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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四章 道教之流传海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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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一节 新罗之花郎

    自六朝唐宋时代,道教已传播于海外,其最显著者为朝鲜与日本。《高丽史》云,唐初渊盖苏文(盖苏文本为渊氏,唐人避高祖讳改为泉)为高句丽莫离支,上书国王言,中国有儒、释、道三教,而我国仅有儒、释二教,无道教,教化不完备。应遣使往大唐,请求道经道士,厥后李灭高句丽,国王归咎于不应输入道教所致。然新罗崛起辰韩,归附唐朝,亦提倡花郎,混融三教,谓之源花、国花、仙郎、鸾郎。贵族子弟,如金庾信之俦,皆由花郎而为将相,卒至助唐灭百济高句丽,败日本兵,遂统一朝鲜半岛。唐末崔致远撰《鸾郎碑》云:“国有玄妙之道曰风流。设教之源,备详仙史,实乃包含三教,其如入则孝,出则弟,鲁司寇之旨也。处无为之事,行不言之教,周柱史之教也。诸恶莫作,众善奉行,竺干太子之意也。”盖新罗以花郎为能禳星御敌,强大其国。今者朝鲜早亡,而遗民尚于上海等处,私结花郎社以图兴复。而花郎又与道教有关,是则道教大有造于高丽之土,明矣。兹摘译日本三品彰英《新罗花郎制度考》如下,以知其始末梗概:

    《三国史记·新罗本纪第四》 真兴王三十七年春,始奉源花。初,君臣病无以知人,欲使类聚群游以观其行仪,然后举而用之。遂简美女二人,一曰南毛,一曰俊贞,聚徒三百余人。二女争妍相妒,俊贞引南毛于私第,强劝酒至醉,曳而投河水以杀之。俊贞伏诛,徒人失和罢散。其后更取美貌男子妆饰之,名花郎以奉之,徒众云集,或相磨以道义,或相悦以歌乐,游娱山水,无远不至。因此知其人邪正,择其善者荐之于朝。

    《三国史记·列传第四》 斯多含系出真骨奈密王七世孙。父仇梨知级餐,本高门华胄,风标清秀,志气方正,时人请奉为花郎,不得已为之。其徒无虑一千余人,尽得其欢心。真兴王命伊餐异斯夫袭加罗(一作加耶)国,时斯多含年十五六,请从军。王以幼少,不许其请,勤而志确,遂命为贵裨将,其徒从之者亦众。及抵其国界,请于元帅,领麾下兵先入旃檀梁(城门名,加罗语门为梁),其国人人不意兵猝至,惊动,不能御,大兵乘之,遂灭其国。洎师还,王策功,赐加罗人口三百,受已皆放,无一留者。又赐田,固辞,王强之,请赐阏川不毛之地而已。

    《东国通鉴》 新罗真兴王二十七年,白云年十四为国仙,十五而盲。

    《东国通鉴》 新罗真兴王元年(法兴王二十七年),新罗选童男容仪端正者,号风月主,求善士为徒,以砺孝悌忠信。

    《三国遗事》 真兴王择人家娘子美艳者,捧其原花(又作源花),要聚徒选士。……王又念欲兴邦国,须先风月道。更下令选良家男子有德行者,策为花娘(当作郎)。始奉薛原郎为国仙。为花郎国仙之始,故竖碑于溟州。自此使人悛恶更善,上敬下顺,五常六艺,三师六正,广行于代。

    李晬光《芝峰类说》 按:新罗时取美男子妆饰之,使类聚,观其行义,名花郎,时谓郎徒,或谓国仙。如永郎、述郎、南郎,盖亦是类。

    圣德王顷,有《花郎世纪》之书,今不传,盖集其时之花郎列传,《三国史记》列传内,当引用之也。

    又《新罗本纪》引唐令狐澄《新罗国记》云:择贵人子弟之美者,傅粉妆饰之,名曰花郎,国人皆尊事者也。

    三品氏曰:诸书皆记花郎制创于真兴王时,考《三国史记》智证王始定国名王号(四年)及法(十五年)。法兴王始颁律令,制百官公服,朱紫之秩。又始用年号(二十五年)。真兴王始修撰国史(六年)。此三王四五十年间,为输入中国文物及模仿之时期,乃夹入花郎奇妙之制度,可谓不自然之现象。窃意此制非创于真兴,实基于新罗民族社会之旧习惯,其始为女,后改为男,仍着华美之女装,所谓源始花郎,又称源花者,乃本于原始宗教的性质,而即巫觋之流也。

