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回家

    整整两支主战兵团驻扎在山谷旁边，而且二十四小时有人盯着空间出口的位置。所以这边的人刚刚走出空间之门，那两支兵团已经将山谷团团围拢。

    “这是最完美的调制技术，如果我们掌握了这项技术，根本不需要再受到教廷的箝制。”博斯米勒说道。

    苏醒过来的不死之王感到非常奇怪，因为他并没有感觉到赫尔的存在，成神之后的他早已经不受属性的限制，正因为如此，他迅速运用预言术搜索赫尔的下落。

    赫尔知道自己进化成了另外一种生命形式，一种即便在高层空间之中也算得上非常特殊的生命形式。

    看到安祺昏厥在地，赫尔感觉到一阵心痛。他很想跑过去将安祺搀扶起来，但是此刻的他已经放弃了肉体，他虽然有心却没有这个能力。

    事实上这很容易做到，只要魔鬼山脉里面的超级魔法师全体出动，三到四个组成小队，然后潜伏在帝国的各个大城市周围，往人口最密集的地方释放大面积杀伤魔法，只要一个星期，贝鲁帝国就肯定从大陆霸主的位置落到三流国家的等级。

    负责和那两支兵团沟通的重任自然落在莎萨身上，毕竟莎萨在这些人里面的军衔最高，而且她融合的是魅魔的魔核，只要不刻意显露，从外表上根本看不出她和普通人有什么两样。

    比如他此刻的状态。

    接过控制权，只是扫了一眼，赫尔就已经知道了答案。不知道什么时候，不死之王已经让金色魔王和身体融合。

    三天之后，两枚记忆水晶被装在一个木盒里，被放到那位贝鲁皇帝陛下的眼前。木盒的开口处封着火漆，上面印着驻守兵团指挥官的印章。

    被这两位一番冷嘲热讽，那位皇帝陛下的脸微微有些难看，不过他不敢发作，眼前这两位同样也不是他能够控制的人物，更何况这两位被称作智者的老人所说的并没有错。

    一听到这里，皇帝连忙打断了老头的话：“不，绝对不能，只要没有确切的证据证明那两个人不是菲利普伯爵夫妇，我就必须欢迎他们的归来。

    赫尔的灵魂异常强大，比他曾经看过的任何一种生物灵魂都要强大得多。如此强大的灵魂，全都是刚才在中心区吞噬了众多天使和陨落者的结果。

    但是就在这个时候，一段文字突然间从他的意识之中跳出，那正是写在《大乐赋》末尾的一段文字。

    当他苏醒过来成为“天魔”的那一瞬间，他就彻底了解了“天魔”的一切。

    更可怕的是那位还不是孤家寡人，身边魔兽成群，超级魔法师一大堆，在尘世之中还有替他经营产业的代理人，暗中还有数万抵抗组织随时会听命于他。

    “真是太完美了……实在是太完美了。”博斯米勒激动得有些语无伦次起来。

    抽出来的血在针筒里面不停变幻着颜色和性质，大部分时间是液态，不过时而也会变成烟雾一般或者变成结晶，颜色更是红橙黄绿青蓝紫的变化着。

    这位陛下的身边还有两个人。一个是博斯米勒，他是皇帝的顾问；另外一个身形矮小瘦弱，脸上满是伤疤，且坐在轮椅上的是好不容易才被救回来的怪老头巴斯特。因为事关他的弟子，所以怪老头也被请到了这里。

    皇帝一言不发的接过盒子，用刚才那把裁纸刀撬开盖子，里面仍旧是一块记忆水晶。

    菲利普伯爵夫妇虽然地位算不上很高，却是一个非常敏感的话题。那位小菲利普伯爵是年轻一代里的明星人物，而且他代表新兴贵族阶层和刚刚并入帝国版图的三大行省的利益；伯爵夫人则出身于军事地主贵族阶层，这个阶层在帝国有着极大发言权。

