参加国际图书馆第一次大会及欧洲图书馆概况调查报告

    ［原编者按］沈君报告，原稿甚详。只以会报篇幅有限，不揣简陋，中有数处，妄为删节，无任惶悚。尚请沈君及会员诸公，俯予鉴谅是幸！又沈君上教部呈文，亦殊可供参考，惟已载于《武昌文华图书科季刊》第一卷第三期中，不复赘录。

    一、致中华图书馆协会函

    敬启者：荣以辁材，谬承推为国际图书馆第一次大会代表，并交下教育部委任令一纸。俯自思维，惭惧交集。窃以此次开会，关系世界文化，至为重要，非学识渊博，经验宏富者，不能胜此重任。荣薄植浅学，遽尔代表协会前往，恐难有所贡献。暨思诸公厚意所在，岂敢过事藏拙之谋。遂于五月二十三日，专赴北平，趋谒执行委员长袁守和先生。蒙其历历指示西方图书馆之情形，并予以介绍给各专家之信件，以便参观考察时不致有茫无问津之叹。荣于是勉为其难，按期赴会。六月十日，即安抵罗马。六月十四日大会开幕。计历时两周之久，于六月三十日闭会，会后即往欧洲各国调查群其图书馆之状况，历德、意、法、英、荷兰、瑞士、俄、奥等国，费时两月，至九月一日归国。归国之际，适逢图书科正届开学，加以馆务多端，急于待理，以致紧切之报告，迟延至今，乃能具达。尚祈协会诸公及各地图书馆同志加以原宥为祷！兹将所有会议及所调查之各项情形，分条详具报告，敬希鉴察是荷。此致

    中华图书馆协会执行委员会

    参加国际图书馆第一次大会代表　沈祖荣

    二、大会缘起

    此次大会，曾经酝酿数年。先是民国十五年六月，由捷克（Czechoslovakia）所召集之世界图书馆在薄腊科（Prague）举行大会，法代表Henriot提议有此团体之必要。辞意激烈，远近响应，但无具体之决议。嗣于本年十月间，美国图书馆协会开五十周年纪念大会时，亦有联合国际图书馆之提议。讨论数次，唯德代表声明此种组织应决定于爱丁堡（Edinburgh）大会。民国十六年，英国图书馆协会在爱丁堡，开五十周年大会，并特设一委员会讨论联合问题，而国际图书馆大会之成立即胚胎于此。当时我国赴会代表为韦棣华（M．E．Wood）女士。至民国十七年春，各国图书馆协会相继正式承认，遂定罗马为国际图书馆第一次大会之开会地点。

    三、赴会时沿途情形

    荣于武昌动身时，适值平汉路不通，遂由海道至北平。抵平后，所有旅行俄国之护照、车票及旅行支票等，已由协会办妥矣。遂于五月二十三日，由北平启程，经西北利亚前赴罗马。随身携带中国展览品两巨箱。因量过重，征费极高。数经交涉，得以稍减。至二十四日早十时，安抵沈阳，得晤李小缘先生。久别欣逢，十分欣慰。因得悉其东北大学图书馆之新计划，预备建议宏大之新馆。当将图样示荣，周密详审，他日定能合用也。其时，即请先生调换日币若干，以供应用，因从此至哈尔滨一带路线，为日本人之势力也。沿途南满中东各线，秩序甚好，亦颇洁净。抵哈尔滨住二日，乃行。自此以往，烦难至矣。所带展览品，须重行过磅。荣虽与之交涉，而车站员役，尽属俄人。言语不通，概不置答。车站中，偶有少数华人，略知俄语者，请其将荣之意说明翻译，亦属无效。而此展览品，又为我协会必须在罗马大会陈列者，故万不能因循致误。不得已，惟有另换哈大洋按价交纳。而译者索费，杂役索费，苦力亦索费，且故高其价，不可理喻。在此言语不通，冷酷无情之下，焦灼达于极点。二十六日，离哈尔滨前进。二十七日，至满洲里。尚未停车，即有军装检查员多人，上车盘询。于是荣所携之展览品二大箱，不得不搬至关上按规查验。而此站为中国至西北利亚之交点，只停数小时。展览品又须急搬上车，以便随身前进。不料关上，节节留难，最末并索去绳费一元。苦力以物品过重，相率观望，不肯上前代运。而其索费之高，出人意表。与之驳诘，则言语不通，相顾莫解。结果惟有需索，自呼负负而已。盖顷刻车开，其贻误将更有甚于此者，幸由此纷扰烦难之中，尚及登车。车临行时，将旅客所有护照车票等，一概查收。所携钱钞，概须换成卢布，以备沿途之用。俟出俄境时，所余剩之卢布，亦可兑换美金，或波兰国币，略须贴水。在途间盘查之严，逾于往昔。中俄纠纷，适发生于此时也。车上座位，分一二三等。一二与三等之别，在座之硬软。三等无卧车，饭车。而卧车另索毯费三卢布，饭车按时开饭，过则不候。荣曾至饭车四次。每餐一汤一菜，桌或五六人，或三四人。所具汤菜，按人之多寡，共盛一器，听客自行酌用。所余之菜，车上侍者，即行留食，亦可见其人民此时生活之低微也。每餐需费约一卢布，余如黄油面包等，尚须另行纳费。正餐之外，概不出售他物。沿途车站，间或有之，然因灰尘过重，到处飞扬，所以食物至不洁净。逢至车站，即有妇女抹洗车辆。工人等就地购粗软面包而食，情甚窘迫。大站食物，较为完备，价目亦较车上为廉。行客多有因语言不通，在购物时，任其自取。所以客人在车上之生活，多属面面相视之状。与荣为寂寞中之伴侣者，有英国人二，比国人三，德国人四，日本人六，诺威人二，希腊人一。先均隔阂不通，后乃渐熟。彼希腊人，能操数国语言，居然为吾等临时小团体中之国际翻译代表。彼曾在日经商有年，对于此路甚为熟习，亦通俄语。由是各伴侣之闷气，多有赖其倾吐者。沿途皆有森林，颇饶佳趣。铁路枕木，所选之木材，均为最好。居民房屋形甚矮小，建筑多用木料，因其树木充裕之故。时当盛夏，天气尚冷，故车上尚须租毯过夜。至六月十四日，将临俄京之际，前所查收之护照车票等，一一发还，而同伴则各计划其事。日本人原为东京帝国饭店派去法国学习管理旅馆及烹饪之事者，至此告荣，将有本国公使馆派人来接，邀荣于下车后，可于彼等同去参观。荣以宗旨不同，未便同去，遂婉辞拒绝。及抵站，忽来一引导者，能操英语，日本人即请其引导，余乘间请其用俄文录下中国驻俄公使馆之地址，暂将物件寄存行李处。遂不问东西，向前直撞。至一僻静处，雇一车，示以本国公使馆地址，因得达馆。使馆员属，见荣大惊，谓中俄发生交涉，非常紧急，何为至此。荣备述一切，意欲在俄京稍住一二日，以便参观其地图书馆之状况。使馆人云，现俄已取消中国在俄公使之地位，而公使已返国，君宜速去为得。荣云，现赴奥之护照未办，是否可为代办。幸承允诺，另派一人引荣至奥公使馆，将护照领讫。荣以俄京赴奥开车之钟点尚须迟数小时，即与从者至列宁图书馆参观毕，复至行李处。六日本人亦至，据云，此去数小时，花费九十余元美金，因其引导者，每小时索费美金五元，小费在外，颇有可惜之态。荣当即雇人运送展览品两大箱，至车站。未几，乘车离境，一座愁城，顿然冰释。每回念及此，犹有余悸焉。总计与荣以最大之困难者，厥惟二巨箱展览品。与荣以最深之印象者，厥惟西北利亚道上之俄人。故不避繁冗，重复记之。过此，皆康庄大道，无甚可记者矣。

