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巧计

金兽把白任等人由困境中救出。雷霏对游尚安当然是很感谢，可是虽然事态危急，也没必要让一位淑女被一头狂兽叼着跑吧！

    「你们看这该怎么办？白牙和游小姐都不适合移动，让伤口裂开可就危险了。尤其是白任还没脱离危险期，如果有巨蝓兽还可以把他带到比较适当的地方安养。但这种地方怎么可能有，所以我想不如我们分开行动，我留下来吸引山贼的注意力，而雷天你带着三位小姐离开。至于白任和游小姐，我会在这附近找个地方把他们藏起来，等你们与雷大哥派来的军队会回后，再来接他们。」季行云首先发言了。

    季行云的说法让雷天颇为意外，但他也不再坚决要求季行云确保游尚安。

    「可恶！要是王刃在这里就好了！」李靖骂道。季行云的行动造成山贼的混乱，所到之处就有人被打倒、被击飞，每一个都只受了一掌，季行云把回劲掌发挥地淋漓尽致，他在山贼群里迅速地移动，过于密集的人数反而让山贼相互牵制。只有王刃才有能力编队调度，可惜季行云已经强制他休息，李靖的希望只有落空。

    「如果菁茹不是议长的孙子，而我没出息一点也就算了，可是像我们这样的人结婚，在外界看来就好比是两家家族结盟一般。问题在于青柳县雷家的地方势力和杨家可是处于对立的态势，我们的婚事虽只是两个人的私事，可带动的可不只是我俩的幸福，会给家族带来不小的困扰，甚至会为地方的政局带来翻天覆地的动荡。」

    「谢谢，这是当然要的，不过还是先通过明天的考验再说吧……」

    「不行！」季行云坚决地说：「与这里的情况不一样，在那边我没有余力可以照顾你。你不希望成为额外的负担吧！」

    「这恐怕有困难，因为我和菁茹不打算在南郡完婚。」

    季行云冷静地向右一偏，以分毫之距躲避。另一把刀像是砍断阻碍般，来势更为凶险。季行云主动前进，回劲掌出。季行云这一步打破王刃的布局，让他的大刀没有机会砍向自己。

    一排轻弩手快速地出现，箭在弦上。

    手臂向上一挥，青蛇乍现。三头青蛇缠绕住真气的装甲，并继续向前绞杀！阳照的右拳承受着莫大的压力，气甲就要崩溃，而青蛇带来的电气侵蚀他的护身真气，更让他深感无力。一咬牙，右手劲力一爆，气甲炸开，轰然一阵乱流把青蛇震开，而他的右拳也随之变成血水和碎肉。

    「笨蛋！我这是要向大当家报告，请他来为阳大哥报仇！」

    「真是糟糕……我一个人还可以利用山野密林跟山贼们游斗，人一多，可就没用了。那你们可要想出一个胜算比较大的办法，少一个人回到南城我的心情都不会好过。」

    雷天看着季行云，他的笑容看似开朗，可是底下却深埋了一丝丝的阴霾，这让雷天感到些许的不安。和季行云相处以来，这还是第一次看到季行云眼中带着阴影。

    「雷天，乖乖就擒也许我还可让这几个人活下去，不过我倒希望你继续抵抗。」

    「……」雷天严厉的语气吓到铁清怜，她的声音变得更小。雷天听不清楚，转向雷霏。

    双刀王刃来到时，已经看到一堆累得不成人形的山贼。猝见季行云带着女孩由空中飞掠而过，那名女孩穿着铁柔琴逃脱时的衣物，沾满了血渍，身形十分相似，只是脸上蒙上一层薄纱，快速飞过无法确认身分。虽说是铁柔琴的可能性高达七成以上，可是这位姑娘还刻意绑上了辫子，王刃的直觉认定那辫子是假的，像是为了伪装而加上去，不是本来就留着的长发。这让王刃怀疑那位女孩是她人假扮，而非铁柔琴。

    这话虽说得小声，但还是传入集中心志注意两人动向的王刃耳中。王刃见到季行云右手伸出向上一举，一颗运转不止的气弹正激烈运作着。

    季行云看着雷天脸上满足的表情，过了会才道：「我先预祝你幸福。」

    不过他不为所动，反而把真气放出，搜寻附近。季行云虽然对他的绝气壁有信心，可是黑衣如果小心地搜察，白任和游尚安被找出来也只是时间的早晚，而且也不能放任雷霏面临一位暗杀的好手。

