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决斗

sp;  「你说什么！」

    还好他也还没有正式任职为小队长，并不用时常到中队部，而小队长也有自己的训练场，让季行云一直逍遥「医」外。

    经过一番争论出现了三派不同的立场，长青回望、杨菁茹、雷天等人支持季行云继任前小队长谢仲杰的位置，而占天道、喀莱尔·道奇和殷荃则是反对，至于刘光耀则是无所谓，冰泉月眉更是没表示任何意见。

    「小云，你的状况还好吧？」白任很用心地观察季行云的情况，让他十分担忧。休息了几天，季行云的内息竟然还补充不到两成。虽然三天时间要把耗尽的内息补满是不太可能，可是补充的进度过慢不就代表丹田出了问题，再这样下去不就等于被废去了武功。要白任不为季行云担心实在太难。

    就在两人要大打出手时，一道蓝色的身影出现在两人旁边。白任和新智同时感到一阵寒意。

    长青回颜又说话了。

    「谢谢。」季行云接过水杯，却没有作出下一个动作。

    「谢谢。」

    「哼、哼，最近的团员素质真是越来越差了。」松梅尔一开口就没好话。

    「季哥，你也真是的，长这么大了还会怕吃药？你应该多向小荃看齐，小荃每天都要吃一堆又苦又难吃的药，她就从来没有逃避过。」这回新智一副大人在教训小孩般的口吻，向季行云说起教来。

    周荃轻轻点点白任，小声道：「那个白牙哥……」

    这一招用尽了新智体内微薄的真气，也让黄仲生在这一击之下翻了白眼，整个人倒在新智身上。

    「是、是，我知道错了……请先放手……」

    原本激烈反对的占天道和喀莱尔·道奇都故意避开长青回颜的目光，算是不满意但也只能接受了。

    「哇！太诈了，白牙你怎么可以这样！」周荃叫道。

    「不、不，小荃现在就很高兴了。小云哥哥还是专心养伤，不用为小荃担心。」

    小护士站在一旁，看着季行云像是要盯着他的药吃完才肯离开的样子。

    让她这么一说，新智马上就不好意思地安静下来。周荃则是想到竟然忘了这里是医疗所，实在不应该在这儿吵闹，也像是被抓到犯过的样子红着脸转过头，好像方才吵闹的人不包括她似地。

    一旁的大个子可坏事了，他不客气地喊道：「黄公子可真厉害，才没几秒就躺下。这下子这块空地可就要归我们来使用了，以后请你们罩子放亮一点，不要来这个地方打扰我们。」

    小护士用力地摇头，说道：「不行、不行！你一定要乖乖的吃药，要不然身体一定不会好起来！拜托你快点把药吃一吃，这样才乖！」

    「天呀！」

    就决斗结果是新智赢了，不过受伤较重的人还是新智，黄仲生除了被那拳震昏外根本就全无伤害，可是昏倒的人就是失去战斗能力、就是失败者。

    长青回颜将目光放在一个个团员身上，雷天、杨菁茹、长青回望都迅速地点点头表示没意见，刘光耀也是。冰泉月眉还是那副不变的表情，长青回颜就当她也同意了。而当长青回颜将目光停在殷荃身上时，她则伸伸舌头耸耸肩。

    季行云可生气了，又骂道：「我从头看到尾，这场比赛没有什么不光明的地方，新智以实力取得了胜利，这是不容改变的。如果不满大可加强磨练，来日再行挑战。」

    「季先生，您今天看起来气色好很多了。」因为心情的转变，季行云觉得这位护士的声音都变得十分甜美。「麻烦您将手伸出来好吗，让我为您把把脉。」

    「对了，小队长，你不是有申请武议团的宿舍吗？这么久了也不见到你要搬进来？」

    季行云带着心虚的笑容，目光不知道该摆那。因为前一天小荃来探望时，季行云就请她帮忙带一堆药物过来，准备帮自己治疗。如果现在吃了那些药丸，根本就不知道会不会和等一下要用的药相克。

