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历史主义 [1] 与世界观哲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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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明确得到区分的是:世界观哲学与科学的哲学,它们是两个以某种方式相互联系、但不能被相互混淆的观念。在这里还需要注意:世界观哲学并不是科学哲学在时代中的不完善实现。因为,如果我们的观点是正确的,那么至此为止还不曾有过这个科学哲学观念的实现,也就是说,在我们时代的研究者共同体的统一精神中还不曾客观地提出过任何一门现时进行着的作为严格科学的哲学,还不曾客观地提出过任何一个哪怕是不完备的“学说体系”。另一方面,世界观哲学在几千年前就已经有了。然而人们可以说,这两个观念的实现(假定它们两者都能实现的话)会在无限中以逼近的方式相互接近,并且,只要我们愿意将科学的无限虚构地想象为一个“无限遥远的点”,它们也会在无限中相互重合。于是,在这里也要对哲学的概念作相应宽泛的理解,这种理解是如此宽泛,以致于除了特殊的哲学科学之外,哲学的概念还包容着所有那些通过理性批判的启蒙和评估而转变为哲学的个别科学。

    如果我们将这两个不同的观念看作是生活目标的内容,那么相对于世界观的追求而言,另一种完全不同的研究追求也就是可能的,它完全地意识到,科学永远不可能是个别人的完满创造,然而科学在尽最大的力量通过与同道者的合作而帮助一门科学的哲学得到突破和逐步的发展。当代的最大问题就在于,在进行明确区分的同时,对这些目标作出相对的评价,同样也对它们在实践方面的一致性作出相对的评价。

    从一开始就必须承认,从哲思着的个体的立场出发不可能作出对这种或那种哲思的普遍有效的实践决定。一种人主要是理论人,他们在本性上便趋向于在严格的科学研究中寻找他们的职业,只要这些吸引着他们的研究领域提供前景。在这里,对这个领域的兴趣,甚至是激情般的兴趣,或许是产生于情感的需要,例如产生于世界观的需要。相反,对于美学的和实践的本性来说(对于艺术家、神学家、法学家等等来说),情况则不同。他们将其职业看作是对美学理想或实践理想的实现,即对一个理论以外领域的理想的实现。在这里我们还要算上神学的、法学的、在最宽泛意义上技术的研究者,还有作家,只要他们通过其著述不是在促进纯粹的理论,而是首先想影响实践。当然,这种区分在生活现实中并不是完全纯粹的;正是在一个实践动机超强地上升的时代里,一种理论的本性也可能会比它的理论职业所允许的更为强烈地屈从于这些实践动机的力量。但在这里,尤其是对我们时代的哲学而言,存在着一个巨大的危险。

    但这个问题并不仅仅是从个体的立场出发,而是从人类和历史的立场出发而得到提出的,只要我们考虑一下:倘若人们主要是在这个意义上,或是在另一个意义上对此问题作出决断,那么对于文化的发展、对于人类永恒观念的不断进步实现之可能性来说,这将会意味着什么;换言之,倘若对一种哲学的趋向完全地主宰着时代并且使另一种哲学————我们说的是科学的哲学————逐渐消亡,那么对于文化的发展、对于人类永恒观念的不断进步实现之可能性来说,这将会意味着什么。这同样是一个实践问题。因为,我们的历史影响,因此还有我们的伦理责任,一直会伸展到伦理理想的最宽泛的范围上,一直会伸展到那些标识着人类发展观念的范围上。

    如果已经存在着哲学学说的无疑开端,那么,这里所说的对一种理论本性的决断将会如何作出,这就很清楚了。让我们来看一下其他的科学。一旦相应的理论学说得到客观有效的论证,所有自然形成的数学的和自然科学的“智慧”以及智慧学说也就随之而丧失了权利。科学说了话,智慧从现在起便只能学习。在严格科学的此在之前进行的自然科学的智慧追求并不是不合理的,这种追求以后并没有被贬低为是它那个时代的产物。受着在实践中必须作出执态这样一种生活渴望的驱使,人们无法等待科学————例如在几千年后————的出现,哪怕假定他们已经完全知道严格科学的观念。