    四、开会之经过

    此次赴会代表，计三十二国，东亚居其三。正式代表，计一百五十人。非正式代表，约九百人。而此非正式代表，则以意国居多。该国对于各国代表，待遇甚优，又欲自炫其文物，故会议经历二周之久，以参观时间过多，且同时举行分组会议之事，以致时间与地点多相抵牾。分组会议计有十六，荣则在第九组之列。兹将本组与所参观数组事项，择要报告。

    图书馆事业总计组　此组所规定之工作，乃在宣读论文。然论文有一百五十余篇。在此组宣读者，乃其中所选出，必有关于图书馆事业之进行，或方法与统计者。我国有五篇论文，选入此组。在宣读时，有完全宣读者，有宣示其题意者，此因迫于时间之故也。下列九篇为曾经宣读者：

    1．美国国会图书馆供给学者研究之关系。卜特喃（Putnam，Dr．Herbert）

    2．美国公共图书馆。鲍士伟

    3．雅里大学之石特林纪念图书馆。科安得列（Koegh，Dr．Andrew）

    4．图书馆现在之问题。榜罗撒

    5．现代图书馆之发展。戴志骞

    6．中国之图书馆馆员教育。胡庆生

    7．中国图书制度之变迁。顾子刚

    8．中国文字索引法。沈祖荣

    9．中国图书馆今昔观。

    书业组　此组讨论，较他组甚为详细。自印刷发明以来，书籍之出版，丛集浩瀚。但书籍之纸料，竟未受过研究，故纸之功用，不能耐久。以此影响于书籍之保存，受损不小。故从现今始，应须补救其方法，以考究纸之质料如下：

    1．用科学方法，研究有何原料，制造印刷之纸，可持永久；且在制造时，宜按此研究中所得之结果。

    2．凡从前印刷之书籍，为不好之纸所印出者。而此书有存在之价值，恐其纸不能持久保存，今宜急图补救。

    3．凡欲取得版权者，所寄存书籍，必须用此新法之纸印出，以保久远。

    4．政府之出版品，如其价值与历史之重要之关系，即按所规定之若干份，用此新法之纸料印出。

    5．可保存之著作。既已用此研究之纸料印出，则出版界尤宜用图书馆之装订法，坚固装订，以利于保存。

    图书馆教育组　据席间之讨论，与论文发挥之意见，其趋向均以为图书馆应有一种专门教育。近来各国甚注意此事，亦有在大学内提倡其进行者。所编制之课程，除方法外，尤重于学术。如著述史，印刷史等之并行发展。甚至研究图书馆学者，能习三四国语言，得有及格之考试，可给博士之学位。更有不仅受国内图书馆之训练，并且有欲得国外图书馆之经验，双方练习以为图书馆之完全教育者。

    国际图书馆协作组　关于欲实行图书馆之协作，必须从交换着手，即交换馆员，交换出版物。此二项若能统一，则协作始能实现。近今有数国在交换中，获得成效者：如馆员之交换，则有德国与奥美丹麦荷兰等；出版物之交换，则有美国与德俄日本等。所以希望世界各国之图书馆，均注意于交换工作，一致前进。更期有一完备之组织，订定具体之办法，收其成效。交换出版物，输送虽为较多，若非有何损失；且正可资此机会，以为宣传本国文化之利器。

    上列四组，一为荣之本组，而二、三、四，则为荣所参观者。其余因限于同时，不及备往，故不赘述。在会议中，有个人之提议，亦有宽大之眼界，关系图书馆之前进，并可补益社会者，略指出之。

