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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二章 陆陇其的理学思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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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陆陇其(公元1630——1693年 [1] )原名龙其,字稼书,浙江平湖人。康熙九年(公元1670年)进士,历官江苏嘉定知县、直隶灵寿知县、四川道监察御史,著有《三鱼堂文集》《松阳讲义》《问学录》《三鱼堂剩言》《三鱼堂日记》等。

    第一节 陆陇其论“理”“道”与“太极”

    陆陇其在宇宙论方面继承了朱熹的“理之流行” [2] 说。他写道:

    天地万物浩浩茫茫,测之不见其端,穷之莫究其量,而莫非是理之发见也,莫非是理之流行也,莫非是理之循环而不穷也。高明博厚不同,而是理无不同也;飞潜动植有异,而是理无异也。(《三鱼堂文集》卷一《太极论》)

    此理流行天地间,真随处充满,无少欠缺,亦无滞碍。(《松阳讲义》卷二《中庸·君子之道费而隐章》)

    在这里,他把整个世界视为一个“理”的世界。这种“理”凌驾于天地万物之上,而又通过它的所谓“流行”充满于天地之间,君临一切,主宰着天地万物。这种具有世界本原作用的“理”,无疑是一种绝对的精神本体。由此可见,陆陇其的世界观是属于程朱派客观唯心主义性质的。

    我们知道,对于程朱理学来说,作为世界本原的“理”,与“道”是同一范畴。陆陇其也是这样看待“理”与“道”的,如他说:“道者,天理之当然”(《三鱼堂文集》卷五《答徐健庵先生书》) 。“道者,日用事物当然之理。一事离道,这一事便不成事了;一物离道,这一物便不成物了”(《松阳讲义》卷二《中庸·天命之谓性章》) 。把“道”视为同“理”一样,是事物的本原和主宰。这样,在他看来,“理之流行”当然也就是“道之流行”。所以,他又说:

    天地间惟道无不在。鸢之戾于天也,鱼之跃于渊也,莫不有道焉。(《三鱼堂外集》卷十《活泼泼斋记》)

    这个道……自其大无外者言之,则洋洋乎流动而充满。飞潜动植,物至多也,而斯道之流行,有以发育乎万物焉。……自其小无间者言之,则优优乎充足而有余。礼仪如冠婚丧祭之类,其目有三百,三百之中无一而非道也;威仪如升降揖逊之类,其目有三千,三千之中无一而非道也。(《松阳讲义》卷三《中庸·大哉圣人之道章》)

    就是说,从自然界的“飞潜动植”到人类社会的“礼仪”“威仪”,事事物物都体现了绝对的精神本体“道”的作用。

    在“理”“气”关系上,陆陇其曾批评罗钦顺说:“整庵乃谓理气一物,不容分,而不满于朱子之说,何耶”(《问学录》卷二) ?“整庵之学……其论理气处可议”(《三鱼堂文集》卷五《答徐健庵先生书》) 。“整庵立说之异处,总由不知理气之分也”(同上) 。我们知道,罗钦顺以物质性的“气”为世界本原,认为“理只是气之理”(《困知记》续卷上) ,批评朱熹“终身以理气为二物”(同上卷下) ,否定朱熹以“理”为世界本原的观点。陆陇其对罗钦顺的非议表明,他是沿袭朱熹的思想路径,以“理”为世界本原的。

    陆陇其还着重指出,不能只知津津乐道于宇宙生成的问题,而应反求诸身。他说:

    论太极者,不在乎明天地之太极,而在乎明人身之太极。明人身之太极则天地之太极在是矣。先儒之论太极,所以必从阴阳五行、天地生物之初言之者,惟恐人不知此理之原,故溯其始而言之,使知此理之无物不有,无时不然,虽欲顷刻离之而不可得也。学者徒见先儒之言阴阳、言五行、言天地万物,广大精微,而不从我身切实求之,则岂前贤示人之意哉?夫太极者,万理之总名也。在天则为命,在人则为性,在天则为元、亨、利、贞,在人则为仁、义、礼、智,以其有条而不紊则谓之理,以其为人所共由则谓之道……以其真实无妄则谓之诚,以其纯粹而精则谓之至善,以其至极而无以加则谓之太极,名异而实同也。学者诚有志乎太极,惟于日用之间时时存养,时时省察,不使一念之越乎理,不使一事之悖乎理,不使一言一动之逾乎理,斯太极存焉。(《三鱼堂文集》卷一《太极论》)

    又说:

