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卷六 三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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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祀不用犧牲用圭璧更皮幣

    “禮不用犧牲,用圭璧,更皮幣”,《呂覽》同。按蔡邕《月令問答》作“祈不用犧牲,以圭璧,更皮幣”。《正義》引蔡氏雲:“此祀不用犧牲者,祈不用犧牲,謂祈禱小祀,則不用犧牲;若大祀,則依常法。故上雲:‘以太牢祠高禖。’”如蔡說,則祈可不用犧牲,祠未嚐不用犧牲矣。而《說文·示部》解“祠”字雲:“品物少,多文詞也。從示,司聲。仲春之月,‘祠不用犧牲,用圭璧及皮幣’。”是祠亦不用犧牲矣。義稍異。蔡氏雲曰:“經既言用,不用即不必贅言更。‘更’即‘及’之訛也。”此說甚是。

    田鼠化為鴽

    “田鼠化為鴽”,《呂覽》同。按康成注:“鴽,母無。”孔穎達疏雲:“‘鴽,母無’,《爾雅·釋鳥》文。某氏雲:‘謂[A205]也。’李巡雲:‘鴽[A205],一名牟母。’郭景純雲:‘[A205]也。青州呼鴾母。’舍人雲:‘母作無,今此注“母無”當作“牟無”也。’”高誘注:“田鼠,鼠也。鴽鵲,青州謂之鳥鳥,周雒謂之鴽,幽州謂之鵲也。”《釋文》引蔡氏《章句》雲:“鴽,鶉[A205]之屬。”又《淮南·時則訓》注雲:“鴽,鶉也。”《說文》雲:“{奴隹},牟母也。從隹,奴聲。{奴隹},或從鳥。”《玉篇》謂:“牟母即[A205]”,與《爾雅》注合。《夏小正傳》亦雲:“鴽,鵪也。”是鴽之為[A205],可無疑。而蔡氏並雲“鶉[A205]之屬”,《淮南注》直雲:“鶉也者,蓋鶉與[A205]同類物。”《說文》雲:“鶉,[A205]屬。”又雲:“[A205],鶉屬。”故《莊子》雲:“田鼠化為鶉。”《列子》亦雲:“田鼠之為鶉也。”是蔡氏所據義矣。

    蓱始生

    “蓱始生”,《呂覽》作“萍始生”。康成注:“蓱,萍也。其大者曰蘋。”用《爾雅·釋草》文。《說文》雲“蘋,蓱也。無根浮水而生。”又“蓱,蘋也”。又“萍,蘋也。水艸也。”又“賓,大蓱。”《係傳》曰:“俗作蘋。”《釋文》引《韓詩》雲:“沈者曰蘋,浮者曰蓱。”邵晉涵曰:“今蘋亦不沈,但較浮萍,則根連水底爾。《本草拾遺》謂之芣其,葉四衢,中拆如十字,俗謂之四葉菜。五月開白華,後世所謂白蘋也。蘋可以芼羹,故《左傳》言:‘蘋蘩蕰藻之菜。’”舊說萍為楊花所化,一葉經宿即生數葉,葉下有小須垂水中。邵晉涵曰:“楊花實能化萍,然萍不盡為楊花所化,三月以前無萍。《月令》紀其始生之時,穀雨以後,凡積水之區悉能生萍。故《夏小正》雲:‘七月,湟潦生蘋。湟,下處也。’有湟然後有潦,有潦,而後有蘋也。今沈湟積水,輒生綠萍,《小正》之言信矣。”鼒按:萍與藻異類,檢《爾雅》、《說文》、《廣雅》、《玉篇》、陸璣、郭璞諸人之說,未有以萍為水藻者。高注誤也。《齊民要術》引陸璣疏雲:“藻,水草也,生水底。有二種:其一種,葉如雞蘇,莖大如蓍,長四、五尺。其一種,莖大如釵股,葉如蓬蒿,謂之聚藻。”又雲:“扶風人謂之藻聚,其發聲也。此二藻皆可食,煮熟挼去腥氣,米麵糝蒸為茹嘉美,荊揚人饑荒以當穀食。”又《詩》傳:“蘋,蓱也。”“蘋,大蓱也。”“藻,聚藻也。”則高雲“萍,水藻”者,誤矣。又按“蘋”本“萍”字,故《詩·鹿鳴》傳誤以為“蓱”為鹿所食也。其實蓱名蘋,蔌蕭亦名蘋,後人恐與蔌蕭之蘋相混,故加水於蘋,為浮萍之“萍”。《說文》蘋、蓱、萍並載,理可悟也。《初學記·歲時部》、《文選注》、《埤雅·釋草》引《月令》並作蓱。合之鄭注、《釋文》、《石經》皆作蓱,無作萍者。知今《禮記》注疏作萍者,誤也。又《淮南子》、《周書》作萍。

