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附录四 单行本编者后记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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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到另一个现象”(第313页)。

    我们追复地观看什么?每一个现象都是孤立自为的。一个现象追随另一个现象的过程是一种什么类型的过程?这难道不正是那个应当被加括号并且应当被搁置的具体事物世界?这种误解是很容易发生的。但对此必须说,先天一先验的奠基不是一个自身目的,并且不是在一个真空着进行的。不言而喻,这种奠基的成就在于纯粹的意识行动连同对实在世界之显现的观向(Hinblick)。胡塞尔的主张在于:自然显现的实在河流只能在联结一模式中被经验为河流,也正是在这种形式中,纯粹造就着的(leistend)意识将现象相互结合在一起。这个确定要比它听上去更为困难。我们在事实生活中只看见我们每次将观点所对准的东西。观点(对意向的素朴标识)是极为重要的。我们的观点未至之处,我们也就根本看不到。一个无观点的、普全包容的观察是无法实施的。这一点在人们想描述某些被看到的东西时便可以注意到:在这种情况下,不仅描述会是主观的,而且它也丝毫不严格。相反,对先天唯一可能的结合方式的展示则使得在实事上具体的、科学的显现如此易读,就像一篇文字对于那个喑熟各个字母并掌握它们联结可能的读者一样。纯粹现象学会使我们熟悉那些通过意识行动而为我们所达及的字母和它们的联结可能。通过它,我们的具体——实事的生活世界便会变得可读。还要说明的是:这里所说的是由意识行动本质所构成的先天规定性,而不是历史的相对性或产生于世界观之中的习惯、成见等等。这里所涉及的是绝对的本质必然性。胡塞尔甚至使用“绝对语法”这个表述;这是合理的,只要我们考虑一下那些字母以及那些句法的形式便可,在这些字母中并且通过这些句法形式,世界变为“可读的”或可讨论的。如果逻辑学或思辩语义学摄取了这个表述,那么它将会是令人迷惘。内在直观利用被直观到的先天意识成就,从而在追随现象之流的过程中使世界变得可读。

    这样便可以理解这句难懂的话(第313页):“唯有当内在直观和事物经验得到综合时,被直观的现象(即在内在直观中纯粹被直观之物)与被经验的事物才会发生联系”。这个联系便是“世界文本”的“可读性”。它的形成与胡塞尔在本真意义上称作构造的东西相符合。它的成就在于,所有起先是超越的东西都是可以内在地被把握的。(参阅我在《埃德蒙德·胡塞尔现象学引论》第92页和第115页上对“自发被动性”的论述。)

    这个新设想的科学之构建当然还只是在大致的特征方面得到扼要的阐述。这里的主线在于坚持:现象学的直观不是在素朴意义上的经验,而是朝向经验的经验,即是说,它使经验的规则成为一个新的、先验经验的对象。这种内在的、先天的规则制约着这样一些方式方法,例如:某些种属的本质如何与另一些种属的本质相联系,概念与直观如何相互结合,或者说,如何能够相互结合,如此等等。这些指示描述着现象学的分叉并且暗示着现象学的范围。它们无法做得更多。想以教条的方式坚持它们,并且想在它们那里看出更多的东西,那甚至将是错误的。

    对那些为胡塞尔以巨大的努力在所有领域中实施的个别“程序”之阐述并不属于这篇论文的范围。在这里引起我们兴趣的只是一个唯一的意图:通过意识行为并且就意识行为本身的整个成就范围而言对意识行为的存在规定进行先天的、不可动摇的奠基。

    4.在世界观哲学方面的境况则不同。尽管它始终是带着对一个绝对有效性的最高要求而出现的,但在其历史的变化进程中从未获得过一种明见性。就那些大的时代而言,世界观哲学要比那些经过理性论证的体系更为杂多。如果人们考察整个人类,那么一个世界理解、世界阐释、世界充实的前提绝不能被纳入到一个在实事上得到论证的次序中去。尽管如此,世界观与那种被寻求的对哲学之严格论证之间有着密切的联系。在世界观中得到表达的是意识主动性对所有那些它所遭遇到的东西和所有那些遭遇到它的东西的执态。胡塞尔虽然说明,对世界的阐释依赖于科学的总体内容,这个总体内容作为共同精神的有效要求与个体相对立。就此而论,世界观依赖于一个时代和一个社会所具有的科学的和科学——技术的明察。很容易提出这样一个命题,即:这种超越出当前科学境况的丰富构成之外的世界观是一种幻想。但事情并非如此简单。因为,什么叫做:世界观?在其总体性中的世界对我们来说永远不会是现前的,并且它绝不会直接地为一个直观所达及。

