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灯
护眼
字体:

首页书架加入书签返回目录

请安装我们的客户端

更新超快的免费小说APP

下载APP
终身免费阅读

添加到主屏幕

请点击,然后点击“添加到主屏幕”

叔,那我就不留你了!”

    尼牙孜悻悻地搀着傻姑娘走了。

    沙比尔:“排长,这回我没说错吧?是真假不了,是假不能真!”

    杨光海:“二班长,你带一个组到尼牙孜家东南两千五百米的洼地里埋伏,只要有人从西北奔东南去,不问是谁,你就抓来!”

    沙比尔:“是!”他莫名其妙地拍着脑门走出去:“这脑袋,今天也没发热啊?”

    木箱子里的花骨朵儿,已经咧嘴了。

    司马宜正往木箱里浇着水,排长从背后走来,一手拎着东不拉,一手拉住他。

    杨光海:“把缸子撂下,走!”

    司马宜:“排长,干什么?”

    杨光海:“唱个歌吧!”

    司马宜:“唱个什么歌?”

    杨光海:“你小时放羊时最爱唱的!”

    司马宜:“那有啥意思!”

    杨光海:“唱唱听听嘛!”说着走到禁闭室附近。排长把东不拉递给哨兵它什迈提,它什迈提向禁闭室里努努嘴,排长摇摇头,表示“没关系”。

    司马宜:“排长!”

    杨光海悄声地:“大点声,这是命令!”

    司马宜·阿不都力密提无可奈何,勉勉强强地坐在大头羊犄角上唱起来,它什迈提弹着琴轻轻地应和。

    禁闭室里的女人渐渐停止了啜泣,静静地倾听着外面的歌子……

    尼牙孜的家。

    傻姑娘走进屋子,便扯了床被倒在墙角蒙头睡下。尼牙孜随后跟进来:“喝碗酸奶呀,进来就倒下!”

    阿不力孜和新娘从外边拦羊回来。

    阿依仙木:“爹,羊腿呢?”

    尼牙孜:“唉……”

    傻姑娘忽地掀开被子起来:“爹呀,这个家我一天也呆不了啦!”

    尼牙孜:“又怎么了?”

    傻姑娘:“今天他们两口子打我一个!”

    阿不力孜:“你别胡说,是你打人,还是人家打你了?”

    傻姑娘:“阿不力孜,一碗水要往平端,别冷一个、热一个的……我对得住你。”伤心已极,“姐姐说话就算,不能让你为难……苦水让我一个人喝,有眼泪往心里咽……姐姐一定离开你们就是了……”说着她便擦把眼泪向外走去。

    尼牙孜对儿子:“你看,我就知道你……”

    阿依仙木:“爹,这不怨他!”

    尼牙孜:“行,算你们有理!”老人气昂昂地出去追傻姑娘。

    门外,傻姑娘已经翻身跳上马去,尼牙孜紧赶几步,扯住马缰绳。

    尼牙孜:“孩子,你干什么?”

    傻姑娘:“爹,我闷得慌,让我散散心去。”

    尼牙孜:“孩子,你可别胡思乱想……”

    傻姑娘:“爹,你撒开,我绕个圈子就回来。”

    尼牙孜:“听爹说,别让爹再操心了……”

    傻姑娘:“爹,你撒开!”

    尼牙孜:“傻孩子,这可不能依你了!”

    傻姑娘悄悄地从怀里抽出一把尖刀:“爹,你撒开!”

    尼牙孜:“孩子,爹跟你一……”

    突然傻姑娘一翻腕子,忽地一刀向老人刺去,尼牙孜惊呼一声,踉跄地倚着土墙站住。

    阿不力孜和新娘闻声赶出来,傻姑娘已飞骑向东南逃去。

    阿不力孜:“你把爹搀进去,我去追她!”

    阿依仙木:“不,我去!”

    她抓住一匹马飞身追去。

    尼牙孜老泪纵横地望着逃去的傻姑娘:“怎么能恩养成仇啊……”

    沙比尔·乌受隐蔽在洼地里,看见有人飞马奔来,急忙把马一带,拦住去路。

    沙比尔:“往哪儿去?站住!”

    傻姑娘疯狂地奔着,夺路而逃。

    沙比尔·乌受纵马追过去,一把揪住头发,把她扔在地上。新娘随后赶上来,跳下马,扑在她的身上,牢牢地按住,搜出她的刀子。

    沙比尔·乌受带转了马头,望着原形毕露的傻姑娘。

    沙比尔:“哦……原来你是假的!捆上她,紧点!”