    而另一方面,每一门即使是十分精确的科学现在都还是一个仅仅得到有限发展的学说系统,它被包围在一个尚未真正形成的科学之无限视域之中。对于这个视域来说,它的合理目标应当是什么呢,是对严格科学的继续构建,还是“观点”或“智慧”?理论人、职业的自然研究者将会毫不犹豫地作出回答。只要是在科学具有发言权的地方,哪怕是在几百年以后具有发言权的地方,他都会对含糊的“观点”予以蔑视的拒绝。他会认为,对自然“观点”之设想的推荐就是对科学的亵渎。他显然以此而伸张了未来人类的一个权利。严格的科学之所以具有其伟大、连续性和充沛的持续发展力量,恰恰是因为有这样一些极端主义思想倾向存在。当然,每一个精确的研究者都在构建着自己的“观点”,他在进行直观的、预感的、超出坚实的被论证物而猜测着的观看;但这只是在方法方面,为了构想严格学说的新的部分。这种执态并不排除这样一种可能,即:就像自然研究者自己所清楚知道的那样,前科学意义上的经验在自然科学的技术的范围以内起着巨大的作用,虽然这种经验是与科学的明察相联结的。技术的任务想要得到解决,房屋、机器应当得到建造;人们无法一直等待着,直到科学能够为所有相关的东西提供精确的咨询。因此,技术家作为实践者所作的决定不同于自然科学的理论家。技术家从理论家那里获得学说,从生活那里获得“经验”。

    在科学的哲学方面,情况则不完全相同,这恰恰是因为连科学严格的学说之开端都还没有得以构成;而那些倡导这种学说的哲学,无论是历史上流传下来的,还是正处在生动发展之中的哲学,至多也只是一个科学的半成品,或者是一个世界观和理论认识的混合物。另一方面,我们在这里可惜也不能等待。作为世界观困境的哲学困境在逼迫着我们。实证科学的范围越是延展,哲学的困境也就变得越大。实证科学赠予我们以极为丰富的、得到科学“说明”的各种事实,而这些事实却不能为我们提供帮助,因为它们原则上————连同整个科学————都带有一个谜的维度,对这些谜的解答将成为我们的终生问题。自然科学并没有在任何一点上为我们解开当下现实的谜,解开我们生活、活动、存在于其中的现实之谜。人们普遍地相信,自然科学的作用就在于解开这个谜,它只是还没有足够地达到这个程度;人们以为,它————原则上————可以做到这一点;对于目光深刻的人来说,这种看法已经表明自己是一种迷信。对科学与哲学————作为一门虽然在几个领域中与自然科学有关,但原则上带有另一种趋向的科学————的必然区分正在得到贯彻并得到澄清。用洛采(H.Lotze)的话来说:“计算世界的进程并不意味着理解世界的进程”。“理解”人类的精神生活,这肯定是一件伟大而美妙的事情。但很可惜,即使是这种理解也不能够对我们有所帮助,也不允许被混同于那种为我们揭示着世界和生活之谜的哲学理解。

    我们这个时代的精神困境事实上已经变得令人无法忍受。如果这只是一种打扰着我们的安宁的理论含糊性,也就是为自然科学和精神科学所探讨的“现实”之意义方面的理论不明晰性————即:在这些现实中,最终意义上的存在得到何种程度的认识,什么可以被看作是这种“绝对的”存在以及这种存在究竟是否可以被认识————,那么也就罢了。但这里所关系到的毋宁是一种我们所遭受的最极端的生活困境,一种在我们生活的任何一点上都不停足的困境。任何生活都是执态,所有执态都服从于一个责任(Sollen)、一个关于有效性或无效性的裁决,都依据于带有绝对有效性要求的规范。只要这些规范是没有争议的,没有通过任何怀疑而受到威胁和嘲讽,生活问题便只有一个,即如何在实践中去满足这些规范。然而现在的情况是,所有的和任何的规范都受到争议,或是在经验上受到歪曲并被剥夺了观念的有效性。自然主义者们和历史主义者们在为世界观而战,但他们是在两个不同的方面从事这项工作:将观念转释为事实并且将所有的现实、所有的生活都转变为一个不可理解的、无观念的“事实”混合物。他们两者的共同之处就在于对事实的迷信。

    我们肯定不能等待。我们必须表态,我们必须努力在一种理性的、尽管是非科学的“世界观和生活观”中消除那种在我们对现实————它是对我们来说具有意义的生活现实,是我们在其中应当具有意义的生活现实————之表态中的不和谐。如果世界观哲学家可以在此帮助我们,我们难道不应当为此而感谢他们吗?