    1．巴黎图书馆监督瑟尔（Prof．Gsell）提议。为市立图书馆选择书籍时，凡能贡献国际友善，或世界和平之书籍，应广采多收，以供众览。

    2．德国图书馆长邬兰德（Uhlendahl）提议。凡各国之新出刊物，应编辑合宜之书目。对于杂志，须编制索引。若杂志难于实行，至少重要之论文，必按索引编制。更须由出版人，或售书人，将翻译书籍之书名，与著者名注明。

    3．罗马瑟柯林法库克柔司呵啤千提等提议。国际图书馆第一次大会会员，于散会先，应有一慎重之宣告，即图书馆在高尚教育，与通俗教育界上，宜占一重要位置。图书馆一面为要供给已受教育之研究者，扩充其学识；一面使普通人民，得有自修之处。故须请各政府当局，设法培植图书馆服务人员，不仅赞助其津贴，更承认其专门学识，并在社会上之地位，为文化高尚之目的。

    至于大会所通过最紧要之议案，则如下所录：

    1．世界图书目录须重振刷。（Bibliotheca Bibliographize Interna-tionalism）

    2．各国政府于一九二六国际同盟之建议，即保存图书版本等条，望其切实进行。

    3．国际智育协作委员会，对于各国图书馆所有之柯罗照相机（Photostat）应即查出，并注明其馆址。

    4．国际图书馆联合会（International Federation of Library Asso-ciation）对于馆员与图书馆学校之教授学生，如有令其交换与自愿求学等事，须先研究其办法，以便有一完全之组织。但其开办之基金，可与国际智育协作委员会商筹，或请政府拨给之。

    5．凡属应有图书馆学校之处而未及设备者，急须设法辅助进行。关于服务馆员，凡受此可之训练而有凭证者，不分国界，一律承认。美国在巴黎所开之国际图书馆学校，已有二十五国学员入校之成绩。除请其继续办理外，尤须设法辅助，使其能努力扩充。

    6．国际图书馆，常有互相交换之处。原所以辅助文化之发展，决不能使之拘拘如狭义之交易行为。但其交换之章程，必须使之一致，并及早刊发。

    7．此后各大学毕业论文之交换，须规定为与本科之研究相结合者。

    8．凡图书馆入藏书籍，无论购入或受赠，须求一律免除关税。

    9．国际图书馆联合会，对于各国图书馆协会之名称，职员之姓名住址等，均应编出，以便通讯。并宜将各国协会所出版刊物，编一目录，以便检查。

    10．各国图书馆协会，编制图书应有统一之规则。此条责成本协会委员办理之。

    11．各国对于交换出版品事宜，应设一专门机关以负其责。

    12．各国至少须有一图书馆，能将本国之图书作完备之搜罗。其搜罗细则，各国自定之。

    13．国际图书馆联合会，对于世界书目中有关系之各机关各团体，应逐一将其名称与住址编出。

    14．国际图书馆联合会，对于编制国际书目之缩字规则，应从速送交国际智育协作委员会审查，以便采用。

    15．国际智育协作委员会，与巴黎图书馆专家会议（Committee of Librarians at Paries）提议之目录学训练所办法，应从速制定，以便遵行。

    此外尚有交换意见之机会。荣曾于正式开会时演讲一次，宴会时演讲二次。各国代表对于我国派遣代表，深致谢意。佥以为我国图书馆事业虽尚在幼稚时期，而对于提倡世界文化，不落人后，足证我国图书馆界同人有发扬东方文化之热忱，与吸收西方文化之远计也。

    其他开会情形，甚为复杂，兹按日分述之。

    六月十四日　礼拜五

    是日各国代表齐集招待处（设在意国教育部门），举行报到、注册、换证书、领领章，以及一切其他手续。是晚为筹备大会，主席斯皮口（Cippico）请正式代表赴宴，并请一般重要人物如该国司法总长、众议院副院长、各国公使以及其他该国长官等，同来欢迎。

    六月十五日　礼拜六

    是日早九时，大会正式开幕。地点在国会上下院内。筹备大会主席致开会词，大意谓：

    1．所以选择罗马为开会地点者，是其为世界文化之渊薮。

    2．此会较其他会之不同之点，在其不计已往，而惟注重将来。

    3．意国各大城市，现今均已组织有图书馆展览会，以便各代表参观。

    末为大会主席柯林（Lsak Collijn）致答词。十一点半开正式会议，讨论各种问题。午后四时半，在柯斯美尼美术院（Palazzo Corsini）开分组会议。同时意王接见正式代表。

    六月十六日　礼拜日

    是日，意国代表自开团体会议，他国代表亦可加入。如有愿意参观该地名胜者听便。

    六月十七日　礼拜一

    是日上午参观圣安基炮台（Castle St Angelo）之博物馆展览会。馆内陈有古腊丁文书籍及古今各种装潢之书，并有其他科学上之仪器。四时半又在柯斯理美术院开分组会议。五时半教皇接见各代表，其仪式极为隆重。各代表同入礼堂，教皇登宝座，代表侍立两旁，聆其演说。大意谓彼未任教皇时，曾任发提堪皇宫图书馆（Vatican Library）馆长及米南图书馆馆长，故对于图书馆事业极为重视，且信其为沟通世界文化之关键云。

