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译后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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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迹与行为(28A——35D)。一、二两段是绪论,答驳所谓两批原告,第三段才是正面的辩护。他驳答原告时,态度不大认真,略带滑稽口吻;驳迈雷托士的话固然滑稽,就是叙述神谶的一段也带滑稽风趣,总而言之,原告不值得驳,他早晓得自己的致命伤乃在平时做人的方式,所以极力在这方面剖白。

    第一段和第一小段:(一)声明自己不是老于官司的人,不习惯于法庭上的言语,请求审判官允许他按平日的口气说朴质的话。(二)解释大家对他两层的误解;(甲)把他误认为自然哲学家,(乙)把他误认为智者之流。关于第一层,他并没有这方面的知识,大家只是把他和安那克萨哥拉士(Anaxagoras)等人混为一谈;关于第二层,他并不会传授什么,自然不敢以教授为业;智者却一切都能教,他们以教授为业。他更进一步而叙述带勒弗伊神谶的故事,以说明他所以招怨的原因:他因为要了解谶语的真意,才去考察人家,结果被人家恨;非但如此,还有许多青年看见觉得有趣,便学他的办法,出去考察人家,结果大家一概归怨于他。

    第一段的第二小段专门答驳迈雷托士的话。苏氏发三问把他驳倒:(一)你说我蛊惑青年,然则谁辅益青年?他答道:除你以外,人人都会辅益青年。苏氏用马夫与马的比喻指出他的话荒谬,因为教育是一种专门技术,不能人人都有这种技术,正如不能人人都当马夫。(二)你说我蛊惑青年是有意的,或是无意的?答道:有意。人人晓得和坏人接近会受害,那么,把自己所接近的人引诱坏了,岂不等于自己情愿受害?世上没有这种人,那么,我若蛊惑青年,也是无意的过错;无意的过错,法律不治罪,只是警戒一番。(三)我如何蛊惑青年?不信国教,引进新神。这是什么意思?这表明你是无神论者。无神论者任何神都不信,你说我引进新神,岂不是矛盾?

    第一段的第三小段可分八层:(一)宣布自己立身的规则,简约来说,只是“忠于所业”四个字。(二)表白以前当兵时,曾按这条规则做长官所指派的职事。现在神也派他一个职事,就是考究哲学,难道可以不守这条规则吗?不守就是不服从神的命令,这才是无神论者的行为呢!(三)不服从神的命令是可见的罪恶,死是不可知的痛苦,躲避可见的罪恶比不可知的痛苦迫切得多。(四)声明法庭若以抛弃哲学为条件赦他的罪,他绝不干:神的命令重于法庭的命令,他不得不服从。所以郑重声明:他一息尚存,必是仍旧做他的工作。(五)声明他此刻的申辩不是为己,是为雅典的群众;保全他,就是保全神所送给雅典的礼物,————不可再得的礼物。(六)说明他所以不当公务员的理由:因为神的朕兆在他心中禁止他。看来神的旨意是对的,因为做官和做正人君子两不相容,结果必把性命送掉,于己于世俱无益处。(七)解释他一向对青年的态度:不收青年为弟子,也不拒绝和他们谈话;不用什么教他们,和他们谈话也不取酬。所以对他们的行为无责可负。(八)说明他何以不带妻子和亲属向法官求情:(甲)这种行为不是他这种人所应做的,非但自己丢脸,也是国家的耻辱;(乙)向法官求情就是让法官徇私,这是不虔敬的行为。

    第二段的话可分以下三层:(一)严格说,他不必认罚,倒要请赏,因为他有功于国。(二)坐监和流放都是他所不愿的,因为,一则犯不着受点狱吏的臭气,二则“滔滔者天下皆是”,到其他地方恐怕也是和雅典一样。(三)罚款倒是于他无伤,可是他没有钱,他只出得起一个命那;在场朋友劝他认三十命那,就认此数吧,好在他们肯作保。

    第三段:(一)对判他死刑的人,(甲)声明他原有很多免死的方法,他都不肯用,因为他不肯不择手段以求生;(乙)发个预言。(二)对投票赦免他的人,(甲)说明这次的遭遇是神的意旨;(乙)安慰他们,说明死不见得可怕,还许是极乐境界;(丙)赠言:做好人总不至于吃亏。(三)托孤。他托孤的方法也怪得很:不托朋友,反托仇人;不托他们加惠孤儿,倒托他们处罚孤儿,如果孤儿没有出息。

    本篇的史实与内容既如上述,我们也要注意其价值如何。本篇在历史上,是人类最光荣的历史一页;在艺术上,是一幅绝技的烈士图像;在文学上,是一篇第一流的传记;在伦理学上,是一种道德的基型(moral form)。

    最后有个问题,是本篇忠实程度的问题,换句话说,本篇的话有多少成分是出于苏氏之口,有多少成分是作者所加的?这个问题,西洋学者讨论不休,至今没有一个定论。他们的论调大约可分两极端与中和三种:第一极端是主张本篇十分忠实,至少也有八九分忠实,有人甚至认为是当场记下来的。这一派的理由是:作者目的既在为老师留下万世不磨的事迹,当然不能捏造事实、杜撰言辞,因为,倘若如此,立即会被当时明了真相的人揭穿。这话固然是纯粹的揣度,然而还有几分理由;至于说本篇是当场记下来的,未免太无根据了。第二极端是把本篇看作纯粹的艺术作品,是作者根据苏氏的精神所构造的。他们的理由是:克任诺冯(Xenophon)的苏格拉底回忆录(Memorabilia of Socrates)说苏氏不曾事前预备一篇诉辞,然而从本篇的文字上看,却是精心结构,可见全是作者所杜撰的。其实未必然,本篇开端也有一段苏氏自己声明不娴熟辞令的话,然而不娴熟辞令未必就要东扯西拉,语无伦次。苏氏脑筋那样清楚,问答本领那么大,难道在这么关键时刻,叙述自己生平事迹,反而不会说得有条有理?况且他的生平事迹本是有条理的,只是说老实话,条理自在,何必事前预备?中和派的主张是:本篇确是记录苏氏的话,只是经过了记录者润色。其理由有二:(一)本篇发表的年月虽不能确定,距苏氏死后总是不远,当时在场的人关于此事的记忆尚未泯灭,万不能容作者杜撰一切。(二)引文的惯例,口语写成文字,必须经过润色,不能因此就说是杜撰、是不忠实。译者认为此派的主张比较近理。还有一点,这三派主张无论如何不同,最低限度都要承认本篇是代表苏氏的精神,柏拉图的艺术无论怎么高,总不能不根据苏氏的精神来写,他当时的心愿至少要办到这一步,这是可以相信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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