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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五章 恨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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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接过来大致看了看,正如获筇当日所言,他调中野郡兵往剿,同时使渝安郡兵南下以阻强蛮趁势入侵,为保渝安,再调虚陆郡兵北上,郴南郡兵则西进协防虚陆……如此层层相因,半个国家的军队都在调动换防。

    等到了次月既朔,获府有仆佣来禀报说,太尉已然病愈,明日即可上朝。我估计这消息也立刻禀报了天子,天子定会在望日再叫大朝。有趣的日子一天天近了,我仿佛变成了一个孩童似的,终日心痒难搔地掐指等待着大朝之日的到来。

    掌管车马的仆佣面如土色,急忙跪地磕头。我随口下令:“拉下去,打二十鞭子。”然后手扳厢板,纵身跃上了马车。有个门客凑近来请示说:“大将军换车为宜。”

    〖古诗云:我恨在我求,万古罹深幽,我病在我忧,疾疠不得瘳。〗

    其实我和靳贤都是因人成事的无能之辈吧。我不禁苦笑起来,同时觉得一股透骨的含意涌上心头。

    我知道他们在谈些什么,一定和上次召见我一般,天子想在大朝前先探探获筇的口风。不过考虑密谈后两人的反应,莫非获筇虽然心不甘、情不愿,但已经被天子压服,打算支持郕皎为储君了么?天子一定是向他暗示说,我已经赞同了立郕皎的想法,则获筇不敢与我为敌,或者说不想现在就和我撕破脸皮,所以只得勉强依从。

    我整日端坐在大将军府中,庶务都有靳贤处理,大政也有属官们动脑筋,我只要点头和画押即可,四方虽说不算太平,也还没有酿成太大的乱子,多少感觉有点无聊。我似乎很盼望着出点事,以排解压在肩上的整个国家和整个家庭的千钧重担……还有相关妻子和小丫鬟雪念的难以解决的问题……

    二姐夫终让悄悄对我说:“获筇老贼定是假病,请大将军遣人以探病为名,查其虚实。”我笑着摇摇头:“不必。”看都不用看,我当然知道获筇是装病,然而只要你一天不上朝表态,天子就一天不会放弃立郕皎为储君的努力,你能躲过初一,还能躲过十五去么?我倒要看看这老头打算装病装到哪一天,除非你干脆病死,否则这个陷阱是根本躲不过去的。

    按照惯例,天子每日早朝,召见三公九卿,五日一大朝,驻京、旅京的两千石都必须与会。想想天子也甚为可怜,每日上朝,风雨无阻,不似百官还有休沐之假,年老了还能致仕,虽说古圣先贤有禅让之礼,但那只是传说而已,真正贵为人主者是无敢为此先的。

    这一切,原来都只不过是个荒梦而已,其实并无天摇地动,也无地裂深坑。我完全不记得梦中跌落深坑以后又见到了一些什么,隐约感觉似乎是想起了些什么,又似乎什么全都遗忘了。

    面对太尉府的调兵令,二姐夫终让皱眉看了半天,最终只是轻轻摇头:“此人智深,无可索解。”倒是大姐夫粥恒沉吟半晌,突然捋须微笑起来:“这老匹夫,我知其意矣。”

    结果离州回来禀告说:“太尉贪食下痢而已,料无大碍。”我料他也本无大碍,虽然私下议论中总骂他“老贼”,虽然我一直盼望他死,其实此贼去年才刚过五旬,没那么容易立刻就天寿耗尽而咽气的。

    就这样,我在病榻上躺了整整三天,才终于勉强能够视事了。首先来到榻前奏事的是靳贤,他呈上一份太尉府所颁发的调兵令,阴沉着脸说道:“邱县芒氏作乱,获筇竟然调动了七个郡的郡兵,不识何意,恐有奸谋!”

    因为这般胡思乱想,我整整一个晚上都没能安睡,始终下不了矫诏杀获筇的决心。算了,且等大朝以后再寻机会吧,陡然起意,仓促行事,肯定是没有好结果的。

    然而出乎我意料之外,卯时两刻,我刚用完早膳,仆佣就领进一名内宦来。那宦官在我面前跪下,五体投地地磕头。我问他:“天子今日欲朝?”宦官回答说:“今日不朝,但有诏宣大将军天安殿见驾。”

    “大将军,”御者突然转过头来,低声说道:“此乃不祥之兆,请大将军速速回府!”

    我轻轻摇头:“既然如此,还是准了他的,不必阻拦。”我还等着看获筇在天子和百官之间走钢丝的好戏呢,还不想现在就和老头翻脸,况且,为了这样一桩小事就和他翻脸,万一逼得他狗急跳墙,耍出什么花样来,那就麻烦了。但我警告粥恒他们:“获筇非田舍翁,不可小觑了他。从来轻敌者必亡,尔等切切牢记!”

    然而立储可是我或者靳贤都不敢轻易决定的大事,也是天子必须拿出自己主意来的要务,所以上次大朝后,隔了四天,天子就派内宦到处通知说打算再朝。我对他的急不可耐感到有些可笑,同时自己也非常急切地想看获筇在天子和百僚面前表态。可惜这番心思,瞒得过旁人,瞒不过老奸巨猾的获筇,他一听到大朝的消息,立刻就病倒了。获筇不能上殿,天子大朝的心思立刻就泄了,内宦在都内穿梭,通知说天子偶感风寒,大朝之会暂且作罢。

    我忘记了自己是谁,忘记了此世何世,忘记了曾经遭遇到的一切人和一切事物。那是一种异常恐怖的感觉,当你明知道一切全都确实地发生过,而又确实地想不起来的时候,我甚至会怀疑自己存在的意义,从而只想到一个字:“死!”

    听了他的分析,我和终让都不禁松了一口气,连连点头。靳贤还有点不大放心:“此贼心深智广,恐非贪恋田宅之人。”粥恒捋须笑道:“大人太高看那老匹夫了。他这个太尉是虚的,国柄都操在大将军手中,他还有何能为?便不欲为田舍翁,亦不可得矣。”说着话转向我:“近日查知,获筇使族人又在郴南贱买良田三百顷,可见其志已墮,不足为虑。大将军若尚有所疑,不准他的调兵之令也就是了。”

    我甚至在梦中忘记了自己的妻子,忘记了爰苓,...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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