    六月十八日　礼拜二

    是日上午参观意国所展览之近代出版品与各种精致之装订法。下午开分组会议。教育总长开欢迎代表会。八时半意国出版界同人又开一次欢迎会，欢迎各代表焉。

    六月十九日　礼拜三

    是日上午意国国会主席欢迎各国正式代表，并参观国会图书馆。下午开分组会议，各代表宣读论文。荣亦宣读我国协会所选五篇论文。晚宴会。

    六月二十日　礼拜四

    是日举行各国图书馆展览会正式开幕典礼，意国教育总长举礼。斯时各国图书馆丰富之成绩，一一呈现于目前，中心为之一快。我协会搜罗物品甚多，奈道路辽远，携运维艰，最后仅就所装两大箱赴运陈列。是晚罗马之工作告竣，即赴拿波力（Napoli，Naples）。

    六月二十一日至二十二日　礼拜五至六

    在拿波力（Napoli）开展览会并参观该处图书馆中之各种抄本稿本等书籍。后至西西利参观一切。

    六月二十三日　礼拜日

    是日在马提克省开展览会，并参观图书馆及名胜多处。

    六月二十四日至二十五日　礼拜一至二

    是日佛罗稜斯（Florence）之图书馆协会欢迎各代表，并展览最古之版本抄本稿本等。下午参观科学方面发明之机器。八时请各代表赴宴，宾主互有演说。

    六月二十六日　礼拜三

    是日上午九时，在该地举行但丁纪念图书馆落成典礼。午后四时，参观美术院与博物院。五时半，开音乐会欢迎各代表。

    六月二十七日　礼拜四

    是日齐赴波罗拿（Bologna）与马典拿（Medena）参观二处图书馆，并有展览会。

    六月二十八日　礼拜五

    是日齐赴威尼斯（Venice）参观。

    六月二十九日　礼拜六

    是日在威尼斯开讨论会。此会甚为重要。凡前会中未了之案与各代表之意见，均可在此提出讨论。结果通过以上所述之各议案。

    六月三十日　礼拜日

    是日大会闭幕。大会之工作，于以完备。

    大会既告结束，则继续执行大会之事功极关重要。筹备诸公，以为在大会中代表过众，恐意见不一，于职员之推选及下次开会之地点与时期，皆在会毕后仍由筹备诸公赴日内瓦讨论。一则因其有第一次筹备之经验，二则范围缩小易得结论。至于国际图书馆委员会规章稍有更改，国际图书馆协会名称改为国际图书馆联合会（International Federation of Library Associations），其意义乃在谋求国际图书馆协作之精神。而凡各国图书馆协会愿意加入为会员者均得为会员。所有进行事项，由国际图书馆委员会（International Library Committee）办理。国际委员乃由各国协会所推举之代表充任，任期五年。国际图书馆委员会应行职务如下：

    1．择定开会之地点与时期，并预备秩序表。

    2．各国图书馆如有交换互助之事，即由国际委员会筹划办理，以谋协作之友感。

    3．大会至少五年举行一次。

    4．各国图书馆协会，凡愿意加入国际联合会会员者，须纳会费。会费之多少，按各国图书馆协会会员加入之多少为比例。大约照各协会会费收入每年按百分之五至百分之十抽取，但缴纳会费不超过二千五百瑞士法郎。

    五、展览会之概况

    各国图书馆之状况，仅由参观及各代表所述，颇难得其真谛。故大会中有各国图书馆展览会之组织，以期能将各国图书馆之真精神，和盘托出，借资鼓励观摩。举行展览会典礼之期，原定于六月十九日，既因筹备未周，改于二十日。展览地点在罗马之近代美术院第一层楼上。计陈列展览品者，有英、法、德、美、丹麦、荷兰、芬兰、挪威、捷克、加拿大等国，东方则中国一国而已。各国陈列之品甚多，惜房屋过小，不能一一陈列为憾耳。我国与德国同一房间，所有展览品概由各地代表自行陈列。我国展览品陈列之际，多赖驻意公使馆朱秘书张参赞，协力助理，故荣尚不致茫然无措也。各国陈列之品，约有以下诸端：

    1．馆舍之图样。馆舍多系国立图书馆，省市立图书馆及学校图书馆等。有用照片者，有用图样者，其精神各有不同。惟普鲁士邦立图书馆，将其全馆之外景及内部用影片制成，以电光放射，观之不啻亲历其境焉。

    2．新发明之影印机。凡馆内最贵重之图书，不便借出馆外，而又需在馆外参考者，可用玻璃照相机（Photostat）印出，以备借出。此种新发明陈列者有三架，德、意、英各具其一，并各有专人莅会演示一切。据云其机具有三长：敏捷、真确、价廉是也。德国代表并将机器优美适用之处恺切说明，当请荣照印一份以作纪念。适持王云五四角号码检字法，将其表付之，不数分钟印出，与原文无异。闻其全机之价为四千马克云。

    3．各图书馆之目录与索引。

    4．装订。如皮、布、纸、颜色、胶布、线、面糊等，以及装成书籍之各种式样。

    5．书籍保存法。对于火险，虫蛀，潮湿等问题，经各国图书馆之考究，将其预防之法，拟表陈列，加以相当说明，以增加书籍保存之效果。

    6．统计图表。各国图书馆，为欲使逐年进行之状况，一览而明，皆有统计表之制定。如在最近五年或十年内，办事人增至若干，书籍增至若干，经费增至若干，阅者增加若干，借书之数若干，支馆若干等，皆详为图解，一望可知数目状况云。

