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經學初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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參看《文字蒙求》、《六書淺説》,即鈔部首,則須將全書過筆一次,以認得清爲主。過筆時須訂十數鈔本,將部中象形、指事、會意、形聲字分四本鈔之,鈔傳不鈔注。又將其中古文、 附奇字。 籀文、 附大篆。 篆文分别鈔出。其有闕者及引經者,及博采通人者,可漸次依類鈔而考之。

    初學 注 首習《説文》,須有等級。今以所聞於南皮太夫子者著之於此,學者不可以近而忽之。

    篆文或體,通人説之重文,分作數本鈔之,一日二百字,二月可畢。可以參看《新附考》、《逸字》之類,看時可照《釋例》門目,擇其要者十數門,就所看者依類鈔之,不必求合。俟鈔畢,以《釋例》所鈔校正,既將全書鈔過一遍,則漸熟矣。然後看段注一遍,篤信其言,不旁看别家,八月可以畢。

    看段注多不解其《音韻表》,此音學專門之功。看段注畢,然後考音學,看顧氏《唐韻正》、姚氏《音系表》、苗氏《聲讀表》、戚氏《漢學諧聲》。可以參看金石、鐘鼎、篆隸諸書,以盡文字之變,用半年功考此門可也。

    下則將《説文釋例》爲主,照其門類分考各門,然後看《轉注假借表》,以窮用字之例。每例當推至百餘事。再看訓詁書,如《爾雅》、《廣雅》,並覽《方言》、《玉篇》、《廣韻》、《經籍籑詁》 注 等篇。

    分象形爲一册,指事爲一册,會意爲一册,形聲爲一册,不依《説文》舊部,各從其類。

    凡虚字獨體者,皆講還實字,補以近人新説。倘有不知者,便可闕疑,以歸《説文》本派。

    高深之言,因人而發,而近來風習,未有初工,竟菲前賢。教人之事最難,高下皆有所蔽,故略定資格,以示程限,庶無陵節躐等之病,漸有邇遠卑高之效。

    近人韓紫汀先生講算學,其教人不喜看書,而貴衍草,衍熟一法,然後改衍,用力少,成效多。今人苦算書難看,皆無下學之功,遂究高妙之説,故厭苦而無所得。使初看入門之書,則至爲易解。但須記熟衍熟,方可再看。有一定程限,不可躐等躁進也。

    予幼篤好宋五子書、八家文。丙子從事訓詁文字之學,用功甚勤,博覽考據諸書,冬閒偶讀唐宋人文,不覺嫌其空滑無實,不如訓詁書字字有意。蓋聰明心思,於此一變矣。庚辰以後,厭棄破碎,專事求大義,以視考據諸書,則又以爲糟粕而無精華,枝葉而非根本。取《莊子》、《管》、《列》、《墨》讀之,則乃喜其義實,是心思聰明至此又一變矣。初學看考據書,當以自驗,倘未變移性情,其功猶甚淺也。

    學者初治經,莫妙於看《王制輯證》。篇帙少,無煩難之苦,一也。皆一家言,無參差不齊之患,二也。自爲制度,綱領具在,有經營制作之用,三也。經少而義多,尋繹無窮,有條不紊,四也。有《春秋》以爲之證,皆有實據,無泛濫無歸及隱虚無主之失,五也。且統屬今學,諸家綱領具在,於治今學諸經甚易,六也。知此爲經學大宗,以此推之六藝,則《易》、《書》、《詩》、《禮》皆在所包,諸經可由此而推,七也。既明今學,則古學家襲用今學者可知,其變易今學者更易明,八也。今學異説多,既以此爲主,然後以推異例,巨綱在手,足以駁變,九也。秦漢以來,經、傳、注、記、子、緯、史、集皆本此立義。今習其宗,則群書易讀,十也。有此十效,又易於成功,不過期月,端委皆通,故願初治經者從此入手也。至於古學入手之書,則别輯《古學禮制考》,取《左傳》、《周禮》與今學不同專條,分類輯爲此書,以配《王制》。此亦爲綱領矣。

    教者好以《公羊》、三《禮》教人,學者多無成效。去塾投贄,便言三《禮》、《公羊》,正如遇魅所行,不出尋丈之間,往反曲折,履韈皆穿。竊以三《禮》、《公羊》皆初學之迷道,又如八門陣,《公羊》、三《禮》爲死門,初學治之,如從死門入也。

    金石有益於文學,如同學「時邁其邦」,「邁」爲「萬」羨文。「金曰從革」,「革」爲「黄」誤,「革」即從横。「寧考」、「寧人」羨文,皆從金石中考出,足以爲釋經之助。專門之學,其精粹全在於此。

