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考古之旅

石壁，如此宏大、如此壮丽。

    耳尖的兵长怒道：「清提，你有什么话就大声说出来！」

    「就这么简单？」王思学带着怀疑的语气。白任说过杨林藤是沾惹不得的，光是闻到气味就会令人晕眩，季行云却说要直接穿过藤墙，也难怪王思学会觉得怀疑。

    「要不要用火加热看看？」

    王思学虽没见过季行云有何能力，不过在深林之中见识了白任的武艺，对他倒十分有信心。惨白的脸、嘴角还残留吐出的秽物，王思学走向白任，带着哀求的眼神说道：「真的吗？」

    「哈、哈、哈，真是太不小心了。」

    到了下午，马车行入狭谷之中。

    「啊，我又忘了，抱歉。」白任一时又忘了季行云从小与父母离群索居，对法天联邦内的一些常识知道的实在不多，在王思学面前这样笑他实在不应该，道了歉，白任才又说道：「你一定不知道在石碑林外种了一圈扬林藤。杨林藤这种植物带有很重的昏迷毒性，被它的毒刺划到可以让人昏迷三天三夜，就算没被划伤，光是吸入它放出的香气也会令人昏眩。我想没人能够在不换气的情况之下，越过高达二十余影由长满锐刺的杨林藤组构成的围墙。」

    「白牙呢？」王思学问道。

    「不行！」白任直接反对。

    见到季行云手上的断刀，王思学忘了要生季行云的气，惊叹地说：「哇！真神奇！这个东西到底是用什么材料作的？几千年的古代人竟然就能拥有这种技术！」

    季行云这才体会到为什么会被命名为耸天石碑林，果真名副其实，也了解为何又被称为叹息之壁。在这石碑之下，无人能不为她的壮丽雄伟发出一口深深的感叹。

    季行云摇摇头。

    「那该怎么办！」季行云着急地说。

    「哈哈哈——」车外传来两道笑。「咦？」

    「是这样子啊？那又为什么会被称为学者的宝库？」

    原本季行云还想待在车顶上，在白任的劝说下才打消这个主意。

    季行云深受感动，久久不语。

    虽然耳边并无传来任何警铃作响，但是这里出现状况，在远处的哨所必然已经查觉异状，不消五分钟就会有人赶来。

    白任提起王思学向前快跑，穿过破洞。季行云紧随在后，双掌不停挥动，清除脚印。穿过藤墙，又奔百影，季行云才散去坚气壁。两人一手提着王思学，一边向前快速奔驰，离开现现场。

    （请继续期待《天人》续集）

    季行云又道：「顺道把早点带上去。」

    狂风扫着，不少碎石打在车厢，好像处于暴风雨之中。在车厢的保护下，勉强得到一分安宁。

    白任依照季行云的指导运气送入山猪体内，让它惊醒，向前狂奔。

    「不说了，等一下你自己体会一下就可以知道了，还是先填饱肚子比较重要。」

    季行云同时放出真气，包覆住三人。就在白任抛出恐狼的同时，季行云真气大量放出、扩出，使出再度改良的绝气壁——可以阻挡实物的坚气壁。

    这些称呼怎么会混在一起，季行云实在难以想象。

    王思学口中塞满了用微火慢烤过的野菇，口语不清地说道：「……我以（所以），泥（你）们整晚多（都）没睡。」

    季行云一手抓住王思学，阻止他滚到车下。同时想到带着他要怎么溜过预备团员进入石碑林。

    白任笑道：「还这么远当然还看不出它的雄伟，等我们走出狭谷，你就知道了。」

    兵长想了一下，说道：「阿久，你找几个下午没勤务的弟兄，偷偷的把那头大山猪带回队上，就当今晚的加菜。记住了，不要引起中队部的注意。」

    「……我看算了……」王思学难过的样子实在令人同情，不过晕车这种症状，季行云也没办法。

    「唉，既然这样，麻烦你把东西拿出来给小云看一下，多一个人找也能快一点。」

    「这个东西搞不好比钻石还要硬！」

    王思学从旁边的箱子中拿出一个用上好绵布紧紧包覆的东西，不知是东西有点重，还是王思学过于慎重，抱着一团绵布的双手微微颤抖着。王思学小心翼翼地把绵布摊开，里面又是一层防水的油布。再解开，正好微风吹过，棉絮飞散，季行云这才看清楚王思学由深林中找到的古物。