    长青回夜似慢实快地走到黄家两兄弟前面，不客气地说：「你们好大的胆子，竟敢以下犯上！」

    「都在这里了。」白任指着一个不小的包裹道。

    黄仲生充满了高傲和自信，这场战斗对他而言就像在和小婴儿打架。

    「呜——咕噜。这……白牙你……」

    说罢松梅尔一脸不高兴地坐回原位。

    这时那名曾被弄哭的护士正在房内作简单的打扫，她哼着轻松的曲调，像是乐在工作之中。

    长青回夜心思转了几圈才道：「新智，不如让我来帮你。对黄家的功夫我再了解不过了，黄仲生那个臭小鬼算什么，我教你两招保证让他大吃一惊。」

    季行云一直不服药让小护士的神情渐渐变化，原本像是在哄小孩的表情渐渐变得焦急紧张，最后转为一副快哭出来的样子。

    新智又不想说出自己是在怕黄仲生，只好默然，尴尬地与长青回夜四目相望。

    喀莱尔一提议，一直静观双方争吵的长青回颜终于说话了。她先轻拍桌面，发出一声清响直接穿入众人脑海，所有队员为之一震，全部闭口望向长青回颜。

    「没问题，交给我了。」

    「哇！」

    新智则是紧张到了极点，他越是向白任学武功才越是体认到武术的奥妙，更明白自己和黄仲生之间的差距。虽然长青回夜又为他特训了三天，但也不过教了一招，还特别交代要自己利用比赛才开始的时机马上使用。

    新智和周荃两个人都睁大双眼，嘴巴都惊讶地合不拢了。

    「哈，这没什么啦。」新智年纪虽轻，却也知道不要让季行云这名重伤的人为一些有的没的担心，以免影响病情。只是他这一说反而是欲盖弥彰，让季行云觉得更有隐情。

    「你说什么！是你自己老是怕苦偷懒吧！」

    那些法人垂头丧气地离开了。

    「好吧。要搬家时不要忘了叫我一声。」

    「嘿、嘿，想不到你还敢来？我还以为你已经夹着尾巴逃得远远的。」黄仲生轻蔑地道。

    主持会议的正是武议团的中队长长青回颜，参加的人员包含了年轻的长青回望、来自国外的喀莱尔·道奇、雷家的好手雷天、以速度取胜的女性杨菁茹、老是一副冰冷表情的冰泉月眉、高高瘦瘦的占天道、为人和善而热心的刘光耀、长得如花似玉的殷荃，另外还有坐在一旁兼任会议记录的青武昌，和列席的技研组员长青回夜、颜见、柳甄以及武议团的主治医师松梅尔。

    说这些话的新智外表看来可是帅呆了，让这群伙伴们对他另眼相待，尤其是一些女生更是为他的风采着迷。新智的内心却是在天人交战着，这番话不是为了耍帅，更不是要在口舌上压倒对方，纯綷是为了激怒对手。

    黄仲生也不再按照一场正式的决斗该有的程序，一拳狠狠地击出敲响战斗的铃声。

    他生气的说：「君子间的争斗应是随着比赛的结束而结束，怎么可以输了不认帐呢！」

    「成功了、我赢了、我真的赢了？！」新智心中狂喊，要不是黄仲生还倒在他身上，新智根本还无法相信那个黄仲生真的倒了。

    自从发生越「狱」事件之后，季行云就一直刻意避开中队部的医疗所和其中的工作人员。除了心虚之外，更怕会被再一次关到里面去。

    冬天的脚步越来越逼近，这样的天气正好驱走渐渐接近的寒冷。

    黄明阳很明白眼前这名女士的能力，就算自己这边再多一倍的人恐怕也不是对手。再加上她抬出武议团小队长的身份，他们怎么也不能再动季行云，要不然以下犯上这罪刑，不论是在军中或是在预备团中都是唯一极刑。除非他们能解决眼前所有人堵住他们的嘴，否则就不能动手。

    松梅尔的眼神在团员间扫了一圈后才说道：「你们不知道武议团团员之间的比武规矩吗？真是出手不知轻重！」

    松梅尔又在众人惊讶的神情扫了一圈后才又说道：「哼、他这还算是轻伤，李魁这厮往后的日子可难过了。肋骨断了三截、左肺坏了一半、胸部的筋脉乱成一团，好好调养也许还能活个二、三十年，不过功夫还能剩下二、三成就算不错了。一个好好的比赛竟然白白损失了两个优秀的成员，没把握的功夫就不要拿出来用，真是太乱来了。」

