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美人鱼酒馆

我……我试过了……可是，他们说没有……」

    虽然黑衣与大狗的气势被压制，季行云却更是担心。因为东方寻彩虽然气势凌人，可是动了火气、又剧烈运动，手臂中剑的毒伤不也加速蔓延。

    雷苹一副孺子不可教的模样，神气的说：「佣兵有佣兵的管道。他看不起小姑娘，却不知小姑娘也有小姑娘的优势。」

    「大狗，镇定点。」黑衣道：「你们不想那位小姑娘身上留下任何伤口，我们也不想再与你们起冲突。」

    黑衣人长剑化疾刺，点点星光迎上掌劲，剑气连点、人急退。掌劲虽被剑气所阻，长剑却无力抵御这等强悍的力量。哳然数声，黑衣人站定之时，手上的长剑已剩两寸不到，地上数截钢片扭曲不成形。

    「……我·怎·会·介·意……」雷苹很用力回答：「不过被人说是在玩游戏……嘿，那我就更非得弄出点成果，让他嫉妒一下！」

    东方寻彩道：「先把他拿下，再将三人分开问讯。」

    东方寻彩也佩服的说：「雷苹，好厉害！不过……你是第一次来这边找人吗？」

    东方寻彩生气了。平常亲和易近的她，竟有如此威势，一言一语都有着让人不得不从的态势，挟持人质的大狗反而显得力孤无适。

    雷苹也慢慢的走向后门，偶尔还抽泣个几声，令人见怜。

    「我也会全力保护你的安全。」季行云也道。

    「你想怎样？」东方寻彩的语气一点也不像受到胁迫，反而像是在询问叛乱的臣下。

    一掌向下推出，东方家的武技「气茧」顺势而出，以东方寻彩为中心，方圆一影内的空间气流旋动向上流转，把雷苹推出，也让黑衣的身形受阻。

    「当然不是。有一阵子爷迷上这边颓废的生活，三天两头就跷家往这里躲，为了把他抓回家，那一阵子我也常往这跑。」

    季行云注意力被黑衣所吸引，未能查觉房内尚有躲人，导致变故横生，让他气愤而自责。怒目迎向黑衣想要发作，但大狗的短剑已经架在雷苹粉颈之上。

    「我也这么说他。爷倒是振振有辞的回答：我把年轻岁月都奉献给雷家，现在退休了，以前没玩到的，没享受到的自由，当然要补回来！也不想想年纪多大了，待在这种乌烟瘴气的地方有多危险。你说是不是？」

    雷苹努力地描述飞拳的相貌，又说明他可能略为改装好掩人耳目。

    一位高大健壮魁梧的男子，一步一步走来。他的身影逐步升起。

    雷苹像个识途老马，一下子就由后门走入酒馆的厨房。

    「这……」季行云考虑到雷苹的安全，可是又不放心。望向东方寻彩，询问她的意见。

    雷苹说话的语气，好像是对中年妇女带着恐惧，却又拿出全部的胆量，战战兢兢地说道：「不是的……哥哥他是这里的房客……」

    那位大婶颦颦眉毛，不情愿的说：「虽然我很同情你，可是我们店里应该没那个人。不过我会帮你注意一下。」

    东方寻彩先一步跨足，将他绊倒。双手巧劲一施，让他在空中翻了两圈重重地撞入地板，整个人陷入木制的地板，人也昏了过去。

    雷苹年纪尚轻，又乏实战经验。突来的杀气笼罩，难以捕捉的黑虹带着一点怵目的寒光剑影，吓得她花容失色，不知如何应付。

    雷苹状似羞涩，欲言又止的说：「请问……」

    「我……我、是来……来找人的……」

    季行云老实的回答：「真的！雷苹，我们应该找其它可能的地点。」

    走到十四号房门外，已经先用真气探测过房内的季行云低声说道：「真的在这里？我感觉不到有习武之人在里面。」

    她没有马上回答，缓缓立起，抬头扬目，望向大狗。

    她在酒馆后方的作为当然都在季行云的注意之下。要白任用这种方法打探消息当然是不可能。只是雷苹也未免太……厉害了。害得季行云用钦佩的目光看着雷苹，同时把她列入得罪不得的人物。

