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夜探故友

    她为王道觉伤心的样子，让他想到了苍眠月因为母亲的伤所受的煎熬，是那种无法解救眠月的心结，让季行云见不得郑洁伤心的样子。

    至今他还是忐忑不安，心境随着接近她所处之地而复加起伏。

    「小心后面，又来了！」

    「……虽然我不知道您的意思，但是能做的我会尽量做。」

    他们看到一座山在他们面前爆开了。

    没等石手过来，季行云就飞快地拔剑，直接由石魁头上跃下。

    数十颗巨石飞扫全场！所有的预备士都被瞄准了，而季行云更是备受礼遇，十多颗大小不一的巨石形成岩石炮弹的火网，全力击杀季行云！

    当空还生再发出问题的同时，也打断季行云对他的手法的探讨，同时也发现自己并不是真的想知道空还生的手法。只是想找件事能让他转移心思，暂时抛开即将面对「她」的这件事实。

    他眨了眨眼，反问道：「此话何义？」

    「愚蠢！即使是能救一百个人也不肯牺牲一个人吗？」

    「大家小心！疾速避退！」

    「不、下官没这个意思。」

    这个假人不再是假人，它竟然也是真气流转，而且流动的方式还跟季行云一模一样，流动的真气性质，也与季行云无所异哉。

    「嗯、谢谢……到了，苍家的小窝就在前面了。」

    季行云的不安化为行动上的阻力，让他在不知不觉速度略为减缓。

    「理当如此啊！现在的我只是使团的累赘，难道还要让我这个废人留着随团旅行吗？」

    至于季行云的形象被说成怎样？从日后这些人看季行云的眼光就可以知道，这些预备士们已经不把他当「一般人」看待了。

    预备士们纷纷回头，惊见那些飞出去的巨岩竟然又飞回石魁本体，而轨道还做了调整，这一次岩石不再直线飞射，而是成曲线抛击，走大幅度的弧形飞向本体。

    穹紫环看着蓝千等了几秒，才又说道：「那么……能不能请蓝生先离开一下？」

    「哼，无知的英雄主义！再一次告诉你，我们必需随时要有为法天送命的体悟，也要有为法天放弃同伴生命的决断！」

    在郑洁与王道觉被送回时，留守的预备士们看到王道觉如此重伤，就已经开始猜臆那边到底有什么危险？最后的大爆炸就连百里外的众人也为之一震。

    季行云沉静了，没有回答。

    季行云走到门口时，突然被叫住了。

    「喂！别阻我的真气，放轻松，让我探查一下！」

    「……我担心不只是她的事，紫环那丫头也是，希望你在旅途上能帮助她，别让她受到伤害。」

    「……好吧。」郑洁想起自身的任务与职责，才依依不舍地走开。

    蓝千也渐渐发起了脾气，责道：「哼！你根本搞不清楚！武术的修行是私事，要提升各人的修为当然是好事，但在执行任务时，一切以达成任务为优先要务，就是为了法天，就是牺牲小我也在所不惜！你只是运气好，这回让你安然渡过了，但以后呢？下一次面临更大的危机时，你能保证还会有这一次的好运吗？」

    它的身躯化为无数的巨石，激射而出，就像一颗强力炸弹在它体内引爆一般，将它的上半身炸个粉碎。

    「南城有位小姑娘，自幼筋脉残缺，但现在却是生龙活虎地学习武术，你不像她，是个小女孩，没有什么武功底子，所以虽然你手部的筋脉尽毁，但是要重建一道能通些许真气的筋脉，应该不会太难。只是，你就这么回法天，我就不知道还有没有这种机缘了。」

    石魁攻势已过，竟不自知，等到季行云出声，她才发觉自己失态，急忙挣脱自立，脸如火红。

    飞散的巨石，比另一个石魁打出的岩石更具威力！数量也是更多。

    穹紫环得意的说：「这不是很好吗？难不成你除了眠月姊还不够，想利用这趟旅程结交其他亲密的女性朋友吗？在使团有我挡着，可就没人敢动你主意，可以省去你拒绝追求者的麻烦，不好吗？」

