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p; “那是苏哈尔。”
“离这儿多远?”
“大约2百公里。”
朱埃勒挤挤眼,向他叔叔示意,这个问题很重要。
“苏哈尔……是一座商业城市吗?”
“商业很发达。国王陛下心血来潮时就在那儿住住。……”
“陛下!”特雷哥曼说。
显而易见,这一称呼,驳船长听了十分顺耳。或许只有土耳其大帝才配得上。但,此刻,约瑟夫-巴尔却有兴趣把它奉献给了伊斯兰教的国王。
“陛下在马斯喀特,”他补充了一句,“你们选好创办子公司的城市后,不妨求见……”
“但愿陛下不会拒绝我们。”圣马洛人说。
“正相反,”代理人回答,“只要你们肯出一笔钱,他必然会同意你们的求见……”
昂梯菲尔作一手势,表示他准备由衷地付出一笔款子。
“去苏哈尔怎么走?”朱埃勒问。
“随骆驼商队去。”
“骆驼队!”驳船长略有不安,高声说。
“不错!”约瑟夫-巴尔指出,“在王国既无电车,又无铁路,甚至连四轮马年都没有。交 通工具只有小轮车及骡子,不然,只好步行……”
“骆驼商队肯定要隔好久才会有一批吧!”朱埃勒问。
“不,先生,”代理人答道,“马斯喀特和苏哈尔之间贸易往来十分频繁,明天,恰好就有……”
“明天?”昂梯菲尔问题,“好极了!那么!明天我们就加入商队吧!”
只要是真的“加入商队”其前景会使吉尔达老头满意吗?不见得,看看他作鬼脸的样子就知道了。可他又想,到马斯喀特来是不该给别人添麻烦的,他决定忍受,在艰苦的条件下旅行。
不过,他还 是认为对这段行程他应该提出自己的看法。
“去吧!驳船长。”昂梯菲尔回答。
“好吧!”特雷哥曼说,“我们三个都是海员,是吗?”
“两个,”他的朋友反驳道,并对他使了个眼色。
“我不明白”,驳船长接着说,“为什么我们不取海道去苏哈尔。200公里……用一艘牢固的船……”
“为什么不乘船去呢?”昂梯菲尔师傅说,“吉尔达说的有道理,再说,这可以争取时间……”
“确实如此,如果不冒风险,我第一个建议你们取海道……”
“什么风险?”朱埃勒问。
“先生们,阿曼湾可不大安全,搭一艘海员齐备的商船,或许还 可以……”
“怕什么?”昂梯菲尔喊了起来,“怕风袭击……怕飓风吗?”
“不!怕海盗,他们经常出没在霍尔木兹海峡附近,……”
“见鬼!”圣马洛人说道。
这下可把他镇住了,他只想过在带着财宝返航时,要当心强盗。
现在,听了代理人的意见后,圣马洛的旅行家们无论是返航时,还 是此次去时也都没有必要走海路了。来去都随一支商队,万无一失。特雷哥曼无奈,也只好同意走旱路,尽管他内心里对走旱路似感到忐忑不安。
谈话就此结束了。三位法国人对他们的代理人极不满意。回来时,还 打算去拜访他,把所作所为告诉他,表明他们是按他的意图行动的。狡猾的昂梯菲尔言谈话语之间,还 流露出创办子公司发达了,对法国办事处是会有好处的。分别前,约瑟夫又提到晋谒国王陛下一事,他将力争使他们受到接见。
这些外国贵宾随后便返回旅店。
此时,勃-奥马尔和纳吉姆正在这家旅馆的一个房间里交 谈着。可想而知,谈话的气氛是热烈的,中间还 会夹杂着萨伍克激烈而生硬的言词。
好啊,见习 生和公证人也来到马斯喀特。但他们并不知马斯喀特就是本次旅行的目的地。昂梯菲尔师傅是否还 会向远处进发呢?了解这一切只能是奥马尔这个混蛋的事。不过,他并不比“见习 生”——假纳吉姆知道得多。
“横渡时还 大病一场,真蠢!你怎么不把身体搞好呢?”
公证人也恨自己……还 得去跟那个法国流氓 谈话,探听他的秘密,了解财宝埋在哪里?
“请大人冷静点儿,”勃-奥马尔回答,“我今天就去看昂梯菲尔……我会打听到……只要他不再搭船!”
