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文邦武士

攻击讯号的百印先生直接由他身边溜过。本山留钊也不在意，他觉得欺侮这个年岁近百的老头不是件光采的事。这个老先生就交给梁钧解决即可，他把注意力放在裴骏身上，要打架，也得找个年轻力壮的，才不辱文邦武士的风骨。

    季流风开朗地笑道：「哈、哈——等你真的打败我再说吧，不过你是没机会觉得良心不安。」

    季流风还是皮皮地答道：「这可不成，我说过我尚未玩够呢。」

    所幸他反应极佳，被细剑触及的地方瞬间爆开，竟是气弹爆炸凝为气甲，故意引他飞蛾扑火。

    三名武议士也停下动作。毕竟在名义上季流风还是武议团的客人，而他们也还想请他指导法印的开发与改造，与他完全翻脸也并非好事。

    梁钧担心地回答：「我也不清楚。虽然我再三地小心确认，并无发现可疑的跟踪者，但是，这不代表没有，法天武议团有许多深不可测的高手，若是那些高层的怪物亲自出马，以我的能力恐怕难以感应。」

    百印先生顿时感到相当的为难。他知道季流风并非寻常人物，即使已经受伤也非泛泛之辈，更何况他们三人并非接受团长的旨意前来。虽然三人在武议团地位甚高，但有关季流风的事务向来由团长亲自裁决，他不知道这私下行动是否违背蓝世伦的心意，但见眼前气氛弄僵了，不如就……一不做、二不休！

    仙家，以身法、速度见长，暗部的密探就是仙家一手训练出来。

    安郡——法天最为繁华的地方，在这里聚集了大陆各国的陆上商人，形形色|色的人种与服饰杂见其中，在这里，可以买到大陆上各种奇特的产物，在这里，没有任何一个种族的人民会被以异样的眼光看待。

    细剑像纸张般被切断了，掉落的剑身也跟着化为铁水，而裴骏也因为手中的细剑过于灼|热而瞬间将它抛下，那前半截也像冰泥般地落在地上不成剑形。

    「当然是到法天的都郡继续做客。」

    季流风赐予紫衣影倩的外印有两个功能。一是注入自己体内，提升体能的极限，让她的动作变得更快，可说是另一种版本的韦陀。而第二项功能则是放到空气中，驱散周遭的空气密度，让气压剧降。

    季流风还站在原地，也不见他有任何动作，原本守候在梁钧三人上方的外印，就以不可察觉的神速回到他身边。

    「不敢，蓝大人绝没这意思。」百印先生恭敬地回应着。

    六个人分成三组的战斗很快地就划下终止符。

    百印先生再度祭出了法印罗网。

    鷬鸠接过一大包的药物，就急着走入宿屋的小厨房。

    剩余的两名武议士也动手了。

    梁钧一惊，马上要再投出更多的气弹。而百印先生也运起了法印韦陀，速度骤然暴增。

    「他们如此无礼，大哥还……」

    梁钧也关心地说：「大哥怎么不多休息？有什么事还是等把身上的伤养好再说。」

    「而且，已经习惯奢华的穷人，怎么能适应困苦的生活？他将回到比以前更困苦的日子。我倒要看看法天的执政者能否抵抗这种诱惑，如果他们能抗拒天下掉下来的战力，那我也佩服法天了，也不再找他们麻烦就是。」

    裴骏苦笑了一下，不客气地说道：「既然如此，那我就不客气了！」

    「你这一趟是走回文邦了吗？一出门就不知道要回来！也不想想大哥正等着用药，动作这么慢，你是不想大哥的伤早一点好起来吗！」

    解除了自爆身亡的危机，却逃不过罗网缠身的下场。

    「既是如此，我们就恭敬不如从命了。」

    裴骏对付着本山留钊，但他的注意力还是放在季流风身上。事实上如果有可能的话，他希望对付的是完好的季流风，因为他是除了武议团长及仙、蓝两位家主外，唯一令他觉得可怕的对手。他却也知道假使季流风完好无缺，绝对没什么机会能打败他，但是会一会最顶尖的高手是所有武议士的希望，这种心情，裴骏也有，没机会跟在武议团作客的季流风交手，只好退而求其次，找在外受伤的季流风对决。