    胡塞尔从狄尔泰的伟大论文中获得最初的启发。这些论文之所以能打动他,其一是因为它们与一门自然科学的、机械论的心理学正相反对。其二是因为狄尔泰将世界观看作在一种特殊的、独立于科学的内心态度中的哲学之起源地。对于狄尔泰来说,世界观的基本要素是具体的生活经验,它们聚集为一个综合,一个由人们自己以及与他人所获得的不同个别“经验”之总和。这些经验规定着各个个体的生平。在各个生平的联结和统一化中形成图像,它们使“世界”这个在其存在方式上不确定的联系作为世界图像得以被看见。这些世界图像根据那些应当具有引导作用的生活理想来向人提出要求。

    任何人的生存都不能没有世界观,世界观可以说具有一个被动的和一个主动的方面。被动的方面是指,生活经验是人所承载的命运,并且作为接受性而不给自由留下余地。主动的方面是指人在其生活中致力于实现的理想。世界图像联结着这两个因素;一方面是生活经验,另一方面是生活理想;这是意向的自由产物,但还不独立于日常生活对每一个人所施加的强制力。这种联系没有为狄尔泰所看到;他滞留在对世界观类型的描述之中,没有对现象本身进行先验的研究,胡塞尔用世界理解、世界解释和世界充实的因素来界定这种现象本身。生活经验、世界图像、生活理想奠基于理解、解释和充实之中。世界观因此是对一个支点的保证,正是这个支点才给予意识活动以严格的束缚性;与此支点相对立的是一种无支撑性,意识在世界中的境况自身总会隐藏着诸多诱惑。世界观是意识的自身主张,没有世界观,意识的整个先验一先天的顺序排列(Schematismus)都是无法确定的,都是松散、松弛的并且受偶然支配,不具备必然明见的绝对性。这样,世界观便具有一个双重的角度,一方面它在被给予的世界中为纯粹先天性的可能性奠基;另一方面它又通过这个贯穿的先验——客观先天性而得到奠基。 [5]

    据此,胡塞尔非常有把握地超越了狄尔泰之阐释的相对性,并且第一个将问题提到了正确之处。这样,在一种本质必然性中确定意识行为的先验客观性的困难便会增大,以致于那些个体——主体的因素在这里始终是第二级的、派生的因素;整个同时代的哲学都没有理解这些问题;所有这一切除此之外还表现在,胡塞尔直至生命之终结都始终关注着这些问题。在《欧洲科学的危机与先验现象学》(《胡塞尔全集》第六卷)一书中,他对这些问题进行了最为详细的探讨;在这部书的最后附录中所表露出的意向最为强烈。这里表明,在经验科学的事实进程方面确定先验——先天的前提要比在意识行为一般方面关注先验——先天之前提的相同任务要容易得多。胡塞尔的成功之处在于,他出色地揭示了“生活世界”在其自由的束缚性中作为基础和作为奠基的统一,作为自由的意识创造和作为一个必然性的产物的统一,正是在这种必然性中有着生成的习俗、生成的人类组织、宗教、艺术和纯粹的精神意向性的超主体根源,并且它们只有在这时才有能力构造其一个立足于纯粹明见性基地上的人类。

    世界观是一种表达,它表达着对超出人之上而起支配作用的东西之分析。正是这种不断的分析才为超越着的意识主动性提供了空间。(参阅:《胡塞尔全集》第六卷,第35节,第182页)如果按照胡塞尔的观点,这种分析是在世界理解、世界解释、世界充实中进行的,那么他便将奠基的严格性与人类此在所服从的命令之严格性的前提联结在一起。对意识主动性的批判与对世界观的批判得以相互补充。哲学的“严格性”从两个方面得到了保证,一方面是生活世界的严格被构造性以及另一方面是为这种分析所要求的奠基之严格性。在胡塞尔的阐述中,这种进程之严格性的一个标志就在于他完全偏离开狄尔泰。在这里发挥作用的不是那种会导向各种世界观之类型学的内容杂多性,而是在构造标题下它们的结构。在“世界观”的不明晰标题下同样隐藏着一种奠基,它不是主观的设想,而是先验被迫的构造。

    胡塞尔的这个设想涉及到先验主体性现象学与那种每一个主体性所超越的引导性的先验必然性的联结。在他的许多个别阐述中都表露出先验的历史性问题,可惜只是在个别的 [6] 、但极为重要的考察中。尽管关于胡塞尔的文献不断增多,对一个伟大任务的这个最终英勇的努力既未得到关注,也未得到解释。 [7]