    「蓝先生……女孩子总有一些心事不想公开，你就不能识相一点吗？」

    就在两人的关系面临冰点，恐有因而决裂之态时，马车门被打开了。

    季行云手上原本黝黑的短剑突然放出了万道金光，他们眯着眼看到的剑身不再短小黝黑，季行云好似手持太阳碎片打造的长剑，驻足于巨兽之上。

    季行云不疑不惧，像在平地上移动似的，踏着石魁的身体，垂直向上奔跑！

    「可以的……」

    「那就好。」

    见后羽无恙，季行云只道：「你快退开。」然后转身就飞速纵回。

    「嘿，小事一件啦！不对，你怎么还不收息隐气？要让人发现这里有两股季行云的气息存在，不就前功尽弃了！」

    命令一出，二十余位预备士们火速退开，季行云也抱着后羽快速地远离石魁。

    「也没什么事，只是要告诉你，今晚要去探望眠月姊了，来通知你一声罢了。」

    空还生笑着回答：「这不是很好？」

    不过这种功能在战斗中，至少是在一对一的决斗中相当有用，因为对手只有一个，要关心的真气形态就只有一类。而现在季行云虽然要应付两个石魁，不过也可以当成一个对手来看待，因为它们的真气形态几乎是一模一样。

    「是的，我也是这么想，需要果然是发明之母……」

    她穿着一袭白衣坐在草地上，白银相伴。

    两人齐步跟上。季行云对身旁的空还生提出了心中的感想。

    在季行云的警告下，预备士们再一次躲过攻击。要是季行云没有出声示警那会有什么下场？！光是想象就叫人冷汗直流。

    「……还真谢谢你。」

    这不会让使团大乱吗？

    「快，咱们走吧……」穹紫环催促着，语气中似乎特别兴奋，做这种逃跑偷溜的事情，好像让她特别高兴的样子。

    「可是我一点也不能放心啊……」

    「……才不好呢！我不只是不安，而且很害怕！这是我第一次心中确确实实出现害怕这种情绪！」

    那人形石魁也不停地用它的四肢手臂敲打着自己的身体，不论是刮起的厉风，还是岩石间敲击的震撼，都不能影响到季行云的活动。

    「这……你确定？」

    「你们退开！这交给我！」

    那座小山般的石魁，就这么炸开了！

    「你、你有什么事吗？」

    首当其冲的自然是季行云。

    就在季行云大声呼喊后，石堆型石魁爆开了！就似天女散花般，飞岩四射！

    结束战事回到营地，自然又是一场不小的骚动。

    「这……」这可是武者的大忌之事，季行云不免有所犹豫。

    「好了，早点休息，我也要去调理内腑与血气，白天那个战阵也够我受的了。」

    手持黑晶古剑让季行云确实掌握石魁外在真气的流向，纯以真气带动一切活动的石魁等于是将它一切的活动意图悉数告知。

    「……话虽如此，可是我担心却还是存在啊！」

    四肢巨大的石臂，飞出翻滚了数百影，待在石臂滚动途上的预备士们，吓得哇哇大叫，被能够轻易将人变成压花的巨大滚轮追赶，绝对是他们这一生历经最刺|激的一件事情。

    「可是……」

    「啊、是，是我疏忽了！」

    季行云嘟起了嘴道：「有什么好的！我这样怎么能见她？！」

    预备士们惊见季行云在落地后就用疾速奔跑，像逃命般地远离石魁，一面跑还一面喊叫着，「快找掩护！全力护身！」

    「那你还是避开一下嘛……」

    人形石魁也有了动作，像要捏死蚂蚁般、要踩死蟑螂般地挥动它的手脚，可是季行云不比蟑螂蚂蚁，他像是预知了石魁的动作，轻易在他的脚下游走，巨大的石拳也像刻意避开他似的，一一敲打在他旁边。

