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狼魔人

    对于要对官兵们透露安田寨发生的惨案或是封锁情报，将军们抱持着两极的意见。黄望和雷乌认为安田寨的事会让官兵陷入恐慌之中，雷锋和雷善鱼则认为刻意封锁消息会适得其反。

    「士气大致高昂，方阵已完成。突击队也编整完毕，不论狼群从那方向攻来，都能有效抵抗。」

    我的组员全都流着血躺在地上。

    队长不知道什么时候拔出他的长剑，还拿出他的飞刀往墙上一掷！？准头太差了吧，怎么会射往城墙。

    叫声结束，兵士眼一翻，昏过去了。

    用这种方法要找人可方便多了，因为活人会拥有特别的生命能量，每一种生物所发出的生命能量都不一样。就算一样是人，彼此也有很大的差异，尤其是功力深厚的高手，其生命能量更是明显而特别。

    在那一夜……悲惨的一夜……

    可是第一列的人数还是不断减少！我们还能支持多久？

    随着时间流过，人、狼比数变得比较接近了，待命部队都到了，睡梦中的人也渐渐跑出来。

    雷震转过来对李原说：「各部队情形如何？」

    待在这里真的能够帮上白任、雷震一把吗？还是只能无力地和他们一起加入安田寨官兵的行列……

    李原有点讶异的回答：「会是会，可是有必要吗？」

    该死！那些无情的队友竟然在偷笑，队长进来了也不通风报信一下，等队长走了看我怎么教训你们。

    可是这个伤口有点奇怪，虽然像是利爪所伤，不过一点都不像是狼爪……难道说除了恶狼以外，还有其他不知名的猛兽吗？真是奇怪。

    但这一次情况完全不一样。这是季行云第一次看到如此大量同为人类的灭亡。而且这些人是为何而亡，季行云无法理解。甚至对于这一座安田寨存在的原因也无法理解。

    雷乌笑着对他说：「艾玛你前半段说对了，可是狼群的目标应该是被引出来的我们，南城是一座坚堡，最不适合群狼发挥战力。」

    同时雷震这种领袖魅力也让李原担心。如果让他回到南城八成会变为战争英雄，不久之后，更一定会成为雷家新的领导人物。原本在雷严之后就少一位理想的接班人，如今雷震的出现，正好可以成为雷家下一任主人。

    白任迅速地观察现场、组织讯息，看来应该是这一名准将首先死亡，以伤口方向……这爪子好像是反手刺入……有点奇怪，白任灵光一动向天花板看去，墙上留有四处爪痕。

    （请继续期待《天人》续集）

    这是怎么一回事！我好像陷入无尽的战斗之中，枪已经折断了，换了一把长剑。

    和征狼军其他人不一样，季行云不会认为狼群所作所为是令人极度痛恨，留处在绿海之中原本就要和绿海中各类生物竞争，狼群也不过是为了守住自己生存空间而战斗，所以他并不会特别想要为这些死者报仇。

    雷震严厉地说：「让官兵做出不当的联想之前，由我来统一告知是最好的方法。黄将军，你有异议吗！」

    会不会有人逃出安田寨？或是有人还躲在城塞之中没有受到死神召唤，先帮忙确定这件事应该比较有正面意义。

    白任忙着指挥众人搜索生还者，处理尸体，同时还得在各个角落查探，希望能拼凑出安田寨惨案的原貌，根本无暇注意到季行云就像一具游魂，漫无目地在安田寨中徘徊。

    眼前的影像冻结我的血液！大队长就坐在大椅上，全身是血！

    可恶！我不该让中队长分心！

    是中队长，来通知大队长的中队长雷豪！正和一头全黑的狼对峙着！是那头会飞檐走壁的怪狼吗？

    一片漆黑？！果然不对，站岗的士兵呢？

    接到通知赶来的白任一脸愁容跟在季行云身后，不只是他，还有好几位侦骑组队员也是带着相似的面容跟着季行云。安田寨发生这种惨案就够糟了，想不到季行云竟然会变成这样，白任万分自责。