    男着女装,古来为巫觋之特色。《太宗实录》“太祖七年戊寅,妖人卜大伏诛,卜服女服为觋”,又《高丽史》九十九《玄德秀传》:“有吏执女巫与其夫至,德秀曰:此巫非女,乃男子也。同僚笑曰:非女安得有夫乎?德秀令裸视,果男子也。”此女装有夫之男觋,他民族亦有此奇习。例如罗士(Henry Ling Roth:Natives of Sarawak and British Borneo p.266)报告:“马南格·巴利(Manany Bali,即女装之男觋)之祈祷事盛,故彼等皆易富,且各有一夫。”又夫勒萨(Frazer)谓朱克察(Chukchee)族亦有类此之风习。

    朝鲜古来本用女巫,此北亚民族之土俗,属此系统之日本亦然。视男觋宁为阿普那马尔者。往时之母神论,可注意《三国遗事》记新罗时代母神之崇拜甚盛。《东国舆地胜览》所记母神,为数亦多。

    研究萨满教之学者马笃库斯论男觋(Medicine Man)与女巫(Medicine Woman),言及其服饰。结论云:“最有势力者为Medicine Man,女性也,而男觋见彼等有效验于信徒,亦因女装(J.L.Maddox:The Medicine Man Ch.III, p.99)。”夫勒萨曰:“女性化之男性神官,于婆罗洲海岸,大牙克族(Sea Dyaks),南西里伯之布鸡族(Bugis),南美洲之阿留兴族(Aleution),及其他印第安土人之间,皆得见之。印度之瓦拉巴(Vallabha)宗派男子,欲获库利希大神之恩惠者,亦蓄发而为女风。彼等祭主摩诃罗,亦女装而事神。马达伽斯加事神之男子皆女装,且作女态之舞(Golden Bough)。”观此,古代民族及原始民族间,男子女装之特征,胥有原始宗教的主要素也。日本行祭礼时,男作女装之事,亦不少例。如我之乡里(滋贺县野渊郡小津村)之县社,小津神社之祭礼,亦男子作女装而歌舞。

    古代及原始民族间之歌乐舞踊,乃宗教主要之礼仪,此民族学所明言也。《三国志》:“马韩常以五月下种讫,祭鬼神,群聚歌舞。”《后汉书》:“涉常用十月祭天,昼夜饮酒歌舞,名舞天。辰韩俗喜歌舞,饮酒鼓瑟。”《日本书纪》亦记永恭之死,新罗王遣乐人八十,张种种乐器,自难波至于京,或泣或歌舞,遂参与殡宫,亦宗教之仪也。又花郎之徒月明师,为亡妹营斋,作《乡歌》,祀灵,奇端出现。《三国遗事》记之,且云罗人尚《乡歌》,盖诗颂之类欤。故往往能感动天地鬼神者非一,盖当时承认歌谣有咒的势力也。

    《三国遗事》卷五:“真平王代,第五居烈郎,第六宾处郎(一作突处郎),第七实同郎,三花之徒,欲游枫岳,有彗星犯心大星,郎徒疑之,欲罢其行。时天师(融天师)作歌。日本兵还国,反成福庆,大王欢喜。遣游岳焉。”歌能退敌,不仅禳词今尚存,为小仓直译。

    圆仁《入唐求法巡礼行记》卷二,开成四年八月十五日,在山东记云:“十五日,寺家设馎饼食等,作八月十五之节。斯节诸国未有,惟新罗国独有此节。老僧语云:新罗国昔与勃海相战之时,以是日得胜矣,仍作节乐而喜舞,永代相续不息。设百种饮食,歌舞管弦,以昼续夜,三个日便休。今此山院追慕乡国,今日作节。”按此亦新罗旧俗,即“嘉俳”(即乡歌)之日也。渤海当指高句丽,然老僧得之俗传,恐不足信,盖此节当早于此也。

