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生和死

    她打算好好教训一下这个没有上进心而且整天偷懒的家伙。和那些幻象不同，她的攻击是实实在在的，以她和赫尔之间的实力差距，挨上一下，赫尔至少要在床上躺一个星期。

    赫尔并不是哲学家，研究哲学会让他感到头痛。不过，此刻他并没有办法感到头痛，因为他正感到痛苦不堪。

    赫尔的化身全都在不停闪烁着，这令他看上去更显得飘忽纷乱。但狄安娜的化身则个个笼罩着千重剑影，整个领域空间剑影重重如同针山一般。

    一看到这些赫尔吓了一跳，好在自从他能够凭藉自己的力量融合金色魔王之后，就再也没有刻苦修炼过，而且最近狄安娜迷上了在领域空间里面苦修，于是双修的机会少了许多。

    听到狄安娜叫停，赫尔带着一串残影远远逃了开去。刚才他就在奇怪，这一次碰上的对手怎么和往常完全不同，如果是幻化出来的对手刚才那招绝对不会有用。幻化的人物不会拥有对死亡的恐惧，所以攻击和格挡都会像机器那样精密。

    在狄安娜的预想之中，赫尔应该仍旧像以往那样。

    最诡异的是，那上面认为任何有形有质有能量的东西都不可能永恒存在，只有无形无质无能量的东西才可以达到永恒。

    原本就感觉不妙，再看到这八个字赫尔差一点昏倒，他连忙仔细翻看《大乐赋》前面以前忽略掉的那部分。

    这样一想，他又想起一些东西来。

    赫尔感到愕然，自己岂不是等于已经修到了《大乐赋》的第十层？

    一开始狄安娜并没有注意到这件事，当赫尔在练习“迅速死亡”的时候，狄安娜在进行自己的练习；直到她无意间看到赫尔的成果，旁观的她差一点吐血，她绝对没有想到结果居然会这样。

    直到这个时候，赫尔才注意到《大乐赋》最高境界只有八个字“破而后立，寂灭永生”。

    赫尔在这边胡思乱想，狄安娜已经去而复返。一看到浑身铠甲的狄安娜，赫尔也没有话说了，他连忙一抖手腕，将自己的铠甲穿了起来。

    幽魂类的死灵生物之中最强的就是幽影，从实力上看来幽影远比这莫名其妙的天魔厉害许多。

    入灭其实是要将脆弱的灵魂打散，重新构建出一个“坚固”得多的意识载体，那就是所谓的天魔。

    “停。”狄安娜大声喊道：“重新再来。”

    “原来看破生死竟然那么容易。”

    按照那上面所说，《大乐赋》前面的十一层境界全都只是手段，这些手段就是为了“破而后立，寂灭永生”这个目的而获得足够筹码。

    “停！”狄安娜高叫起来：“让我换上铠甲重新打过。”

    赫尔很早就知道，成神之路并非只有一条，能够被称作为神界的空间也不只是一个。

    无数身影在领域空间之中相互碰撞，刚才的那一幕再次重现，虽然穿戴上铠甲之后用不着担心死亡，但是狄安娜仍旧下意识的躲闪一下，而这不必要的动作让她丧失了先机。

    没有想到，这一次赫尔根本没有按照以往的方式出招，而是用一连串的闪烁径直扑进了千重剑影之中；无数纤细的黑丝在千重剑影之中纵横交错，这些黑丝非常脆弱，几乎一斩就断，但是这脆弱至极的黑丝却让千重剑影变得凝重呆滞。

    那三本秘笈总是随身携带，但赫尔从来没有拿出来给狄安娜看过，就算看了，也未必看得懂，那上面的文字绝对不是短时间能够学会的。

    明白是明白了，但是要做到却相当困难，狄安娜知道自己首先必须克服的就是那该死的本能。

    以往他这样进攻，都只会被一招毙命。要知道闪烁并不是不会受伤，从半次元之中出来的那一瞬间绝对会被击中。

    虽然有许多谜题等待解决，不过他已经打定主意，绝对不再让《大乐赋》的境界更进一步。要不然哪一天莫名其妙寂灭了也说不定。

    反正狄安娜幻化出来的那些对手，没有一个是他能够打赢的。为了节省时间，所以他干脆不管对手出什么招，直接一招便打过去。

    这种对死亡完全漠视的态度，效果非常明显，不过他并不是像狄安娜那样渐渐能够支撑更长的时间；相反，自从他对死亡变得无动于衷之后，对决的时间也变得更短了，都是一下子被幻象秒杀，前前后后用不到两秒钟的时间。