    不知道过了多久，传来破门的声音。然后是许多脚步声，还有人的说话声。柜门被打开，刺眼的阳光，我抬起头，看到的是陌生的脸孔。然后是一群陌生人把我围住。

    几乎用了体内近半的内息，季行云才认为够了。在绿海中可要随时作好战斗的准备，万一这时恶狼出现了，可以放弃体外的真气，也不用担心体内空虚无法应付恶狼。

    是敌人动作太快，还是在不知情之下遭到暗算？但不论是那一种情况，都令人感到不可思议。这里是城塞的第三层，还是位于城塞的中心，如果是遭到暗杀，那不就代表敌人能够在安田寨中来去自如吗？而且，能当上准将都有一定的水平，会让他反应不及……那对手动作得有多快？更何况敌人是「狼」。

    「善鱼，方阵的整体规画就交给你，李原、艾玛协助之。同时还得要调出轮休时间，还有我要即刻分批对官兵宣告前哨站所发生的事，一次就安排两个大队。」

    房内一片凌乱，还有战斗留下的刀剑和爪痕，以及……三具尸体。

    看到雷震，李原真是百感交集。

    绿海是狼群生存的地盘，想要留在大草原中就得有和狼群拼命的觉悟。

    耶！我在想什么！这是一向乐观的我吗？不对！不对！父亲常说任何事物存在世上就一定有他的价值和作用。只要我在这里多多少少也能有些用处，千万不能消极丧志！

    除此之外，在空气中飘荡的尸臭也让季行云很难受，为了让自己能够脱离这种无助失落又百味交杂的情绪，季行云决定先离开这个安田寨，让自己呼吸一点新鲜的空气。

    大自然中各种生物相互厮杀是为了生存，为了果腹，而猎取其它动物，为了保护自己、幼儿而拼命、为了维护生存空间而战斗。即使是死于山野的人类，也是因为无法通过深山峻岭的考验而被自然淘汰。

    「是！」我大声地回答。这件工作果然是落在我头上。我马上转身向后跑。

    我是在作梦吗？那一夜！恶梦般的一夜！

    这是那里？我好像躺在床上，这不是我的寝室。

    白任和其他军官立即将他按住。

    队长忽然停下来，做了个手势要我们提高警觉。

    「不是，当然欢迎！」才怪，如果让队长找到小张，那我们偷懒的地方一定会被没种的他供出来，那还得了！以后就少了可以偷懒的藏身之所。可是……我也没办法拒绝队长……看来只得乖乖认命了。

    队长两眼翻白、满身是血从眼前飘过，我想要转过头，想闭上双眼，却无力为之，我连转头、闭眼的力气都用完了吗？

    但在绿海中建立城塞岂不是等于向狼群宣战！南郡人民生存的空间难道会不够，还得与群狼争地？绝对不是。在这里并没有值得用大量生命争取保护的事物，至少在季行云的观点是没有，如果乖乖留在南城那会被狼群所杀。

    其实初起我并不想来安田寨，因为绿海……实在太危险了！

    「哲仁！英池！安焰！你们队上还有没有箭！中队部的箭库存量太少了！」

    「江远山！有这么累吗！」队长发出的指责。

    可是只见那个兵士两眼茫然，眼圈深陷，嘴唇干燥，未发一语，宛如木头人一般。

    诸位将军讨论了一会，原本一直都没有发言，资历较轻的雷艾玛不太有自信的说：「会不会这一开始就是个骗局，目的是分散南城兵力，然后狼群主力直接进攻南城！」

    「啊！队长，不会，我精神还很好！队长，你还没休息啊！」我赶紧站起来表现出很有精神的样子。

    白任无奈地跟着季行云，心中焦急的说：「医官呢！还不来！」

    原本今晚我不用值班，可是巡罗队竟然没有回来……害我也被区头——基层对区队长①的称呼，排入今晚的待命部队之中。真是的，我前天才轮过而已。等到那些迷路的队友回来之后，一定要叫他们好好请我一顿才行。