    首先是抽取血液，抽出来的血绝对称得上千奇百怪。

    “这怎么可能？”赫尔大笑了起来，但是他很快就发现，不死之王并不是在开玩笑：“能够告诉我理由吗？”

    除此之外赫尔还知道了很多其它事情。

    这种特殊的生命形式叫做“天魔”。在所有高层空间的生命形式之中，他进化成的“天魔”是最没有力量的一种存在，而此刻的他失去的不只是肉体，还有魔力、内力、各式各样的异能和好不容易拥有的领域。

    一阵莫名的恍惚感朝他袭来，这让赫尔感到一阵疑惑，他连忙收束心神。可惜这没有丝毫作用，眼前一切都变得模糊起来，不但眼睛出现了问题，耳朵也嗡嗡直响。

    一直到傍晚时分，莎萨才带着十几个魔法师回来，这些魔法师自始至终都显得异常警惕。

    从天而降的白光变得越来越亮，渐渐的，那巨大的金色身影完全被白光所笼罩，那代表成神的光环终于出现了。

    按照参谋部的推演，如果魔鬼山脉里面的那位勃然怒发，后果绝对不堪设想，最坏的可能是贝鲁就此灭国。

    “非常抱歉。”复活的不死之王用心语说道：“没有想到我不得不动用这最后的退路。”

    一阵白光莫名其妙的从赫尔身上透了出来。

    他甚至来不及抵抗，这个突然冒出来的意识体就已经完全占据了上风，主客之势转瞬间就颠倒过来。

    “天魔”还是所有高层空间生物的噩梦。他们可以随意潜入其它高层空间生物的意识，并可以影响高层空间生物的情绪，进而不知不觉的控制高层空间生物的行动，哪怕是神界的神王对此也毫无办法。

    赫尔此刻如果能够控制身体，脸色肯定会非常难看。过了好一会儿，他才想起一件非常关键的事情：“我的身体可比不上神躯，你刚才也说过，精神和躯体需要同时被改造，才能够成神。”

    更令这位皇帝陛下头痛的是，小菲利普伯爵的身后还有魔鬼山脉的影子，那是当今世界最大的变量。当年教廷在最强盛时被一个死灵君王萨博弄得焦头烂额，而魔鬼山脉里面的那位丝毫不比死灵君王萨博逊色。

    不知道为什么，这段文字一下子封住了他的意识，他再怎么挣扎也躲不过这几个字的纠缠。

    博斯米勒被泼了一头冷水，不过他并没有因此而放弃原本的想法：“陛下，我记得拨内巴大帝曾经说过，一个优秀的指挥官绝对不会害怕手中的利剑太过锋利。”

    不死之王同样也不知道，这一次是否能够成功，他已经感觉到意识被排斥出身体，这种感觉他曾经历过一次。

    几乎在一瞬间，有关那个神界的一切就出现在他眼前。那个神界可不是美好的天堂，成神的天阶强者，到了神界只不过是充当高级打手或者仆从罢了。

    他虽然说得非常淡然，其实心里颇有些紧张。他担心赫尔不相信他的话，而试图去抗拒那种排斥感，如果是那样的话，就会再一次失败。

    这位皇帝陛下不由得吐起苦水来。作为一国的统治者，他不仅要关心军力的强盛，更需要关注民众的意愿，毕竟一场战争的胜利，只能够在短时间里激励国民的士气。但凝聚民心，并将这一切变成真正的强盛国力，还必须稳妥而有效的施政。

    不死之王最终还是吞噬了一个意识，不过吞噬的是金色魔王的意识。只有这样，不死之王才能够完全控制这副身体。

    “早知道这样，当初根本就没有必要去寻找征服者查理的陵墓。”赫尔苦笑着说道。

    突然间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从门外传来，紧随而来的是同样急促的敲门声。

    除了抽血，当然还要进行属性扫描。其它人还好说，到了菲利普伯爵这里又碰到问题了，扫描的数据一直在变个不停，一个小时之后负责扫描的魔法师无奈宣布自己的失败。

    “你早就在我的身上动了手脚？”赫尔忿忿不平的问道：“你是在什么时候动手脚的？当初刚刚见到我的时候？还是进入那个世界之后？”