    奔走中的马车颠抖不停，打开车门，王思学几乎是闭着双眼被季行云和白任弄上车顶。到了车顶，王思学还是紧张地喘着气，心脏怦怦跳个不停。不过当他睁大双眼，带着黄沙的阵风袭来，心中激起一阵感动。

    只是视野小小的改变，同样的场景给人完全不同的感受。

    「看样子石碑林占地一定很广阔，那只靠少数几个预备士怎么能作好管制？而且又立于森林之中，视线受到阻挡，不是更难阻止有人偷溜进入。」季行云疑惑地问着。

    「你先别激动……」

    「来，这给你，这份给你。」王思学把竹篮掀开取出取出美味的糕点，递给白任和季行云。

    白任笑道：「小云，你太小看这个地方了。高山我是没去过，不过沙漠至少还有少许的植物和生物，而进入狭谷后你有见到任何动物吗？」

    季行云把姜汁递给王思学，自己也盛了碗山芋说道：「守备的方式除了在入口驻有重兵外，杨林藤的高墙外也设有定哨，而且还二十四小时不停地派员巡逻。不过巡逻的周期相距了三小时，而且每个哨点之间也相距了至少十分钟的路程。只要能克服杨林藤，就能在不惊动守兵的情况下进入石碑林。」

    季行云由车顶溜回车厢，见到王思学虽然脸色不佳，但对于已经能够看到高耸的石碑显得十分兴奋。

    「是啊，还有那头恐狼。对了，白牙，你没伤到那头山猪吧？」

    「狭谷？」

    「哈哈哈，小云你在开什么玩笑？这种事情你想有可能发生吗？」

    一片森林孤立在黄土之中。森林像是把附近的生气全部吸尽，造成充满生意的森林和黄土荒原这种极大的差异。

    王思学脸色苍白，连续坐了一天半的马车，最后在这狭谷中晕车了。显得很难过的他，不再说话也不再看书，只是静静地坐着，深怕一开口胃中的东西就会倾泄而出。

    到了目的地，一方面作准备，另一方面等待时机。

    王思学转头向白任道早：「白牙，一大早就辛苦你了，哇啊！这是？」

    王思学感动地从棉絮中把东西拿起，感动地道：「就是这个。」

    走出了狭谷，前方的景色又让季行云耳目一新。季行云感动地叹了一口气。

    两人这才回过头。

    「会吗？这里不过是比较荒凉，环境说有多恶劣，也比不上寒冷的高山或是残酷的沙漠。」

    「那就对了，这里不是没有水，反而在春夏时分雨量还非常充足，不过就是太充足了，你知道吗？我们现在行走的这个裂隙就是雨水冲刷造成的巨形雨裂。大雨来得快，走得也快，除了造成泥潭外也别无用处。下完雨，马上又要被烈日曝晒，植物根本生长不起来，没有植物也就没有动物。而且秋季的阵风还算小，冬天和夏天风势更强，只是方向正好相反。一年到头好像只有春天有一段时间正好没雨，风又小。」

    「那太好了，快点用完餐后，就开始行动吧！」王思学兴奋地说着。

    「另一项道具？」

    白任抵住窗缘，一个纵身穿出窗外、翻身，双手又扣住车顶，一施力就要翻上车顶。突然右手一震，放开了车顶，瞬间失去平衡。还好季行云马上伸手拉住白任，要不然白任就要掉下马车。有惊无险，白任上了车顶。

    「其实本来不该这么简单，不过当初承造扬林藤墙的家伙似乎有点偷工减料，有不少地方不是坚固的石墙而用木栏，才让我们可以用这个方法进入。」白任又补充说明。

    倒在季行云身上，王思学先抢过古物，才缓缓站起。也不理会冒险救他的白任，也不出声责骂季行云，只是珍惜地检视着古物。

    季行云无奈地说：「没办法，就算是直隶的下属也没办法放行，更何况守在那里的是另一小队的预备团。」

    「他啊，去准备要闯关的另一项道具了，应该快回来了。」

    季行云挥挥断了一截的短刀说道：「果然。」

    其实他们两人对这个计画也无把握，因为只要遇到心思较细密的人仔细搜查，就会在林中发现白任背着山猪时的脚印，只要对动物习性了解的人就会知道，恐狼这种外强中干的动物是不可能招惹体形比它硕大的山猪，经验丰富的追踪手就能查觉，季行云出掌消除足印的痕迹。