    「啊！未知前辈名讳！」

    季流风诚心说道：「不，您真的帮了我大忙。如要与裴骏决一胜负，我非得要伤上加伤。」

    他这种小心深怕有人跟踪的模样实在有其必要。虽然他们强袭法天的外交使团，但未因而被通缉，只是季流风受伤了，梁钧深怕这时候有人找来麻烦，为了结拜大哥的安危再小心一点也不为过。

    因为距离的关系，梁钧的战斗最晚展开，但是结束的时间并没有相差多少。

    梁钧疑神疑鬼的作为除了小心外，其实打从他踏入市街后就感到隐隐约约的不自在，好像有一对眼睛在身后注视着他。

    跟在裴骏身后的百印先生可就没有这等灵巧的身手与运道，他只觉得裴骏突然消失，然后身体就传来不适的感觉，像是突然登上数千影的高山上，气压骤降。

    百印先生说道：「也没什么。只是见季先生久出未归甚感关怀，因而特来问候，还希冀季先生能马上跟随吾等返回团部。」

    一踏入宽广豪华的房间，他就遭到结拜兄妹鷬鸠的责骂。

    季流风又补充道：「原本就对你满有兴趣的，虽然我目前的状况不佳，不过这样对你才公平。」

    梁钧疑惑了，同时也更觉得季流风的不可度量与可怕。

    「这真是不巧，这趟出来可还没玩够呢，等我尽兴之后自会返回，百印先生倒也不必心急，亦不需担心，武议团的总部也还有我未完成的研究，我这人责任感之重，绝不会中途放弃那有趣的研究。」

    而裴骏亦是高度警戒，脸上的表情阴晴不定，他的绝技竟然如此不堪，让这位老先生随手化解。

    穿上了气甲，本山留钊就像只大熊般双手一张扑向对手。

    「小兄弟，看在老人家的面子上，就放他们一马吧？」

    他早在与裴骏轻松对话的同时就已气凝双掌，这对肉掌在高度压缩的真气包覆下，其硬度恐怕不亚于金钢礸石。至于气甲，气弹不过是扰敌之用。

    等他远离后，季流风突然开怀大笑道：「哈哈哈，真有趣。法天，果然是卧虎藏龙的地方。」

    季流风的话并没有马上得到回应，当本山留钊脸上的表情渐渐松懈时，这才传来回应的声音。

    见同伴「应该」暂无生命危险，裴骏就发出诚心的感叹：「真是有趣的伎俩啊……」

    「现在可以请季先生随吾等回去了吗？」百印先生的语气虽然依旧有礼，但也露出了几分得意之情。

    为了维护结拜大哥的安全，他倍加小心，再三地运用反跟踪的伎俩，甚至在市街内多绕了三圈才返回下榻的旅馆。

    季流风满意地点点头，笑道：「真不愧是炼丹有成的人。」

    仙子怀一击失效，人疾退。季流风也不理她，手一指，飘在他身边的一颗外印就放出大量的雾状真气，喷向攻来的两人。

    离家的家主就这么如火焰般地出现，又像烈火般火速离开了。

    百印先生被奇怪的雾状真气缠身，正苦苦支撑，与紫衣影倩放出的真气不同，在季流风的操控下，空气变得更加稀薄，同时也紧缠着百印先生，让他无法逃离这种难受的状况。

    「小心为上。」紫衣简单地发表意见。

    这名老头的出现，虽然未能将仙子怀困住的气甲消除，但因他吹起的焚风也帮百印先生解除危机。

    季流风还是悠哉悠哉的样子，问道：「那么劳动三位大老远地由武议团的总部跑到安郡，不知有何要事？」

    季流风随即讥道：「生气的老女人真是难看，如此对待外来的客人就是你们的法天武议团的习俗吗？看来我得入境随俗、礼尚往来才行。」

    「是、是、是……」百印先生脸色难看唯唯诺诺地应着。

    「你们还待在这干嘛？」

    对方一有动作，他身边马上冒出许多气弹。一见百印先生由本山留钊身旁穿过，他就投出了第一颗气弹。百印先生几乎没有为了这个气弹改变他的行进方向，他只是稍稍地偏了不到半步，同时法印滑风让他身周布满了快速流动的惰性真气，气弹擦过他的身体，就被弹开。