    无论在刚才所作的说明中包含着多少真理,无论我们多么不想失去新老哲学为我们所展示的那些褒扬与鼓舞,在另一方面我们还是必须要坚持,我们始终意识到我们对人类所应承担的责任。我们切不可为了时代而放弃永恒,我们切不可为了减轻我们的困境而将一个又一个的困境作为最终无法根除的恶遗传给我们的后代。困境在这里是起源于科学。但唯有科学才能最终克服这个起源于科学的困境。如果自然主义者们和历史主义者们的怀疑批判将所有责任领域中的真正客观有效性消融在背谬之中,如果不明晰的、不一致的、尽管是自然生成的各种反思性的概念会造成阻碍,如果歧义的或错误的问题因此而阻碍着对现实的理解并且阻碍着对现实的理性执态的可能性,如果一种特殊的、但对一大批科学来说是必需的方法观点在习惯的使用中没有能力过渡到另一种观点之中,并且如果与这些成见联系在一起的是对世界之理解的令人伤感的背谬性————那么对这些恶和其他的恶就只有一个手段:科学的批判并且再加上一门彻底的、自下而上的、建立在可靠基础上并向着最严格的方法进步的科学:我们在这里所倡导的哲学的科学。世界观可以争执,唯有科学才能决断,而它的决断带有永恒的烙印。

    因此,无论这种哲学的新变革朝向何方,确定无疑的是,它决不能放弃对严格科学的意愿,而是毋宁要作为理论的科学与实践的世界观追求相对立,并且要完全有意识地将自身与这种追求相分离。因为这里也必须拒绝所有中介的企图。新的世界观哲学的赞成者或许会指责说,遵从这种世界观哲学并不一定就意味着将严格科学的观念弃而不顾。正当的世界观哲学家将不仅仅在奠基中是科学的,即是说,他会把所有严格的个别科学的被给予性都作为坚实的砖块来加以使用,他同样也会运用科学的方法,并且乐于把握每一个可能来对哲学问题加以严格科学的促进。他将不会再持有前一时期的形而上学之畏惧和怀疑,而是想带着冷静的胆识去探讨哪怕是最高的形而上学问题,从而获得一个根据时代的状况而能和谐地满足智性与情感的世界观之目标。

    只要这些被认作是中介,被用来抹消在世界观哲学与科学的哲学之间的界线,我们就要对此提出我们的异议。它只会导致对科学本欲的软化和削弱,并且会助长那种缺乏智性真诚的虚假文献。在这里不存在任何妥协,就像在任何一门其他科学中不存在任何妥协一样。如果世界观的本欲成为主宰一切的本欲,并且通过它的科学形式也欺骗了科学的本性,那么我们就不再能够期望理论的结果。几千年来,在科学意愿的激情驱使下,一些最伟大的科学心灵也没有能够在哲学中完成纯粹学说的任何一个部分,而他们所完成的所有伟大事业,即使是那些没有完全成熟的伟大事业,都只是出于这种科学意愿才完成的;在这里,世界观哲学家们总不至于认为,他们以顺带的方式便能够完成对科学的哲学的促进和最终论证。他们将目标设在有限的领域,他们想拥有他们的体系,而且他们也有充分的时间,以便根据这个体系来生活,但这些人决不会带有科学哲学的使命。这里只有一件事情要做,即:世界观哲学自己完全诚实地放弃那种成为科学的要求,并且同时停止————这肯定与它的纯粹意向相背————它对人们心灵的迷惑以及对科学的哲学之进展的阻挠。

    世界观哲学的理想目的可以始终纯粹地是世界观,而世界观按其本质来说恰恰不是科学。世界观哲学在这里不应受那种科学狂热的误导,这种狂热在我们这个时代实在过于流行,它将所有无法“科学——精确”证实的东西都评价为“不科学的”。科学是在许多其他的、同样合理的价值中的一个价值。我们在前面已经说明,尤其是世界观的价值,它完全是坚定地建立在自身基础上,它应当被认作是个别人格性的习性和成就;但科学则应当被认作是各代研究者的集体工作成就。正如这两者具有不同的价值来源一样,它们也具有不同的功能、不同的作用方式和传授方式。世界观哲学的传授就像智慧的传授:人格性求助于人格性。因此,在传授的过程中,唯有那些通过一种特别重要的特性和特有智慧而带有使命的人,或者是更高的实践兴趣的仆人————宗教的、伦理的、法律等等兴趣的仆人,他们才能在这种哲学的风格中求助于更宽泛的公众圈。但科学是非人格的。它的合作者不需要智慧,而是需要理论才华。他所做的贡献会丰富永恒有效性的宝藏,这个宝藏必定会赐福于人类。但如我们在前面所见,这些事实在极大的程度上也适用于哲学的科学。