    满天云霞。

    禁闭室前歌声继续……

    蒙面女人:“是他?……不……不会的……”

    这歌声是多么亲切、多么熟悉,这歌声使她又呼吸到故乡草地的芬芳,这歌声又引起她一串漫长的回忆,面纱的角上挂着一颗泪滴,她不由自主地轻轻地和着……

    排长侧耳听着,然后示意司马宜·阿不都力密提渐渐弱下去,渐渐停下去……

    它什迈提张着嘴,一边听着,一边弹着。

    司马宜小声地:“排长,怪!”

    杨光海:“没什么可怪的,她才真是你的未婚妻!”

    蒙面女人继续唱着。

    司马宜·阿不都力密提又听了听。

    司马宜:“是她,是她,这不会错的!”

    杨光海:“你喊喊她试试!”

    司马宜:“朵丝侬莎阿汗,你看看我是谁?”

    蒙面女人忽地扑到了窗口,一把撕落了面纱,一对明亮、惊讶的大眼睛,眨动了几下,目光便直射在司马宜·阿不都力密提的脸上:“司马宜·阿不都力密提!”

    司马宜:“真是你!”

    真姑娘:“给我红花,我的红花呢?”

    年轻战士的眼泪夺眶而出……

    排长“咔噔”一声开了锁。

    司马宜·阿不都力密提冲进去,真姑娘伏在他肩上痛哭。

    它什迈提疯狂地弹起一支快乐的曲子,排长轻轻地拍拍他的肩膀,他随着排长一边弹着,一边走了,走远了……

    司马宜·阿不都力密提拉着真姑娘出来,坐在大头羊犄角上。

    司马宜:“告诉我,朵丝侬莎阿汗,这么些年,你……”

    真姑娘:“我一直在仇恨、不幸、苦痛、思念的日子里活着……”她凝视着司马宜的脸,在她面前出现了:

    小男孩手里捧着红花,牵着羊,张皇失措地挤在人丛里。

    一个巨形大汉把小姑娘挟上马去。

    一阵零乱的马蹄拖着一具尸体。

    小姑娘挣扎着,风快地擦着小男孩的面前过去了。

    小男孩哭喊着向村外追去……

    她的声音:“那天,跑出很远,我还听见你的哭声……后来江得拉杀人有功,当上了塔什库尔的伪县长,他的姨太太巴里古儿,就强迫我做她的使女!……”

    ……冬季,小姑娘被巴里古儿赤身裸体地从房子里推到雪地里。

    江得拉提一桶水,劈面向她泼去!

    夏季,一堆熊熊的牛粪火,江得拉与巴里古儿抡着皮鞭,赶着小姑娘赤足在火里走来走去……

    她的声音:“一年又一年,我在苦难中长大了……”

    冰凌化成一滴滴的水珠。

    水珠汇成千百条奔流的水渠!

    纤细的冰柱上,高举着如屋的巨石。

    冰柱被流水冲断了!

    巨石轰然坍塌,向山下滚去……

    她的声音:“有一天说是共产党、解放军来了……”

    ……巴里古儿逼着她和巴里古儿换了衣服,给她披上面纱,强迫她骑上骆驼……

    几十峰骆驼,驮子歪歪扭扭,狼狈地上路了!江得拉和十几个匪徒骑着马,押解着七名囚犯。

    巴里古儿穿着她的破烂衣服,也夹在囚犯的队伍里……

    她的声音:“记得离这儿不远,在一家门前休息。”

    ……骆驼、马匹散乱地停在尼牙孜门前。

    尼牙孜和他的妻子慌张地端出了饭和奶子。江得拉闭目养神,躺在毡子上假寐。

    突然,巴里古儿破口骂着:“江得拉,你个千刀万剐的,你还想把我们带到哪儿去?”

    彪形大汉:“闹什么?”

    巴里古儿:“我们不走了。”

    囚犯们:“对!死,死在中国;活,活在中国!不走了!”

    江得拉翻身立起,掏出手枪:“也好,去份累赘!”

    匪徒们把囚犯赶到草滩边上,江得拉手枪一抡,囚犯们一个个倒下去……

    真姑娘隔着面纱望着巴里古儿倒下去。

    真姑娘迷惘地望着司马宜:“她为什么和我换衣服?她为什么又混在囚犯一块?我亲眼看见她中弹倒了……怎么她还活着?”

    司马宜:“全明白了,那是订好的圈套,让尼牙孜中他们的苦肉计……”

    真姑娘:“这群恶魔大概快把我带到天边了……一个外国人让江得拉卖掉我,可江得拉又想霸占我……我想家,想你,也想报仇,所以我说:‘江得拉,你啥时候带我回国,我就啥时候嫁你!’可我心里明镜似的:‘你啥时候带我回国,我啥时候杀你!’……头些日子,他把我带回冰山南面。这回我知道时机到了,可当我准备动手的时候,他又失踪了……昨天,那个外国人调唆人们突然把我捆绑起来,我知道我的噩运到了,我将永远什么都看不见了!”