    7．馆员之训练。各国图书馆设有图书馆学校者，皆将其设立学校之名称、课程、班次、年限、教职员学生之数目、毕业生之总数、服务于何地等事，一一制表陈列。

    以上所述，系由各国运至罗马陈列者。意大利本国各处，尚有多数之展览会。兹述拿波力（Naples）国立图书馆之展览会一处，以概其余。此展览会之范围甚广，凡意国南方及西西利一带之展览品，皆集中于此。此地在文化上，极为重要。中古时期曾为文学、艺术、哲学之中心。此次展览各物，不啻将其二千年之文化，备举于吾人之眼前也。自里克兰尼（Herculaneum）时代直至十八世纪，其间书籍所用之材料，如蜡版，羊皮以及其他种种稿本，皆一一陈列，以明其进化之过程。其中希奇贵重之品不少，如蜡版内记当时银行家基阿康（Giocondo）借款账目。路康之稿本，皆可以考见当时社会状况。他如一四二二年所写之福音，除精丽之装潢外，且印有宣传福音之肖像，须眉毕现，宛若生人，其福音书之装潢有非想象所能及者，写时不用墨汁，系以金汁银汁写之，外以纯金为面，并于各处遍嵌宝石，灿烂夺目。此外，欧洲印刷术发明后，所印之第一本书，亦在于此，故后来此地竟为印刷业之中心焉。展览时，该馆馆长伯华达详为说明。并谓此地因经数次战争，文物颇有残毁，否则当更为丰富云。

    回观我国展览品虽只两箱，然以路程计之，亦尽足以自豪矣。所展览者有图书馆照片，图书馆统计图表，图书馆著作，美术影印片，古籍善本等项。各代表观览后皆赞许中国文化之悠久进步。此皆须归功于我协会执事诸公及各地同志之努力也。荣离罗马时，展览期限，尚未完结，故不克将原物携回。然已与意国中国公使馆接洽妥当，一俟展览终结后，即可代为寄回协会也。

    六、欧洲图书馆界概况

    （一）德国图书馆之概况

    1．德国图书馆（Deutsche Bucherei）

    馆址在来必锡（Leipzig，今译为莱比锡）。馆长邬兰德（Uhlendahl）由买兰（Milam）介绍与余认识者。彼虽与荣同旅社，然因代表过多，无从交接，至荣向买兰征求参观欧洲图书馆之情形时，渠乃曰，此非请教于邬博士不可，遂承介绍。而邬博士始知东亚代表为荣也。当时因迫于时间，未便多谈。至晚来帖邀翌晨早餐。餐后，荣即表示欲参观欧洲各国图书馆概况之意义。邬博士即为介绍多数之代表。荣又示以协会所给之调查欧洲图书馆状况名单，与之参合。邬博士面告荣某馆应去参观，某可不必。于是一一笔识之。会后，至来必锡参观时，邬博士兴高采烈，特派一职员柔定柏克（Roden-berg）先生（亦赴会代表之一）引导，且约在馆中午餐。据邬博士云，因馆员工资不厚，回家用餐，于经济上，时间上，两皆不便，故馆中特备餐室。其所取之费，且较市上为廉。至用餐时，系次第轮流，阅书人亦可购食。餐时谈及中国将来派人来欧洲研究图书馆之事，请其协助。邬博士竭诚接受，并谓凡由华赴该馆研究之人，在服务时，非特照拂其衣食住，尤愿酌给津贴与凭证。餐后，继续与柔定柏克先生参观该馆。次日，则赴该地其他重要之图书馆参观。而附近之大书局，亦得乘便观览。遇有疑问，博士无不尽情相告。该馆馆址系在一个宽大幽静之处，一面有花园、礼拜堂与科学研究院；一面有一石建伟大之纪念塔。其历史已经有十七年，落成于欧战时期，建筑费二百五十万马克，措置适宜，为德国四百五十座图书馆之冠。其中办事人员为一百七十二人（男女各半，研究科学者二十八人，余则为普通职员）。每年开支经费计六十万马克，书籍费计二十三万马克。其经费之来源有三：

    （1）德国国会（Reich）任五分之二；

    （2）萨克森省（Saxony）政府任五分之二；

    （3）来必锡市（Leipzig）任五分之一。

    馆内组织分为十部，兹就其特点举之：

    （1）搜集书籍。自一九一三年起，凡属德文之出版书籍，搜罗无遗。其搜罗方法之完善，远非他处图书馆所可企及。如德国人在国内所出版之书籍，与德国人在国外出版之书籍，均必寄存一份给该馆。每年受赠之书籍，约五万五千余册。现共有七十五万余册。

    （2）目录事业：

    ①每日将德国人新出版之书籍编成书目，另片印出，并剪裁粘贴在目录卡片上，以作书目之用。凡考察出版书籍者，观此书目即知在本日内已有某人所著之书出版。每星期又将每日所出书目集合依次编印一次。每月又将四星期所出版书目统合依次编印一次。半年又将每月所出版书目聚合依次编印一次。至五年又将每半年者编印一次。

    ②为便于考查中央政府与省县市政府各种之出版品起见，每月将政府所有之出版品聚合依次编印书目一次。

    ③编制提要。凡属于出版精华之专著文集等，将其主题编成书目，以便搜寻材料者之用。从事于此之职员，共四十五名，并有科学专家及来必锡教授数人。

    （3）参考事业：

    ①答复馆内参考人询问事宜。每年至馆内参考各科之人，发疑问受指导者，计十四万一千余人。

    ②答复函询及电询事宜。如有研究某种科学发生困难情形，须待参考而来函问或电询者，则馆内为之选择材料及解决之方法，以函复之，或电话答之。每年统计不下五千余人。

    ③流通互借。该馆因搜罗德文书籍最富，凡他处所无之书籍，可向该馆借取。计曾供给二十二处图书馆借用。每月借出之书，约一千一百余册。

    由以上种种情况看，可知该馆事业异常发达。若按此类工作与该馆服务职员两相比例，不无事多人少之叹。故借书时间有限制，每日只限四次（十一时、一时、三时、五时），尚不及美国图书馆借书之方便迅速也。此外，对于私人出版物，欲自一九二一年起编一书目，正在积极进行之中。