    无论如何,重要的一点在于,在对《欧洲科学危机与先验现象学》所做的最后笔记中,胡塞尔在其为问题所充实的一生之结尾又回到了他25年前对这些问题的第一次阐释上。在这些笔记的结尾处,胡塞尔写道:“哲学作为科学,作为严肃的、严格的、甚至是绝然严格的科学,这个梦已经破灭了”(《胡塞尔全集》第六卷,第508页,写于1935年) [8] 。这个屈服以特殊的方式使人们看到了胡塞尔对哲学事业的巨大献身;但这种屈服是没有得到论证的。这个梦并没有破灭,只是在那些无比丰富的、不断更新的研究中,阿莉阿德尼的线 [9] 从胡塞尔的手中脱落了出来。因此,这样一个任务也就变得更为迫切了,即:始终以胡塞尔在开始时所把握到的那些“第一性原理”为主导线索,将它们贯穿在对他的整个事业的解释之中。

    【注释】

    [1] 献给格哈特·胡塞尔七十寿辰。(由《哲学作为严格的科学》单行本的编者斯基拉奇撰写。格哈特·胡塞尔是胡塞尔的长子,法学家。————译注)

    [2] 单行本编者的这一说法有误。根据胡塞尔本人在1935年期间所做的一个笔记“哲学作为科学,作为严肃的、严格的、甚至是绝然严格的科学————这个梦已经破灭”〔胡塞尔,《欧洲科学的危机与先验现象学》,《胡塞尔全集》第六卷,海牙,1962年(第二版),第508页),许多人认为胡塞尔在其后期放弃了对哲学的科学性之要求。关于这方面的批评除了斯基拉奇在后面所做的之外例如还可以参阅施特拉塞尔(St.Strasser):“埃德蒙德·胡塞尔后期哲学中的上帝问题”(Das Gottesproblem in der Spätphilosophie Edmund Husserls),载于:《哲学年刊》(Philosophisches Jahrbuch),第67期,1959年,第132——133页;霍尔(H.Hohl):《生活世界与历史。埃德蒙德·胡塞尔后期哲学的基本特征》(Lebenswelt und Geschichte.Grundzüge der Spätphilosophie Edmund Husserls),弗莱堡/慕尼黑,1962年,第78页,以及其他等等。但伽达默尔早已指出这个解释是错误的,对此可以参阅伽达默尔:“现象学运动”(Die phänomenologische Bewegung),载于:《哲学环顾》(Philosophische Rundschau),第11期,1963年,第25页;此外还可以参阅江森(P.Janssen):《历史与生活世界。关于胡塞尔后期著作讨论的一篇论文》(Geschichte und Lebenswelt.Ein Beitrag zur Diskussion um Husserls Spätwerk),海牙,1970年,第XX页以后,注16和注142;奥尔特(E.W.Orth):“胡塞尔与黑格尔。关于哲学中历史研究和系统研究之关系问题的一篇论文”(Husserl und Hegel.Ein Beitrag zum Problem des Verhältnisses historischer und systematischer Forschung in der Philosophie),载于:比梅尔(主编):《人的世界——哲学的世界————帕托施卡纪念文集》(Die Welt des Menschen-Die Welt der Philosophi Festschrift für Jan Patocka),海牙,1976年,第217页,注10;尤其参阅兰贝克(K.-H.Lembeck):《历史对象————胡塞尔现象学中的历史科学》(Gegenstand Geschichte.Geschichtswissenschaftstheorie in Husserls Phänomenologie),多德雷赫特等,1988年,第54页,注18;他在这里指明,胡塞尔于1935年7月10日写给R.英加尔登的信〔参阅胡塞尔:《致英加尔登书信》(Briefe an Roman Ingarden),海牙,1968年,第92——93页〕提供了一个清楚的证据,说明胡塞尔的这个笔记只是对当时流行观点的一个短评,而非自己的观点。————译注

    [3] 参阅我的《埃德蒙德·胡塞尔现象学引论》(Einführung in die Phänomenologie Edmund Husserls),图宾根,1959年,第二章。

    [4] 塔勒:18世纪的德国银币。————译注

    [5] 尤其参阅胡塞尔:《欧洲科学的危机与先验现象学》,载于《胡塞尔全集》第六卷,第144页。第三部分,A.“基本明察:客观——逻辑层次的普全先天建基于更早的普全先天之中,即建基于纯粹生活世界的普全先天之中”。

    [6] 从迄今发表的胡塞尔著述来看,这个说法已经可以被证明是错误的。————译注

    [7] 这个缺陷在近年的胡塞尔研究中已在相当大的程度上得到克服。————译注

    [8] 这个说法已经在胡塞尔研究中得到纠正,参阅前面译注中的说明。————译注

    [9] 阿莉阿德尼(Ariadne),希腊神话中的人物,克里特王弥诺斯和帕西淮的女儿。雅典英雄忒修斯杀死弥诺陶洛斯后,她用小线团帮助忒修斯逃出迷宫。“阿莉阿德尼的线”常被用来比喻解决问题的办法。————译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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