再者,得弄清楚总督的遗产继承人可能在哪里进行侦察;毋庸置疑,这一侦察将使他成为遗产的占有者,既然遗嘱要求执行人必须在场,此执行人不是别人,正是奥马尔;昂梯菲尔一定会给他一个明确的回答的。但,只要到了小岛,当他拿到三只木桶时,萨伍克能从占有者手中夺回来吗?他不择手段,企图占有他认为本应属于他的财宝,这是千真万确的。但,卡米尔克总督剥夺了他的继承权,这正是勃-奥马尔感到恐惧的事。这位,文质彬彬,骨瘦如柴,不喜欢动武。而那位大人对一个人的生命就象对待干枯、衰败的无花果一样。无论如何,一定要盯住那三个法国人,挖掘财宝的务必在场……一旦落到他们手中,要见机行事。
那位萨伍克,对奥马尔又说了些可怕的威胁的话,一再声称,要他对所发生的一切负责任。说完便嘱咐奥马尔对昂梯菲尔师傅进行监视。
昂梯菲尔这天很晚才回来。当吉尔达和朱埃勒兴致勃勃游逛在马斯喀特的大街上时,昂梯菲尔则沉浸在幻想之中,漫游在数百里之外的苏哈尔东部,他的小岛的一个侧面。至于王国首都给他留下什么印象,则无须询问。街道如此繁华,顾客络绎不绝。由阿拉伯人、印度人和波斯人融合起来的居民,有着某种特殊的格调,这一切的一切,他一无所知。他也不想看,朱埃勒和驳船长却对这东方都市中的一切,都兴趣浓厚。他们总逗留在琳琅满目的商店前,观赏着多式多样的商品,诸如头巾、腰带、呢大衣、棉布等,还 有当地叫“麦尔塔班”涂釉的坛子,光彩夺目。看到这些,朱埃勒不由地想到,若是亲爱的未婚妻能占有这一切,该叫人多高兴。他对这次突如其来的云游,会留下多么美好的回忆啊!那稀奇古怪、价廉物美的首饰;当她从未婚夫手中得到时……不比佩戴舅舅送的宝石,倍感幸福吗?是呀……
特雷哥曼老头也这样想,他对年轻的朋友说:“我们给姑娘买下这条项链,回家你送给她。”
“回家!”朱埃勒叹了口气。答道。
“还 有戒指,多漂亮……我是说,买它10只,让她一个手指戴一个……”
“可怜的爱诺卡特,她现在想什么呢?”朱埃勒自言自语道。
“想约呀!小伙子!当然是,永远想你!”
“她和我现在是天涯海角……”
“啊!”驳船长打断他的话,“别忘了给她挑选一罐那驰名的果酱……”
“不过”朱埃勒说,“买之前,最好先尝尝……”
“不,小伙子,不!”吉尔达-特雷哥曼反驳道,“我想叫爱诺卡特第一个亨口福……”
“如果她觉得味道不好呢?”
“不会的,她一定觉得甘美无比,因为这是你从遥远的海角给她带回去的。”
精明的老海员很了解姑娘的心,尽管她们中的任何一位从未想过要作特雷哥曼夫人。
总之,他俩对在王国首都漫游并不后悔。这里市容体面、整洁,使许多欧洲大都市相形见绌——但只有他的家乡例外;在皮埃尔-塞尔旺-马洛看来,圣马洛是世界上最好的城市。
朱埃勒还 观察到,这里警察,人数众多、洲使有素,不能不叫人望而生畏。
但这儿的警察不象欧洲某些国家的警察叫人头疼,什么出示护照啦,令人厌恶的盘问啦等等。他们只是跟踪这三个圣马洛人,走到哪儿,跟到哪儿,尽量不提冒昧的问题。其实,只要国王尚未弄清他们的来意时,警察就会寸步不离的跟着。
幸好,昂梯菲尔没顾得上对此生疑,因为,他真正恐惧的是本次探险的结局?把价值上亿元的财宝,从阿曼湾湾小岛上搬走,那位陛下是绝不会允许的。就算在欧洲,国家也要把发掘的财宝一半拿走;而在这“朕即国家”的版图内,干脆就全归君主所有了。
值得一提的是,当昂梯菲尔师傅回到旅店时,勃-奥马尔向他提了一个极为不慎的问题。他十分谨慎,拐弯抹角地问道:
“我可以知道吗?”
“知道什么?”
“我们继续向哪个方向走,先生。”
“左边第二条街,右边第一条街,然后,一直往前走……”
说到这儿,昂梯菲尔师傅呼地一声,关上了房门。