    只有当这一种哲学和另一种哲学在时代意识中得到透彻的决定性区分,我们才能考虑,使哲学接受真正科学的形式和语言,并且将那种在科学上受到多重赞扬甚至受到效法的东西,即深邃,认作是不完善。深邃是混乱的标志,真正的科学要将它转变为一种秩序(Kosmos),转变为一种简单的、完全清晰的、被阐明的秩序。真正的科学在其真实的学说领域中不包含任何深邃。深邃是智慧的事情,概念的清晰和明白是严格理论的事情。将那种对深邃的预感改变为明确的、合理的构形,这是严格科学之新构造的一个本质过程。精确的科学也曾有过漫长的深邃时期。正如它们在文艺复兴的战斗中一样,哲学————我敢于这样期望————在当前的战斗中将会从深邃的层次挺进到科学清晰的层次。但为此还需要正确的目标确然性以及那种巨大的、完全有意识地朝向这个目标、并且包容着所有可用的科学精力的意愿。人们将我们的时代称作没落的(decadence)时代。我不能认为这个指责是合理的。人们在历史上几乎找不到一个活动着如此多的工作力量和获得了如此多成就的时代。我们可能并不总是赞同那些目标;我们也可能会抱怨,精神生活的花朵开放在更为宁静的、更为舒适的素朴生活的时代里,而在我们的时代中却无法找到和企盼类似的东西。但却不然,即使在我们这个时代中那些一再地被意愿的东西违背了美学的意义,自由生长物的美要更接近这种意义,但是,重大的价值仍然处在意愿的领域之中,只要这些巨大的意愿能找到正确的目标。然而如果人们虚构说,我们这个时代的意愿是一种低下的意愿,那么这便意味着,人们对我们这个时代是极不公正的。谁能够唤起信仰,谁能够激发对一个目标之伟大的理解和热诚,他就可以轻易地找到力量来投向这个目标。我认为,我们这个时代就其使命来看是一个伟大的时代————它只是受苦于怀疑主义,这种怀疑主义正在粉碎着那些以往的、尚未被澄清的理想。而它因此也受苦于哲学的微弱发展和力量,哲学走得还不够远,它还不够科学,因而还不能通过真正的积极主义(Positivismus)来克服那种————自称为实证主义(Positivismus) [6] 的————怀疑的消极主义(Negativismus)。我们的时代只愿意相信“合理性”(Rationalität)。现在,它的最强大的合理性便是科学,所以哲学的科学是我们这个时代所最为需要的。

    但如果我们在阐释我们时代之意义的过程中转向这个伟大的目标,那么我们也必须说明,我们只能以一种方式来达到这个目标,即:带着那种属于真正哲学科学之本质的极端态度,我们不接受任何现有的东西,不承认任何传统的东西为开端,并且不为任何哪怕是伟大的名字所迷惑,而毋宁是在对问题本身以及从它们中所产生的要求的自由献身中来试图获取开端。