    季行云这时又改变话题问道：「倒是你为什么不要公开和菁茹姊的婚事？我还以为新婚夫妇接受大家的祝福是普世的习俗呢！还是其他队友的庆祝方式真的让你吃不消？」

    阳照楞了一下，马上下令追击。追向前去，阳照发现这个方向不就是前往距离最近的村镇——暄平镇的路。

    山贼们马上再度涌上，这一回毫不客气地把兵刃指向铁柔琴，王刃决定利用季行云保护女孩时露出的破绽，好好给他致命的攻击。

    她的叫声分散了雷天和季行云的注意，玖千山、李靖和黑衣见机不可失，同时动手。

    最后季行云帮她顺气，并引起她的真气至各个伤处，活化细胞加速伤口愈合时，季行云又发现一件令他惊奇的事，游尚安竟然练有和他相同的心法，而且练得比他更为资深。

    「好，小心一点。」玖千山照准，王刃比较具备军事修养，有他坐镇也比较不用担心雷天会向西突围，一路向南城逃去。

    「可是总不能叫铁柔琴和铁清怜两人先离开吧？我们不是来救铁柔琴的吗？放心，有我在这里，没半个山贼能够接近，在这种地方要和他们玩个两、三天的捉迷藏还不成问题。三天一过，白牙能活动后，我再带他逃跑就行了。你还是先保护铁柔琴回去。」季行云说道。

    听着听着，季行云和雷天都露出不可思议的表情……

    玖千山和李青坐上飞羚，才想出发又惊见另一道青色的信号弹！

    当阳照带着五十位部下赶来时，地上已经躺着近二十具山贼的尸体。还站在附近的山贼则是带着害怕的神色不敢靠近，互相指责同伴没胆。

    雷天带着忧虑的神色，来来回回不停走着。

    王刃来不及警告部下，只能紧闭双目，双刀不停挥舞护着全身要害，同时不停疾退。他的耳边传来惊叫声、惨叫声和痛苦的哀嚎声，紧闭的双眼完全无法阻绝强光，还微微刺痛。

    「我跟你一起去！」铁柔琴冲口而出。

    看到西方升起红色的烟火，玖千山说道：「把人马备齐，我们这就过去抓人。」

    「大哥，您看到底哪边才是正主？」

    突然，季行云身上暴起一股惊人的气息！

    「因为她是铁山郡游牧民族的继任女巫，可以说是整个铁山郡游牧民族将来的精神领袖。要是在这里出了意外，极有可能引发铁山郡近百万的游民暴动。这种事非同小可，说什么也不能让它发生。」

    季行云压抑着情绪，气音微颤的说：「你们尽管动手，我会让你们承受加倍的代价！」

    为了确认，王刃只好全力追赶。可惜，错纵复杂、地表崎岖，王刃追没两分钟就已经知道，在这种地方自己只能被季行云耍着玩，在后面追赶完全没有拦截的机会。

    失去手臂的尸体像是炮弹，打中飞奔中的一匹快马，山贼们又是一阵呼和慌乱，带着惊恐的表情看着雷天。距离虽远，可是雷天就像是座小山般巨大。

    季行云在离开时用了绝气壁分别把白任、游尚安和雷霏包住，希望能借由绝气壁，避免因为声响而让山贼察觉他们的藏身之处。不过季行云用的是双向阻绝的绝气壁，虽然可以减少用真气探查的方式被发觉，但也让雷霏无法得知外界的情况。

    雷天这时对于季行云天真的想法扬起不安的情感。

    电球抛出，阳照紧张地运气护身同时夸张地闪避。哪知预期的冲击没有出现，过了几秒才传来惨烈的爆炸声。不是雷天失手了，而是他原本的目标就不是眼前的阳照，而是正策马赶来的山贼。突来的攻击造成极佳的效果，前方落马倒地的山贼对后方的山贼造成了心理上的震撼，也绊倒了不少不及反应的人马。

