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百零三章

  如果我真的说了出来的话，我想，我们一定不能继续这么愉快地做朋友了吧。

    “现在？”杜维有些愕然：“我还以为你要再等一会，等到风眼吸纳了足够的力量。”

    这名字简直俗套透顶了，不是么？

    “重要的不是数量，是境界本身。当神识开始以我为核心凝聚的这一刻起，我就已经踏进了新的境界，随时都可以前往上层世界了。”辰淡淡道：“当我解决掉开发组，停止刷新，并且将两个世界之间的联系彻底割裂之后，这些代码流就会变作静止的状态。等到那个时候，你们就可以启动逆向刷新了。”

    辰平静地站在原地，眼神清澈如水。

    “行吧。”杜维轻轻叹息一声：“你……没有别的话要说了么？”

    外层的绿色代码流依旧如同狂风暴雨一般不断地扑打着领域的外壁，但无论多么狂暴，却始终无法突破以奇点为中心的这一层薄薄光幕。

    他的眼角微不可察地轻轻瞟过了一下橙橙。

    因为这就是你干的。

    我甚至知道，你多少猜到了一些我的真实身份。虽然这真实身份，我自己也是刚刚知道不久。

    可我做不到。

    不过再怎么样，也总比你的狗爬体要强得多了，不是么？

    那么现在，是时候让我兑现自己说过的话了。

    “上面……到底写了什么？”

    “多少钱？”杜维接过了信封，捏了捏厚度，突然轻轻笑了起来：“好像不是很厚，装不了几张钞票，这么说……是支票？”

    我真的没想到，你居然靠着一个在以前的我们眼中，和蚂蚁没什么区别的小子，翻了我的盘。

    其实我一直很奇怪，你们真的是兄妹么？

    因为我想来想去，都想不到我会有什么机会，将它交给你。

    “当然记得。”加布里撇嘴。

    我肯定没猜错，因为不会再有别人了。

    那么，再见了，我的朋友。

    也不知道究竟是你比我算得多了一步，还是你的狗屎运实在太好。

    前四张，是普通的白色稿纸，上面的字迹是普通的墨水笔写就而成。而最后一张上面，却是闪着微微荧光，浮动着的字体。

    风眼，终于形成了。

    不过你从头到尾，都没有对我说过半个字。

    我之前说过，如果有可能，我宁愿那个人是我。

    我知道，你也一定做好了成为这个祭品的准备。

    但我实在不知道该怎么对你们把这些话说出口。

    当然，最后他们还是双双去了黄泉。

    唉，那些愚蠢的玩家……他们还真的以为干掉占据了零城的那些觉醒者，有什么多重要的意义。

    加布里永远都像是长不大的样子，嘻嘻哈哈的，心里从来都藏不住事。我一直都奇怪，一个活了这么久的老怪物，是怎么做到让自己始终拥有一份少年心境的？

    簦的问题，是他太悲观了。我想你应该也看出来了，其实他从来都不相信，这个世界上会存在真正的解决之道。在我们离开三十三天的时候，他是唯一一个取下了一块奇点碎片的人。他只想给自己搭建一个小小的，随身的庇护所，然后能靠着它拖到什么时候，就拖到什么时候吧。他或许会做一点点的尝试，但前提一定是已经先看到了某种希望。

    辰望着杜维，同样也笑了起来。

    第二封信就写到了这里。

    不过我知道，你喜欢这种听起来拽拽的感觉。如果是你在做这件事的话，你一定会给它起上一个这样的代号的。

    只要你也不出现的话，那么我就能顺利地完成我的计划。

    还好，橙橙和加布里躲在了罗马尼亚的那个副本之中，白起变成了副本里的NPC，小云还在黄泉之中，而簦……我已经很久没有见过他了。

    她一目十行地扫完了信纸上的内容，缓缓放下，转过了身去，背对着其他五人，一动不动地静立着。

    但我还是想写下它。哪怕你永远都看不到里面的内容，但我只是想把我要对你说的话，写下来而已。

    “这有什么看头。”橙橙偏过了头去：“我没兴趣。”

    当世界模板的缺损被补全的时候，你们也将统统被抹杀。

    “现在是什么感觉？”杜维走到了辰的面前：“拥有了‘神’的记忆与力量的你，现在也算是成为了神吧。”

    “没什么特别的感觉。”辰微笑：“力量越大，责任也就越大。而现在，是我履行自己责任的时候了。”

    “你要看么？”杜维冲橙橙扬了扬手里的信纸。

    其实按理来说，这封信你应该是看不到的。

    我也不知道他们几个，究竟会不会信。

    当然现在，我已经远远超越了他了。如果他还活着，知道我已经变得比他强了那么多的话，一定会气疯的吧。

    信封中有五页信纸。杜维匆匆扫了一眼，发现上面的字迹却并不相同。

    除了刷新之外，再也没有任何事物，能将它打断。

    “看了那么久，他说什么？”

    “真的？这次不提，以后可能就没有机会了。”杜维用古怪的表情望着辰。

    零城的入口打开了。嗯，就是我们创建的三十三天。这是那些占据了我们屋子的家伙们自作主张给它起的名字。在玩家和觉醒者的世界里，已经早就约定俗成了。被他们带着，我也这么叫习惯了。

    “这样岂不是更好？”辰轻轻挑了挑眉毛：“就一直欠着吧。能被你欠着，也算一件好事。”

    虽然拥有同样颜色的头发，但她可远远没有你那么聪明。

    不过杜维，我遵守了对你的承诺。离开她的那一天，我什么都没有说，直到今天都没有说。

    我想了很久，一次又一次地读取羽翼中的讯息，但我实在再也找不到另一条路了。

    也只有你，能跟我玩这个默契的游戏了。

    “算了算了，自从跟我一起进了那个副本之后，这家伙一直都是这个鬼样子。”加布里用鄙视的目光瞟了一眼橙橙：“她肯定开不了口说自己想看的，给我吧！”

    还不如干脆就一直这么下去，大家都装糊涂，装成什么都不知道的样子来得好。

    “加布里，之前你对辰说过，牺牲自己，才算得上是牺牲，耶稣可没把十二门徒钉在十字架上。这句话，你还记得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