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文编目中一个重要的问题——标题

    名称之商榷

    Subject Headings一词在我国图书馆界，译名有类名、标题、主题标题、科目标题、主题标目、标题汇典及件名目录之别。用名各殊，不相统一；我国图书馆事业之不统一进展，多少实蒙此影响。深愿中华图书馆协会，能公定一公用名词，及其他各种名词。今试略述个人之意见，以供商榷。

    余意对于馆中常用名词，务求单简便用。上述诸译名，除类名、标题外，皆连缀四字，再加“目录”二字，共长六字，诘屈聱牙，颇为不便。而其间又有与原义不符者。分论如下：

    类名：就表面视之，此名似指分类各类名，如Class。Class中，有多少分析出作标题者，将Subject Headings译作类名，必致引人误会，以为系分类目录。

    科目标题：科目二字与课程义相混。

    标题汇典：似指List of Headings，而非Subject Headings。

    件名目录：此为日本名词，既未将Subject Headings之意表明，使人一望而知，又且不甚正确。

    就中余觉可用者，惟“标题”一词。既甚明确，又已应用于一部分图书。或谓标题似仅指Headings而非Subject Headings，且似近专门术语，不便阅者。余以为凡各名词，皆系为本界同志应用，与阅者不生何影响。对于外界，无论译作何词，亦少人明白。若为阅者计，只须于目录规则上，略加解释即可。若谓标题仅指Headings则非的论。盖Subject之意，已含于标题之中。惟Headings一字。现亦译作标题，两相雷同，似嫌不便。为区别Headings与Subject Headings计，可将Headings译作别字。本文以下于Subject Headings暂用标题表之；Subject则作主题；Headings仍作标目。至于List of Subject Headings，则作标题总录；标题汇典固亦可用，但两相比较，似总录与List义较合。

    标题之意义与目的

    意义：标题系采一以词或短语做成之主题。作标目（Headings），以标明一书之内容————所讨论者何，与该书之体裁；并藉以将凡同主题之书籍，编置其下。

    副卡之记载，以此等主题之名称为主————依词或短语之顺序排列者，曰标题卡。

    目的：制定标题，所以便制标题卡也。故欲明制定标题之目的，当先知标题卡之功用。“标题卡可答复阅者关于某某问题，馆中有何书”（Wilson语），盖一切书籍，除小说、独幕剧、论文等外，仅制一著者卡、一书名卡，必不敷应用。以无以表显书之内容，仍将减失书之功用。故当于著者卡、书名卡外，加制一或数标题卡。阅者对于馆员，常发“讨论某题者，馆中有何材料”之疑问，“彼等喜用一主题向馆中求材料，正如喜问馆员某著者有何著作用同”（Fellows语）。若无标题卡，员必致茫然不知所对，纵令馆员博学强记，能详举告之，而发同问题者多，一一答复，无乃不惮烦扰乎？

    再如有人来馆欲阅某书。仓猝间，将该书名及著者名遗忘，惟忆该书之内容，所讨论者何。查标题卡，必能告彼所欲阅之书为何，馆中是否备有。

    抑有进者，标题卡中，又有“见”引照卡（See reference）与“参见”引照卡（See also reference）两种。参见引照卡可告阅者各关系于某标题之一切材料，借阅者选用。此与见引照卡并留于后文论之。

    故标题卡之目的，即使各书之功用增大。然卡所用之标题，若无正确统一之标准，则各书之标题，漫无次序，势必将同类书分置数处，仍将减失书之功用。制定标题，即所以袪此弊也。

    标题在编目上之位置

    欲充分使人利用图书，端赖标题目录。故标题在编目位置上实占首位。刘君衡如于《图书目录略说》中曰：“自有标题目录（原文作主题款目）而关于一事物之资料，举手即得。向之需翻阅数册数十册之分类目录乃始得之者，（祖荣按，非特分类目录若是，即辞典式目录，若仅有著者卡、书名卡，而无标题卡，亦将有此弊）今展卷即可得之；向之需淹博之学识以为背景者，今乃可以检字得之。其便利为何如耶？章实齐当谓‘校雠之先，宜编群书总类，按韵排比。至校书之时，即名而求其编韵，因韵而求其本书，参互错综，即可得其至是。’此则渊博之儒，穷毕生年力而不可究殚者，今即中才校勘，可坐收于几席之间。”寥寥数语，标题目录在编目上之位置，昭然纸上。