    善言太极者,求之远不若求之近,求之虚而难据不若求之寔而可循。故周子《太极图说》虽从阴阳五行言之,而终之曰:“圣人定之以中正仁义而主静,立人极焉。”其示人之意亦深切矣。又恐圣人之立极,非学者可骤及也,而继之曰:“君子修之吉。”修之为言,择善固执之谓也。而朱子解之,又推本于敬,以为能敬然后能静虚动直而太极在我。呜乎,至矣!……学者慎无骛太极之名而不知近求之身也。(同上)

    陆陇其认为,如果仅仅知道朱熹等“先儒”从“天地生物之初”即宇宙生成的角度,对“太极”的所谓本原作用的论述,而“不从我身切实求之”,那就没有真正了解朱熹等“先儒”的“太极”论的主旨。他基于程朱理学关于“太极”与“命”“性”“理”“道”“诚”“至善”等,是同一范畴的观点,关于“仁、义、礼、智”等封建伦理道德准则,是“太极”在人身上具体体现的观点,特别强调应“明人身之太极”。而他所谓“明人身之太极”,就是要人们努力“修身”,使一言一行都不违背所谓“天理”,即完全纳入封建道德准则的轨道。事实上,朱熹的“太极”论,一方面把“太极”说成是世界的本原,另一方面又赋予“太极”以“仁、义、礼、智”等“至善”的道德属性,其实质就是为了论证封建伦理纲常的合理性,以便让人们恪守封建道德准则。在这点上,陆陇其可谓深得朱熹“太极”论的个中三昧。

    陆陇其的“太极”论之所以强调“明人身之太极”,除了他认为这是朱熹等“先儒”“太极”论的主旨以外,还因为在他看来,“太极”(“理”)是宇宙的本原,朱熹早已做出定论。他说:

    自昔辨理气者多在于分合先后之间:言其合,则以分者为支离;言其分,则以合者为混淆;言有先后,则不见其合一之妙;言无先后,则又不见其本末之序。此理气之说所以纷纷不一也。然观朱子曰:理不离乎气,亦不杂乎气,则可无疑其分合矣。又曰:理气“本无先后之可言,然必欲推其所从来”,“须说先有是理”,则又可无疑其先后矣。……若夫理气之为分为合,一而二,二而一,不离不杂,则朱子之论备矣,又何庸其纷纷之论乎?(同上卷一《理气论》)

    所谓“理”“气”的“分合先后”问题,实际是“理”能否脱离事物而独立存在,从而成为具有世界本原作用的精神实体的问题。朱熹说:“所谓理与气,此决是二物。但在物上看,则二物浑沦,不可分开,各在一处,然不害二物之各为一物也。若在理上看,则虽未有物,而已有物之理,然亦但有理而已,未尝实有是物也”(《朱文公文集》卷四十六《答刘叔文》) 。这段话表明,朱熹所谓的“理”不离乎“气”和“理”“气”“本无先后之可言”,是“在物上看”的,即是指万物生成以后而言的;而朱熹所谓的“理”不杂乎“气”和“必欲推其所从来”,“须说先有是理”,则是“在理上看”的,即是指世界本原而言的。既然在世界本原的问题上,陆陇其认为,朱熹关于“理”不杂乎“气”和“理”先“气”后的观点,即“理”是独立于物质世界之外、之先的精神实体的观点,是毋庸置疑的绝对真理;那么,他自然认为,这个问题无须再去探讨,而应把精力集中到“明人身之太极”上来。

    这里还应提到,陆陇其“明人身之太极”的观点,在其“道”论上,表现为强调“道不外人伦日用之间”。他说:

    盖此道常昭著于日用常行之间,初无高远难行之事。若欲离人事而求之高远,便非所以为道,所谓道在迩而求诸远也。……道不外人伦日用之间。人之所以为人,全在乎此,不可须臾离。今日学者病痛不在远人,只患在于当知当行之道不肯去笃实用功,全被气禀、物欲做主,是将不得为人,岂但远人而已,切宜猛省。(《松阳讲义》卷二《中庸·道不远人章》)

    我们知道,对于程朱理学来说,“道”兼具世界本原之“道”与“人伦日用”之“道”的双重含义。陆陇其强调“道不外人伦日用之间”,就是要求人们于“当知当行之道”“去笃实用功”,让人们在日常生活中去努力体认并践履道德的准则。

    第二节 陆陇其的“中庸”论

    “中庸”是儒家的传统思想。程、朱对它做过一些诠释。程颐云:“中者,只是不偏……庸只是常。犹言中者是大中也,庸者是定理也”(《河南程氏遗书》卷第十五) 。朱熹云:“中庸者,不偏不倚,无过不及,而平常之理,乃天命所当然,精微之极致也”(《中庸章句》第二章注) 。陆陇其也说:

    这个中,是极平常的道理,故谓之中庸。(《松阳讲义》卷二《中庸·仲尼曰君子中庸章》)