    有名之花郎金庾信,领徒众,于中秋之夜,通过大门外,时因彼预言之力,发见高句丽间谍。

    花郎之游与山岳信仰有关系,日本《天孙本纪》:“饶速日命神去时,处其神尸,日七夜七,以为游乐。”《古事记》:“天稚产命死去时,日八日,夜八夜,以游也。”汉字之用法,由朝鲜传于日本可知也。金庾信为花郎时代,修业于月生山之石窟,咽薄山之深睿、奈林、穴礼、骨火之山神,为彼之守护神。

    花郎本称女装青年,后代以之称巫觋游女。《大明律》:“凡师巫”译为“凡博士、巫女、花郎”,《匹言觉非》:“花郎者,新罗贵游之名也。今以巫夫倡优之贱谓之花郎,非矣,非矣。意者,花郎服装炫丽,而今之倡夫,亦服装炫丽,故冒是名欤。”《巫俗考》:“我南道之俗,谓男巫为花郎,而西北两道,以花郎为贱倡游女别称。例如骂人之辞曰,你这小贱妇花郎之子息。”《李朝实录》:“有男人号称花郎者,售其诳诈之术,渔取财货,略同女巫。”“成化十八年,刑曹受教曰:‘花郎游女等,令所官纠摘。’”(按自高丽王氏时代,花郎遂降为使女之称,迄于明代朝鲜李氏时尚然。)

    新罗之花郎为女装之美男子,能歌舞,有巫觋之质,后世以花郎之名,称美服之男觋及以歌舞为职之游女,此其沿革也。由巫女而游女,而游艺人,其本末在日本亦可征,乃自然之过程。

    花郎制为若者(日本少年之称)修养集会,徒众云集,相磨以道义者也。新罗金庾信之为花郎,时人洽然服从,号龙萃香徒。其修养内容,《三国遗事》云:“悛恶更善,上敬下顺,五常六艺,三师六正。”亦有尊武勇武立战功者,则彼等当有肉体的训练也。故此集会中,多出国家有为之士,传为美谈。(按金庾信后为新罗宰相,率师从唐兵灭高句丽百济,败日本援兵,有大功。文学亦佳,观其名庾信,可知。)

    金大问《花郎世记》,收录花郎之美谈逸话。今已无传。今于他书窥之,花郎之徒,特重武勇与气谊,不蹈卑怯。《三国史记·花郎斯多含传》:“含始与武官郎约为死友,武官病卒,哭之恸甚,七日亦卒,时年十七岁。”彼征加罗有功,辞禄不受,以寡欲为德。(按加罗本属新罗,为日本所夺,置镇将,谓之日本府。然新罗抵抗百余年,卒恢复之。)

    第三十二代孝昭王时,竹曼郎(一云竹旨郎)之徒,有得乌(一云谷)级千(官名),隶名于《风流黄卷》(花郎及其徒名册),……随例赴役,郎将酒饼享之,请假于其主益宣,欲偕还,益宣固禁不许。时有使吏,美郎之重士风,助请,犹不许。朝廷花主(亦作花王,为诸花郎之主),闻之,遣使取益宣,益宣逃。此竹旨为金庾信副将,可见能爱其众徒也。得乌(谷)感其恩,于竹旨郎之死,作哀歌以呼彼之灵。

    孝昭王奉大玄萨餐之子夫礼郎为国仙(花郎别称),珠履千徒,亲安常(花郎之徒也)尤甚。天授四年(长寿二年),癸巳暮春之月,领徒游金兰,到北溟之境,被狄贼(指女真)所掠而去。门客皆失措,而独安常迹之。

    《三国遗事》 “白云年十四为国仙(花郎别称),十五而盲,所聘女为父母改嫁,女潜从白云遁山谷,忽遇侠客劫女而走,白云之徒金阐(亦花郎之徒)多勇力,善骑射,追侠客杀之,夺女还。新罗王曰:三人信义可尚,各赐爵。”(《东国通鉴》卷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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