    现在她终于明白了。

    但令她明白的居然是个她一直看不起的人物。

    《大乐赋》练到最后居然是为了成为一种连幽魂都算不上的东西，而要达到这个目的就必须经历一次寂灭。这实在让赫尔无话可说，他现在特别后悔当初没有看清说明就急于开练，现在是骑虎难下了。

    把那些废话看完，赫尔彻底傻掉了。

    狂怒之下，狄安娜并没有再生成一个幻象，她仅用幻术稍稍改变了一下自己的样子，然后出现在赫尔的面前。

    狄安娜直接将他扔进了领域空间里面。并且幻化出各式各样战圣级别的高手，不停和他决斗。

    狄安娜以前没有见识过赫尔这样拼命的招数，一旦遇上顿时慌了手脚，再加上她不擅长躲闪逃避的技艺，偏偏对手就是一个对此研究颇深的人物，被缠上之后她根本就逃不脱。

    他立刻躲到一个角落之中，把三本秘笈取出并迅速翻找起来。

    唯一不同的就是，在领域空间里面不会有真正的死亡，这种死亡的感觉只会持续一分钟左右，之后一切又恢复原状。

    狄安娜是一个敏感的女人，所以她会感到迷惘，她迷失在真实和虚幻之中。但是换成了赫尔，一切就变得简单许多。

    那种连幽魂都算不上的东西叫做天魔，名字倒是非常威风，赫尔将那本秘笈翻了过来，秘笈本身就叫《天魔秘籙》。

    这种理论让赫尔吓了一跳，更令他吓一跳的是，他修炼得最高深的《大乐赋》居然走的就是这条路子。

    普通的死亡只是灵魂脱离肉体，对拥有命盒的他来说，只要换一副肉体就可以了；就算没有命盒，也有很多方法可以复活。

    古代埃西人前往的神界就不是现在所说的神界，而且按照阿努比斯的说法，埃西人还人为创造了一个低元神界，那是用来被不能成神、必须由别人接引的人居住之地。

    灵魂其实是一种非常脆弱的意识载体，如果不能够进入幽冥世界，时间长了会自然消散，而受到正能量攻击，更是会被直接摧毁。

    而成神只是为了追求永恒，进入高层空间的一种方法罢了。

    赫尔暗自嘀咕，“这《大乐赋》或许改成《大悲赋》更加合适，修炼的目的居然是要送死。”

    狄安娜并不是笨蛋，最近这段时间她一直隐约有些感觉，好像自己欠缺些什么。而且，一直以来她都感觉得到，只要想明白了这些，她就能够看破虚幻和真实的区别。

    而入灭就完全不同了，那是真正的死亡，连灵魂也不会留下的死亡。

    几乎就在一瞬间，狄安娜的身影消失了大半。幻之圣铠虽然强悍，但同样也有一个弱点，那就是分身不能够承受攻击，只要被攻击到就会立刻消失。

    领域的特性倒是很像第十层提到的“空”的境界，只不过“空”没有任何属性。

    逃并不是她的擅长，千重剑影既是杀招同样也是防御性的招数。狄安娜的家传武技讲究的是攻防一体，除非强行破开她的千重剑影，否则想要欺近她的面前非常困难，所以逃跑就显得没有必要。

    说到战斗方式，狄安娜和赫尔恰好是两个极端。

    但更加令赫尔感到心惊肉跳的是，入灭还不是普通的死亡。

    她完全是反射般的挥剑疾斩，仓促之下出剑自然不会有什么好结果。

    作为一个资深的死灵魔法师，他多多少少能够猜到这样做的目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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