    天子始乘舟

    “天子始乘舟”,《呂覽》作“天子焉始乘舟”。高誘注:“焉,猶於也。自冬至此,於是始乘舟。”按《公羊·隱二年傳》:“托始焉爾。”注雲:“焉爾,猶於是也。”《定·元年傳》:“則未知己之有罪焉爾。”注雲:“焉爾,猶於是。”義與高注同。故王引之以《戴記》為脫誤也,說見《經傳釋詞》。又《淮南》“焉”作“烏”,注:“烏,猶安也。”烏、焉、安,於訓本互通,但雲“安乘舟”,於文義不順,與此注絕異,疑彼注非高之舊文,後人竄改也。

    句者畢出

    “句者畢出”,《呂覽》作“生者畢出”,一作“牙者畢出”。按康成注:“句,屈生者。”《說文》:“句,曲也。”《白虎通·五行》雲:“句芒者,物之始生。”《禦覽》十八引崔靈恩《禮記義宗》雲:“木正曰句芒者,木始生皆句曲而芒角。”當以《戴記》作“句”為正。

    發倉廩

    “發倉廩”,《呂覽》作“發倉窌”。按孔穎達疏引蔡氏《章句》雲:“穀藏曰倉,米藏曰廩。”高誘注:“方者曰倉,穿地為窌。”《說文》雲:“倉,穀藏也。倉黃取而藏之。”是穀藏曰倉也。《儀禮·少牢饋食禮》:“廩人摡甑甗匕。”注雲:“廩人掌米入之藏者。”《穀梁傳》:“三宮米而藏之禦廩。”是米藏曰廩也。《說文》雲:“窌,窖也。”“窖,地藏也。”《考工記·匠人》:“囷窌倉城。”注雲:“穿地曰窌。”與高注同。又,高氏注《秦策》“囷倉空虛”雲:“圓曰囷,方曰倉。”與此同。

