力打造般绝俊面容的凛溧冱，他的俊美足以令人屏息，但却带着万年冰山般冰冷表情。如果他能露出和颜的笑容，天上的太阳也会因而失色。

    只是看到凛溧冱的表情还是保持那个不变的冷静与冰冷，不得不让蓝世游怀疑，接下这等重任亦无损于凛家吗？

    三爷面无表情，傲声笑道：「笑话，我凛家已然出世，不再分属暗部。这等台面下的操作就再与我无关。你想如何便是如何，何必征询于我。」

    仙容越听越觉得凛溧冱固执无理，便讥道：「世伯不会是等着我们辛苦出人出力之后，好接受这甜美果实？凛家出世，侄女无权反对，但是把种种重担全部抛下，真是轻松愉快，现在又想不劳而获吗？」

    三爷略称一句，离我炎自己知道若要引动更强的力道，以这老迈的身躯恐无法负荷，如此一来绝非他的对手，况且蓝世游还在旁颇有渔翁之势，那何苦鹬蚌相争便宜了那个奸鬼。

    「世伯，先父生前曾言遇事不决，可听从三爷的分析而后谋定，但是这回你的否决实在太没道理。这对我法天可是一大福音，岂有拒绝之理！」

    「离老果是明白人……」

    蓝世游的想法可就与仙容不一样。这两人若是起冲突，正好合了他的意。凛家脱离暗部，正犹如他心头的大石，难以放下。而离我炎又与他不合，虽然离家家主难产时，常群龙无首而让长老合议把持家务，实力虽居于四家之末，但依旧也不能小觑。

    「冷脸的，你这就不够意思了，人家有好东西愿意跟你分享，你这又是哪门子的态度。」

    三爷还是不苟言笑，依然带着烈火烧烤也无法融化的冰冷，也不再言语，径自举杯啜饮品茗。

    仙容应道：「真是如此。但毕竟是他国人民，我泱泱法天也无法披泽于彼。」

    见状，蓝世游笑道：「离老不是来了。」

    「若只是单纯研究开发法印也罢，但却是以军事行动为前提在进行开发。不论如何，以杀戮为动机的事情，我凛家断然不能配合。」

    凛溧冱的反对似乎已在蓝世游的预料之中，他安然一笑置之，而后说道：「吾言推广法天之德不过是先求一个远景，成事之法甚多，也不必然动用武力，两事倒可以分开来谈。」

    「离老，好久不见，您是老当益壮，不过小小一座圣法峰，哪难得倒您老。」

    即使是身手矫健之人想要征服这座都郡人眼中的圣山，也必须通过居住在此山中的蓝翅鸟的同意。

    离我炎先是意外一楞，才感叹应道：「这我当然知道。可是，情势所需，洪流难阻，不如随波而动求得家族苟全。」

    仙容也劝道：「世伯，家父生前对您行事思虑紧密多有佳言，更曾夸言您从未作出错误的判断，但今日之事您的看法实在令侄女无法信服，就算要反对也请您说出个道理来。如果是担心军力高涨而造成兵燹，这可就是世伯多虑。

    「哼，别多说，知道了就别在那慢条斯理的磨墨。有文章就快作出来！」

    「离爷爷，您安好。」

    凛溧冱却倒下冷水：「很抱歉，这事我不同意。」

    「离老兄果真不简单，一点都不输给年轻人，何以言老。」

    离我炎来到，蓝世游与仙容同时起身相迎。

    蓝世游笑道：「若我们强迫他们推行呢？」

    女孩娇嗔道：「三爷不喜我的来到吗？」

    离我炎不客气地说：「蓝小子，你说得太简单了。我们的制度要推广到他国也要当政者的同意，你当各国国王、领袖都是死人吗？」

    三位位居法天四大古家之主，所见过之法印自非常人可比拟，但是仙容手上的东西却是她未曾见过的新型法印，而且与寻常的法印亦有所别。

    眼见两位家主还没谈上一言半句，就已经怒目相向，虽然没有真的打起来，但是劲气的争斗，却已经叫天地失色、草木哀鸣。凛家三爷、离家家主，一冷一热正是水火不容。

    蓝世游这时以宽容的态度说道：「仙家的工作自然不可废弛，法天有今日的安定，遇事能料敌机先多赖仙家诸多密探，只求贤侄能协助寻求开发法印所需之稀有材料。」

    这实在是一个很大的诱惑。即使是离我炎这等快要步入棺材的长者，也想分享这种技术好让家族再度兴盛。

    蓝世游暗道：「绝...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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