    对面也有一个人跑来！我认得他，是隔壁中队的兵长，平常老是由他带队领取弓箭，好像是兼任兵补官的样子。

    原来同一件事用不同说法，竟然会造成差异性如此大的效果。现在李原也明白为什么雷震只让极少老兵到安田寨之中，那些识大体的老兵才不会乱说话，没有让一般官兵看到安田寨实际的惨状，就不会让恐惧烙印在士兵心中，雷震冠冕堂皇的话也就不会被戳破。这样就能保持部队士气。

    黑暗中……

    队长将手上的火把用力一抛，真不愧是队长，火把飞起十影，火光照亮城墙，在上面照出了……尸体！是站岗的士兵！死了！

    「狼袭！狼袭！注意是狼袭！」队长随之大喊！

    进入室内，就像一座空城，半个人影也没有！

    盔甲都湿了，也不知道是汗水还是被血弄湿了。

    「报告大队……！！」

    由后方射出大量的弓箭，落在狼群上！

    探险家、商人为了满足欲望而冒死进入绿海还算有道理，即使是他们，也不会长期停留在绿海之中，总是能避就避，能躲就躲。

    将门阖上，上锁，不行，这还不安全。怎么办！

    因为做为先锋的侦骑特勤组传回一件令人痛心，更是令人惧怕的消息——前哨站被血洗了！

    狼！一群狼！！天呀，它们是怎么进来的？数量还一直在增加中！

    雷震正作完第五场演讲，回到巨蝓兽中暂时歇息，凛亦和李原正好也进入指挥所。

    季行云将他从柜子中拉出，扶他坐在椅子上，众人全都紧张地盯着这名生还者。

    门没关好？不可能！这是不可能会犯的错误！

    还有东西在动！那是、那是……

    在他身旁还有一个……怪物！那是什么生物！全身是毛！还顶着一颗狼头像猩猩般驼着背站立，张开满嘴利牙，伸出舌头舔着沾满血的利爪，它看起来好像在舔棒棒糖一副很享受的样子。