    ④该馆之创设。观该馆工作之繁，与建设之大、组织之细密、成绩之优良，为各处图书馆所钦佩。皆以为发起此馆者，必由政府与重要团体所创办，岂知乃由来必锡之出版界与书店所发起而成立者也。因来必锡为德国出版界之中心，而其中提倡建此馆者，则以尔勒曼（Ehlermann）为健将。赞助此馆成功者，则以思吉使门（Siegiesmund）为元勋。在该馆内设有一学校，专门训练馆员，以备需用。欧洲各国图书馆均有来校受授者，时间以二年为限。此其大概情形也。

    2．普鲁士省立图书馆（Preussische Staatsbibliothek）

    馆长克柔司（Krüss）亦为赴会代表之一。荣至该馆，首先谒赫勒（Hülle）先生。因邬博士与袁委员长之介绍信件，均以赫勒为主体。赫勒系该馆东方文库部主任，对于中国文字语言，颇为擅长。初晤时，赫主任即谈及会议情形，微有美中不足之意，并躬亲引导参观一切。该馆有二十五年历史，新馆舍系前十五年告成，现已不甚敷用。宽敞之公共阅览室，在馆之中间，光线适宜。周围陈列普通参考书与常用杂志数百种，以便读者就近取阅。其中职员有三百二十人（重要职员八十人，助理百余人，余则普通职员）。所藏之书籍，约二百万册（杂志二万余册，古本六千余册，音乐三万余册，抄本五万余册，地图三十万余张，余则为各科之书籍）。每年添加新书约六万余册，搜罗丰富，组织宏大，当为全国图书馆之冠。每年经费二百万马克，由普鲁士（Prussia）一省承担。馆内分为五部：

    （1）搜罗部。该馆搜罗书籍，不偏注重一部。凡关于世界文化之资料，不限文字，尽量搜罗。

    （2）图书版权部。依普鲁士法律，图书版权极严，任何人不得侵犯。凡该省有新出版品，必赠送二册到馆。一册存留馆内，余则转送柏林大学或其他图书馆。

    （3）编目部。编制四种目录：

    a．分类目录，即系统式目录；

    b．字典式目录；

    c．主体目录。其a、b两种目录，按书本式编印；c为卡片式目录，专供该馆服务职员之用。

    d．联合目录（Union Catalog）。凡德国各图书馆所藏书籍，均有目录藏在馆内，以便查考。

    （4）出纳部。每日阅览时间，由早九句钟至晚九句钟止，在阅览室分左右二部。用二十六字母分配。如由A至L为左，由M至Z为右。凡来借书之人，亦按其名字分为左右二部，以其冠首之字分配之。凡需用某书研究，经过多日，不必归还书库，只存放两边出纳处，则下次来时，只按名称或左或右直接对取。此为读者减省时间计也。至于该馆之特点，即对于世界文化，有专门研究之人才。

    ①东方文化之研究。赫主任引荣至东方文化书库参观时，凡属东亚各国书籍无不充分购置。所藏我国旧有图书不少，日本尤多。日本大正一切经，则有二部。其余如帝国大学所赠之书，与日所交换之书颇多。对于中国交换之书，较日本为少。赫主任现欲积极进行搜罗中国省志，及丛书等类。荣由谈话时，深知赫主任为专科老手，于便中谈及两国互购书籍之事，意甚款洽。其余如印度、波斯（India，Persia），及其他东亚诸国文字之书籍，尚所在多有。赫主任既负东方文化之责任，所以不仅擅长东方语言，对于研究东方文化本质，亦深有研究。此与德国他处图书馆研究东方文化之不同者也。

    ②专门研究之指导。该馆既具有专门之特性，故有专家以负其责。如读者欲研究某种学术，则该科专家可以为之解决一切之疑问，并告以研究方法，俨如大学之教授然。并首先审查研究者研究此科之程度而指导之。是以该馆馆员每星期均须取各科材料分类聚集一处，以备应用。

    ③馆员资格之规定。该馆因责任颇重，故资格限定颇严。

    a．对于馆员资格之限度。必须有图书馆学校毕业证书，经政府考试合格，且曾习一年以上者。

    b．馆长与主任，除上述之资格外，而且须有博士学位，或曾任大学之教授者。

    c．对于薪俸划一不二。凡服务馆员不得随意撤换，此盖已成国家定律。

    ④考试之法。系由普鲁士图书馆馆长与柏林大学图书馆馆长，或其著名大学之教授组织考试会。已考取者，则请政府加委任用。此可见注意专门人才，务使文化灌输于国内人民而后已之决心也。

    ⑤读者借书之便利。该馆便有各馆藏书联合目录。如借书人欲借某书，则馆员检编号目录，便知此书藏于何馆，就近借出，或代为函讯，以便转寄。或由该馆直接寄取，或书限纳邮费一角，其便如此。

    以上情形，皆赫主任引导参观时所谈者也。参观毕，始谒馆长克柔司。于会议时，荣曾与之接谈。此次所谈之事甚多，其最重要之问题，即中国将来派人至此馆研究图书馆事业，或该馆专家游历东亚，一切引导协助事宜。而该馆长对此极愿赞助，与邬博士相同。荣于报告教育部呈文中，对于该二馆长特申述之，望我政府与协会遇有此项人才，即行派遣予以深造之机也。末则馆长云，愿赠该馆影片一套而别。