    「大哥说得好，够豪气！」本山留钊钦佩地说着。

    率先进来的是一位青年人，黑色的短发，腰间系着一把细剑，双眼中充满着自信的色彩。在他身后则是位年长之人，这位长者在武议团被称为百印先生，据说在他身上法印多达百种，而且样样精通。最后进来的是名中年妇女，虽然已非少女，但她的肤质良好，脸上连一点鱼尾纹也瞧不见，是位相当注重保养的女士。

    门打开了。

    「百印先生何必多言！把他废了再带回去不就成了，反正我们要的是他脑中的知识，这人身上的武艺不弱，不如借机除去，好以杜绝他危害我法天的机会。」那女士就这么露骨地说出深带敌意的话语。

    季流风带着笑意看着三人灰头土脸的离去，与梁钧一起扶起昏迷的本山留钊与紫衣影倩后，才对老者道谢：「您真是帮了大忙，想不到我也有被人救助的一天。」

    「哼，怎么暗部不把我离家放在眼里了吗？到我地头上办事也不知会一声，还是把我离家在暗部除名了？」

    他轻松地说道：「无所谓，就是受了伤武议团里还是没几个人能动得了我，能当我对手的还是仅仅那两、三个人罢了。至于跟着梁钧来访的客人，在我眼中只是不成气候的小角色。」

    裴骏叹了口气，语气遗憾的说：「真可惜，像你这样的人要能成为法天的栋梁该有多好，这样我就不必趁人之危，将你的武功废除。」

    季流风打量着这位老者，发现他的实力竟不亚于凛家的家主。若是平时倒也无所惧哉，但是现在他的出现可还真不是时候。

    手中的细剑一扬，裴骏的气势整个变了。强大的真气如同海潮般地流入剑中，让细剑渐渐晶质化，在强大的真气作用下，似乎连金属也跟着变质了。

    听到结拜大哥的话，梁钧脸上的忧色更浓。法天已经很强大了，当变得更强大时，会发生何等情事？除了外向拓展外，还有别的吗？这是在报复法天？还是在残害与法天边临的各国？

    「话不能这么说，连大哥都受伤了，我们又算什么？」梁钧担忧地说着。

    「动手！」百印先生声音喊出。

    梁钧耸耸肩，和气的回答：「这不就回来了。东西给你，熬药的工作就有劳三姐了。」

    紫衣颔礼问候道：「大哥，午安。我们太吵把您惊醒啦？」

    「哈，笑话。」季流风轻视地道来：「没看清我的实力是你们三人的愚昧，有外印在此，我何惧来哉。」

    至于留钊看着两人的动作，像是有点反应不过来似地不知要成为季流风的屏障，还是该移向攻击位置，最后干脆大剌剌地杵在门口的正前方。

    季流风轻松地回答：「当然是先把伤养好，然后就让影倩、留钊与鷬鸠先回文邦。」

    「离大人，我们……」

    他明白结拜大哥季流风与法天最具战力的武议团的来往并不愉快，虽然季流风表现得轻松自在，似乎不把武议团放在眼里。但季流风却也不讳言地指出，自己并无对抗武议团最高首脑的能力，当然要自保或逃逸并不成问题，但真的打起来绝无胜算。

    「别这么说。反正那些人像扰人的蚊虫一般，防不胜防，小心也没什么用，不如就放轻松好好享受安郡的便利与繁荣。」

    再看裴骏，一剑就刺入气甲。但剑尖碰触到气甲之际，他却急着运气翻身，硬是改变自己的攻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