    「嘿嘿……雷霏……你真会交朋友……回去后我们可能要好好地谈一谈。当然，不只是你跟我，雷严大人和几位大老也会在场。」

    「喂！雷天，这时你还要找人商量？你也太没种了吧！」

    阳照不再多想，就抽出红色的信号弹，一扯、冒火、升空、作鸣、布烟，擅自把那位披风中的女性当作是铁柔琴了。

    腿部受伤的雷霏变成喜欢欺悔弱小的山贼的最爱。雷霏本来就不擅长乱斗，行动不便又成为明显的目标，马上又不小心挨了两下。

    季行云摇摇头，像是不想说的样子，最后才像是下了重大决定似地，开口说道：「雷天会为了胜利不择手段吗？」

    肩挑着披风、脚踩厚底鞋的铁清怜，雷天运起真力向前飞奔。后方的山贼与他的距离越行越远，除了阳照还紧随在后外，距离最近的山贼早在数百影之外。

    「黑衣找到人了，看来头彩落在他手上！我们走。抓到人后再回头帮王刃和阳照。」

    「我知道……不过我还是得去。虽然很可能会对不起菁茹……但是……不去的话，我更无法忍受良心的煎熬。」语毕，雷天告别铁清怜就直奔雷霏所在之处。

    铁清怜小声的说：「很危险……而且机会不大……」

    啊！他一定是要寻求村民的协助，让他跑到镇上可就麻烦了。暄平镇虽说只是个两千余人的小镇，可是要躲藏两个人还不算难事，要胁迫镇民把人交出来的风险也很大。

    「是这样吗？」

    季行云、雷天、铁柔琴把目光集中到她身上。

    「怎么回事呀！」李靖忍不住发出抱怨。

    数十道弩箭划过空气，射出了！雷霏护住要害，悲愤地往前冲，咬紧牙关、勉力运气护身，等着弩箭的来到。

    季行云点点头，但是他还是不知道这和他不敢公开婚事有何关系。

    「怎么了，雷天，不好好休息一下储备体力？」季行云用传音的方式与雷天交谈。

    季行云目光放在西方远处，说道：「和原本的计画有了出入，白任那边出了意外，我要赶过去。」

    「我不会丢下朋友不管！」

    「你！好样的！」阳照大骂一声，右拳随之暴涨，青铜色的真气装甲猝然现身。

    「不行！我不答应！」突然传来铁柔琴的声音。

    玖千山马上下令。「阳照，带五十位弟兄过去，一旦确认铁柔琴在那边，马上射出红色信号弹！」

    「放心，老虎不会为了山羊的身世特别可怜就不去猎捕山羊。我也不会因为心中小小的疑惑而手软。」

    还好救兵又来了，雷天杀过来了。雷天以惊天动地、引人注目的方式出场，他，真的是一路杀来。

    完蛋了！雷霏懊恼，大喝一声，向前冲去，希望能在箭射出前杀入。

    「大哥！这不太好吧……」李靖觉得这么做似乎不对。

    「还有，那位玖千山，以他现在的实力，就是在武议团也可以是一名优秀的成员。为什么像他这样的人，要走向山贼这种行业？」

    黑衣站定，随手捡起一把长剑，笑道：「你的震电好舒服。这样就没劲了吗？」

    「你到底是谁？」

    季行云来了，他的出现暂时化解雷霏的危险。

    王刃再看看掉落满地的头发，随之下令：「不用留情了！这个女的只是诱饵！」

    「是，大哥英明！」李靖口心不一的奉承。他知道玖千山已经因为雷天而渐渐失去理智，散发出来的狂气让他担忧不已。

    被冲击波震倒的山贼吓坏了，抖着手，放出烟火。

    铁清怜夹在雷霏和铁柔琴之间，咬着耳朵，雷霏和铁柔琴把她的谋略一句句描述出来。

    「小云！」雷霏心乱的喊叫，她看到季行云承受一击后就像断线的玩偶般倒下。

    在王刃的指挥下，山贼的攻击变得更有组织性。先是刀斧手的重砍，季行云扬手推开，长剑的挥砍又来、震掌、碎剑，长矛刺来！

    「队长，你有所不知，要是游小姐出了事，事情可就严重了。」

    「……」小声的悄悄话。

    话一出游尚安退让了，手放开，让季行云开始作业。

    轰的一声，季行云手上像是握着太阳的碎片，发出万丈毫光，夺人双目！

    「大哥？」

    不过玖千山可没这种闲致，他沈声下令：「放弩箭，结束他们的性命！」

    见到雷天大发雄威，阳照暗道倒楣。自己有多少实力阳照很清楚，加上五十位属下的帮助，倒也不是没有机会打倒雷天，可是最后能有多少人活下来……更糟的是，雷天已经在弟兄们身上烙下恐惧的印记，能否发挥应有的战力与他对抗，恐怕还是未知数。