    我们当然也需要历史。但显然不是以历史学家的方式,迷失在伟大的哲学形成于其中的发展联系之中,而是为了让它们本身按其本己的精神内涵来对我们产生推动作用。事实上,如果我们能够观入到这些历史上的哲学之中,能够深入到它们语词和理论的灵魂之中,那么就会有哲学的生命连同整个活的动机的财富和力量从它们那里涌向我们。但我们并不能通过哲学而成为哲学家。一味地沉浸在历史事物上,对它们作出一些历史——批判的证实,并且想在折衷的消化中或在年代错误的修复中达到科学的哲学:所有这些都只能是毫无希望的努力。研究的动力必定不是来自各种哲学,而是来自实事与问题。但哲学本质上是一门关于真正开端、关于起源、关于万物之本(ριζωματα παυτων)的科学。关于彻底之物的科学必须在其运行方面也是彻底的,并且从任何一方面看都是彻底的。首先,它在获得它的绝对清晰的开端之前不可歇息,这种开端是指:它的绝对清晰的问题、在这些问题的本己意义上所预示出的方法以及绝对清晰地给出的最底层工作领域的实事。在任何地方都不可放弃彻底的无前提性,例如不可从一开始就将这样一些“实事”(Sachen)等同于经验的“事实”(Tatsachen),即在那些以如此大的范围在直接的直观中绝对被给予的观念面前佯装盲目。我们所受到成见的束缚过深,它们自文艺复兴以来便产生了。对于一个无成见的人来说,一个确定是源自于康德还是托马斯·阿奎那,是源自于达尔文还是亚里士多德,是源自于赫尔姆霍茨还是巴拉塞尔苏斯 [7] ,这都是无关紧要的。这里无需要求人们用自己的眼睛来看,而毋宁是要求:不要在成见的压迫下将看到的东西解释为不存在。由于在近代的最有力的科学中,即在数学——物理学的科学中,外在的大部分工作是根据间接的方法进行的,因此我们太多地趋向于过高地评价间接方法,并且误认直接方法的价值。但只要哲学是在向最终的起源进行回溯,它的本质便恰恰在于:它的科学工作是在直接直观的领域中进行;而我们这个时代所迈出的最大一个步伐便是,它认识到,借助于正当意义上的哲学直观,借助于现象学的本质把握,一个无限的工作领域便显露出来,一门科学便显露出来,它不带有任何间接的符号化和数学化的方法,不带有推理和证明的辅助,但却获得大量最严格的并且对所有进一步的哲学来说决定性的认识。

    【注释】

    [1] 胡塞尔在“历史主义”概念上所使用的是“Historizismus”,但他用这个概念所指的实际上是我们今天所理解的“历史主义”(Historismus),亦即自19世纪以来由兰克(L.v.Ranke)、德罗伊森(J.Droysen)、狄尔泰(W.Dilthey)等人所代表的“历史学派”观点:强调知识的历史性,主张用历史理性来取代纯粹理性的优先地位(对此尤其可以参阅狄尔泰:《精神科学中历史世界的建构》(Der Aufbau der geschichtlichen Welt in den Geisteswissenschaften),《狄尔泰全集》第七卷,斯图加特,1992年,第191页以后)。在胡塞尔后期所写的“几何学——论文”中,他也仍然不加区分地运用这两个概念(参阅胡塞尔:《欧洲科学的危机与先验现象学》,《胡塞尔全集》第六卷,海牙,1962年,第二版,第381页、第383页等。

    在这里还需要提到波普(K.Popper)对“historicism”与“historism”的明确区分:前者是指对历史过程和社会过程的思辩性——一元论解释,即认为历史与社会发展具有绝对必然的规律,这个意义上的“historicism”也被译作“历史决定论”;而后者则是指通常意义上的“历史主义”,亦即上面所阐述意义上的“历史主义”(例如可以参阅波普:《历史决定论的贫困》(The Poverty of Historicism),伦敦,1960年,第二版)。但根据前面的说明,这个划分不能被用在对胡塞尔概念术语的理解上。————译注

    [2] 参阅文集:《世界观————狄尔泰等人对哲学与宗教的阐释》(Weltanschauung,Philosophie und Religion in Darstellungen von W.Dilthey usw.),柏林,1911年。

    [3] 在我的《逻辑研究》第一卷中。

    [4] 参见康德:《实践理性批判》,A 24;康德以此来比喻“从经验定理中提取必然性”之做法的悖谬。————译注

    [5] 狄尔泰在前面所引书中同样否认历史主义的怀疑论;但我不理解,他如何会相信,从他对世界观结构和类型的富于教益之分析中,他可以得出反对怀疑论的决定性根据。因为正如在这篇文字中已经阐述过那样,一门还是经验的精神科学既不能对某个提出客观有效性要求的东西提出反对的论证,也不能对它提出赞成的论证。如果将这种旨在经验理解的经验观点换成现象学的本质观点,那么事情自然就会是两样的,而这似乎正是他思想的内部活动。

    [6] 胡塞尔在这里运用了“Positivismus”一词所带有的双关意义。————译注

    [7] 赫尔姆霍茨(H.L.F.von Helmholtz,1821——1894),德国生理学家、物理学家和数学家;巴拉塞尔苏斯(Ph.A.Paracelusus,1493——1541),瑞士医学家、化学家。————译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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