    然此亦为编目中最烦难之事。盖著者名、书名皆有一定之规则可循，标题则不然。故“非熟悉各标题，博览载籍；深明两者相互间之关系，具有正确判断力，不错用诸名词，与实际编目及编目工具之专门学识者不能任”（Wilson语）。故图书馆多仅有分类目录，而无标题目录者。是乃原于人才问题，不得便据以为标题目录可以不制也。

    标题选择之标准

    （以何为根据？以何为标准？）

    选择标题既无确定规则，故欲选择一书之合适之标题，与能立时决定该书应用何标题，诚一大难事。今为解决此困难计，立一大概标准与方法，以便有所依准，至神而明之，则存乎人。

    标准之制定，所以便编制标题卡，以利阅者。故一切当以阅书入为主位。今即本此原则，定选择标题之基本标准与普通标准二。

    一、基本标准。分二项：

    （1）某书所含之内容为何？所标标题，该标题所代表之材料为何？二者须相切合。

    （2）视图书馆所在地方之需求。

    二、普通标准。分四项：

    （1）选择标题，务极审慎，必采其能将书之内容完全表明者。

    绌绎书之书题面、目次、序言、导言，并书之各点，自可知该害所讨论者何，决定用一某标题，或何数标题。分类法可以标示书之内容，第仅能标示书之某一部分内容。盖分类依书之某一内容，编置一处，若该书所论，有数主题，内容有数方面，则无法标示矣。标题目录所以优于分类法者即在能依书中所讨论为何，尽量编制副标题卡以标示之，此一点也。

    （2）不特须能表明书内容各方面也，且须正确明了，使普通中人检用目录者，迅速易晓。所谓明确之标题者，即所用标题恰与书内容合，而非范围较大，含义甚广，足以包括该标题之标题。如一书所论者，系宴会之事，当以“宴会”为标题，而不可用“娱乐”或“消遣”为标题。

    （3）所用标题，前后务须一致。凡内容各相同之书，皆须有同一之标题。所用标题，前后一致，实为第一要务。

    顾使标题一致，亦一困难之事。在事实上就编目者言：从无两编目员对于同书所标之标题，尽相雷同者。即一人独手制编，所得结果，亦无无一毫错误者。就标题本身言：无何标题绝对无瑕疵者。惟有先定一标题书作根据，或用卡录记已用之各标题，每次编目前可以翻阅。编定后，再细心观察是否便于阅者，徐徐改善。

    （4）用最普通单简之名称。决定一书之内容为何后，第二步手续，即择一名称，以为该书标题。

    在各公共图书馆，其标题目录中，各标示书之内容之重要之字Catchword，俱应单简普通。如一书所论者系桂花，即当以桂花为标题，而不可用木樨。

    但事实上，于多少标题，无法使之单简者。如西书有“矿穴及采矿术”一标题，必须以此数字作标题，各同类书亦然，盖无他单简字足以表明此书之义。标题虽长，亦仍采用。

    兹更进论选择标题之方法。

    选择方法可分两部述之。（［注］此系集录泰西通行之各选择方法）

    一、选择各不同之主题为标题法。

    （1）普通主题与有特性之主题。编制一书，当以该著作之有特性之主题为标题。如一书所论者系狸奴，当以“猫”为标题，不可用“动物学”、“乳哺类”或“家畜”为标题。（参见普通标准2）

    （2）人名与国名。凡论某元君或某统治者之传记，与该元君或该统治者在位时之历史书，俱以该元君或统治者名为标题。但非专论该朝之历史书与叙述该朝之重要大事，及一切政治小册书，非显然评论该元君该统治者，皆当以国名为标题。

    （3）大事与国名。凡论一国历史中有特别名称之大事或时代之书，则以大事或时代之特别名称为标题（如鸦片战争，以鸦片战争、奉直战争为标题是），但须作引照卡，由国名引至此大事或时代之名称上；若夫为各国所同有之事实，则以国名为标题（如革命、光复、内讧诸事是），以事为细题。（如中国——史——革命）。

    （4）主题名（或体裁）与国名。关于此条，其最满人意之法，即制二标题卡，一以主题名为标题，一以国名为标题。例如讨论大冶地质、植物、动物、自然历史等书，若各制两标题，则读大冶地理之学生，可直由“大冶”名下查得大冶关系地理之地质学，植物学，动物学自然历史等一切，而地质学家亦可于地质学之细题“大冶”名下查得大冶之地质，不必先查“大冶”地名。但若是编目，甚不经济，普通恒仅择用一名，方法于下：