    反对者之中又以喀莱尔·道奇态度最为激烈，除了因为不认为季行云有这个能力担任小队长外，他还提出一个很现实的问题：手臂被削去一大块肉的人，往后即使外伤治好了，筋脉、肌肉、神经也不太可能再接回去，也就是说灵活度、力量和内息的流转都会大幅降低。

    武议团议事厅室，一群人正在讨论一件事。

    「咧！？现在？」

    季行云却是一点也不在乎地道：「我恢复得很正常，不用担心。倒是我请周先生准备的药材有带来了吗？」

    杨菁茹一个人抵挡两个大男人一点也不逊色，言词虽犀利又不失礼法，占天道和喀莱尔两人一时也很难扳倒她。

    两人怒目相对，一触即发。

    而在稍远之处还有两个人躲在一旁。担任新智救援教练的长青回夜正期待着一场好戏，如果新智能打败黄仲生岂不是大快人心，这种美妙的镜头怎能错过。

    「没问题，就交给大姐姐。事不宜迟，新智，走，到练功场去。」

    「嗯，不过别太劳动了，你现在还有许多筋脉不适合主动催动真气，可别弄伤自己了。」季行云又带着歉意道：「我真是太不小心了，把自己弄伤，可能有整整一个月不能帮你治疗了，真是对不起。」

    「那小云哥刚刚吃的是什么？」新智问道。

    殷荃反对的理由更绝，她认为季行云长得不像一个队长，所以不适合当队长。

    这时占天道还给喀莱尔一个白眼，埋怨没事干嘛扯出松医师。喀莱尔也只能无辜地苦笑，谁知道松梅尔会因为两人的伤而生气。

    「帮我处理掉就可以了。」

    这时这群法人子弟都以黄明烈两兄弟为首，只要他俩动手，其他人也会马上出招。只是这个能打败雷天、李魁的人岂是自己能抗衡，黄明烈裹足不前不敢造次，可是当众让人这么教训又让他极为不甘。黄明阳想到季行云和李魁一战必定是受了重伤，也许不足以为惧，他将这个想法告诉了黄明烈。

    白任得意地笑着，又看看周荃和新智，两人都忍不住打了个冷颤，心中都各自警惕，吃药时千万不要让白任瞧见。白任这一招强制灌药的「绝技」，可在这两位年轻人心中留下深刻的印象。

    季行云就一直留在武议团中部队的医疗所。他整整在床上躺了三天，虽然很想起来动一动、走一走，很可惜的是，一直有数双眼睛不时地盯着他，只要他有任何「不当」的举动，医疗所的护士或医生就会大惊小怪地冲过来，一半是劝诫他，为了身体着想现在不宜作任何的运动，另一半则是类似威胁性警告，如果他不专心养伤就要让他好看。

    被人家叫小队长让季行云很不习惯，他回答：「刘大哥，可不可以请你不要再称呼我小队长，听起来总是很奇怪，不如还是叫我小云好了。」

    小荃用力地点点头。

    「啊，那、那我就先离开了。」小护士带着眷恋的神情，推着小车离开了。

    这回白任一点也没有胜利的喜悦了。要是这群人一拥而上，自己当然没什问题，只是身后这一群小朋友可就惨了，可是光靠自己一个人又能阻止多少人，更何况那边还有两个预备团的团员。要怎么让这群因为失败的羞辱而快要失去理智的人不会出手呢？像这种自视甚高却惨遭意外失败而翻脸的例子，白任见过太多。