    「我？」季行云干脆地回答：「季行云，现在是南城武议团的小队长。」

    季行云沈思了一会，说道：「那我能参加你的婚礼，为菁茹姊祝福吗？」

    「不用怕，他已经累了，不要给他回气的机会。」玖千山一语道破。季行云真的累了，在赶来之前就连续打了近百击回劲掌，又马力全开地跑过来，完全没有喘息的机会。

    「我不能丢下白大哥……还有安儿。」

    游尚安的伤比季行云想象中的还严重，真不知道她是怎么保持清醒，也不会喊痛。几处刀伤深可见骨，腹部胸部多处刀伤，伤口虽多却没有一处是致命的伤害，甚至连筋骨、内脏都没伤到。季行云帮她重新处理伤口，越见刀伤越是钦佩这位女中豪杰。刀招不是砍在脂肪上，就是顺着筋肉的流向划过，伤口虽深，实质上却无大碍。到底要拥有何种程度冷静的判断力，才能在中刀时还能调整身体，以最有利的方式承受。

    季行云可没有闲工夫和山贼们耗，他小声地对铁柔琴说：「把眼睛闭上。」

    这些山贼的攻击在季行云眼中着实是破绽百出，和这样的对手战斗并没有乐趣。一方面是要保留体力，另一方面也不太想欺负这些弱小的山贼，出手十分节制。问题是山贼们并不知节制，一个接着一个，把季行云的好意当作他好欺负。随着一波又一波的山贼，季行云渐渐心浮气躁。

    「武议团小队长……」王刃喃喃的说着，突然大喊：「好！死在你手上也不冤枉！」主动进攻，双刀一前一后就此劈来。

    很可惜虚假的勇气和无谋的进攻，对真正的高手起不了作用，更何况季行云积压的不满在这时全部爆发，急着想要赶回去救援的他，出手再也不留情！

    季行云瞬间加速，他想要快、更快、再快一点！无法截下那一道拳劲的代价是失去最好的朋友。可以察觉肌肉筋骨发出抗议的低鸣，季行云还是硬催真气，全力冲刺。

    「那就好。」雷天虽这么说，不过在他心中可不这么想。季行云哪时候狠心过了，虽然比武也好、练习也好，季行云虽不见留情，但是攻击总是少份杀气。就连白天的战斗，他明明就可以夺取那三个人其中一、两个的性命，至少也能让他们暂时无法动武，季行云出手却是很保留，没有要取走任何生命的意向。

    看完了第一位伤患，季行云见到铁清怜帮游尚安作的处理，差点没破口大骂。

    「没事，霏儿。」游尚安的声音十分虚弱。

    「最好是没事，不然……」雷天语气转为缓和：「算了，这次队长帮你说情，没事的话就算了，有事的话……看你怎么办！」

    气急的王刃没有发现到季行云的脸色变了。他发现黑衣几乎要找到白任了。看见黑衣的雷霏跑出布下他的绝气壁，故意招惹黑衣的注意，确保草丛中的游尚安不会被发现。

    王刃指挥着山贼们进行搜寻的工作。他派出四百多人在雷天等人可能藏身的地方强力搜索，留下两百人在玖千山和阳照、李靖身旁，一旦发雷天等人的行迹，马上前往抓人。

    「唔……伤脑筋……」季行云看着雷天希望他帮忙想办法。

    「……」季行云见到铁清怜的样子，才意识到自己实在不该乱发脾气。可是心情真的很不好，嘟着嘴，负着气，走到游尚安前面，就动手开始拆解铁清怜好不容易才包好的绷带。

    雷天变了！几年不见竟然变得如此滑头，以前还觉得他正直的像个笨蛋，现在倒是怀念那时雷天的忠实。玖千山心思闪过千百种想法，依然无法看透雷天到底在打什么主意。

    「我也不会留下游小姐，这有失武德。」

    为了弥补力量的差距，阳照向上一跃。由上而下，右拳带着千斤之力，重拳未到，拳压已经罩住雷天全身。

    玖千山斜眼瞪了他一眼。李靖急忙改口说道：「是，这个女的该死！」利刃贴上颈动脉，就要切断一个生命！

    见到季行云，黑衣和李靖都露出复仇的眼神。本在玖千山身边的李靖双手握紧飞刀，混入山贼之中。黑衣先是放出可怕的杀意，瞬即收敛，他把怒气和杀意放入手中的武器，变得更加危险。

