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巧遇佳人

   「还是一样，时好时坏。母亲的伤似乎没有治愈的希望。」说着，苍眠月的神情更显黯淡。

    季行云一面放出真气包住自己和女孩，却又突然觉得好像有哪里不对，才想要再问个清楚，哪知女孩突然加速，让季行云没有机会再说话，舌头还差点咬到。

    穹紫环真气微转，收起笑脸，正色问道：「你对我的眠月姊姊做了什么！」

    「谁担心你了，我是担心被你碰上的人！」宇变说完，就拉着男孩的手往外就走。

    不过对方没给他机会，空还生也走到柜台付帐，同时叫了几份点心，付了钱先寄放在店内，大概是带着东西找人不方便，他走出店外霎时之间就消失不见。

    「别说了，为了母亲和亡故的二哥就够他伤心。」

    一时之间三个人变得有点尴尬。穹紫环好像在为苍眠月抱不平，可是对像是苍眠月的父亲，骂得越凶只是更加伤害苍眠月。苍眠月像是接触到心中的伤痛，眼神中放出寂寞而哀愁的讯号……虽然外表和表情看起来没什么改变，季行云却觉得她的身影变得十分单薄。而季行云觉得好像接触到苍眠月不愿提及的自家事，根本不知该怎么办。

    一种凝重的气氛充斥其上，无形的压力开始笼罩在整个春苏广场。挤满数十万人的广场渐渐变得安静，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到礼台之上。台上这时无中生有地开始冒出烟雾，烟雾四散，季行云发现这种烟雾不知是何物质，不冷不热，又无臭无味，难道只是单单营造气氛之用。

    再说他身周的光珠，感觉上就像是真气的集合体，每一颗所含的真气都比见过的任何人还强上数倍。北荒郡奇医华鹤的话又浮现在脑中，难道那就是放在体外的内丹。本来以为华鹤所言是遥不可及的目标，可是现在就见到一个活生生的例子，让季行云有了一个锻炼的目标。

    『这不是你强行把我带来的吗？』对穹紫环的批评，令季行云啼笑皆非。

    『今天是怎么回事？』季行云问了自己，再把真气移向桌下，果然是一个人。到底是何时躲进去的？怎么会浑然不知！

    「喔。」季行云看到穹紫环的脸色实在很难做出适当的回应。

    「对不起，我不会再提这个了。明清璇的身体还是没有起色吗？」穹紫环关心的问。

    「嘿，我回去后就跟他们装傻，当作什么也没发生，也没人能把我怎么样。大不了下一次会变得比较不好偷溜而已。」

    「空老师，我也要学隐息的功夫！」男孩听到他们的谈话也提出要求。

    「呜——」男孩很不甘愿的样子，不过还是乖乖地低下头，一言不语地享用点心。

    这时穹紫环开始怀这个「好心人」是不是一块木头，怎么会呆呆的低着头，也不说话。

    「竟然有人可以冒犯我的好姊姊后还可以安然地站在她面前。你可是完成后园内所有男生办不到的丰功伟业！事情到底是怎么发生的，快点详细的告诉我！我还以为好姊姊一直只肯接受那群小朋友（狼），想不到离开天园后就交男朋友了！虽然我会因被被姊姊冷淡而寂寞，不过为了姊姊我会努力忍耐。」

    「你问他吧——」苍眠月想起两次想遇的情形，脸上升起淡淡红晕。

    礼台上那人就凭空虚步，渐走渐高，走向广场中央一步步接近火晶。

    「嘘！别乱动，有人在追我。帮我掩护！」

    「废话少说，你的小脑袋在想什么我会不清楚，八成是想要借机偷跑。不行，给我乖乖回去。」

    「那个老头还是对你不好吗？」

    「呃？！」这是什么日子，季行云再次有这种想法。

    听了这句话，季行云才想到她就是躲在桌下的人。也知道自己不安的理由了，天底下竟然有人可以躲过自己的耳目躲到所处的桌下，虽然当时正在想事情而有所失神，但也是极为困难的事情。