    这一头黑狼落地后没有以我们为目标，一下子就遁入黑暗消失不见。

    眼前的影像变得很模糊！一只长满毛的脚向我踢了一下，我好像不知道什么是痛，一点反应也没有。

    中队长转过头来看我一眼。同时黑狼也向他飞扑！

    另外一名是太尉，好像是经过一番激战，最后因脖子被一口咬伤而命绝。

    随即一阵惨痛的叫声响起！兵士跳起来全身激动地吶喊，撼动众人心扉。

    倒在门口附近的是一名兵长，看来受了不少伤，不过致命的一击是在背部，似乎是被利爪划过造成致命伤害。

    真气就像风一样飘出，季行云先让身体周边方圆十影，内布满自己的真气，然后就专心地将真气往安田寨送去。

    当作机动指挥车的巨蝓兽将背甲全数封闭。虽然还是清晨，太阳的火力还未全开，在这种时间闷在密闭的空间中还是很令人难受。

    「没问题。」

    碰！背部不知道被谁撞了一下！我无力地倒下，先是头重重地和地面撞击，身上好像被谁压住了！

    「啊——哈——」真想睡。

    当然我的手也没闲着，长枪不停挥动，该死！这些狼还真灵活，为什么不乖乖让我刺！

    「遵命。」

    还好这件事正好难不倒季行云，他有独家秘方。

    随即中队长发出一记雷球，这头黑狼竟然在半空中扭身将方向一偏避过雷球！

    眼前影像太过于骇人，让我完全没注意到这间房间其他地方，直到这个响声才让我醒来！

    看来想到要拿钥匙的人不只是队长，这名职管人员也太失职了，动作还比我慢！

    黄望急道：「这怎么行，司令你在想什么，你就这样帮敌人壮声势，打击我方官兵的士气……」

    「狼袭！」我们这才想到要快点告诉还在睡梦中的二千人，随即也跟着大喊！

    奇怪？今夜好像特别暗。为什么会有这种感觉？

    这是怎么一回事……

    除此之外，我的大脑早就无法思考了，只知道有狼越过第一线就得快点把它解决，让第一线的人无后顾之忧。

    一名校骑连忙跑到坐在书桌前大椅上的尸体旁边。叫道：「这是前哨站的指挥官李准将！」

    真是谢谢你，队长，你果然是好人。再留在最前线我恐怕就快要吐了！大量的血腥味——还有原本活生生的战友们躺在地上，任由恶狼践踏都让我的胃不停翻腾。

    他兴奋地大叫：「醒了！醒了！他醒了！」然后那个陌生的脸孔转过来对我说：「你总算醒来了，这个安田寨到底发生什么事了！」

    血从中队长身上飞溅而出！像是慢动作般，中队长无力地倒下，双眼留下无限的怨憾！

    「阿青、小李、大头、何方，该换我们出去巡罗了。」

    我想死，可是已经无力终结自己……

    征狼军井然有序地向着安田寨前进。

    有人问道：「这里到底发生什么事了？」

    我一直以为盲目射击的训练是一件很蠢的事，原来还是有用的！至少今夜就看到这项训练的功效了！

    我、全力地逃跑。后面是可怕的狼群。

    然后我听到我一直想发出的叫声……

    我敲一下阿青的头说：「时间到了！他们不知道跑到哪混了，不等了，该换我们出去巡逻就得出发！」

    季行云陷入一种无言的沮丧之中，似乎被无形大石给压住了，血液就像在翻腾一般，即使运起伏逆清心诀，也无法让自己平静。

    雷震迅速考虑其中的风险后说：「好，但不可超过信号弹所见范围就行。」

    另一名兵长沉重地说：「好，我快去快回，你也得小心一点。据说失心疯的人常具攻击性，可能的话千万别刺|激他……真可怜……该死的恶狼。」话完说这名兵长就用最快的速度离开。

    可是光凭一头狼就耽误中队长这么多时间，可以想见这头狼还真可怕！中队长身上不少地方都染红了，受了不少伤！

    医官金磊正好冲进来，同时问道：「病人是谁！」

    这么一来季行云就真像是失魂落魄，好比是在梦游一般，走上了二楼，经过了侦骑组员身边。

    季行云先是调整一下呼吸，让心平静下来、让内息平稳地运行。然后让内息从身体逸出，先是留在身体周遭与大气调和让真气不会马上消散，而不断累积。

    不过话又说回来，李原又觉得自己想太多了，能不能活着回到南城还是个回题，在这时担心家族未来发展的阻碍……真是太多虑了。目前还是同心协力解决问题才是。

    「对！我听说打断陷入梦游或是幻境，会造成那个人无法弥补的精神伤害，如果可以的话，就等他醒来再若无其事地暗中为他治疗才是正确的作法。」另一名组员也这样说。

    季行云决定先不管这种想不透的事，不如就先做现在能做的事……有正面意义的事……

    这两名兵长看到这种怪异行径可吓坏了。

    我想起身，却发现身体虚弱地无法施力。我的动作好像惊动了在一旁看着我的人。

    「我了解了。」雷锋回答。

    「白教官，暂时不要打扰他比较好，等医官过来再处理。我们先看着，不要让他做出伤害自己的事就可以了。」一名组员看到白任想要走过去抱住季行云，好心地提醒。

    然后是一道光……很暖……让人很安心……我终于闭上眼了……

    我的心也冷了！身体好像不是自己的，完全不听使唤！想要拔腿快逃，脚却像生根似地再用力也拔不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