    只见穹紫环的真气在季行云体内转了一圈，在这之间她同时将真气流出，送往假人。

    没有吗？季行云苦笑着。她父亲释放出来的怒火一直是挥之不去的梦魇，而她那时的神情也不停地折磨他的良心，害死人家的母亲，这还不够让她怨恨吗？

    想到要不停闪避这些飞石，即使是预备士们也开始担心性命即将不保。

    「我倒觉得要别人牺牲的那一百人才自私！」

    「你客气了，请用。」

    满怀着各种心绪，季行云越驰越快。记忆中的画面，随着快速飞退的茵草闪过。

    没有一位预备士看到他在离开之前，由手指弹出一个细小微粒，抛入黑晶古剑在石魁身上造成的伤口。

    「你这么说不是太自私了！」

    就在此时，一股浩然之气包覆全身，季行云跟着觉得身体突然变得轻盈起来。原本在接近极速奔跑下耗尽全身所能动用的真力，不用再拨出大量的真气抵抗气压厉风下，速度似乎可以再向上提升。

    「我以为你会担心与她再次相遇，想不到你是心如疾箭地迫不及待。」

    突来的责难让季行云楞了一下。

    季行云不免好奇了一下，虽然空还生是放出不少真气出来，却也不至于将周遭的空间完全包覆进而打包移动，真不知道他是用了什么手法，让身旁的空气跟着移动？

    听了蓝千的话，季行云终于生气了。

    「喂，你们快一点啊！」先行起步穹紫环再度催着。

    这个伤可让王道觉的武功，变得跟平常的士兵没两样了。

    躺在病床上的人倒显得乐观地说：「哪的话，这已经超过我的预期，本以为尔后的两袖只会留下空荡荡的衣袖……能保住两只手，就已经是天大的幸运，更何况手不行了，我还有一双脚呢。」

    只见黑晶宝剑像切豆腐般地没入石魁体内！众人仿佛听见石魁发出一声哀嚎，而它那四只手臂全部敲向季行云。

    蓝千盯着季行云，表情严肃而语气深重的说：「我？如果是我，我会放弃郑洁与王道觉。你也许会觉得这么做相当无情，但不论发生何事，都不能让使团面临重大的危险，依我判断，你们在那面临的敌人，并非这些预备士们所能应付的怪物，我不能为了两个人而让所有人面临生死劫难，希望你以后也能有这种壮士断腕的决心与气魄！」

    这些岩石小则余吨，大则重逾十吨，不论是大是小，被正面击中只有凄惨的下场，这些预备士们还好是法天精选出来的战士，临危反应甚是机敏，虽然许多人躲得甚是狼狈，至少都安然渡过一劫。

    季行云坚定的说：「……我不敢保证，但是我不会让人命轻易地由我手中溜走。」

    季行云佩服的说：「哇，真厉害……」

    「不……没什么。我只是因为明白了宇变为何老是关不住那小妮子，而心生感叹罢了。」

    「我一直是这么想的！法天的小队长又怎样？不过是一个无意义的头衔罢了，这种东西我随时可抛开不管！」

    「啊、我……」季行云随口回应，口中发出声音竟然清晰地传到耳中，认真一想，才发现空还生对他说话不也是用一般的交谈方式而非传音？这不就代表空还生将他们身旁的空气带着跑，让他们在移动的同时，不会因为高速移动而听不到平常耳闻之声。

    「你错了！身为预备士早该有为法天牺牲的决心，而那两人竟然为求苟活还把危险引来，真是我法天之耻，也希望你对这两人失体的行为加以惩戒。」

    空还生这才安慰道：「你的心情不就代表着你很重视她？有这份心意一切就够了，那孩子一直很欠缺朋友的关爱，有你在我自然放心不少。」

    石堆型石魁也像连发的巨弩，将巨石不停射出，然后回收。季行云或是跳跃，或是飞踪，有如飞雀在石弹中来去自如，他一再演出惊险万分的动作，飞石来来回回不能伤他半根毫毛。

    穹紫环一手捉着季行云的手，另一手则放在假人身上，真气一转便流往季行云体内，而后者也很自然地加以抗拒。

    飞石跟着他打在人形石魁身上，不停发出震耳欲聋的轰隆巨响！

    他举起了黑晶古剑，心中祈祷着，希望这把剑不会令他失望。

    独自一人在那等着，季行云感叹着，怎么会承诺要传功于王道觉呢？就是因为他是手下的预备士吗？不、不是的，季行云暗叹，应该是看到郑洁的关切与伤痛的样子吧！

    空还生这时却发出欣慰的声音，道：「你会不安就好了。」

    「咦？这是什么意思？」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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