    「不知道，父亲的想法我从来弄不清楚……」说这句话时，苍眠月好像显得特别感伤。

    季行云走在近郊，比较没有受到庆典喧哗影响的地方。看到一间雅致的酒馆就走了进去。

    当穹紫环把包裹拿出来时，季行云由散发出来的气味，就发现那个包裹中一定是放了不少珍贵的药材。不过也真巧，那些药材好像都是母亲炼制灵药所需的重要材料。

    「可以让你高兴的魔法！」

    听完炎郡议长有点无聊、有点沈闷的演讲后，就开始一连串的庆祝表演。

    「空老师追过来了。」

    「紫环几年不见，功力也提升了不少。」

    现在的季行云只想静下来好好思索，那个扮神的人到底是怎么完成祈福的仪式。

    穹紫环好像在与季行云竞争般，又把他推开，站到苍眠月身旁，问道：「眠月姊姊，你哪时候可以再到园里。老是要偷偷的通讯，也很麻烦。我很期待能和姊姊在一起。而且空老师也觉得很可惜，姊姊学得又快又好可以刺|激其他年长的学生。其他人也很想念你呢！」

    看着苍眠月和穹紫环，季行云心中感触良多。不论如何，季行云总是感谢穹紫环，虽然也算是件意外事件，可是有她才能再见到苍眠月。而且被她一闹，季行云也觉得心情比较舒缓，好像能够比较平心地对待苍眠月……只是也制造新的困扰。

    「对了，你好像练过一点功夫，那就快点放出真气把我盖住。」

    苍眠月概略地观看包裹中的药材，感动的说：「你的礼物真是太棒了……谢谢你……」

    要是一块火晶在身前，单凭内劲要把它点燃，季行云想了数十种方法也觉得力所未逮。不是完全办不到，只是限于真气不足许多方法无法施行。但是那个人竟然能够一口气在一里之外瞬间点燃巨大的火晶。这种修为只能用不可思议来形容。

    眼廉映入一位让他深夜回梦中不时回忆起的女性，张开的口再也说不出话来。心脏加速跳动……这绝对不是奔跑的副作用，因为血液霎时凝结，大脑像是暂时罢工，只剩一片空白。

    「哇！」穹紫环的嘴吧张成巨大的Ｏ型，然后低下头，身体微微颤抖。

    这样就走了，季行云觉得万分可惜。不过还有一个人，『要不要前去和他搭讪呢？』季行云心中升起这样的念头。

    女孩拉了季行云的手就要走出酒店，害得季行云直接丢了一金印在桌上。

    「所以我们现在不就在找她了。别抱怨，否则就不让你跟来，马上带你回去！」那位疑是祈福典礼的进行者道。

    「没问题吗？」

    激光之后人影消失。

    「你们早就认识了吗？」这回换穹紫环搞不清楚状况了。

    「别提这个了，空老师可是很严格。不过月姊为什么不能跟我一起留在园里，少了你可就无趣多了，园里就只剩下一些无聊的大哥大姊和一些小毛头。」

    季行云也走出店外，却完全见不到人影，失去三人的踪影让他有种失落的感觉。心中甚觉可惜，无可奈何之下又回到店，心想反正那位「空老师」很可能会再回来拿订购的点心，就在店内守株待免，运气好不用多久就能再度碰面。

    苍眠月不理她，转向季行云诚色道：「紫环就是小孩子性，爱瞎起哄，请你别理她。」

    使团中也只有季行云一个人闲暇无事，但事实上他也忘了该去与当地的武议团会面。

    这时季行云以他独特的真气感应，发现在礼台之上竟然飘浮着一颗小小的光球，不到拳头大小的光球蕴含惊人的能量。

    季行云完全被忽视了，不过他现在也没想这么多。只要能看着苍眠月，世上的一切好像也变得不重要了。更何况，几次尴尬的情形，也让他有点害怕……要是又不小心做出什么让人误会的举动……那……暂时这样也好，正好可以习惯一下……正好有时间缓合情绪。

    季行云见到她的反应，又想了一下自己说的话，自己也吓了一跳！急着解释。

    炎郡议长再次上台，又开始一串演说……台上台下情绪都登上最高点。

    「耶！不要啦！我还想玩！」男孩大声叫着。

    「这是……」

    礼台上的人开始漫步起舞，光是不自然飘荡的丝绢有如手脚延伸随着他翩翩起舞，就已经噱头十足。不用管他的舞姿究竟如何，广场的人无不屏息观注，深怕错过任何画面而遗憾终生。轻舞的同时，也由礼台上传出悠扬高雅的歌声。歌声不大，却能传遍整座广场，处在春苏广场的人无不痴醉。