    显然,陆陇其对“中庸”的解释,是继承了程、朱的观点。陆陇其还谈到:

    这个中和,合言之,只是一中。(同上)

    性道中和,统言之,只是一个不偏不倚、无过不及的中。(同上卷三《中庸·天命之谓性章》)

    这与朱熹所谓“中庸之中,实兼中和之义”(《中庸章句》第二章注) ,是一致的。

    陆陇其还吸取了朱熹关于“中者,未动时恰好处”(《朱子语类》卷六十三) 的观点,并予以发挥,把“中”或“中庸”解释为“恰好处”或“恰好的道理”。他说:

    其恰好处便是中。(《松阳讲义》卷十一《孟子·伯夷非其君章》)

    凡吾人一身之语默动静,以至处天下国家之事,皆有个当然恰好的道理。减一毫不得,增一毫不得,这叫做中。(同上卷八《论语·子贡问师与商也章》)

    中庸是个恰好的道理,增一分不得,减一分不得的。(同上卷二《中庸·中庸其至矣乎章》)

    那么,这个被称为“中”或“中庸”的“恰好处”或“恰好的道理”,究竟指的是什么呢?陆陇其举例说:“如一论厚薄也,极厚之说是,则以极厚者为中;极薄之说是,则以极薄者为中;厚薄之间是,则以厚薄之间者为中。如一论大小也,极小之说是,则以极小者为中;极大之说是,则以极大者为中;小大之间是,则以小大之间者为中。他可类推”(同上卷二《中庸·舜其大知也章》) 。

    如何才能把握这种“恰好处”的“中”呢?陆陇其说:

    这个中,原是人人共有的。但人人各有气禀,各有习染,又各有私意、私欲之牵制,或于中之上增了一毫,便叫做“过”,或于中之上减了一毫,便叫做“不及”,这个中便把捉不住了。(同上卷八《论语·子贡问师与商也章》)

    又说:

    中庸……是人之所固有,初非高远难行之事,但人之生不能无气禀、物欲之拘蔽,惟赖有教以裁其“过”,引其“不及”,然后能复归于中。(同上卷二《中庸·中庸其至矣乎章》)

    这里,他把“中”或“中庸”说成是为“人之所固有”,实际上是将“中”或“中庸”等同于所谓“义理之性”。这并非偶然,因为他依据程朱理学的观点,把“中”视为精神性的本体。他说:“太极”“以其不偏不倚、无过不及则谓之中”(《三鱼堂文集》卷一《太极论》) 。这样,“中”与“太极”或“理”“道”以及所谓“性即理”的“性”,就成为同一范畴。基于这种观点,无怪乎他认为,人们之所以“把捉不住”“中”,是由于所受“气禀”“物欲”的障蔽了。显然,在他看来,在对待具体事物上,要想做到“中”或“中庸”,即把握好“恰好处”,那只要除去所谓“气禀”“物欲”对人们自身的所谓“义理之性”的障蔽,就可以了。所以,对他来说,“中”或“中庸”,绝不是要人们实事求是地从客观实际出发,去把握事物本身的“恰好处”,而是要求人们去“人欲”以存所谓“天理”。陆陇其“中庸”论的唯心主义和禁欲主义实质在这里表露无遗。

    第三节 陆陇其的“居敬穷理”论

    陆陇其还继承、发挥了朱熹的“居敬穷理”论。他说:

    必平日有居敬穷理之功,方能辨得天下之善恶。不然,在我者皆私意偏见,如何能察?……学者欲求知人之法,且先去做居敬穷理工夫。(《松阳讲义》卷八《论语·乡人皆好之章》)

    他在阐发《论语·哀公问曰何为则民服章》时,说:

    知人者,万世治道之纲;居敬穷理者,万世治道之本也。学者读这章书,须先将居敬穷理四字细细体认。人君非此无以治天下,儒者非此无以成德业。(同上卷五)

    可见,他把“居敬穷理”不仅视为进行道德修养之本,而且视为从事政治活动之本。所以,他说:

    惟有居敬穷理是本原工夫。(同上卷八《论语·子张问明章》)

    圣贤居敬穷理之学,虽欲顷刻离之而可得耶?(《三鱼堂文集》卷十《困学斋记》)

    那么,“居敬”之“敬”,其涵义究竟是什么?陆陇其认为,这个问题是首先应当搞清楚的。他说:“今日学者要做君子,须先理会这敬字。先儒谓整齐严肃是敬之入手处,主一无适是敬之无间断处,惺惺不昧是敬之现成处,提撕唤醒是敬之接续处,大约不出此数端”(《松阳讲义》卷九《论语·子路问君子章》) 。而在这“数端”中,陆陇其对“主一无适”特别予以重视。他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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