    「哼，黄仲生的实力怎么可能会输，一定是有人从中搞鬼。」

    长青回夜也利用这个机会好好地观察了新智，对新智的实力也有了个底，更知道以他目前的能力要当黄仲生的对手，实在太过于勉强。

    这都是长青回夜的指示。

    新智成功地反击，就在对手攻击得手的同时他用力反击，用他三天三夜来辛苦练习的招式，用长青回夜教他的唯一一招。

    「可是……」

    在大个子身旁的白任也同时出手拦截。两人快速交手数招、收手，大个子觉得前方气流异常，锐利的风吹打到自己身上，只是觉得奇怪，并不清楚自己已经从鬼门关走一遭回来了。

    「是吗……也好。那我还是叫你小云好了。」

    「那我们开始吧……」

    季行云想到和白任等人约定的时间就要到了，心中充满了期待，心情也变得比较愉快，总算一扫前两天阴暗的面孔。

    众人一听都吓了一跳。就连长青回颜也没想到季行云竟然是如此惨胜。

    长青回夜看到周荃和新智，便愉快地向他们打招呼：「你好，小荃，身体有好一点吗？你好，新智。嗯，你怎么看起来有点没精神的样子？是不是发生了什么事？」

    季行云转头喜悦地喊道：「白牙、小荃、新智你们来啦！」

    「住手！」一声斥责。

    「那个叫季行云的小伙子手臂受的伤医是医的好，不过筋脉要重建恐怕得花一番苦心。依我估计至少要花个三、五年，而且有几条重要的神经也断了，要再练手指或是灵巧的功夫是不可能了，想恢复像一般人作一些简单的动作也得用心复健，更不知道能不能复健成功。还有他的丹田也受了不小的伤害，一周内不能妄动真气。所以这样一来也影响到治疗丹田的黄金时期，以我估计往后这个小毛头的内息成长，会受到不小的限制。」

    「对、对，一定是这样！」

    「白牙哥你好过分，怎么可以偷吃我的糖！那个是我最喜欢的吉米糖呢！我不管，你要赔我！」周荃不甘地叫道。

    「刘大哥，我现在有要事，请容我先离开。」季行云突然停下来慎重地说道。

    「可能吗？我想很难，你再不加油一点恐怕只有惨败的份。」白任见到新智那副德性，故意浇他冷水，希望能激起他的斗志。

    「嘿，抱歉，我没带吃的过来。昨天医生特别交代不能带任何外食过来，所以……」

    新智现在有一种跳入火坑的感觉……被拖走了。

    武议团团员大致可以分为两类，一种是单纯醉心于武术，长青回颜是这个典型的代表。另一种则是军中的太尉或是准将为了磨练武技，或是为了争取升迁的机会而加入武议团。这一类的人留在团内的时间不会太长，短则半年、长则二至三年。像小队长这种职位通常不太会让暂时离开军职，前来磨练的人担任。

    要知道这些武议士们平常练武、比试中受伤可以说是家常便饭，也就是说会常常受到松梅尔的「照顾」。如果让他看不顺眼或是惹他生气，那就最好祈祷在他气消之前千万不要生病或是受伤，否则在治疗时可就有吃不完的苦头了。

    长青回夜的计谋成功了。一名高手在攻击时绝不会用尽力道，而是会随时提防对手的反击及任何可能的意外，否则攻击成功的同时也让他身上满是破绽。所以长青回夜才要他在比赛开始，就马上找机会使出那又快又准的拳招。

    季行云将手臂伸出让小护士把脉，原本愉悦的神情随着季行云手腕上的脉相，而渐渐笼罩在一层阴影之中。

    季行云面有难色，用求救的眼神看着白牙。原本想传音告诉他事情的原委，但受限于目前的状况实在无力传音，只有用眼神看看白牙带来的药材，又看看小护士准备的药，再摇摇头，希望白牙能体会自己的难处。

    在这两群人之中也掺杂了几个「大人」。白任理所当然在新智身后支持他，黄仲生的两位堂哥黄明烈和黄明阳则带着冷笑看着，如此目空一切，一点也不把这一大群人放在眼里。

    虽说双方的争吵约定以黄仲生和新智的决斗来作了结，可是黄仲生这一方对这个结果十分不满，季行云这句话正好刺入他们的痛处。

    疏于防御的黄仲生无料及会被反击的情况下，硬生生地被打中了。虽然新智的功力极为单薄，不过将全部的真气汇集在一拳之下释放也够了，足以震昏对手。

    新智在这几天内已经尽了最大的努力了，虽说胜败乃兵家常事，可是长期被黄仲生这群人欺负、轻视的怨恨，自己可是这一带所有小朋友的希望，又怎能轻易认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