    战士激动地握住她的手,焦急地望着她:“那后来呢?”

    真姑娘:“后来是这样的……”

    在激流汹涌的河岸上,真姑娘被倒剪两臂地捆着,卡拉握着刀子在后面押着她向北走。

    卡拉:“你不要记恨我,这是有人让我送你到另一个世界上去!”

    真姑娘:“我知道……”

    奔腾的河谷,翻腾着黑色的浪头。他们沿着崖岸默默地走着。

    真姑娘:“卡拉,还要走多远?”

    卡拉:“往前走吧,杀你这样个姑娘,我怯手啊!”

    真姑娘昂然地走着。

    卡拉:“我多么希望在你生前看看你的面目!”

    真姑娘:“当我的灵魂离开我的肉体的时候,尽有你的自由……”

    卡拉一边走,一边回头眺望着。

    卡拉:“站住!”

    她向北昂然地立着。

    卡拉:“你说你不恨我吗?”

    真姑娘:“不,无非是别人借用你的手!”

    卡拉举起刀子,“嚓”一刀割断了绳子。

    真姑娘:“怎么?卡拉!”

    卡拉:“你应该活着!”

    真姑娘:“背后是冰山,面前是激流峡谷,你留下我,也逃不出绝路!”

    卡拉跑到乱石中,抱出一个羊皮口袋扎的筏子:“看,像金雁一样,勇敢地沿着峡谷飞吧,你自由了!”

    真姑娘惊慌地接过羊皮筏子,踉踉跄跄地向河谷奔去……

    卡拉:“慢着,这激流里带着冰块,滚着巨石,敢走这条路的你是第一次,不可慌张,不要大意,只要你冲出四十里路的石峡,你就会永远称心如意!”

    真姑娘扭身俯视着河谷。

    激流顺山势滚滚而下,澎湃、咆哮、声如雷鸣……

    她转回身来,忽地掀起面纱,一对明亮的大眼睛,流动着凄厉、感激的微笑,望着卡拉:“卡拉,记住我吧!”

    说罢,她抱着筏子飞身跃进汹涌的浪涛里……

    卡拉向前紧赶几步,赞佩地手按前胸,向她躬身致意:“勇敢的姑娘,毛主席佑护你:平安地回到祖国的怀抱里去!”

    羊皮筏子如飞似箭,忽隐忽没,向北直去……

    司马宜惊喜交集地望着真姑娘。

    司马宜:“毛主席佑护你平安地回来了……卡拉,卡拉,他是个……”

    真姑娘:“和你一样,他是个放羊的孩子!”

    沙比尔·乌受押着傻姑娘,新娘搀着尼牙孜走进院子。排长跟卫生员迎过去,招呼着老人到医务室去治疗。沙比尔·乌受便把傻姑娘关进禁闭室。

    沙比尔:“骚狐狸,尽玩邪的!你他妈装疯卖傻,投河寻死,这回你再不老实,我活剥你的皮!”

    办公室里。

    真姑娘脱下湿漉漉的衣裳,换上巴里古儿的服装,新娘子亲切地帮助她戴帽子、梳理辫子,然后捧着脸端详着她……

    真姑娘两手甩着衣袖,像鸟儿展翅似的,腼腆地望着新娘。

    真姑娘:“阿依仙木姐姐,像吗?”

    阿依仙木:“你是只孔雀,她是条狐狸,那怎么能像呢?”

    真姑娘:“那……”

    阿依仙木:“晚上看不清,可以!”

    真姑娘愉快地笑着。

    新娘子挚爱地亲亲她的嘴。

    阿依仙木:“好姑娘,我真为你高兴,你有了为祖国立功、为父母复仇的机会……”

    两个姑娘亲密地拥抱在一起。

    乌金沟里。

    一片白茫茫的雪海,这里积压了千万年的积雪,经过风吹日晒,坚强得如一块磐石。

    三班长杜大兴带着三班的战士,就隐蔽在雪海边缘的冰沟里。夜间封冻,白天流水,所以他们是白天蹲在水里,夜晚睡在冰上,渴饮雪水,饥餐冰冻的干粮……

    太阳一靠山,冰沟就已经黑暗了。

    一个战士轻轻地拍拍身边的战友。

    战士:“哎,你看今天还有没有来的希望?”

    另一个战士:“这怎么答复?我又不是诸葛亮!”

    杜大兴正和几个战士悄声地在膝盖上摸大王,听见战士的话,忍不住乐了。

    杜大兴:“放长线,钓大鱼,慌什么……”
上一页目录下一章

请安装我们的客户端

更新超快的免费小说APP

下载APP
终身免费阅读

添加到主屏幕

请点击,然后点击“添加到主屏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