    近來學者頗有淩躐之習,輕諆何、鄭。豈知治經如修屋,何、鄭作室已成,可避風雨,其中苟有不合,是必將其廊廳、牕櫺、門户下至一瓦一石,皆悉周覽,知其命意所在。其有未安處,或所未經意處,仍用其法補之。必深知其甘苦,歷其淺深,乃可以言改作。今之駁者直如初至一人家,見其大門曰:「此門不善,宜拆 注 使更營。」至二門如此,至廳堂如此,至宫、至室亦如此,外而閒廳客舍,内而沐廚牏厠,莫不毁壞,破瓦殘磚,離然滿目,甚至隨拆隨修,向背左右,莫不迷亂。以其胸無成室,無所摹倣,材料不具,基址難定。吾見有拆室一生,直無片椽可以避風雨者。毁瓦畫墁者尚不得食,何況治經!苟欲改作,務須深求作者苦心,此非專功十年者不能委曲周到,何未入門,先發難也?

    《魏略》云:人有從董遇學者,不肯教人,而云「先讀百遍」。言讀書百遍,而義自見。從學者云苦渴無日,遇云:「當以三餘。」或問「三餘」之意,遇言:「冬者歲之餘,夜者日之餘,陰雨者時之餘也。」前説可以醫經本不熟之病,記誦而不論説,爲初學要道。後説可以警推卸之弊,若勤三餘,則無人不有餘暇矣。

    講音學,初宜看顧寧人《音學五書》,就中尤以《唐韻正》爲要。學海堂未刻此種,蜀中頗難得。古音大明,全頼顧君。其書彙集韻證,標舉誤讀,初學讀之,最易明了。後來江、錢、段、王諸家之説最本原顧作,因顧既有此書,故所言多後半功夫,非初學所宜,閱之不能遽解也。今蜀中諸書盛行,顧甚少,閱諸書不能解,且有不能讀者,皆緣先未讀《唐韻正》也。欲講古音者,須先求顧書讀之。

    教人最忌以己所心得使初學行之,己所疑難使初學考之。在己不過欲因人之力以成己之事,而初學作此,耗消歲月,浮沉迷津,亦何忍心!在師之學力不拘深淺,總較弟子爲優。師當初學時,識見深淺與教人時迥不相同,苦思彌久,乃有此境,而欲使初學亦爲能人,豈有此理!苟爲借人之力,則其心不恭;若欲躐等凌次,使初學飛渡,則所見更爲顢頇。總之教人之法,《學記》言之已詳。昔人識陸王言學以己律人,不知高下之别。予則云此其失,又在不能以己律人;使能推己及物,則可即己昔日之甘苦,以爲初學今日之程式,又何至於好爲苟難以困頓後生哉!

    《孝經》一書,其書少,易於通習。近來博雅者厭其平淡,故不以教人。今特新注二本,以復今、古二派。其中立國制度,五等尊卑儀制,今學用《王制》,古學用《左傳》、《周禮》,因端竟委,頗爲詳備。又取《禮記·祭義》、《内則》、《少儀》、《曾子事父母》、《保傅》、《弟子職》諸篇附於其後,更刺取子、史、漢儒引説《孝經》者,别爲外傳、決事二事,既可以端正倫常,簡要明備,尤可爲經學先道之助。《孝經》不入六藝,孔子雖與《春秋》並重,今則若有若無,不過如《急就篇》僮蒙記誦而已。今欲大明之,使與《春秋》略相軒輊,以其事近行習,故以爲初學首基。

    超何軼鄭,談何容易。統古今學人計之,恐億萬中無有一二。教者於弟子贄見,便高言玄渺,初有一長,便以何、鄭相許,不惟無此事實,亦無此理。無如淺近不知獎誘之義,真以爲古人實出己下,究其歸宿,不惟學問不成,甚且氣質亦壞。須知古今自大自高、同此覆轍者不知凡幾,若以一日之暴,竟謂千古無人,是聰明睿智 注 當在百千萬億人才之上,自顧何修,乃能得此!且數千年不能一出之才,乃一地一時而至於數十見,猶復不悟身在迷鄉,是下愚也,又何足與何、鄭同年語乎?