    季行云突然分心，有人靠近白任藏身的地方！

    「你没问题吧？」

    「应该往暄平镇走去吧……那边才能补给又有几千个民众可以提供协助。」

    玖千山终于露出笑容，残忍而扭曲的笑容。

    季行云努力地抵抗了一会，他使出回劲掌的机会越来越少，光是要阻止山贼趁机伤害白任或游尚安就让他手忙脚乱。混战中，季行云发现流气诀没有想象中好用。首先在这种情况下，季行云为了节省真气，几乎不用外发的掌气，也就不会有散逸的真气，而且空气中在场众人种种杂乱的真气，也让他无法顺利操控发散在外的真气，流气诀几乎完全无用，这更让季行云吃紧。

    阳照打量着雷天，在他的记忆资料库中可没有这种法印的资料。不过雷天手上那一圈圈的青芒越来越厚，阳照只好硬着头皮出招了。

    王刃当机立断，马上下令停止赶追。只要求部下用声号传递季行云的行踪，而他则前往季行云可能前行的地点，并同时下令砍树！务必要把这个像山猴的麻烦逼到地面。

    对他这一刀季行云也十分赞赏。双刀上不但注满了强悍的真气，同时也灌注了王刃的决心与气魄。同时一前一后的双刀，一般人都会以为后方的大刀才是真正的杀招，但对真气流动特别敏感的季行云却知道，其实第一把刀就是决胜的一刀。果然，刀递到一半，前方的大刀变慢了，像是遇到了无形的阻力，而后方的大刀就顺势超越猛然一探！

    王刃终于把人员安排好。附近搜索的人员加上他带来的山贼，近百人组成了三道人墙把季行云团团围住。亮起了双刀，他可以放手带人进攻了。

    「我虽然不成才，也不算是家族中重要的成员，但好歹也凭着对武术的执着与狂热，成为武议士的一员。在家族中虽然还谈不上多重要，但也是雷家众父母鼓励青年学子的榜样之一，算起来也称得上家族中上得了台面的人之一。」

    游尚安可不领情，像是在抗议季行云怒骂铁清怜，一手抓住季行云的手不让他处理。

    爆炸声响后，地上留下焦黑的炸痕和被电熟、电焦的尸块，及几位躺在地上无力而痛苦抽搐的山贼。同样是爆雷电球，雷天用的就是比雷霏更具威力。

    雷天神色凝重的说：「重要的事我就先说了。不论如何，请队长你一定要把游小姐平安地带回南城。」

    季行云摆出了一堆药物，手不停动着，正为趴在地上的白任进行紧急治疗。

    身为山寨的领导人，玖千山虽末露颜色，可是稍会察颜观色的人都知道，大当家现在就像一锅煮沸的热油，再加入一点水就会引起惊人的反应。

    东面和西方前后都发现可疑人物的行踪，留在本阵的玖千山和李靖两人虽然庆幸没有上了雷天的当，马上就投入所有人力，可是也笼罩在一片疑云之中。

    炽眼之光来的快去的也快，王刃内心翻腾不安地张开双眼。

    「是吗？」季行云由树上跳下来，气劲外放作为缓冲，落地时一点声响也没有。「那一定是有事，反正一个人守夜也无聊，我们聊聊也好。正好我也有些事想不通。」

    「那你是说我们可以留下了！」

    「菁茹她家在南城虽没什么势力，她的祖父在地方上却是名议长。我和她的婚事如果大张旗鼓，会造成两个家族的困扰。」

    不过季行云的分心加上又不知晓追上来的王刃的精准判断力，当他发现前方的树木已经不见时要回头已显太晚。如果只是他单独一个人时，还可以对地上手持弩箭的山贼视而不见，一面要关心白任周遭的情况，还要带着铁柔琴，季行云不能冒险。