    田獵罝罘羅網畢翳餧獸之藥毋出九門

    “田獵罝罘,羅網畢翳,餧獸之藥,毋出九門”,《呂覽》作“田獵畢弋,罝罘羅網,餧獸之藥,無出國門”,一本作“九門”。按康成注:“為鳥獸方孚乳,傷之逆天時也。獸罟曰罝罘,鳥罟曰羅網,小而柄長謂之畢。翳,射者所以自隱也。凡諸罟及毒藥禁其出九門,明其常有,時不得用也。九門:路門也,應門也,雉門也,庫門也,皋門也,城門也,近郊門也,遠郊門也,關門也。今《月令》無‘罘’,‘翳’為‘弋’。”高誘注:“罼,掩網也。弋,繳射飛也。《詩》雲:‘弋鳧與雁。’罝,兔網也。《詩》:‘肅肅兔罝。’羅,鳥網也。《詩》雲:‘鴛鴦於飛,罼之羅之。’罘,射鹿罟也。網,其總名也。天子城門十二,東方三門,王氣所在處,尚生育,明餧獸之藥所不得出也,嫌餘三方九門得出,故特戒之,如言‘無’也。”鼒按《爾雅·釋器》雲:“兔罟謂之罝。”《太平禦覽》引舍人注、《詩》疏引李巡注並雲:“兔自作徑路,張罝捕之也。”《眾經音義》引郭注雲:“罝,遮也,遮取兔也。”《說文·網部》雲:“罝,兔網也。”《釋器》又雲:“<辟糸>謂之罿。罿,罬也。罬謂之罦。罦,覆車也。”《詩》疏引孫炎注雲:“覆車,網可以掩兔者也。一物五名,方言異也。”郭璞注雲:“今之翻車也。有兩轅,中施罥以捕鳥,展轉相解,廣異語。”是獸罟曰罝罦,罦亦得為鳥罟也。故《詩》曰:“雉離於罦。”《說文·網部》引為“雉離於{包}”。又雲:“{否},兔罟也。”蓋“罦”為“{包}”之或體,“罘”又“{否}”之省字也。高以罘為射鹿罟,注《淮南》亦雲:“麋鹿罟。”當別有據。又《釋器》雲:“鳥罟謂之羅。”《詩》疏引李巡雲:“鳥飛張網以羅之。”《兔爰》傳雲:“鳥網為羅。”《說文》雲:“羅,以絲罟鳥也。古者,芒氏初作羅。”又雲:“{尉},捕鳥網也。”《隹部》雲:“{隹},覆鳥令不飛走也。讀若到。”此皆網之捕鳥者,而罝、罦、羅、畢又均得名之罔。《說文》雲:“網,庖犧所結繩以漁,從冂,下象網交文,凡網之屬皆從網。”是網其總名也。《後漢·蘇竟傳》雲:“畢為天網。”《爾雅·釋天》“噣謂之畢”注雲:“掩兔之畢,或呼為濁,因星形以名。”《詩·大東》:“有捄天畢。”孔疏雲:“捄,長貌。”又“畢,八星累貫,兩叉出”,是畢枘長之證也。《說文》雲:“畢,田網也。從華,象畢形微也。”是畢小之證也。“弋”與“翳”本聲轉而字異。鄭雲:“翳,射者所以自隱者。”《方言》十三:“翳,掩也。”《廣雅·釋詁》二:“翳,障也。”《文選·射雉賦序》“習媒翳之事”引徐爰注雲:“翳者,所隱以射者也。”又“搫場拄翳,停僮蔥翠”注雲:“射者聞有雉聲,便除地為場,拄翳於草。停僮,翳貌也。蔥翠,翳色也。”高雲:“弋,繳射飛也”者,“弋”即“隿”之借字。《說文》雲:“<隹弋>,繳射飛鳥也。”《周禮·司弓矢》:“矰矢、茀矢,用諸弋射。”注雲:“結繳於矢謂之矰。”賈疏雲:“繳,則繩也,謂結繩於矢,以弋射飛鳥者也。”《廣雅·釋詁》三:“餧,食也。”《漢書·陳餘傳》雲:“以肉餧虎。”或省作“委”。《詩·鴛鴦》箋:“無事則委之以莝。”《釋文》雲:“委,猶食也”是也。以上諸字,鄭、高兩注不皆同者,各就所見字注之,今為疏解如此。又“九六”,鄭、高義異,田獵豈有由路門出者?如孔疏所雲,則但曰禁田獵可耳,何必雲毋出九門乎?且下文“九門磔攘”注雲:“出疫於郊”,與此歧出。是鄭亦不能自通其說,此以高注為長。又陸氏佃謂:九門為王城,麵各三門,東西九經,南北九緯。吳氏澄謂:南三門,王之正門,平日,此等之物皆不得出,餘門則出,此月則皆禁。鼒謂:此亦臆說。高注“九門磔攘”雲:“九門,三方九門也。嫌非王氣所在,故磔犬羊以禳木氣盡之,故曰‘以畢春氣’也。”其說精確,無可易也。又按:孔穎達以今《月令》為《呂氏春秋》入《禮記》為古,不入《禮記》為今。按鄭注引今《月令》十七條與高注《呂覽》俱不同,此注雲“《月令》無‘罘’字。”而《呂覽》有之,是孔氏妄說也。蔡氏雲以今《月令》即《明堂月令》。梁氏玉繩謂今《月令》乃漢時太史所上月曆,引《侯霸傳》:“行四時之令,皆霸所建”以證。東漢自有所行《月令》,而鄭謂之今《月令》亦近於從而為之詞。鼒謂《太平禦覽》引蔡氏《章句》雲:“掩飛禽曰畢,繳矢曰弋。”是蔡所據即鄭所謂今《月令》也。又高注“九門”雲雲,是《呂覽》本作“九門”,今作“國門”,後人以唐《月令》妄改也。

    戴勝降於桑

    “戴勝降於桑”,《呂覽》作“戴任降於桑”。按康成注:“戴勝,織紝之鳥,是時恒在桑。言降者,若時始自天來,重之也。”高誘注:“戴任,戴勝,鴟也。《爾雅》曰:‘鶠鳩。’剖生於桑,是月其子強飛,從桑空中來下,故曰:‘戴任降於桑也。’”按《逸周書》雲:“戴勝不降於桑,政教不中。”《方言》雲:“自關而東謂之戴鵀。東齊、海岱之間謂之戴南,南猶鵀也。或謂之戴鳻,或謂之戴勝。東齊、吳揚之間謂之鵀。自關而西謂之服<鳥>,或謂之複。燕之東北、朝鮮、洌水之間謂之<鳥或>。”《爾雅·釋鳥》又曰“昆鴔。”言人人殊,不可定為今之何鳥。鼒按:勝、鵀任,音義同而展轉借之字。“南”與“任”古音近,通用,南亦訓任。《尚書大傳》雲:“南方者,何也?任方也。任方者,物之方任。”《白虎通·五行篇》:“南者,任也。言陽氣尚有任生薺麥也。”《禮樂篇》:“南之為言,任也。”昆鴔一物之異名,服、、複、、或,又音近異形之字。蓋戴勝,象其形而名之;昆鴔,象其聲而名之也。又徐氏《初學記》引蔡氏《章句》作“戴鵀降於桑”。《埤雅》引《章句》作“戴勝降於桑,以動民事也。”《淮南子》作“鵀”。《考異郵》作“糸任”。《爾雅·釋文》作“{任糸}”。糸任、{任係}一字而異形也。