    「卑鄙！」季行云忿忿的骂道，又转向东方寻彩，关心焦切的询问：「你没事吧？」

    说了几句话，雷苹楚楚可怜的样子，很快引起几名女侍的同情，让更多人围了过来。

    雷苹声泪俱下，充满感情的故事，让人动容。那位大婶扬扬眉，问道：「你倒说说看，他长什么样子？」

    「不会有事的。如果有事，东方少爷也会保护我。对吧？」

    「咳！没错。」黑衣咳了一下，心中骇然。

    妇女不耐烦的说：「你来找你大哥？拜托，我们这边的男士，也只有两位大厨。一个已经快六十了，绝对不会有你这种年纪的妹妹。另一个来自异邦，看你的样子就是土生土长的法天人。我可不知道你能找谁。」

    「对不起……白牙没有恶意。只是为了雷大哥心生不平，语气才会有所冒犯。」

    由他的表情就能够知道白任此行并无收获。为了帮雷震脱罪，这几天白任几乎是日夜奔走，成效却是有限。也难怪他的脸色如此难看。

    问得好，季行云也拉长耳朵期待着雷苹的回答。

    「喂，小姑娘、来这里找人？没搞错吧？」

    「呃？」

    「别以为只是个小伤，小伤也能置人于死。」黑衣阴邪地说。

    带着胜利的神情，雷苹回到东方寻彩与季行云身边，骄傲的说：「二楼，十四房。佣兵？也比不上我这个小姑娘。」

    「是啊、是啊……」季行云吶吶的回答，不过一个小姑娘跑来这种地方找人，不是更加危险？

    接着雷苹就将头发重新绑过，变成简单的朴实发型。又把外套扔到地上，故意沾了些土。双手往地上磨蹭，再拍拍脸颊。最后雷苹取出镜子，对着镜子调整自己的神情，把自己弄得像个可怜的村姑。

    季行云早就用真气锁死黑衣，他一有动作，马上反应。一个闪身，就扣住黑衣手腕，横劲一施，硬是把他拉回，甩向地面。

    「唉……」那位大婶叹了口气，发现围在旁边的几名女侍脸上出现不以为然的神情，就骂道：「工作了、工作了，围在这做啥？觉得太闲吗？」

    「李魁！」季行云不由奇道：「你怎么会在这里……」

    「有理，就这样。」季行云说完就一步一步走向黑衣。

    「那个毒……」季行云担心的说。

    季行云匆然一掌竟然无力化解，长剑非但寸断，也受了内伤。想不到短短几月，季行云不但功力进步，用劲之精妙也愈加难缠。而另一人竟能在仓促间避开他的暗袭，也不可小看。

    东方寻彩走到十四号房的门前，就要开门。

    「……好……的……没……问……题……」季行云吃惊的都不知道该说什么了。原来真正高明的变装，不用多高超的化妆技巧，也不必装上一副巧妙的人皮面具，只要在神情气质上稍作改变，就可以变成完全不同的两个人……

    同时，一道剑光快如电穿破木门，惊变横生！

    而且那人竟然在瞬间使出了数种风格迥异的武技：有东方家不外传的防身密技「气茧」、离家第一高手所创的绝技「深炎」、安郡陈家前家主的独门武艺「落霙拳法」，甚至连安郡杨家的「闪现枪法」也运用自如。几乎集合了安郡各大家族的精妙武技，那位东方少爷到底是什么来历？虽然情势不妙，但由季行云与那位东方少爷的态度，可知他们很重视被挟持的女孩。

    东方寻彩又遭偷袭。她反应虽快，但前招使出尚未回气，腹部也受了两道飞拳，让她不支倾倒，单膝跪地、一手扶地。

    被她这一骂，女侍们才四散离去。

    黑衣却先动了！

    气劲引动，季行云自然飞身迎击。近十道青色寒芒却由黑衣身上化出，由机簧射出的针雨将季行云笼罩，银针上闪烁着青色寒光，有毒！

    一掌推向黑衣，离家的武技「深炎」狂然涌出，如潮水般的热浪，涌向黑衣。黑衣不敢硬袭，骤然偏转，身形一折、坠下，落地后又飞窜而上，避开深火，但威势已失。

    雷苹开心的道：「那我就可以放心一搏。至于你，别给我添麻烦就好了！」

    黑衣却笑道：「小人？跟武议团的小队长正面冲突怎能不用点良策，略为弥补实力上的差距，难道要我们以卵击石。」

    「啪！」飞拳胸口受了一指，退了三步，靠在墙上才没倒下，胸口却留下令人惊心的血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