    凡论某普通主题，而特别论及某一地名，以地名为主，惟须由该主题名作一引照卡引照之，如Birds and Seasons of New England一书，以英国为主；于“鸟雀”标题下，“参见英国——鸟雀”等字样。

    （5）选择包含相同材料之各主题为标题法。凡包含同材料之各主题，视各主题所特重者为何？该书特重点为何？择定应用之主题，再由其不用者，作引照卡引照之。

    例如论“家畜”书中，自有一部分系论兽医药物者。然不得便将所有论家畜之书，尽行编置“兽医药物”名下，不可不查。“天文与地质学”，及“地质与地文学”二者所包含之材料，虽甚相似，但前者系关于地球原始，后者系关于地球上现况者。其他一书之须类分此名下或他名下者，可以此例推之。

    二、选择各不同之名号为标题法。

    （1）实同名异之名号。凡两极端实同名异之名号，择其中一名为标题，再由他一名号作引照卡引照之。如“玩偶”与“傀儡”是。

    凡实同名异之标题择其：

    ①为来馆查阅书籍人等所最熟谙者（如自然历史学会图书馆，其至馆阅书人，必系该会会员，或某专考史学者，故标题须选用科学名号。若城市公共图书馆，除科学上之名号，遂与原义背谬，或双关不明者仍用科学名号外，余须一律用普通名号）。

    ②为其他目录上常用者。

    ③除所用一义外，不含其他意义者。

    ④能使此主题与他有关系之各主题，紧邻一处者。

    若非两极端实同名异之名称（如教化与文化，教化与教育），若可视作两不同之物，须分别编目，不然，则仍依上法。

    两极端相反之主题，任择一名为标题，他一名用引照法表之（如节制与放纵是）。是选择之根据同“实同名异”之标题之选择法。

    （2）书名字与主题。无论系见于书名上或否者，总择其最能标明书之主题之名号为标题。

    西国依前述标准与方法编制之标题总录有四：

    ① Seare　List of Subject headings for small Libraries．

    ② Mann　List of Subject headings for Juvenile books．　1916．

    ③ L．C．　List of Subject headings．　1928．

    ④ A．L．A　List of Subject headings　1911．

    此四书皆图书馆学专家，殚精竭思所得结果。可供我参镜，作我标准。前二书，一系为小图书馆用者，一系为少年图书馆用者。我国图书馆将来发展方面着想，为全国图书馆公用计，勿宁择后二书中之一书为根据。

    美国国会（L．C．）与美国图书馆协会（A．L．A．）标题总录之此较

    《美国图书馆协会标题总录》，是书集美国各图书馆标题之大成，系积数十年之经验，耗无数人之心力，通力合作，所编成者，实为一有系统之著作。书中所立各标题程式，颇含归纳演绎之作用。如“图书馆”名下，有“参见书史；读书会；……”与“又一切以图书馆圈三字冠首之各标题，各图书馆名，各城市名之细题————图书馆”字样。右侧又有“由书史，书籍；……文学引照”诺诸字，以此反复指导阅者，举一得三，殊为便利。《美国国会图书馆标题总录》则少此种功用。惟国会图书馆围总录，搜罗新名词甚多，所定标题，尤均合理。图书馆协会者，则出版十八年前，于近代发生诸新名词皆未补入，惟于书左留有空白页，备人添载而已，不若国会编制者之完善。我国现尚无标题专书，急应从事编纂，顾兹事体大，非短时所能办，故余主张暂时可用美国会编制者为根据，以协会编制者作参考，稍加增改，以资应用。此书虽标题繁赜，然以图书馆改编目录与一切卡片，殊非易事，持远大之目光，就将来图书馆事业扩大计，诚不可用其他之单简标题总录。

    采用西国标题总录应增改之事项：

    （1）凡西国节令与我无关者，易以我国节令，如上元灯节、寒食、清明、端午竞渡、七夕、中秋。本此推而广之。

    （2）凡纪念西国伟人及其诞辰，亦与我国无关，无记载之必要，即以我国贤俊伟人之纪念或诞辰增入。

    （3）佛教由东汉输入我国其经典流传，多至不可纪极，嗣是南北分宗，源远流长；招提方丈，遍于禹域，不啻为我国惟一国教，标题选录，自应特别注重。东京帝国大学图书馆及南开大学图书馆两种目录，对于佛典，收藏甚富，标题详备，尽可借鉴。