    3．柏林大学图书馆（University of Berlin Library）

    赴该馆参观时，首先谒西门（Simon，Dr．Walter）先生，因袁委员长介绍之信即与渠也。先生乃该馆采访主任，年富力强，学识渊博，谙习各国语言，对于中国语言，尤为特长。曾肄业于德国大学之中国语言学系，以浪漫文学得博士学位。该馆专为大学教授与学员等研究之用，每年购书费约十万马克（普鲁士省任三分之二），阅览室可容三百余人，参考书有三万五千余册，杂志八千余种，而其服务人员，限有一定之资格。主任须有博士学位，馆员必须在该国图书馆学校受有特别训练，及实习二年后，经政府考试合格，然后任用。馆内工作概分五部：

    （1）著者目录。凡著作家之姓名，按字典顺序编制，印为目录。

    （2）毕业论文目录。凡该大学毕业生之论文，一一编制，印为目录，以资采择。并细分主题目录，与作者目录二种。

    （3）系统目录。即按分类之编制法，印为目录。

    （4）善本抄本目录等目录。此类目录，系将著作家按其时代之远近，顺序编成，印为目录。

    （5）学员借书目录。在该大学肄业之学员，自行研究而无钱买书者，则来该馆借阅。如馆内无书时，则为之向他处代借。校内学生借书，一季须纳十马克，并须凭借书券及贴本人相片焉。

    是日为馆长休息日，不克晤面，甚以为憾！

    4．通俗图书馆

    馆长贺福门（Hoffmann，Dr．G）经邬博士之介绍，及柔敦伯（Rodenberg）之引导，得往晤之。该馆有三十余年之成绩。在三十六年前有人游历英美，见有此类图书馆甚适普通民众之用，故仿效之，历来德国所办之图书馆，无非为学界之用，故其办理与训练，颇缺通俗之性质，惟该馆于民众方面，较有贡献。

    （1）精选书籍。普通人之知识，大概简单，若给专门书籍，格格难入。必须选择普通浅显且较为新式之出版品，方可引起其兴趣，徐加陶熔，自能改变其气质。

    （2）审慎职员。盖职员若无特长，则不能选采通俗材料，以供普通读者之需要。此实较专科职员之任务为难，故不可不加以审慎以称其才。

    （3）编制目录。将所有普通书籍，编印目录，以便读者快览。

    （4）训练馆员。该馆内设一通俗图书馆学校，训练通俗图书馆专门人才，时期二年。他处未受训练之图书馆员，对于办理方法，遇有不良之处，可至此处受特别训练，或由此馆直接派员前往指导。是该馆实负有他处图书馆顾问之任务。

    此外，该馆对于装订，尤有特别之研究。如在他馆之书籍，因为使用过久，次数甚多，以致受损或污毁等事无法办理时，则可送至该馆重新整理焉。

    5．科学改进社图书馆（Notcgevneinschotr der Doutscher Wissens）

    馆长亚耿司（Jürgons，赴会代表之一），性尚温和，交接以礼。荣因邬博士之介绍晤面，故谈吐尽兴。而亚馆长对于中国图书馆事业，有欲其迅速发展之希望。至提及交换书籍一事，似含有中国不甚畅行之意。荣云，中国政局时常变更，至今革命方期统一，而国内现已在国立中央研究院内设有出版品国际交换处，负有交换之任务。中国对于友邦交换书籍之处除中央研究院外，则有国立北平图书馆、广东中山大学图书馆、南京国立中央大学图书馆、燕京大学图书馆、南开大学图书馆、南京科学社图书馆等，皆可与友邦交换书籍者也。亚馆长慨然俱录。至于该馆性质，实为对外交换书籍之枢纽。

    （1）凡国外所交换之书籍，均经此馆审查，按国内图书馆研究之性质（或长于东方文化，或讲通俗教育，或注重专门科学教育等类），而分转之。

    （2）对于国内所有之出版书籍，须赠与国外之机关或团体者，亦须该馆审查全部分或一部分，按各国情形以输送之。（荣参观时，适逢该馆寄送苏俄政府书籍，装成五大箱，其富于交换可知。亚馆长并云，亦愿与中国如此交换，甚可感激）。

    其他关于辅助国内研究科学之进行者有：

    （1）对于学校科学，如有提倡或扩充，因经费支绌碍难进行者，或因缺乏经济而设备不周者，亦可向该馆请款补助。

    （2）对于大学毕业学员犹欲深造研究某种专门科学者，可向该馆陈述意见，一俟审查合格后，即拨款相助以竟其志。

    （3）对于科学家与教授，大器已成。犹欲精益求精，研究某科，或有所发明，或著作出版而限于经济者，亦可向该馆陈述意见，则该馆可拨款相助以副其成也。

    6．柏林市立图书馆（Stadtbliothek）

    馆长弗锐思（Fritz）。该馆全系柏林市所组织。八年前，柏林市仅八区域，居民约二百万，现在人口倍增，各方面之发展力迅速澎湃，而区域亦开拓至二十区之多。所以目前计划至少一区须有一座图书馆。尤期于最近的将来在大柏林市（Greater Berlin）达到建立一百座之目的。该馆办事人共四十五名，每年支出约七十万马克，书籍共二十五万余册。馆址在一旧王宫中，不甚适用。惟现已预备用一百五十万马克，建一新馆于新式之大公园之中。此款由大柏林市政府所拨给，馆址亦由政府所指定。该馆长与荣接见时，历论东西文化可以交换之旨趣，并以其预建新馆之图样相示。