    用不着吟诵咒语，只是轻轻将手掌摊开，记忆水晶就自动飘浮到半空，并且滴溜溜转了起来；一道纤细的光束从顶端射出，光束透射到洁白的天花板上，顿时显现出一片汹涌澎湃的海洋来……雅茜的记录并不是很连贯，差不多隔两三天才会记录一次，毕竟大部分时间，她都没有什么有价值的东西可以记录，直到赫尔以黑色炽天使的身分和搜救队见面之后，记录的内容才渐渐变得多了起来。

    他甚至怀疑，这同样也是不死之王的诡计，是为了彻底夺取他的身体而布设的诡计。

    “感觉到了吧，已经到了最后一步，这也是最关键的时刻，如果你不想陨落成为毫无意识的游魂的话，就不要试图去抗拒。”

    看到这样一支恶魔军团突然出现，那两支兵团的最高指挥官没有当场下令开火，已经证明他的神经足够坚韧了。

    “破而后立，寂灭永生。”

    “你说错了。”不死之王说道：“还记得你在空间乱流之中看到的那一幕吗？当初我以为那个陨落者是因为吞噬了另外一个人的意识，才得以恢复意识并且成神，恐怕你也是这样认为的吧。

    那是安祺，已经快要生产的她一下子昏厥了过去。她当然不知道，成神的那个并不是她的丈夫。

    皇帝从书桌上取过一把裁纸刀，把火漆剥开，然后将盒盖撬了开来。因为事关重大，他只得亲自完成这件事情，如此重要的证物经过越少人的手越好。

    他仍旧是原来的那个人，刚才的一切仿佛只是作了一场梦。

    鬼才知道用什么办法能够核实身分呢。

    没有什么比这两枚记忆水晶更能够说明问题的了。

    这绝对不是成神时的正常现象。

    所有的一切全都已经失去，而且进化成“天魔”的他，也永远失去领悟出法则的机会。不过“天魔”从某种意义上来说，也是最为强大的存在。

    神界并非只有一个，而高层空间里面也不是只有神界。所谓挑战天阶的成神秘法，其实就是其中一个神界的生物指定出来的规则，只要符合这种规则的低层空间生物，就可以进化成为这个神界的成员。

    “还记得我给你的那块翡翠吗？那块翡翠的作用，就是在你的意识深处播下这颗意识分身的种子。如果我成功挑战天阶的话，这颗种子将会给你带来巨大好处，但是如果我挑战天阶失败，那么这颗种子将成为我最后的希望。”

    那并不是灵魂，灵魂就像是一团电云，虽然无形、无质但是至少有微弱的能量，所以才能够承载意识和一部分记忆，但是这东西根本没有能量，几乎就是一片虚无，但是偏偏有那么一点意识。

    记忆水晶就只是拇指大小的一段水晶，皇帝小心翼翼的将两枚嵌在绒布里的记忆水晶取了下来，然后将其中一枚递给了旁边的博斯米勒。

    就听到旁边传来一阵异常沙哑的声音：“帝国还没有到所向无敌的程度，不知道德布雷顿人知道了这件事情后，他们是不是也会因为担心无法控制，而放弃这方面的研究？”

    赫尔不由得一阵心寒，他竟然不知道，不死之王是什么时候将这个意识分身寄生在他的意识深处。

    不死之王并没有回答，只是将眼睛的控制权还给赫尔。

    不得不承认，他能够有今天，和不死之王有着密切关系。

    “但是现在我已经知道其中的奥妙了。天阶挑战的最后一步其实是一种改造，不但要对肉体进行改造，改成足够强悍的神躯，同样也要对灵魂进行改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