    具曲植籧筐

    “具曲植籧筐”,《呂覽》作“具挾曲蒙筐”,一作“具栚曲{}筐”。按康成注:“養蠶器也。曲,薄也。植,槌也。”孔穎達疏引《方言》雲:“宋、魏、陳、江淮之間謂之曲,或謂之麹。自關而西謂之薄,故雲曲薄。”《方言注》:“槌,宋、魏、陳、楚、江淮間謂之植,自關而西謂之槌,齊謂之樣。”高誘注:“栚讀曰騰。三輔謂之栚,關東謂之寺。曲,薄也。青、徐謂之曲。圓底曰{},方底曰筐,皆受桑器也。”鼒按《說文》:“[1234],象器曲受物之形。或說曲,蠶薄也。”《史記·周勃世家》:“勃以織曲薄為生。”《索隱》引《淮南》許慎注雲:“曲,葦薄也。”又引韋昭雲:“北方謂薄為曲。”《一切經音義》七:“戶旁柱曰植,植亦縣薄柱也。”《呂覽》作栚者。《說文·木部》雲:“槌,關東謂之槌,關西謂之寺。”“寺,槌也。”“栚,槌之橫木者也。關西謂之巽。”《玉篇》雲:“栚,槌橫木也。”《方言》雲:“自關而西謂之槌,其橫謂之朕,齊部謂之寺。”按:植為戶之旁柱,旁即橫也。又直與特通,則直、寺偏旁亦得通。植疑即寺之借字也。《說文·竹部》雲:“營,{捎}也。”“{},食牛匡也。方曰匡,圜曰{}。”似“筥”、“籧”義稍別,而《匚部》雲:“筐,飯器,筥也。”則義仍兩通。郭璞注《方言》雲:“{},古筥字”是也。今作“籧”者乃“{}字”之訛,《釋文》不能正其誤耳。而方氏愨謂:籧為席之粗者。朱氏申又謂:室謂之籧,以宿蠶。不知魯魚亥豕之誤,而望文生義,殊屬可笑。又《淮南》作“具曲撲籧筐”。“撲”蓋“枿”、“栚”形近之訛也。

    乃合累牛騰馬遊牝於牧

    “乃合累牛、騰馬遊牝於牧”,《呂覽》作“乃合累牛、騰馬遊牝於牧”。按康成注:“累、騰皆乘匹之名。是月,所合牛馬謂係在廄者,其牝欲遊,則就牧之牡而合之。”高誘注:“累牛,父牛也。騰馬,父馬也。皆將群遊,從牝於牡之野,風合之。”鼒按《淮南子》作“累牛”,注雲:“特牛。”《說文·牛部》雲:“特,牛父也。”《玉篇》:“累,求子牛”,是也。《爾雅·釋畜》雲“牡曰騭”。騰、騭義相近,得名騭,亦得名騰也。蓋累者,負而上;騰者,躍而起。牛遲重,故雲累;馬驃疾,故雲騰。皆牡欲就牝之形。遊牝,遊之者牡也。《周禮》所謂“仲春通淫”也。又按遊、遊古今字。