    季行云想得出神，没注意到桌巾突然被掀起。倒是一群人走入店内让他震惊异常。

    苍眠月听了，用小指在穹紫环额头弹了一下，训道：「你怎么光看一些无意义的书，那些书都是骗人的。小孩子不要看那些书，只会让你胡思乱想。」

    更让人觉得他会是神佛降世的原因，是他身后还浮着五颗像是水晶般的光珠，每一颗光珠都宛如活物，散发着不同的光彩。

    穹紫环站在一旁张大眼睛，好奇地看着。

    「所以，我才会出现在这里！」她的笑容像是充满了魔力，让身边的人不由得也感染她的欢欣。说话的同时，她卸下背上的背包，然后拿出一个包裹，递给苍眠月。

    也不知是心虚或是对穹紫环的不了解，季行云觉得这个小女孩好像略带杀气……

    「嘻，月姊，我本就还是小孩子呀，有什么关系。而且你不也跟我一样。」女孩不在乎地说。眼珠子上下打转，然后像是在评分般地道：「不过月姊你倒是长高了，不像我长得这么慢。」

    「不会……只是老样子，不太关心我罢了。」

    「能帮上忙就好了。」

    穹紫环不甘心的说：「那才不是没用的书。而且我不是小孩子！姊姊也没资格说我是小孩子，虽然姊姊比我大了几个月，可是我们还是同年。」

    穹紫环就像一道强风，把季行云吹向苍眠月，吹皱他的心池。风已过，被搅乱的心池却迟迟未能平静。尤其是当季行云意识到又只剩下他和苍眠月时，不争气的心脏又开始不正常运作。

    「嘶——」苍眠月浅浅地笑了。「登徒子，你搭讪的技术也太差劲了。」

    手放下，指向广场中央的高台。阵风吹过。火晶无由冒起烈火！广场即刻欢呼大作、震耳欲聋！

    活动已经进行到第三天，整座城像是进入狂热的状态，四处可见各种热闹的歌舞、特技、民俗表演。整个都会中就只有一个人对这一切丝毫不关注。季行云对那个祈福大典的人念念不忘。他一个人像是亡魂般在盛叶中漫无目的四处游走。

    「真是老顽固，苍长移要是真的为星语莺好就该搬来园里。」

    回到店内，见到原本的座位上坐着一位女孩。

    女孩淘气的笑容让季行云不知要如何应对，只好轻轻点头。

    「啊！？」季行云一脸茫然。

    「喂，你也说一句话！」说完，就用力地在季行云背上拍了一下。

    穹紫环伸伸舌头，好像有点不好意思。

    「呼——你……」季行云青着脸、喘着气，打算问清楚这是在做什么。

    「既然您这么好心，那就好人帮到底吧，再送我一程。」女孩很直接地提出要求。

    这位女孩口中的稍微跑得快一点就是季行云用尽全力奔驰的速度，要在这种速度下还控制着真气掩盖两者并不容易，还好季行云对真气的控制特别在行，但也趋近极限。

    「没关系，反正我也是闲着。帮忙指导小孩子们的武术，还是照顾穹先生的女儿都算是为我的假期添增趣味。尤其是宇变老弟的表演更带来不少的乐趣，真想再看看你身上那一身夸张的行头。」

    「是吗，父亲是不可能同意，他跟园里的人理念不合。」

    「反正又不会有危险！」男孩抗议。

    三个人都坐下了。一位看似十三、四岁的男孩一直都嘟着嘴，看来并不高兴的样子。看他年经轻轻，可是光以内息修为却不比雷震还弱，这又让季行云感到匪夷所思。另一位是中年的男士，留着一搓小辫子，身材壮硕、神情平和，一副淡雅的样子。真气一探，更让季行云无所适从，因为他身上完全没有散逸出任何真气。这是完全不可能的事，只要是有生命的东西，就是路边的杂草也会散发出一丝丝特有生命之气。而他就是如此，除非是不曾习武之人否则不会如此。问题是在他身上却又感受到极为强大的力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