    （4）各省风俗、名胜、古迹、药物、碑帖等，于人群文化美术，所关重要。例如冠婚丧祭，洗儿睟盘，馈岁乞巧，不失为优良之国性。及五岳四渎、阙里、隆中、严濑、白帝、西湖、大明、骊山、龙虎，与夫灵芝灵耳，中外之同珍。秦相之刻石；周宣之石鼓；唐蜀赵来之石经；六朝之摩崖造像；阳冰不如之篆隶之绝技；均足以雄视百代。其间学士文人之收藏，更仆难数。自应尽量采录。

    （5）历代文学如骈文，散文，诗词，歌曲；其沿革及种类，均应分别记载。

    （6）关于历史，可区别洪荒、上古、中古、近古、近世各时期。其间如佛教景致之流传，西汉之通使大秦，成吉思汗之征服欧亚，均应详细记载。而近世甲申、甲午、庚子、甲辰诸战争；南京、天津、马关、五九之媚外条约；洪杨之失败；辛亥之逊国；洪宪复辟之事变；直皖直奉之内争；执政元帅之创局；国民革命之进展，尤宜精意求详。

    （7）关于非重要人种之语言，及其文化、历史、政治、兵刑、生活等事项，为我国人少所考究者；撰述既少，收藏又属绝无。故此等标题无须致力，但取其人种之名可也。

    （8）除英美少数与世界大势有重大关系国家外，其余国之细目，概可从略。

    （9）西书目录所标标题，依字句之形式可概分为五类（外尚有二类）：

    a．单独名词（如图书馆）。

    b．复合名词。前一名词用如形容词（如图书馆学；图书馆行政）。

    c．单名词后标短横再加细题者（如图书馆————儿童）。

    d．复名词中连有连续词者（如图书馆与学校）。

    e．名词后殿有形容词者（如图书馆，农业）。

    a至b四类，仍从西书例，以前一名词为主。惟彼于e类，或以名词为主，或以形容词为主，颇不一致。揆之我国习惯，此项标题之形式，又甚不适宜。今为整齐划一，适合我国习惯，以便阅者，与免该名词下聚书太多故，规定凡此类标题，俱以形容词为主。作一普通引照卡，上书：

    图书馆

    凡通论图书馆，及图书馆后附有细题（如图书馆——分类），与关系图书馆一切事项（如图书馆委员；图书馆协会及图书馆与学校等书），见以图书馆三字冠首之各标题。

    若论某特别图书馆者，见图书馆前之形容。如

    图书馆，农业　见　农业图书馆。

    以指导阅者。

    （10）加入大部类书已用之标题。凡大部类书，如《九通》《图书集成》《渊鉴类函》等书，所用之标题，择其重要而为西书目录上所无者加入之（关于此点敝图书馆科学生徐家璧君，略有意见，在年会陈述）。

    引照法

    前于标题选择法中，曾言用引照法，此引照法为编制标题中一最重要事项，兹略论述之。

    引照法有两种：（1）“见”引照法（See reference）；（2）“参见”引照法（See also reference）。

    （1）“见”引照法“见”引照法系将一实同名异之主题联系之，以便阅者之考查（参看标题选择法6）。如“玩偶”与“傀儡”，编目者既取“玩偶”作标题，必有阅者以为“傀儡”系标题，以之翻检目录探求论傀儡之书，不将一无所得乎？“见”引照法即所以防免此弊也。格式如下：

    a．玩偶　傀儡　见

    b．玩偶　傀儡　在本目录中下名下可以查得

    （2）“参见”引照法“参见”引照法者，所以标示与某一标题有关系之各标题，以便阅者之博引旁征也。如稗史参见神话、神仙故事、寓言、民族故事，格式如下：

    a．神话　稗史　参见　神仙故事　寓言　民族故事

    书本目录则用下式：

    b．神话　稗史　参见　神仙故事；寓言；民族故事。　稗史　关于此题之材料又可于下题下查得　神话　神仙故事　寓言　民族故事

    上述引照法，为特别引照法，系由一标题，引至一或数确定之标题。但若引照至之标题甚多...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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