    7．孟立克高等工业学校图书馆（Bibliothek der Technischen Hochschul）

    馆长锐丁那（Ridner）富有管理上之经验，对于欧美图书馆之情形，非常熟悉。书籍有九万余册，完全为学校课程之材料。前十四年所建。每日阅览时间，夏季为早八句钟至晚六句钟，冬季则为早八句钟至晚九句钟。常年经费计十万马克。校内学生有四千人。每日来馆阅览者，有二千人。该馆因工科书籍价具甚高，学生力难购置，故近由图书馆买最近之工程书籍四百余册。学生每季如阅一本，则付一马克，余可类推。此办法已试验半年，甚有效力。并为预防火险而保存书籍计，书库楼板用洋灰建筑，绝无引火原料，此可见其精细也。

    附：德国出版界与书店之状况

    荣于调查图书馆状况之外，并及于出版界与书店之状况者，盖承袁委员长之意也。袁委员长所以汲汲于此者，亦以我国图书馆与英美出版界时相来往，互有联络，而于欧洲各国及其售书事业，亦应明了，故协会乘荣赴会之便，特致意焉。荣至来必锡参观图书馆时，即与邬兰德馆长面询此项工作。知来必锡乃德国出版界与书店之中心，并有代表全欧出版界与书店之权力。其组织严密，规模远大，莫可言状。故来比锡之出版界协会，实具有优美之成绩。邬博士用电话通知四处：

    （1）海惹斯所非司（Otto Harrasowitz）

    （2）海也司满（Jacob Hiermann）

    （3）格司他夫法格（Gustav Foch）

    （4）德国出版界协会（Börsenverein der Deutschen Buchhändler）

    荣至各该处时，先会店主及经理人，然后参观接谈。荣于未至该处之先，已准备有几种问题。

    （1）如中国购德国书，欲得廉价用何方法？

    （2）如中国人不欲经理人代购，直接汇款运寄，须何法可得其最低之折扣？

    （3）如书籍购有重复时，可否退还？

    （4）贵店近来所出之出版物，系何种类？

    各店范围不同，所答亦不尽同。其所同者如下：

    （1）各店有自行出版之书籍。

    （2）各店除新书外，对于旧书亦搜寻整理出售。

    （3）各店均可为他处经理代购。

    其所异者如下：

    （1）海惹斯所非司店主称：该店除上述三端外，注重图书馆学书籍，并印有图书馆之年鉴。而于搜罗中国书籍，多取用西国文字论及中国人物文字语言者（如论及满洲、西藏、蒙古及中国等书）。极端征采，并印有此项专门目录，以供参考。至于为书籍畅销之法，则对内对外皆可代为采办。

    （2）海也司满店，其对于装订极为考究，而对于古本亦多收集出售。参观该店内部有一房间专门陈列中西古物。该店主并谓曾来中国游历一次，所收关于中国书籍，亦极力搜罗云。

    （3）格司他夫法格店主称：该店除上述三端外，对于各种文字书籍于科学等类，无不尽量收购。凡属杂志，无论新旧，均为搜购，以备图书馆参配全套之用。

    若我国欲买何书，可向此三店分别通函购买。至对荣所发之问题，答复如下：按德国书店之规例，买书原无折扣，现为待中国好意起见，破例暂定一个折扣方法，惟视所买之书，可分几等。

    （1）分新书旧书；

    （2）分现款与记账；

    （3）按所买书籍之数目。

    若系现金买书，可折百分之十二；若收到书后一二月方付款者，可折百分之十；如系旧书，则现款者照目录所定价格折扣百分之五至百分之十；迟一二月付款者，则由百分之三至百分之五。至于运费，若超过一千马克以上者免交。惟复本书籍不便退还。以上所述系该店向荣私人谈话，所以该店主请荣勿漏于他人，免致破坏协会售书之规例云云。至于出版界之协会，其范围更大。原德国人组织此种书业机关之宗旨，在维护书业团体之利益，并保障会员个人之权利，故其规例严厉，俾他人不能侵犯；而内部份子，尤不能紊乱之。且收售一律为公法所定，如有私自高抬售价或减价出售捣乱商情等事，概行禁止。（前项所述店主请荣务漏于他人，正谓此耳。）常年会费，每人纳四十马克。至于入会规例，凡属德国售书者、出版者、出版经理人、推销人，均有入会之资格。他国人经营此种事业者，亦可加入。现已有会员五千余人（经理约三千人，出版界约二千人，音乐界约二千人）。其间有五十二人系英美所加入之会员。职员每年选举一次。会内应办事务：

    （1）严禁私自增减价格。

    （2）编辑各种书目：

    a．每月应出月刊一次，专为售书人之用；

    b．编辑德国售书人一览表，外国售书人一览表等；

    c．凡德国人所出版之杂志与外国人出版之杂志，均各将其要目标出汇集编印。关于德国人出版书之总目，亦编辑印出。（凡新书出版分三时，每半年、一年、五年）

    （3）外国售书部。为欲知各店售出国外之书之数目起见，特设此部。

    荣于参观之后，默思该协会所负售书店与出版界之责任，诚重且大。至其精神，又与图书馆事业相贯注，故不可概视之为纯粹营业团体也。

    （二）意国（Italy）图书馆之状况

    1．教皇图书馆（Vatican Library）

    该馆萌芽在五世纪之前，逐渐发展，始得成立。考罗马历来对于文艺搜罗保存，无美不臻。间有政教分离，军事行动，破坏颇为不少。嗣于一七一四年，教皇马丁第五（MartinⅤ）被逼迁都，于有津第四（EugeneⅣ）时，复回罗马。而所保存之书籍，只四百册仅赖保存，遂成教皇宫内图书馆之种子。继其后者，则有尼古拉第五（NicholasⅤ）甚爱书籍，亦爱搜求。特遣人至欧西拿、西拿收书，达一千余册。然尼古拉不仅注意书籍之搜求，且创设一所图书馆，亲自...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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