    《説文》爲古學之淵海,最爲有用。其有功古學,不在賈、馬之下。今欲解《左傳》、《周禮》、古《書》、《毛詩》,取之《説文》而有餘,其説都爲先師相傳之舊,並非肊解。其引據今學説,皆有標目,抄之便可爲今、古不同立一表。《白虎通》爲今學之準則,其録今文説,頗與《説文》録古文説相同。其中有古文説,然甚少,亦如《説文》之今文説而已。

    博文約禮,孔門遺教,治經貴專是也。然極聰明之才,亦須涉獵三四年,然後可言專經,未有初入門治專經而能通者也。揚子雲 注 謂作賦宜多讀,南皮師以八股非記得三四千篇不能工。余以爲非熟看注疏、學海堂《經解》,亦未有便可爲經生者。蓋不見諸書,則見聞陋,心思鄙。人莫不自寶敝帚,雖燕石亦愛惜之,而不忍棄。據此以爲根柢,安見其枝葉之能敷榮乎?《輶軒語》、《書目答問》,學者之金科玉律也。經學在於得師;無師,雖勤無益也。然師不過指示程向,至於高深,全由自造,非一覽驛程記便能飛越關河。故無師而憤者,每有獨得之境;有師而自畫者,終無咫尺之效。道聽塗説記問之學,乃欲鄙薄篤志潛修之士,不知一虚一實,一内一外,不能相過也。

    經學有古時童子知之,至今則老師宿儒猶不能通者。如《禹貢》山川、《周禮》名物、《詩》之鳥獸草木是也。試以《詩》言,孔子教小子以多識鳥獸草木之名,就當時目見以示初學,宜無不解。如即今之目覩之飛走動植以教童蒙,其名號既所素習,其形象又爲所就見,何有不知!至於《詩》之所言,則方隅不同,北有或南無,即有而或形體變異,名號紛歧,一難也。又或古今異致,古有是物,今乃無之,今有是名,乃非古物者,名實參差,沿變不一,二難也。今欲考究,又不能據目見,全憑古書,若專據一書,猶易爲力。乃書多言殊,苟欲考清一草一木,無論是與不是,非用數日之力不能。且以尊經考課之事説之,如課題「雎鳩」、「荇菜」,以數百人三四日之心力,課試已畢,試問果爲何物?皆不能明。故予謂學不宜從此用工,以其枉勞心力,如欲求便易之法,則請專信一書, 如陸氏《草木鳥獸》之類。 人雖指其謬誤,篤信不改。以此爲《詩》中之小事,尚有大者,在今欲明此小事,遂致陷没終身,豈非目見飛塵,不覩泰山之大?況即使專心致志,皓首於此,亦終無是處,故初學最忌從此用功。苟將此工夫用之於興、觀、群、怨,其有益身心爲何如!鳥獸草木 注 ,不過傳聞之細事,經學總以有益身心爲大綱,舍大循細,不可也。程子所謂玩物喪志者,蓋謂此矣。《尚書》之山川,《周禮》之名物,同此一例。前人皆望而生畏,今爲後學一筆删之,以惜精力,爲别事之用,可謂便切矣。

    講此名物象數之專書,《爾雅》是也。古人蓋小時讀此書,即證以目見,故童子能知其形狀。今則無是物,而空有其名,如欲求實,是捫盤指燭之見,叩虚索影,有何歸宿!故講《爾雅》不可求指實,一求指實,則雖老農、老圃、山工、藥師,不能盡識所見之草木。何況枯坐一室,欲盡窮名物之變哉?

    人之讀書,不能如洋藥之上癮,苟能上癮,則將有終焉之志,其學必有大成。然其所以至此資格,殊不易到,必有精心堅力,膠固纏綿,遲之又久,乃能至此。當初亦如讀書,淺嘗無味,倦而思去,久而其味乃出,又久而後不能相離,此非旦夕之效也。今人治一書,非小有理會便自足,即稍有齟齬便自遷,安得有上癮者而與之語經哉!

    諸上所列治經之始事,而成學之理寓焉。蓋神明變化,不過精熟規矩之名,偭規矩而稱神明,其説經必多乖謬矣。如欲分彚考訂,輯録成帙者,目録具在,自可任占一題。若信而好古,不嫌成書之少遲,或即可采擇此編,立爲常課,深造有得,將來自然左右逢原,蓋成書遲而悔者瘉少耳。此編與題紙名異實同,皆月課也。道通爲一,同學諸君子擇可從而從之,記其所疑,以時會講,要以月,會以歲,各鞭厥後,以底大成,則此編蹏筌之力,正未可忘爾。

    注  玄:原作「元」,蓋避清諱,今回改。下同。

    注  多所況:此處疑有脱誤。

    注  尋行數墨:原作「尋常數墨」,據文義改。

    注  違牾:原作「韋牾」,據文義改。

    注  此二字模糊,無法辨識。

    注  躐等:原作「獵等」,據文義改。下同。

    注  「初學」前原衍「一」字,今删。

    注  經籍籑詁:「籑」原作「纂」,據通行本改。

    注  拆:原作「折」,據文義改。本條後二「拆」字同。

    注  聰明睿智:原作「聰睿智」,據文義補「明」字。

    注  揚子雲:原作「楊子雲」,據習稱改。

    注  鳥獸草木:原無「木」字,據文義補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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