些东西在一起?我就不干!……”
“哼!”绣花鞋在暗中轻蔑地哼了一声。
“你不干,谁希罕你干!”
“我说同志没有眼光!”彭桂说。
“七哥跟他们鬼混,真不值得!”麦炳为梁七惋惜。
“不,我听七婶说,是同志硬要他去的!”四婆吸一口烟,为梁七解释。
“这倒说得对,我也不喜欢梁七!”绣花鞋对自己说。
“归根到底,同志做得不周详!”
“人家是外乡人,怎么会知道呢?比如你吧,到墟场卖柴草,谁好谁坏,你哪里会知道底细?”
“绣花鞋迷住他们,我们应该去说清楚!”申晚嫂提出了她的主张。
“哇,————这个疯子倒有一手!”绣花鞋在墙角冷冷地说。她怕群众会拆穿她,再一想:“这班穷鬼,有胆吗?哼!”
“我去找他们!”申晚嫂坚决地说。
“啊!————”绣花鞋大吃一惊。
申晚嫂猛一站起身,差点把巧英撞倒。旁边金石二嫂愣了一下,马上抓着申晚嫂的手:
“你又要闹出事!去找他们,他们相信你吗?晚嫂,坐下来,坐!”
“吁!”绣花鞋松了一口气。觉得事情不过如此,待要走开,却又想到:“我怕他们?后面有靠山,怕他们?”自说自答,仿佛真的大权在握,勇气百倍。她从墙角走出来,大摇大摆地走向他们。
“哦,————大家谈什么呀?”
大家开始一怔,分不出来人是谁。
“我听见了!……”
“听见又怎么着?”梁树迎了上去。
“你不入组?真是癞蛤蟆跳上戥盘!你想入组,我们还不要哩!”
“你的组是什么组?打拳卖武的组,三姑六婆的组!哈哈!”
梁树笑,大家也忍不住跟着笑。
“你的妈也入了组啦!”
“什么?”
“回去问问你妈!她比你开通,入了组啦!”
梁树象爆竹似的一点就着,跳起身就走,彭桂一把拉不住,差些给他摔倒。
“绣花鞋!”申晚嫂大声叫她的绰号,使她不免一惊。“顾住你的狐狸尾巴!”
“疯子,不跟你说话!”绣花鞋看着申晚嫂,很胆怯,装出不理她的样子。心里在发狠:“瞧你死在我手里!”
“谁是疯子?”申晚嫂逼近她责问。
“你说,绣花鞋,谁是疯子?”几个妇女一起嚷起来,巧英更是愤慨。
“你们想造反啊!”
“噫,”申晚嫂冷笑一声,对大家说:“这句话活象刘大鼻子说的啊!”
“哈哈!”
提起刘大鼻子,绣花鞋是惊慌的,她深恐识穿了她和刘大鼻子的关系,急忙想脱身:
“我没有工夫和你们拌嘴!”
她转身想走。梁树象一阵风似的跑过来,挡住她的去路:
“不要脸,你骗一个老太婆……”
梁大婶跟着一拐一拐地跑来了,她有心事,怕儿子闹出乱子,她拦住他:
“别吵了!……三婶,你包涵点!……天啊,你们大家来劝劝吧!急死我了!”
“大婶,别怕!阿树做得对!”麦炳支持梁树。
巧英将梁树拉过一边。他卷起袖子,动手动脚,好象要扑过去打人。申晚嫂扶住梁大婶。梁大婶说出一句只有自己明白的话:
“叫我怎么办呢?”
“大婶,不要紧!”
宋良中刚巧走过,听见吵闹,很快地赶过来,他朝着绣花鞋问道:“什么事?”
“宋同志!”绣花鞋遇救了,急忙闪到他身后。“他们,那个疯子领头,要……”
“你才是疯子!”
“什么东西!一只烂绣花鞋!”
“大家不要吵嘛!”宋良中自以为很公正,说话的态度是严厉的,多少是袒护绣花鞋的。“有意见可以慢慢提,吵有什么用!”
大家静了一下,不约而同的散开了。远远传来低声的怨愤:“瞎了眼睛!……”
人们都走开了,梁大婶独自呆站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