    命國難九門磔攘

    “命國難,九門磔攘”,《呂覽》作“國人儺,九門磔禳”。按康成注:“此難,難陰氣也。陰寒至此不止,害將及人。所以及人者,陰氣右行。此月之中,日行曆昴,昴有大陵積屍之氣,氣佚則厲鬼隨而出行。命方相氏帥百隸索室敺疫以逐之,又磔牲以攘於四方之神,所以畢止其災也。《王居明堂禮》曰:‘季春出疫於郊,以攘春氣。’”高誘注:“儺,讀論語‘鄉人儺’同。命國人儺,索宮中區隅幽暗之處,擊鼓大呼,驅逐不祥,如今之正歲逐除是也。九門,三方九門也。嫌非王氣所在,故磔犬羊以攘木氣盡之,故曰‘以畢春氣’也。”蔡邕《月令問答》雲:“問者曰:‘子說三難,皆以日行本。古《論》、《周官》、《禮記》說,以為但逐惡而已。獨安所取之?’曰:‘取之於《月令》而已。四時通等,而夏無儺文,由日行也。春行少陰,秋行少陽,冬行太陰。陰、陽皆使不幹其類,故冬、春儺以助陽,秋儺以達陰。至夏節太陽,行太陽,自得其類,無所扶助,獨不儺。取之於是也。’”鼒按:高誘但主逐疫,鄭、蔡推本日行,而鄭尤精博。又此注言“磔牲以攘於四方之神”,則所雲九門,非路門、應門雲雲,可知矣。又按《說文》雲:“,鳥也。或從隹。”“儺,行有節也。《詩》曰:‘佩玉之儺。’”皆無逐疫之訓。又雲:“<鬼>,見鬼驚詞。”按高誘雲:“擊鼓大呼”,有驚詞意,則《玉篇》以<鬼>為“驚敺疫厲之鬼”者,正《說文》之義。是<鬼>為本字,難、儺皆借字矣。而諸書皆雲:讀如某。高注《淮南》雲:“儺,讀如躁難之難。”此雲:“讀如‘鄉人儺’,”是與杜子春《周禮注》所雲:“讀為難問之難”,同為乃旦反,不為乃多反之證,此方音之轉也。又《說文》雲:“禳,磔禳,祀除癘殃也。古者燧人氏禜子所造。”是禳為本字,攘訓除、訓卻,音義近而相也。又《周禮》注引杜子春偁《月令》、引鄭司農偁《月令》並作禳,《風俗通義》引《月令》亦作禳。《釋文》雲:“禳,本又作攘”,是陸氏所據本作禳,孔氏所據本作攘,故《正義》雲:“磔,攘也。”又按應劭《風俗通義》雲:“《月令》:‘九門磔攘,以畢春氣。’蓋天子之城十有二門,東方三門,生氣之門也。不欲使死物見於生門,故獨於九門殺犬磔攘。犬者,金畜。攘者,卻也。抑金使不害春之時所生,令萬物遂成其性。火當受而長之,故曰:‘以畢春氣。’功成而退,木行終也。太史公記秦德公始殺狗磔邑四門,以禦蠱菑。今人殺白犬,以血題門戶。正月,白犬血辟除不祥,取法於此也。”按:此則磔禳用犬牲,而孔氏《正義》於“仲秋”引熊氏之說雲:“《小司徒》職雲:‘小祭祀,奉牛牲。’又《牧人》雲:‘凡毀事,用尨可也。’是則用牛也。《羊人》雲:‘凡沈辜候禳,共其羊牲。’《犬人》雲:‘凡幾耳沈辜,用尨可也。’《雞人》雲:‘麵禳,共其雞牲。’是則用羊、用犬、用雞也。蓋大儺用牛;其餘雜儺:大者用羊,用犬,小者用雞。此皆熊氏之說也。”按熊氏說與應氏異,或者大儺用牛,雜儺用羊、用犬、用雞,均如熊氏說;而季春則必用犬,抑金以助木氣,如應劭說,此當兩存之。

    淫雨蚤降

    “淫雨蚤降”,康成注:“戌之氣乘之也。九月多陰。淫,霖也,雨三日以上為霖。今《月令》曰眾雨。”鼒按《說文·雨部》雲:“霎,小雨也。《明堂月令》曰:‘霎雨。’”又雲:“霖,雨三日已往。”“??,霖雨也。南陽謂‘霖??’。”按:霎、??聲轉形異,義並同,均為霖也。錢氏坫《說文斠詮》說“霎雨”雲:“《月令》‘淫雨’注:‘今《月令》者,《明堂月令》也。’”又說“??”字雲,“《月令》淫雨字如此。”是錢氏亦以霎、??同字異形。蓋??為霎之變體,??為霎之省文假借,淫又??之同音借也。段氏玉裁《說文注》乃據鄭注“淫霜”疑“霎,小雨”之“小”字為誤,謂:“??文從水,水者立。”證雨多,非小雨。蔡氏雲曰:“《春秋》書‘大雨霖’,則霖非必大雨。《爾雅》:‘久雨謂之霖。’《左傳》:‘自三日以往為霖。’皆不言大,可知久亦多,不獨大為多矣。然則久陰小雨亦可偁霖。”其說甚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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