    「这样好吗？会不会误伤了它？」

    季行云歪着道：「看起来不怎么样？怎么会被称为叹息之壁？」

    原本安安静静坐在一旁王思学听到这席话，马上激动无比，冲上来抓住季行云双臂叫道：「怎么可以这样！怎么可以这样！」

    「谁叫你猜拳猜赢了，说好了，一人负责一种动物，赢的人先选。」

    王思学感动地站立在车顶上。马车又一个颠簸，王思学站立不稳，倒在车顶上，顺着抖动的车顶滚向边缘。季行云自从来到南城，所接触的人都是有武术底子的人，就连身体不好的周荃也是活泼好动的小女孩，像王思学这种手无缚鸡之力的学者还是第一次遇到，他的反应和运动神经差得让季行云难以想象。

    「我想接近中午时就会到狭谷了，那里景致也很值得欣赏。」

    过了不久，营地外传来沉重的脚步声和喘气声，一步步地接近着，接着传来白任有点混浊的声音：「小云，饿死了，早餐好了吗？」

    离开了狭谷，道路也变得比较安稳。王思学虽然脸色依旧惨白，不过晕车的症状已经好了许多。

    「小书虫！你小心一点，平衡感这么差就尽量不要站起来。」

    山猪身上被白任用恐狼的爪子划了许多伤痕，放在最前面。白任背负行李和费尽全力胆颤心惊抱着恐狼的王思学并列，季行云气走全身处在最后。

    如果这一趟行程只有白任和季行云，靠着渗过大树枝叶的星光和敏锐的感觉，根本就用不着火光。只是还带着未曾习武的王思学，情况就完全不同。

    「原来如此。」王思学脑中渐渐浮现季行云的剧本：山猪和恐狼打斗，然后正巧让山猪把藤墙破坏。

    「是吗？那我也上去看看。」

    营火闪烁，三个人围着营火。

    季行云凑过去，说道：「你看连一点伤害都没有。」

    「没事的，人总有失误。」白任一边说着又在奔驰中的车顶上作了两次后空翻。在这种崎岖不平的道路奔走中的车顶上空翻，白任也无法轻巧着地，弄出了不小的声响。

    「可以吗？我也能上去吗？」王思学听了季行云的形容也有点心动。

    「这是雨裂？！」季行云想象着要多大的水势才能把黄士冲刷出这种地形。不过照白任的说法，这地方还是该有些特殊的生物才对，就连沙漠在难得的雨后也会有绿意盎然的瞬间，也许是季节或还有其他因素的关系，才会见不到动植物。季行云虽然这样想，不过并不提出来反驳白任。

    「哇！啊！」还在车厢中的王思学被声响惊醒从铺上摔下。「好痛！耶！白牙和小云呢！糟了，又遇到土匪了吗？」半梦半醒的王思学惨叫。「怎么办！对了，要先把我的研究资料藏起来！」王思学慌慌张张地不知所措。

    「王先生没事啦！我和白牙在车顶欣赏风景。」由窗外传来季行云的声音。

    「真的、真的，呃，你先……哇！别过来！」王思学感激地抱住白任。被沾满了秽物的人满怀抱住真叫白任哭笑不得。

    「这我就不清楚了，你应该问他才对。」白任指着半死不活的王思学。

    为了找到入侵点，白任和季行云两人彻夜未眠。这个地方必需离军队的营舍和哨所有一段距离，让他们有充分的时间远离现场，同时还必需有容易破坏的藤墙。经过一夜的努力，总算让他们找到合适的地点。

    「哈，抱歉了，不知为什么，不知不觉中就站起来了。」

    王思学摇摇头说：「这怎么行！」

    「咚、咚。」马车辗过突出的岩石，白任听到有东西轻敲车顶的声音，探出窗外道：「小云，你在上面吗？」

    士兵们听完都欢呼一声。

    可怜的恐狼，莫名其妙的被季行云抓来，现在又被抛向直线狂奔的山猪。碰的一声被撞飞数影，挂在藤墙之上。山猪把藤墙撞破后又向前跑了几步，就倒地不起。

    「……不、没什么，车顶好玩吗？」

    「没错，的确是这样。」季行云心有戚戚焉，说道：「更何况光靠一时的说明，我们也难保不会把王……呃，小书虫要的资料给遗漏了。既然都来了，怎么能不亲眼见一下这个鬼斧神工的遗迹。」

    「和在车内狭小的感觉完全不同，感觉很棒，你要不要也上去看看。」

    季行云向白任打个暗号，行动开始。

    季行云灵巧地由窗户翻入车内，看到王思学坐在地上，不解地说：「王先生，你怎么坐在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