    雷天、季行云分别护者游尚安和白任。季行云的压力虽减轻不少，只是凶险的情况依旧。雷天一路杀人也大感吃力，人到了力气却也用了泰半，比起季行云也好不到哪去。雷天和季行云几乎只是在延迟败亡的时间。

    王刃没听清楚季行云说的话，也没注意他的话，他把全部的心思放在要如何把季行云跟铁柔琴分开，再生擒之。

    季行云不想也无力应招，他直接快跑，不回应、不理会黑衣，就往山贼群钻去。

    雷霏在两人之间，显得渺小而无力。也因如此，山贼把注意力都放在雷天、季行云和两位还在昏睡的伤者身上，才没让已经倍感吃力的两人再添麻烦。

    「……」小声的悄悄话。

    「不，能和她在一起一切就都够了。」

    玖千山见雷天来势汹汹，马上悄悄地下令：「让出道路，给他过来。」玖千山的用意很简单，与其让雷天一路杀人，不如让他到伤患旁边，不但可以减少部下们的伤亡，还可以使雷天在顾及伤患的情况下无法发挥全力。就像季行云一样，让他专注于保护伤患。

    雷霏和雷天对望了一下，都无力地低下头。

    断手求生，但也不得。雷天放开对法印雷蛇的操控，免去传来的冲击。在真气、血肉杂乱之中，雷天跳上天空，送给已经趋近惨败的阳照一记惊雷，把他打向追来的山贼。

    王刃心急如焚，这个家伙竟然这么强！不知身边的这些人马能否支持到大哥的来援。

    玖千山冷笑了一声，说道：「我们把王刃那边的家伙解决。另外通告搜索队继续作业，难保这两边都是假的。」

    季行云不知道雷天在气什么，不过他直觉上是认为雷天把游尚安和铁清怜涉险的事，怪罪在雷霏身上，好像要处罚她似的。

    铁清怜看着雷天坚定的神情，乖乖地点头。

    「你们给我退开！」这句话说的铿锵有力，有如帝王的赦令威慑众人。

    遇到季行云的山贼只不过多做运动而已，碰上雷天的山贼才是真的不幸。

    「小怜有法子！」雷霏高兴地说着。

    「放心啦，铁小姐，我不会有事，白任和游尚安也是。」

    「那你呢？」铁柔琴紧张地问着。

    「雷天，游小姐和铁小姐又不是小孩子，她们也是关心朋友才走这一趟，相信她们事先就已经知道救人的危险与困难。就算出事了、受伤了，也是心甘情愿，怎能因而怪罪雷霏呢？」季行云对雷天的怒气感到不当。

    「她……她是……」雷天严肃而锐利的双眼紧盯雷霏，雷霏只好乖乖地说：「安儿不过是铁山郡大平原的继任巫女嘛……天哥，不用太紧张啦……呃……」雷天的眼神变得更锐利，雷霏的笑脸僵住了。

    雷霏改走向铁柔琴，把她扶到一旁，在她耳边轻声安慰。铁柔琴扑到雷霏怀中低声啜泣……

    「小怜啊……她父母都很平凡，只是四处作点小生意……只不过……她的祖父和老爸有相同的职务罢了……」

    黑衣的武功在玖千山的部下中算是强的，只是他不喜欢和人正面冲突，这有违暗杀的美学。反正时间对他有利，黑衣认为只要等到援军的来到，而她的同伴想要来帮忙还得突破搜寻网，就让她多活几分钟，没必要硬碰她待发的法印。黑衣闲情地享受她紧张无助的样子。

    「这有什么好困扰的？」季行云无法理解。

    「放心，白牙可是我最重要的朋友。」

    「你的说法我不能茍同。我不会因为她有这层身分，就把她的生命看得比白牙或是铁柔琴还重。但是我会竭尽所能保护所有人。」

    「真是太可惜了……」

    右掌推出，打在距离最近握紧大刀的手上。王刃手骨碎裂，劲力未止冲击顺着手掌、手臂长驱直入。王刃倒在季行云身上，失去主人的刀也跌在季行云肩头，但威力全失。

    「不论如何还请你多费力。」

    雷天好心地帮他作了决定。左手一扬，爆雷电球已经出现在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